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們私下商量了什么,反正就是不告訴別人。等兩人都回來后,莊夢周又問道:“小婷婷啊,你打算怎么花這筆錢呢?錢在大赤山中沒什么用,只能在外面花。”
涂至答道:“我和小婷婷商量了,打算讓她先買套房子,這樣就可以把新戶口遷過去。住不住沒關系,總之在外面也有個落腳的產業,就像以前一樣。至于剩下來的錢,就暫時買筆穩妥的理財。”
尚妮插話道:“假如平時不住,就是買個房子放著,朱區長家隔壁倒是很合適。那也是一棟獨門獨院的小樓呢,丁老師的房子也在那里。現在的行情,差不多要二百五十萬吧。”
莊夢周:“二百五多難聽,二百五十一萬也行啊!”
朱山閑:“現在的行市,二百三十多萬就行了。但是房東人在澳洲,得先聯系上談一談。我出面,那邊應該是愿意賣的。買下來之后,還需要再收拾收拾,好久沒人住了。”
涂至:“暫時不需要收拾,先放在那里又不住,改天帶小婷婷去看看。”
朱山閑:“不用改天了,吃完飯就去。假如小婷婷看得滿意,我就和房主聯系。”
朱山閑當年特意買下那棟小樓,就因為小境湖的門戶在后院中。南沚小區最后一排小樓依山腳而建,恰好在朱山閑家那里向前拐了一個彎,所以那棟小樓與相鄰的兩棟小樓呈品字形排列,朱山閑家向前伸出一截。從旁邊兩棟小樓的二樓,是能看見后院動靜的。
還好朱山閑使了個手段,把東邊那棟小樓弄給了丁齊,而西邊那棟小樓空著沒人住,所以他們做什么事都方便。如今魏凡婷想在境湖再買一處房產,尚妮便提議買下那棟小樓,如此一來,那片區域就徹底都成了他們的地盤,往后也就更方便了。
其實在此之前,朱山閑等人對魏凡婷多少還有點顧忌,因為魏凡婷的哥哥魏凡超可是死在眾人手中。魏凡超是葉行殺的,當初冼皓讓葉行自己選,要么動手要么退出,葉行則選擇了一刀殺了魏凡超。此事包括范仰之死,是眾人共守的秘密,永遠不打算再說出去。
尚妮既然提了個這建議,大家也沒有再反對,就這么辦吧。魏凡婷不是魏凡超,而且她也不住在那里。要講究居住條件和修煉環境,對魏凡婷而言,又有哪里能比得上大赤山呢?
當天晚飯后眾人就帶著魏凡婷和涂至去了南沚小區,鑰匙就在朱山閑手里呢,現場看了那棟小樓的情況。魏凡婷當然沒什么不滿意的,況且師父和諸位師伯、師叔都住在這里呢,事情當場就定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魏凡婷要做的事情,就是先辦一份護照,然后再買一套房子,把戶口從江關區遷到雨陵區來。諸事安頓完畢之后,她就可以好好在大赤山中修煉方外秘法,并繼續學習與熟悉外面的世界,將來可以滿世界去浪了。
魏凡婷的遭遇和處境,原本令大家都很同情。可是現在一看,她這日子過得,簡直都令人羨慕!這也算她走運啊,恰好碰到了丁齊。而世上還有另一些人,碰到丁齊就不那么走運了。
將魏凡婷和涂至送回去之后,眾人又跑到小境湖山莊中喝茶。莊夢周說道:“丁老師啊,你可不只有魏凡婷和涂至這么兩個弟子啊,在境湖大學不是還有三個學生嗎?如果修煉有成、人也合適,也該正式拜師、讓他們認認長輩了。”
丁齊:“我正有這個打算。”
莊夢周:“你教了他們方外秘法嗎?”
丁齊:“教了,但是沒有點破那是方外秘法。”
莊夢周:“他們修煉到什么程度了?”
