馬一岙環(huán)視一周,然后說道:“這件事情,終歸到底還是你不信我,我不信你不如這樣,你把他們給放走,我留在這里,憑你這些人,想來也不怕我跑了吧?”
他說得合情合理,然而笑面虎卻十分老道地說道:“我不怕你跑,我怕你把東西毀了,玉石俱焚。”
馬一岙盯著他,說你覺得我是那種混不吝、不要命的狠角色?
笑面虎理所當然地說道:“不清楚,不過不能不防。”
這家伙說話的語氣和語調(diào),讓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港島霍家四大行走之首的風雷手李冠全,這兩人雖然立場、身份和模樣截然不同,但“不要臉”這一點,還是一樣一樣,沒有任何區(qū)別的。
馬一岙顯然也是給氣得不行,看著被死死按在地上的海妮和兩位老大爺,冷著臉,說你待怎樣?
笑面虎微笑著說道:“這樣,我也不是不知通融的人,這兩個老不死的,我可以放了,讓他們先走,隨后咱們各退三十步,你把珠子放在地上,我把這小姑娘放在原地,然后咱們都不動,讓那小姑娘去你那里,東西留著,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逃跑。半個小時之后,你別犯在我的手里,怎么樣?”
他一副真小人的模樣,讓馬一岙無法拒絕,沉默了十幾秒鐘之后,點頭,說好。
笑面虎一揮手,黑西裝放開了李爺、劉爺。
被松開之后,劉爺扯開了嘴里的破布,沖著馬一岙喊道:“小馬,我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你何必冒著個險啊?這黃泉引的話是能信的么,他們是要把你也給宰了,殺雞儆猴的啊……”
笑面虎臉上笑瞇瞇的,目不斜視,平靜地說道:“老不死的,放了你們,就趕快滾蛋。別廢話,不然我要改變主意了。”
李爺也要說些什么,馬一岙揮了揮手,說兩位大爺,往東走,莫回頭。
東邊的林子里,有錢國偉、錢國豪兩兄弟接應(yīng),另外還有林藍平與衛(wèi)合道兩人負責阻擊追兵。
這些人接應(yīng)他們離開,是十分穩(wěn)妥的事情。
李爺、劉爺都是老江湖,知道此刻的局面已經(jīng)不由自己掌控,他們在這兒也是累贅,不由得長嘆一聲,相互攙扶,轉(zhuǎn)身離開。
馬一岙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沒多久,笑面虎打斷了沉默,說好了,開始么?
馬一岙有意拖延時間,好讓錢氏兄弟將兩位大爺給接應(yīng)走,平靜地說道:“再等等他們兩位受了太多的苦頭,走路都不利索。”
笑面虎冷哼一聲,說你放心,那兩個老東西,不過是半截身子埋黃土的角色,與我們又無冤無仇,我才不會浪費精力在這樣的人身上呢,就算是他們回來,梗著脖子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對他們怎么樣的。
馬一岙揚眉,說哦,你的意思,是對我有意見咯?
笑面虎哈哈一笑,并不回答,而是顧左右而言他,說我看過你的資料,發(fā)現(xiàn)你這幾把人還真的是不錯,倘若你是我們夜行者的話,說不定我就拉你進來,這東興十八羅漢里,有你一把交椅只可惜啊,你終究還是我們夜行者的天敵、死對頭。
馬一岙說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其實,夜行者和人類修行者,是可以和諧共處的。
笑面虎轉(zhuǎn)身,一把將海妮的頭發(fā)抓了起來,指著這個臉色蒼白的女孩子說道:“你是想說她?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可是你們?nèi)祟愓f出來的,至于她這樣的夜行者垃圾,只不過是被你們洗腦同化了的產(chǎn)物而已,終歸到底,都只是寵物一樣的存在,不是么?夜行者,什么叫做夜行者?我們行走于夜間,舉目四顧,蒼茫大地,誰主沉浮?若是沒有夜行者的尊嚴和驕傲,還有肩頭上面的責任,就算是血脈覺醒了,又如何?”
他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隨后將海妮的脖子抓住,死死掐著,然后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根本不配稱之為夜行者,垃圾而已。”
馬一岙瞧著他面露瘋狂的表情,沒有再讓他折磨海妮,而是開口說道:“交易開始吧。”
笑面虎的目的達到,不再折磨海妮,而是將她推倒在地,然后對馬一岙說道:“放下珠子,我們一起退后。”
馬一岙搖頭,說不,你先讓你的這幫人往后退。
笑面虎皺眉,說你什么意思?
