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和馬一岙的一唱一和,眾人都陷入了沉思,而隨后,那個帶隊的警察李隊長走上前來,說道:“兩位的意思,是兇手就在我們中間?”
馬一岙點頭,說對,兇手在先前,就將受害者給溺死了,然后故意設計讓人發現,等眾人趕到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控制著早已藏在死者身體里的尸語蟲,說出了剛才那一段話來;盡管大家都知道這里面有問題,但出于鄉民的謹慎和忌憚,他的目的就一定能夠達到,也就是剛才的“別挖水庫”,達到目的之后,兇手深藏功與名,自然不會再次犯案,而我們就算是再堅持徹查,恐怕也奈何他不得。
李隊長有些疑惑,看著具有嫌疑的這幾人,說道:“那兇手到底是誰呢?這個該怎么判定呢?”
瞧見他這樣,顯然是相信了我們的判斷。
對于這事兒,我們都很高興,因為沒有警方的配合,我們是不可能完成接下來的追兇,而馬一岙也伺機提出了他的要求:“李隊,剛才尸體說話的時候,這里的所有人都在場,對吧?沒有人離開么?”
李隊長點頭,說對,都在這里。
馬一岙說那事情就好辦了,能不能讓大家伙兒稍等一會兒,讓我們將兇手給抓出來?
李隊長十分配合,說當然可以。
他點頭同意,而不遠處的麻衣中年男子司馬老二卻有些不太樂意了,說憑什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啊,你特么的是誰?
陪著我們來到水庫,并沒有接觸過尸體的沙通海上前來,有些嚴肅地說道:“司馬老二你別亂講,這位可是湘南奇俠王朝安的高足鐘黃,名門之后。你且稍安勿躁,讓人家說一說唄,有道理你就聽,沒道理你就拿出證據來反駁,別這么瞎鬧,這樣對誰都不好,知道么?”
沙通海在永靖縣這一帶還是頗有威望的,在同行之中也是如此,雖然這幾人對他依舊不服,但他說得在理,所以也就忍住了性子,沒有再發作。
有了沙通海的張羅,一眾脾氣火爆的江湖人士終于消停了一些,而馬一岙也向他表達了感謝。
隨后,他朝著眾位鄉鄰、同道和警察拱了拱手,說道:“諸位,其實事情很簡單,用不著耽誤大家太久,我只是想要大家認可一個邏輯,那就是給尸體身體里面放尸語蟲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讓死人說出那番話的人,或者兩人之間有極深的關系;而讓死者開口說話的那人,目的如此明顯,很顯然就是這一連串殺人案的主謀,也就是幕后兇手——這么說,大家覺得對不對?”
那灰白胡子的鄉老將信將疑,說不是水神?
馬一岙笑了,說不是。
李隊長點頭,說你這么說,很有道理,如果能夠抓住那個往死者身體里放尸語蟲的人,也就能夠牽出后續一大堆的事情來;只不過,他們幾個,到底誰是兇手呢?還是說,當時死人開口的時候,誰在說話了?
不愧是當警察的,他點出了一個細節,那就是尸語蟲控制死人的聲帶肌肉開口,是需要共鳴的。
死者說出那一番話來的時候,在場的那個操控者,也必然在一旁,說了同樣的話。
只不過,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死而復生”的尸體之上,反倒是忘記打量旁邊的人。
到底是誰呢?
被李隊長一引導,眾人立刻陷入了回憶之中去,緊接著,一個鄉民指著那趙神婆說道:“我記得當時你在我旁邊,好像嘴里面一直念念有詞!
趙神婆一聽就炸了,大聲辯解道:“我那是在念驅鬼咒,肯定是念念有詞了,你有沒有見識啊,別胡亂咬人。”
又有人指著其中一個涉事的警察,說他當時嘴巴皮也在動。
那警察說我那是嚇到了,在求神拜佛呢。
而那身穿麻衣的司馬老二笑了,指著置身事外的沙通海,說你當時好像嘴巴皮也在蠕動哦,當時每個人的表情我都看在眼里,你當時好像一點兒都不驚訝,反而帶著幾分笑容,這是怎么回事?
聽到司馬老二突然咬起了自己來,沙通海沒好氣地說道:“你怕不是腦殼進水了,在這里亂講哦,我根本不在嫌疑人里面,好吧?”