丁齊:“雖然沒法跟魏凡婷比,但進展也挺快的,從心冊術到心界術,都已經修煉差不多了,觀身境算得上已練成。我分別給了畢學成和葉言行每人一塊景文石,下一步就該寄托心神隨時祭煉了,突破入微境應該不難。”
朱山閑嘆了口氣道:“秘術難尋傳人啊!我師父那等到九十歲,才得了我這么一個弟子,傳了我爵門望氣術。丁老師倒好,這才多長時間啊,徒弟都收五個了,而且都能修煉入門。”
丁齊謙虛道:“各有各的緣法,碰運氣而已。”
譚涵川:“這可不僅是運氣,也是丁老師看人看得準、教人教得好啊。假如換個師父,斷不可能修煉這么快,連能不能入門都兩說。”
尚妮:“那是當然,丁老師可是方外秘法的創派宗師!”
朱山閑:“看丁老師收的這幾個學生、弟子,這么快就能入門,感覺我當初簡直就是廢物。我修煉望氣術的時候,可是用了很久才找到點感覺。而那幾個年輕人,并沒有什么修煉根基,居然也能掌握得這么快。”
丁齊:“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假如教他們爵門望氣術,估計修煉進度也趕不上朱師兄當年。方外秘法畢竟不是江湖八門秘術,連我本人也沒有從小修煉的根基,是認識你們之后才開始琢磨的。
但這幾個孩子確實很不錯,魏凡婷就不說了,還有那個畢學成,我打算將來讓他修煉冊門入微術。有了方外秘法入微境的根基,修煉入微術也容易入手。”
尚妮低下頭不再言語。冼皓問道:“為什么你只給畢學成和葉言行一人一塊景文石,卻沒有給孟蕙語呢?同樣是學生,不適合搞區別對待吧?”
丁齊:“那兩塊景文石,是范仰和葉行留下來的,我重新洗煉純凈才交給他們。現在手頭只剩下最后一塊,那是阿全留下來的,將來有機會我還想再還給阿全呢。不過沒關系,有空可以再去揀,反正河灘上有的是。”
冼皓:“不必你跑那么遠去深山揀石頭,我手里就有一塊。改天你把他們三個都叫來,我把手中這塊景文石交給孟蕙語,反正我有枯骨刀。”
莊夢周突然道:“沒有方外秘境,也能修煉方外秘法嗎?”
丁齊苦笑道:“當然不能,方外秘法就是專為發現與探索方外秘境所創,修煉的過程就是印證的過程。假如沒有方外秘境為印證,頂多只能修煉到他們這個程度了。我正想和諸位商量這件事呢,假如他們拜師之后,到底找哪個方外秘境去印證?”
如今他們已經找到并能自如出入的方外世界,只有大赤山和小境湖,而且這兩個地方都在境湖市。就地點來看,大赤山倒是最合適的,因為其門戶就在小赤山公園的角落里,離大赤山公園并不遠。
但大赤山并不是很方便。首先它在一個開放的公眾場所里,門戶就面對著涇陽江,雖然東邊有樹林阻擋,但朝西邊的方向卻是一覽無余。偶爾進出倒不會引人注意,但一群人總是在那一帶消失又出現,恐怕遲早會鬧出問題。
而且修為不到隱峨境,就算能夠來回出入,弄不好也得裸奔啊,這在公園里怎么整?假如涂至回過神來,恐怕也得面臨這個問題,但那自有魏凡婷去罩著,可是其他人嘛
而且大赤山是魏凡婷的家,那里平時沒有別人,假如魏凡婷出去了,就完全空了,其中卻有古代赤山寺的寶藏。這不是要懷疑畢學成等三人,但這樣隨意出入人家畢竟不好,他們只要知道了門戶,又掌握了方外秘法,想偷偷進去的話是沒法約束的。
這三名學生會不會動貪念或者起別的心思?這沒法說,在修為或者修養沒到那一步之前,就不要輕易給人性以那么大的考驗。小境湖則比大赤山要方便得多,但同樣有這個問題,看似只是另一片山河世界,卻也相當于一個無窮無盡的寶藏,價值無法衡量。
尚且稚嫩之人,內在與心性與外在的能力不夠強大,若得重寶,往往可能會害了他們,所以大家多少還是有些顧忌的。莊夢周又不緊不慢地問道:“丁老師,你打算怎么辦?今天既然主動找我們商量,想必心里已經有了章程吧?”
