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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光武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卻見蚍蜉立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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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四章卻見蚍蜉立云端

    太學(xué)向來就不是個能藏住秘密的地方。

    就在當天下午,皇帝親自調(diào)閱歲末大考試卷,并且欽賜筆墨書硯和銅尺給前五名考生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長安。緊跟著,在一雙雙無形之手的推動下,那具誰也不知道怎么用的銅尺,也被畫在了一張張價值不菲的白綢上,迅速走上了許多達官顯貴的案頭。

    “皇上對某些人尸位素餐不滿,準備從五經(jīng)博士中啟用賢才了!”

    “皇上惱恨復(fù)古改制進度太慢,要抽調(diào)學(xué)生去各司幫忙!”

    “皇上有意給太學(xué)中品學(xué)兼優(yōu)者賜予繡衣,前往各地督查田畝歸公事宜!”注1

    “皇上……”

    隨著雪片般的白綢圖樣,還有無數(shù)流言,在城內(nèi)城外不脛而走。文武百官們忐忑不安,地方望族也都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太學(xué)里的老師和學(xué)生們,更是一個個人心惶惶。然而,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除了當日派身邊太監(jiān)歐陽朔去太學(xué)走了一遭之外,大新朝皇帝,當世第一大儒王莽,沒有再做任何其他安排。仿佛那件事從未發(fā)生過,或者只是自己一時心血來潮,做過之后,便提都不再愿意提。

    很快冬假開始,家距離長安較近的學(xué)子紛紛返鄉(xiāng)探親。隨即,除夕來到,皇帝和文武百官開始冬沐。人們的注意力迅速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喧囂聲也越來越低,最終,隨著“霹靂吧啦”的爆竹聲,所有流言,都消失得干干凈凈。注

    劉秀、鄧奉、嚴光、朱佑、鄧禹五個,也終于松了一口氣。不再整天為被卷入漩渦中而提心吊膽。長安距離新野頗為遙遠,假期長度不足以供大伙走個來回。所以,大伙也不去想回家探親的事情,繼續(xù)躲在藏書樓中,終日與竹簡為伴。

    他們各自的老師,當然不會忘記自己的得意門生。除夕之后,便陸續(xù)邀請五名學(xué)子到府上用宴。包括嚴光的老師陰方,念在自家弟子年前曾經(jīng)給自己掙足了面子的份上,也勉為其難地請了一回客。并且擰著鼻子,讓嚴光把劉秀也一起叫了過去。

    這種彼此之間都很勉強的家宴,當然不可能吃出什么味道。劉秀在陰家,甚至連陰麗華的面兒都沒見著,便又被陰盛以學(xué)長的身份好一通教訓(xùn)。勒令他今后低調(diào)行事,切莫再亂出風頭,以免連累師門。順便,又隱隱地告訴他,如果沒有足夠的靠山,即使連年歲考都名列前茅,也未必能混到太高的官職。而像陰家這種“豪門”,絕不會跟一個九品下吏聯(lián)姻。沒有父母之命,所有打陰家女兒主意的人,都是癡心妄想。

    鄧奉勃然大怒,當場就起身打算拂袖而去。倒是劉秀自己,假裝沒聽出陰盛的話外之意來,硬拉著鄧奉坐到了酒宴結(jié)束,給嚴光撐足了面子,才禮數(shù)周全的起身告辭。

    回到太學(xué),嚴光心中負疚,少不得要向大伙賠罪。劉秀卻笑了笑,搖著頭道:“臉都是自己爭來的。想要人看得起,咱們今后作出點兒模樣來就是,何必計較這一時短長?把功夫和精力都浪費在這種妄人身上,太累,也不值!

    “你倒是想得開!”鄧奉在旁邊聞聽,忍不住又出言譏諷。然而,不滿歸不滿,他卻也知道,眼下大伙的確沒有跟陰家平起平坐的資格。所以,當晚一個人居然讀書讀到了后半夜,直到雞叫聲響起,才趴在桌案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卻是許子威安排了家宴。少年們一改昨日的拘束,在許家談笑風生。只是許子威因為年紀大了,無論精力和體力都遠不如前兩年。才陪著大伙吃了一小會兒,便讓三娘出來招呼師弟們,而他自己,卻由阿福攙扶著,回了后宅。

    “老師最近怎么了?莫非是天氣太冷,染上風寒了么?請過郎中沒有,郎中怎么說?”劉秀看得揪心,趁著周圍的仆婦們不注意,悄悄向馬三娘打聽。

    ”沒啥,就是年紀大了,精力不足。郎中看過,也開不出什么好方子。我給他找了一套可以慢慢打熬筋骨的拳法,希望他練了之后,能起到一些作用!”馬三娘對許子威的身體狀況,也非常擔心。勉強擠出幾分笑容,低聲回應(yīng)。

