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揮刀劈開生死路
“跳水!”就在大船即將傾覆的剎那,劉秀眼前靈光乍現(xiàn),扯開嗓子大喝了一聲,隨即縱身躍向河面。
情急之下,大伙顧不上思考,本能地緊隨其后。冰冷的河水,立刻浸透了五人的衣服。寒氣迅速穿透皮膚、肌肉和骨骼,直達(dá)靈魂深處。
“不要慌,這一帶沒有漩渦,我沒看到漩渦!”劉秀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在距離大船最遠(yuǎn)處響了起來。自幼于舂陵鄉(xiāng)間溪流中打滾兒的他,非常熟悉水性,只花了兩三個呼吸時間去適應(yīng),就已經(jīng)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不再被濁浪像蓮蓬一樣拋來拋去。
其余四人當(dāng)中馬三娘水性最差,卻聰明地在手里抱了一支船槳,被河水推著順流而下。朱佑和鄧奉兩個各自拎著一根投矛,互相照應(yīng)著向劉秀的位置靠攏。武藝最差的嚴(yán)光,此時一改先前文弱形象,如梭魚般,貼著水面劃出一道優(yōu)雅的白線。
那怪鼉不知道五人已經(jīng)提前跳水,撞斷了大船之后,立刻圍著船只的殘骸開始畫圈兒。血淋淋的巨口不停地開合,將被水漂起來的木桶,木盆,船櫓等物,挨個咬了個粉身碎骨。這是它在以前“狩獵”生涯當(dāng)中,積累而得的經(jīng)驗。只要船只傾覆,獵物就會落在附近,根本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然而這次,經(jīng)驗卻誤導(dǎo)了它,讓它錯過了最佳進(jìn)攻時機。聽到來自背后的器物碎裂聲,嚴(yán)光等人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怪鼉在發(fā)飆。各自使出全身解數(shù),果斷向下游的河岸逃命。
“快,快。嚴(yán)光你去照顧三姐,仲先、士載,你們兩個趕緊向我靠攏。那怪魚馬上就會追過來!”劉秀雙腳踩著水,高舉起環(huán)首刀給大伙指引方向。
“你跟三姐,子陵先走,別等我們!”朱佑抬頭吐了一大口黃河水,喘息著回應(yīng)。由于剛才曾經(jīng)全力駕船向岸邊沖刺的緣故,此刻大伙距離河灘并不算太遠(yuǎn)。以劉秀的身手,應(yīng)該有十足的把握,在怪魚追上來之前率先脫離險境。
“你盡管招呼別人,三姐這有我!”嚴(yán)光的頭腦越是在危急關(guān)頭,越是冷靜。根本不跟劉秀爭論命令是否有錯,劈開滔滔濁浪沖到馬三娘身側(cè),單手拉住船槳的中央處,全力沖刺。
鄧奉的體力和水性都強于朱佑,受到嚴(yán)光所做動作的提醒,騰出一只手拉住朱佑手里的投矛,雙腳全力擊打水流。丟下伙伴獨自逃生的事情,他做不出來,相信劉秀也做不出來。所以眼下不能爭論誰先上岸誰后上岸,只能爭取在怪物追過來之前,大伙靠攏在一處。齊心協(xié)力,死中求活。
“蓬!”又是一聲巨響傳來,殘余的前半截船身,被怪鼉撞得四分五裂。那巨獸滿懷期待地張開血盆大口,見什么咬什么。到最后,卻發(fā)現(xiàn)咬在嘴里的,沒有任何活物。頓時勃然大怒,仰起頭,發(fā)出一連串憤怒的咆哮,“噢——,嗚嗚嗚,噢——嗚嗚嗚……”
周圍的波浪聲迅速減弱,劉秀等人頭皮發(fā)麻,五腹六臟在肚子里來回翻滾。這怪鼉,發(fā)出的哪里是什么龍吟,簡直就是鬼哭狼嚎!