丁齊:“你們稍等,我去拿樣東西,的確有件事要和你們商量。”
他出去回了自己的小樓一趟,拿來兩張4打印紙,將茶桌上的東西挪到一旁,再將兩張紙拼在到一起道:“方外圖志上所記載的十五處方外世界,我如今又確定了一處,而且離境湖市很近,就在我的老家涇陽縣。我們可以去那里探尋一番,順便把他們也帶上。”
冼皓皺眉道:“這一處地方,只有圖片而且文字不全,圖畫上的標示也有缺損,連方外世界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確定的?”
丁齊:“說來也巧,我偏偏認識這個地方!它叫琴高臺,離涇陽縣高鐵站只有不到十公里。我們從這里坐高鐵的話,車程只要半個小時。假如自己開車過去,走一段高速再走一段國道,開的快也就兩個多小時。”
說著話,丁齊拿筆在紙上寫了“琴高臺”這三個字。
尚妮:“琴高臺,難道是古人彈琴的高臺?”
莊夢周搖頭道:“不是這個意思,琴高是指一個人,號琴高公。”
丁齊抬頭道:“莊先生,您知道這個人?”
莊夢周點了點頭:“你不提我還想不起來,聽說過這個名字,漢代的神仙方士,我也記不清是在哪本傳記里看到的,據說他的洞府遺跡就在涇陽縣。還是丁老師心細,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朱山閑一指那兩張圖道:“因為這上面根本就沒有出現琴高公或琴高臺的名字,能夠辨認出的只有高臺兩個字,這上哪兒猜去?”
方外圖志中記錄了十五處方外世界,其中有九處內容尚可辨認,另外六處的內容殘缺不全,就包括丁齊指出的這處琴高臺。文字內容缺損的尤其厲害,只可勉強辨認出“漢處士高臺長不盈寸龍鱗銀腹”等依稀字跡。
圖畫缺損的內容較少,可以看出那是一座山,正面是嶙峋高崖,很多地方被鑿平了,有是一塊塊石刻。靠近崖頂的位置有一個半掩的洞穴入口,被朱砂筆記特意圈了出來,旁邊應該有標注的地名,可是標注的字跡缺損了。
在這個洞口的右下方,也有一處摩崖石刻,長方形,上面的字跡比較大,所以朱敬一給畫出來了,可以看到“琴流丹廳”這么四個字。
丁齊解釋道:“我這陣子一直在考察古地名,對照方外圖志上的內容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那天看到長不盈寸龍鱗銀腹這八個字的時候,腦海眾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來我家鄉的一種特產”
丁齊的家鄉有一條河叫琴溪,也是涇陽江的支流。琴溪中有一種特產叫琴魚,丁齊好像記得自己看過一份旅游宣傳手冊,上面就是用這八個字介紹琴魚的。想起來之后,他又特意去查了有關琴魚的介紹。
處士,在古代是指有德才卻沒有出來做官的人。比如諸葛亮躬耕于南陽的時候,也可稱為諸葛處士。漢代有處士名趙高,不是秦二世寵信的那個趙高,而是同名同姓之人,隱居于涇陽琴溪之畔。
趙高隱居在山洞中修煉,還經常給周邊的百姓看病,大家便尊稱他為琴高公,將他隱居的地方稱為琴高臺。傳說琴高公仙丹煉成、得道飛升之時,將爐中的藥渣倒入了溪水,化為了無數小魚,長不盈寸、龍鱗銀腹。這便是琴魚的來歷。
找到了這個線索就好辦,再對照方外圖志上殘存的圖片和文字記錄,可以確定上面記載的那處方外世界就是琴高臺。
聽完丁齊的介紹,眾人皆稱奇,這還真是巧了,只能說是緣法使然。莊夢周突然問道:“琴魚好吃嗎,比大赤山的油煎小野魚味道如何?”
丁齊笑道:“莊先生,琴魚在過去可不是做菜的,在當地是一種零食,主要用來泡茶。”
眾人皆驚訝道:“什么?用魚來泡茶!”