馬一岙豎起了一根手指來,說道:“你一個人,我一個人,這樣才公平,你說對么?”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對視了好一會兒,笑面虎突然笑了,說好,好,很不錯,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開始喜歡你了。
馬一岙淡然自若地說道:“被你喜歡的人,沒一個好下場。”
笑面虎舉起了手,往后擺了擺,黑西裝們瞧見,退回了車子里,隨后車子發(fā)動,轉(zhuǎn)彎,朝著原來的方向開走了去。
這個時候,笑面虎方才回過頭來,認真地說道:“小子,我已經(jīng)給出了足夠的誠意,你如果再耍什么幺蛾子的話,那我就收回我的承諾,帶人離開了。”
馬一岙這回沒有再多說,而是將手中的癸水靈珠高高舉起,然后放進了綢布袋子里。
他彎腰下躬,將綢布袋放在了地面上。
這時笑面虎冷冷提醒:“別在我面前玩什么障眼法啊,我可是盯著的,你若是準備將那珠子私藏回去,我會讓你后悔的。”
馬一岙抬頭,冷冷說道:“我可不會像你說那般齷齪。”
他放下東西,然后往后退,而笑面虎也松開了海妮的肩膀,自己往后退,兩人一同后撤,你一步,我一步,足足退了三十多米,那笑面虎開口說道:“夠了么?”
馬一岙朝著海妮招手,說往左邊的林子那邊去。
海妮聽了話,朝著我們這邊走來,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總感覺有點兒不太對勁,余光處一閃,下意識地朝著頭上望去,卻瞧見一道黑影從空中倏然落下,朝著馬一岙放置癸水靈珠的方向沖去。
唰……
那人如同一道閃電,而與此同時,笑面虎臉上的笑容也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他箭步前沖,朝著海妮沖去。
身處其中的馬一岙比我更加敏感,在變故出現(xiàn)的一瞬間,就反應(yīng)了過來,他沖著海妮喊道:“別走了,往海邊跑,進水去……”
一邊喊,他一邊快步朝前沖去。
果然,黃泉引到底還是黃泉引,這幫人從來都沒有打算過遵守承諾和規(guī)則。
他們的存在,就是打破規(guī)則。
事情關(guān)系到自己的性命安危,海妮此刻也是高度緊張,聽到馬一岙的提醒,猛然轉(zhuǎn)過身子,朝著海邊狂奔而去。
她離海邊很近,雖然笑面虎速度極快,但她到底還是先了一步,一躍跳進了海里去。
而馬一岙這邊,雖然他拼命狂奔,但到底還是慢了空中的那個扁毛畜牲一步,當他沖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經(jīng)一把抓住了地上的綢布袋。
在落地定格的那一瞬間,我瞧見了那家伙,正是之前在招待所襲擊我們的人。
那個東南亞降頭師的師父。
那扁毛畜牲抓住了綢布袋之后,陡然上揚,騰然于空,而我也已經(jīng)抽出了腰間的軟金索,快步?jīng)_了出去。
笑面虎瞧見我從側(cè)面的林子里沖出來,并不驚慌,而是泱泱得意地大聲喊道:“兩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你們真的以為能夠耍了我們黃泉引之后,還能夠輕松脫身么?鼠王普爺雖然這次沒有過來,但是親自交代過了的,我們?nèi)羰欠胚^了你們一個人,所有人的年終獎都要打水漂的,你們兩個家伙也別怪我,怪只怪你們?nèi)橇瞬辉撊堑娜恕?br />
他大聲喊著,堤岸邊的好幾塊大石頭突然間炸裂開,然后從里面沖出了幾個人影來。
一個手持長刀的矮個子,頭上還幫著白色布條,中間一點月經(jīng)紅。
這是二鬼子楊勇,又名本間雅貴。
一個體態(tài)魁梧、頭顱碩大的大胖子,這家伙不但袒胸露乳,還直接顯露出了夜行者的本相形態(tài),卻是一個猙獰而碩大的豬頭。
朱和氣。
就是那個殺害了老金的地中海。
除了這兩個人之外,還有四個家伙,雖然沒有如同朱和氣一般顯露出了本相來,但是黑氣翻騰,妖氣縈繞周身,個個都不是簡單角色。
這樣的每個家伙,都是極為棘手的,而此時此刻,卻全部都出現(xiàn)在了這里。
這幫人一出現(xiàn),立刻就呈扇形一般,朝著馬一岙和我撲了過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我們的頭頂上傳來一陣尖厲的慘叫聲,緊接著那個騰然于半空之上的猛禽夜行者,倏然跌落。
而在他的身上,有一根又紅又黑的長箭,將其射穿了去。
追風箭!
白云山的追風箭,專門用來克制這類的猛禽夜行者。
一直潛藏在林中的阿水,此刻發(fā)威了。
我在此刻反應(yīng)最快,朝著那家伙的栽落之地快速奔跑過去,在好幾人的圍追堵截之中,一個飛撲,從那個摔得筋骨折斷的家伙手中,一把躲過了那綢袋子。
我緊接著猛然一滾,避開了身后的一把長刀。
我滾落在了堤岸靠海的一邊,幾個翻滾之后,從地上爬了起來,卻瞧見了一幅讓人睚眥目裂的畫面。
剛剛逃進海里、潛藏不見的海妮,此刻被一根骨質(zhì)長槍如同串糖葫蘆一般,高高挑起。
一個下身如同八爪章魚一般的家伙,望著離水半米的海妮,露出了殘忍的微笑,而瀕死的海妮正好瞧見了我,拼盡全力地喊道:“快走,讓馬大哥……”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
她永遠地閉上了眼。
不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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