然而難受歸難受,五人的手腳卻絲毫沒有停頓。分成前后兩組,順著水流,加速向岸邊沖刺。“嘩,嘩,嘩” “嘩,嘩,嘩”,所過之處,波浪分開,水花如碎瓊亂玉。
“噢——,嗚嗚嗚,噢——嗚嗚嗚……”那怪鼉將大船傾覆位置附近,搜索了個遍,依舊沒有吃到更多的血食。終于明白自己上當(dāng)受騙,再度抬起頭,發(fā)出一串憤怒的長吟。隨即猛地調(diào)整方向,直撲劉秀等人背后。
因為先前吃了被老黃酒喂過的公雞,它今天辨識“獵物”能力和游泳速度,都遠(yuǎn)不如平時。然而饒是如此,也很快將它自己跟“獵物”之間的距離,拉到了五十步之內(nèi)。巨大的身體劈波斬浪,破碎的水花化作團(tuán)團(tuán)白霧,在丑陋的頭顱附近,旋轉(zhuǎn)縈繞。
“松,松手!士載,你和文叔先走!否則,咱們,咱們誰都活不成!”朱佑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越來越沉,不愿拖累同伴,喘息著求肯。
“放屁!”鄧奉回過頭,破口大罵。“要死大家一起死,要活……”
誓言才吼出了一半兒,怪鼉已經(jīng)近在咫尺。鼻孔里噴出來的呼吸,腥臭得令人作嘔。
果斷松開朱佑,他猛地轉(zhuǎn)身,迎著怪鼉沖了過去。雙手握緊投槍,正對怪鼉的眼睛。
那怪鼉雖然愚蠢,卻怎么可能原意跟他拼個兩敗俱傷。在高速游動中,猛地一擰身,尾巴迅速橫掃,“轟隆!”,水花四濺,鄧奉被掃得凌空飛起,嘴里噴出一口鮮血,不知去向。
“士載——”親眼看到好友被拍飛,朱佑的兩只眼睛,迅速涌起一團(tuán)血紅。雙腿和雙臂處,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疲憊。雙手握緊投槍,朝著怪鼉的眼睛猛刺。
“咔嚓!”一聲脆響,投槍在怪鼉左眼角下方斷成了兩截。前半截刺入眼窩中,深入半尺有余。后半截斷裂,依舊被朱佑牢牢地抓在手中,跟怪鼉比起來,就像一根牙簽兒!
“噢——!”那怪鼉再皮糙肉厚,也能感覺到痛。本能地一個甩頭,砸起滔天巨浪。手持“牙簽兒”的鄧奉,任何抵抗都是徒勞。被巨浪“轟隆”一聲,托起一丈多高,雙手雙腳在空中亂舞。
“豬油!”主動轉(zhuǎn)身前來相救的劉秀,痛得撕心裂肺。大叫著朱佑少年時的綽號,撲向怪鼉。手中鋼刀高高舉起,映日生寒。
“噢嗚——”那怪鼉連躲都懶得躲,怒吼著拍出一道水浪。劉秀手中的鋼刀還沒來得及劈下,整個人就被水浪拍得倒飛而起,凌空飛出了兩丈多遠(yuǎn)。
“撲通!”身體再度落入水中,眼前金星亂冒。張嘴喝了一大口黃河水,劉秀努力控制自己的身體。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適應(yīng)周圍的暗流,怪物的身影已經(jīng)如戰(zhàn)艦般沖至,血盆大口張開,兩排牙齒銳利宛若鍘刀。
“吾命休矣!”剎那間,劉秀魂飛魄散。手中鋼刀卻兀自不肯接受命運的安排,絕望地在身前亂揮。
“嘩啦!”又一個巨浪拍至,將他像木桶般拍得上下翻滾。“噢——,嗚嗚嗚,噢——嗚嗚嗚……”龍吟聲近在咫尺,他身體上卻沒感覺到?jīng)]有任何疼痛。絕望中的劉秀睜開眼睛,恰看到了一幅他這輩子永遠(yuǎn)都無法忘記的畫面。
先前被怪鼉拍得不知去向的鄧奉,渾身是血,像水鬼般扒在怪鼉的眼角處,上下晃動。被河水泡白了的雙手,緊握著先前朱佑刺入怪鼉眼窩內(nèi)的半截投矛,死死不放!
那怪鼉幾曾吃過如此大的虧?又驚又怒,連聲吼叫,上下翻騰。用盡各種手段,企圖將鄧奉給甩入水中,一口咬成碎片。而鄧奉情急之下,早已將自身安危拋到了九霄云外,咬緊牙關(guān),頭顱向下,雙腳勾住怪鼉背上的倒刺,任怪鼉?nèi)绾嗡宇^顱,翻滾身體,也決不松手。
“士載!”劉秀鼻子猛地一酸,眼前一片模糊。他卻顧不上擦自己的眼淚,雙腳打水,果斷向怪鼉靠近。雙手再度舉起鋼刀,凌空劈出一道閃電。
“喀嚓!”這下,刀刃結(jié)結(jié)實實剁在了怪鼉的頸部,帶起一串細(xì)細(xì)的血珠。劉秀被震得雙臂發(fā)麻,身體向后翻滾。張嘴吐出一口鮮血,他毅然扭頭,重新游向怪鼉,挺刀直刺!
“叮!” 精鋼打造的環(huán)首刀,與怪鼉脖頸下方的白色鱗片接觸,發(fā)出一聲脆響。又一團(tuán)細(xì)細(xì)的血花飛出,迅速被河水沖得無影無蹤。還沒等劉秀第三次揮刀,巨大的鼉尾,貼著他肩膀拍落。波浪騰空而起,將他高高地送出了水面。
“怪物,受死!”嚴(yán)光像條梭魚般游來,持矛朝著怪鼉亂刺。銳利的投矛,在怪鼉身體另外一側(cè),刺出血花。然而,血花僅僅是血花,永遠(yuǎn)也變不成血瀑。怪鼉身上的鱗片硬得像鐵,抵消了鋼刀和投矛的鋒利。讓劉秀和嚴(yán)光的每一次攻擊,都如同在給怪鼉做針灸!