    劉秀等人聞聽,立刻沒心思再吃飯。七嘴八舌地,討論起該去請哪個名醫(yī)出馬,或者用什么偏方好藥來治病。只是他們幾個閱歷甚淺,認識的人也非常有限,翻來覆去,能找到的辦法也沒超過一巴掌。并且都是馬三娘早就嘗試過的,都沒起到任何作用。

    倒是馬三娘自己,畢竟做過山大王,定力遠比幾個毛頭小子強。聽大伙越說越?jīng)]有價值,笑了笑,擺著手道:“你們不懂,就別瞎操心了。能把學(xué)業(yè)弄好,再考一個前五回來,義父肯定比啥都高興。至于他的病,我已經(jīng)跟孔師伯說過了,想開春后送他老人家回故鄉(xiāng)休養(yǎng)。義父老家那邊天氣遠比長安暖和,說不定他回去之后,就能立刻好起來!”

    “也對,師父這是離開故鄉(xiāng)久了,所以才傷了腸胃。回去吃些家鄉(xiāng)菜肴,說不定就能好轉(zhuǎn)!”劉秀聞聽,立刻來了精神,擦拳磨掌,大聲說道!笆裁磿r候走,我去請了假,跟你一起送師父。說不定順路還可以回舂陵一趟!”

    ”想得美!”馬三娘輕輕白了他一眼,苦笑著搖頭,“義父名氣太大了,皇上肯不肯讓他走還都不一定呢?讕煵饝(yīng)幫忙去找皇帝分說,卻沒保證他的話能管用。至于你,如果義父知道你為了他要耽擱學(xué)業(yè),肯定立刻會打消回鄉(xiāng)的主意!”

    這都是自家人之間,才會說的大實話。許子威最初收劉秀為徒時,是為了通過他來留住馬三娘。但在那之后,卻很快就把劉秀當成了真正的關(guān)門弟子,將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生病,就影響耽擱了弟子的學(xué)業(yè)。

    劉秀聽得心里發(fā)燙,愈發(fā)想早日送恩師返鄉(xiāng)。扭過頭去,正準備悄悄跟嚴光商量了個可以讓許子威無法反對的辦法,耳畔卻已經(jīng)傳來了老人爽朗的笑聲,“怎么了,都在擔心我這老頭子么?多謝了,我這不是病,人老了,精力自然就會不濟。睡睡就好,誰都不用擔心。這不,才睡了小半個時辰,我已經(jīng)容光煥發(fā)!”

    “師父!”劉秀趕緊站起身,攙扶著許子威重新入座。老人家卻擺擺手,笑著道:“不必了,我胃口弱,即便入席,也吃不下什么東西,反而讓你們覺得拘束。有幾句話,我剛才去睡覺前,忘了說,F(xiàn)在想起來了,趕緊說給你們聽。否則,也許一會兒就又忘了!”

    “老師請明示,我等莫敢不從!”猜到許子威肯定是想起了什么要緊的事情,少年們紛紛起身,拱手肅立。

    見大伙一臉嚴肅模樣,許子威又笑了笑,搖著頭道:“不必如此,其實你們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只是老夫不放心,所以才再多浪費一番口舌。前段時間,太學(xué)和長安城內(nèi)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想必你們也都聽到了一些。雖然與你們關(guān)系不大,但是,無風不起浪!你們幾個接下來,一定得多加小心!

    “弟子謹記師父教誨!”劉秀等人想了想,紛紛點頭。

    “長安城內(nèi),蛇鼠成群。太學(xué)位于長安城中,自然也不可能是什么清靜之地!”許子威笑了笑,繼續(xù)低聲說道,“老夫猜不出陛下厚賜你們幾個的用意,但老夫卻能猜到,很多人已經(jīng)嫉妒得發(fā)了瘋。還有很多人,會想方設(shè)法拿皇上厚賜你們的事情,來做文章,以達成他們自己心中所愿。前一段時間的流言蜚語,就是明證!”

    “多謝師父,弟子今后一定小心謹慎,不給別人可乘之機!”劉秀腦中突然出現(xiàn)王修那雙充滿陰毒的眼睛,拱了拱手,大聲保證。

    “你知道就好!”許子威看了他一眼,滿意地點頭,“你們幾個,名聲已經(jīng)足夠響亮,沒必要再跟人爭一時短長;噬线@次,也許是無意中將你們幾個放在了風尖浪口上,也許是有意而為,君心難測,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夫猜不到,也就不去廢心思去猜了。但只要你們穩(wěn)得住,安安心心做學(xué)問,任何事情都不多摻合。那些人,自然也找不到足夠的理由把你們牽扯進去。等他們折騰累了,自然就會換個目標折騰。屆時,你們再出來展現(xiàn)各自的才華,也不為遲!”