馬一岙這時突然插嘴說道:“不,接觸過尸體的人,只是有可能給尸體身體里放尸語蟲的人,但并不代表其他人沒有嫌疑;事實上,剛才尸體說話的時候,所有在場的人,都有這個嫌疑。”
沙通海聽到這兒,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來,顯然對馬一岙這么說很不高興,畢竟他剛才還幫著我們打圓場,安撫一眾江湖人士。
不過這事兒說起來還挺嚴重的,他瞧見馬一岙將矛頭對準了自己,雖然有些惱,但還是耐著心解釋了一下:“我當時在場,但沒有說話,所謂的嘴皮蠕動,只不過是那場面有些惡心,忍不住想要吐而已,司馬老二這條瘋狗是怕自己擔責任,所以就在亂咬。他越是這樣,嫌疑越大,你們還是應該認真考量一下這個家伙吧!
他說完,瞇著眼睛看向了司馬老二,而我卻突然問道:“尸體說話的時候,腦袋還沒有炸開吧,你為什么會覺得惡心呢?”
被我站出來質疑,沙通海終于惱了,瞪了我一眼,說那尸體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一身浮腫,你不惡心?猴大晟,還有這位鐘黃兄弟,你們別忘記了,案子發生的時候,我還在鄉場上,跟你們兩個在早餐店里喝牛肉湯好吧,我完全沒有機會去動手殺人,你們到底怎么想的,為什么會死咬著我不放呢?
我這才想起來,沙通海是跟著我們一起來的,從作案時間上來說,他是完全沒有嫌疑的。
想到這里,我看向了馬一岙,然而馬一岙卻并不打算放過沙通海,而是平靜地說道:“我說過了,兇手是夜里就將人給溺死在了水庫,然后設計浮出水面,讓人發現的;這一點,如果大家不信的話,可以等法醫過來鑒定死亡時間,而我們遇到你,是在早晨六點多的時候,在此之前,你去了哪里?”
沙通海不耐煩地說道:“在趕路。”
馬一岙又問:“趕什么路?從哪里到哪里?用的什么交通工具?”
沙通海盯著馬一岙,說你這是把我當犯人來審是么?
馬一岙瞧見他這么嚴肅,卻突然笑了起來,然后說道:“沙大師,你是這十里八鄉之中,最有權威的一個人,我最先問你,是想要幫你洗脫嫌疑,然后讓你來幫忙鎮場——這苦心,難道你還不明白么?”
聽到這解釋,沙通海卻依舊不能釋懷,瞇眼凝視了馬一岙好一會兒,方才說道:“我從縣里趕過來的,沒車,步行過來的!
馬一岙笑了笑,說沙大師半夜趕路,還真的是挺有閑情逸致的——你住哪里,幾點鐘出發的?什么時候到?
沙通海一愣,隨即說道:“從我家啊,走了大概有……三個小時吧?”
馬一岙毫不猶豫地說道:“你說謊。”
沙通海眉頭一揚,說:“你說什么?”
馬一岙再一次堅定地說道:“我剛才在說,你說謊!”
沙通海惱了,指著馬一岙的鼻子,說你憑什么說我說謊?
馬一岙笑了,走上前來,圍著沙通海走了一圈,然后說道:“你看你,從剛才我找你對話之后,雙手就下意識地捏緊拳頭,左腳踮著,時不時抖動,這是因為心里面很緊張的表現,而剛才我問你幾個問題的時候,你的眉頭在皺起,眼神下意識地亂晃,又定住,這顯然不是在回憶,而是在編造謊言,說明你根本不是從縣里面趕過來的;而你說話時中途的停頓,表情和眼神也忽然定了一下,這個動作,是你在思考邏輯是否有漏洞——而綜上所述,你剛才跟我說的話語,基本上都是在撒謊!
聽到馬一岙的分析,眾人皆驚,目光匯聚在了沙通海的身上來,而沙通海則梗著脖子,硬著頭皮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馬一岙笑了笑,說你不用在意我說了什么,我們繼續往下順——你為什么撒謊呢?這個我暫時不提,事實上,從早上跟你碰面的時候,我就有些好奇,早上又沒有起霧,為什么你身上會有那么多的水汽,這兒的天氣有些干燥,你這個就很不符合常理啊,而且你還刻意與我們結交,總感覺哪里不對勁,現在我想明白了,你之所以帶著我們同行,并非是熱心腸,更多的,是想要找一個不在場的為證據,對吧?
沙通海惱了,說你胡說!
馬一岙轉身,看向了旁邊的小狗,指著他,說道:“其實繞了這么久,我想說的是,你知道我為什么一開始就找你來詢問么?是因為我這個朋友有一項很神奇的天賦,那就是嗅覺異常發達,而他從那尸語蟲的身上,聞到了了一個人的氣味,而那個人,就是你,沙通海沙大師!
小狗也笑了,將那滿是血污的尸語蟲舉起,朝著沙通海指去,說道:“這位朋友,你太狂妄了,有點兒小覷天下能人了——在你身上,應該還有它的同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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