琴魚很長不及一寸,不太適合做菜,這一盤菜得用多少魚啊?當地的做法是用傳統的工藝晾制成魚干。這種魚干的背面是金色的,腹部卻是銀色的。可以直接拿它當零食吃。更特別的是,可以投幾尾魚干于杯中沖泡,就像泡茶那樣。
據說琴魚干會重新化為琴魚的模樣在杯中游弋、栩栩如生,異常神奇。這琴魚茶的味道也很好,有獨特的鮮香,喝完茶之后還可以把琴魚干也吃掉,口感細嫩酥脆。
涇陽縣山區就是茶葉產地,出產蘭香、火青、云霧、云尖等各種茶,但琴魚干這種“茶葉”還真是獨一份,眾人先前聞所未聞。
聽完了丁齊的介紹,莊夢周眼神發亮道:“丁老師,你吃過琴魚干、喝過琴魚茶嗎,味道怎么樣?”
丁齊:“小時候喝過,別人送我爸的,味道的確好,而且非常獨特。”
尚妮在一旁道:“莊先生,您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莊夢周摸著下巴道:“這種地方,當然要去見識一番,考察摩崖石刻、探尋古人遺跡,更重要的是,還有方外世界等待開啟,再順便嘗嘗琴魚。”
丁齊苦笑道:“這恐怕不太容易。有不少特產出了名,結果都不是太好。在過去沒有細孔尼龍,也沒有電魚、炸魚的工具,這么小的魚很難撈。有人去外地走親訪友,弄點琴魚干做禮物,因為是特產嘛。
可是后來就不行了,幾乎把琴魚給撈絕跡了,縣政府設立了琴魚原產地保護區,不許在琴溪上游打魚了。只能在下游打魚時順便撈上來一點,還有人在上游偷偷撈一些,產量已經非常稀少。一種東西沒有產量,上不了規模,就不太可能有名氣,所以你們都沒聽說過。
現在到涇陽縣城,還有不少飯店賣琴魚做的菜,也有特產商店賣琴魚干,但絕大多數都是假的,用形狀大小差不多的小野魚甚至是家魚苗冒充的。反正真正見過琴魚的人很少,尤其是外地人更看不出來。”
莊夢周:“那還真是遺憾了,這東西應該好好保護!”
譚涵川:“如果琴高臺也是一處方外世界,說不定里面還有不少呢,弄一些做成魚干嘗嘗,倒也未嘗不可。”
莊夢周點頭道:“老譚這個建議很不錯,我們去吧!”
冼皓插話道:“小境湖中山高水深,泉流湖泊眾多,各種鮮魚還不夠莊先生吃的嗎,天天吃,把你吃膩了都行!”
莊夢周一臉嚴肅道:“真正的好東西,怎么可能吃得膩呢?你天天吃大米飯,吃膩了嗎?”
冼皓:“主食跟副食能一樣嗎?”
尚妮又插話道:“大米飯算什么美味?”
譚涵川在一旁笑著解釋道:“尚妮師妹,這你可就誤會了,莊先生說的很對!主食為什么能成為主食?這是從遠古到現在,無數代人進行挑選和培育的結果,它的條件太苛刻了。
第一點,它首先要具備最適合人類吸收的營養價值,能保證充足的體力。用修煉的話來說,就是最能補益元氣。
第二點,它要易于栽種,在絕大部分地區和氣候條件下都能栽種,還要能保證足夠的產量。
第三點更重要,從生物學角度,那就是對幾乎所有人而言,它都不會過敏。當然了,對主食過敏的這種遺傳基因,可能在漫長的歷史進化中都已經被淘汰了。
最后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主食不僅要符合上述三個要求,它還要有最適合人類的口感,也就是說,它是一種吃不膩的美味!也許是太常見了,天天吃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你就不會去琢磨它漫長的歷史形成過程。”
朱山閑笑道:“老譚不愧是科研工作者,講什么話都一二三四,言之有據。”
丁齊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道:“我們先不討論吃的吧,說正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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