    “是,弟子回去之后,就閉門讀書。輕易不下書樓半步!”知道許子威是真心為了自己好,劉秀拱起手,再度鄭重許諾。

    許子威就是喜歡他這份穩(wěn)重勁兒,笑了笑,繼續(xù)低聲說道:“光躲在書樓里苦讀,也不妥當。該出來透氣,還是要多出來走走。長安城里未必安全,但孔家莊園里,總不會有什么問題。世道越來越不太平,你多花些力氣練武,將來萬一遇到麻煩,好歹也能有自保之力。再者,三娘能經(jīng)常跟你們幾個在一起,也不至于活活憋死!”

    “義父!”沒想到許子威說著說著,就又把話題引到了自己頭上。馬三娘羞不自勝,拖長了聲音抗議了一句,落荒而逃。

    許子威看著她匆匆遠去的背影,再看看滿了通紅,卻忽然變成了悶嘴葫蘆的劉秀,忍不住在心里悄然嘆氣。

    劉秀見狀,心里不免涌起了幾分負疚。但與此同時,陰麗華的影子,在眼前卻愈發(fā)清晰。

    好在鄧禹和朱佑兩個足夠機靈,察覺屋子里氣氛尷尬,立刻想辦法轉(zhuǎn)移了話題。恰巧朝天兵馬在入冬后,打過幾場勝仗,師徒倒也不乏談資。動拉西扯了片刻,盡歡而散。

    第三個學(xué)年很快開始,少年們的功課,更加繁重。而為了督促所有人上進,太學(xué)里邊,也經(jīng)常將高年級學(xué)生組織起來,面對面切磋學(xué)問。對獲勝者不乏獎勵,對失敗者卻不加任何懲罰,只要積極參與,肯定不會吃虧。

    這些切磋交流活動,原本都是劉秀等人再次大展身手的好時機。但是,他們卻牢記許子威的教誨,輕易不再露面兒。平素要么躲在藏書室里苦讀,要么去孔家莊園里頭修行射、御二技,生活中雖然少了與外人競爭的樂趣,每個人的本事,卻都與日俱增。

    時光忙碌中過得飛快,眼看著,就又來到了初秋。許子威的乞骸骨表章,依舊沒獲得皇帝的恩準。劉秀怕老人煩悶,去許家的次數(shù),便越來越勤。能幫忙處理些雜務(wù),就處理一些雜務(wù)。能陪老人吃口熱乎飯,就陪老人吃頓熱乎飯。時不時還找些奇聞逸事來,哄老人開心。

    許子威見他孝順,愈發(fā)覺得自己這個關(guān)門弟子收得值!雖然無法讓他做女婿,也不再藏私,將平生本事傾囊相授。甚至包括一些為官之道,官場上的爭斗手段,都舉了實際例子,手把手教了個清楚。

    這一日,劉秀在許家開完了小灶,匆匆返回太學(xué)。才在寢館里換了衣服,正準備繼續(xù)去藏書樓苦讀,門卻忽然被人用力推開?熳焐蚨ù龓е鴿M身的怒氣,一頭闖了進來。

    “怎么了,沈兄,誰惹到了你頭上?”劉秀對這位直心腸的官宦子弟印象不錯,見他被氣得臉色鐵青,忍不住低聲詢問。

    “還能怎么?太過分了,他們怎么能吃相如此難看!青云榜,青云榜以后就徹底成了恥辱榜,沈某的名字,今后也徹底跟那幾頭臭蛆一道,爛了大街!”

    “青云榜?”自打吳漢做了駙馬之后,劉秀依舊很久沒聽到人提起過這三個字,忍不住皺著眉頭重復(fù)。

    “你一直躲在藏書樓里,兩耳不聞窗外事,當然不知道!”沈定看了他一眼,咬著牙揮舞拳頭,“既便知道,估計你也不會在乎。畢竟皇上那里,你已經(jīng)留下了名字,不像我們這些人,日日想著如何能揚名立萬!”

    “到底怎么回事兒?沈兄,我怎么越聽越糊涂了!”劉秀被弄的滿頭霧水,忍不住低聲抱怨。

    “青云榜,青云榜終于重開了!鄙蚨ㄗ箢櫽遗,終于照了個柔軟的枕頭,一拳砸了上去,“大伙日日盼著這個榜,希望能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所以每次切磋,都傾盡全力。結(jié)果呢,這次上榜十人,王麟、王固、王璋、王玨他們,就占了前八。只把第九和第十,留給我和蘇著!這他媽的哪里還是什么青云榜?分明就是恥辱柱!沈某大好男兒,卻被他們偷偷拿去填了茅坑!”

    注1繡衣,繡衣使者,漢武帝時的一種榮譽。被賜予繡衣的人,可以替皇帝體察民情,監(jiān)督政令實施,彈劾地方百官。

    注爆竹,這里指的是古代爆竹。即用火燒竹子,發(fā)出爆裂聲來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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