好嚴(yán)光,應(yīng)變能力過人。發(fā)現(xiàn)投矛無法給怪鼉造成致命傷,立刻主動退卻。然后冒著被怪鼉一口吞下肚子的風(fēng)險,游到此物未受傷的眼睛附近,奮力前刺。
“轟隆!”水花飛濺,怪鼉在最后關(guān)頭,扭動身體,避開了嚴(yán)光的攻擊。
左眼受傷的它,汲取教訓(xùn),堅決不肯再讓任何東西靠近自己的右眼。哪怕為了躲避嚴(yán)光的攻擊,暫時放棄了對劉秀的追殺。
“扎它的眼睛,子陵,繼續(xù)想辦法扎它的眼睛!”朱佑從不遠(yuǎn)處的水中,掙扎著探出腦袋,然后緊握半截投矛,努力向怪鼉靠近。
劉秀的速度比他更快,將環(huán)首刀咬在嘴里,手腳并用游回,圍著怪鼉尋找新的進(jìn)攻方向。
那怪鼉既擺脫不了趴在自己左眼睛上的鄧奉,又騰不出足夠的精力去對付想讓自己變成瞎子的嚴(yán)光,氣得吼聲如雷,身體在水中上下亂扎。然而,無論它如何折騰,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的鄧奉,都不肯將雙手和雙腳松開分毫。
“士載!”朱佑嗚咽著靠近怪獸的身體左側(cè),試圖找個容易握住的地方攀爬上去,然后想辦法將鄧奉替換下來。
這個舉動,非常魯莽,簡直就是主動送死。怪鼉只要揮動一下前爪,就有可能瞬間將其開腸破肚。然而,非常幸運的是,那怪鼉居然對他視而不見。只管繼續(xù)怒吼著甩頭,扭動,聲音悲苦莫名。
“它喝醉了!”正迂回到怪鼉背后的劉秀見狀,喜出望外。迅速靠近怪鼉腹,鉆入水下,舉刀上捅。
“嗚——”怪鼉吃痛,揮動尾巴激起水流,將劉秀卷出半丈遠(yuǎn)。然后又專心致志對付鄧奉和嚴(yán)光,繼續(xù)無視已經(jīng)貼到自己腋下的朱佑。
‘它果然醉了!’朱佑立刻就猜到了怪獸犯暈的緣由,抓住一片翹起的魚鱗,奮力向上攀爬。還沒等他爬上脊背,那怪鼉猛地擰了下身,將他像虱子般,甩得不知去向。
”孽障受死!”嚴(yán)光唯恐怪鼉?nèi)プ窔⒅煊樱瑩]刀刺向此物的頸下。怪鼉躲都懶得躲,憑著頸下的鱗甲,硬生生接住了他的必殺一擊。隨即,掉過頭來,張開兩排雪亮的尖牙。
“喀嚓!”關(guān)鍵時刻,馬三娘的身影出現(xiàn),將船槳豎著塞進(jìn)了怪鼉口中。牙齒落下,船槳四分五裂。馬三娘迅速下沉,手腳亂舞。死里逃生的嚴(yán)光抓住她的頭發(fā),雙腳踢著水流迅速退后。
劉秀和朱佑雙雙游回,圍著怪鼉的后半身,全力發(fā)起攻擊。那怪鼉一心要先擺脫左眼處的鄧奉,無暇分神。然而無論劉秀手中的鋼刀,還是鄧奉手中的半截木棍,都只能給怪鼉帶來一些輕微的皮肉傷,根本無法威脅到此物的性命。
“仲先,想辦法捅他屁股!”心急如焚的劉秀大聲命令,撇下朱佑,果斷游向怪鼉的側(cè)前方。公雞嗉子容量有限,黃酒浸泡過的谷物,效果也遠(yuǎn)不如黃酒。即便那十多只公雞,一個不落地被怪鼉吞進(jìn)肚子里頭,相比起此物龐大的身軀,依舊是杯水車薪。一旦等著怪鼉的酒勁兒過去,恐怕就是大伙的死期!
想要盡快結(jié)束戰(zhàn)斗,唯一的辦法,恐怕就是捅爛怪鼉的另外一只眼睛。為達(dá)到目的,劉秀豁出去了自家性命。
就在此時,那怪鼉嘴里忽然又發(fā)出了一聲怒吼,“嗚嗚——”,猙獰的鐵頭猛然左甩,掃帚般的尾巴同時向左橫掃,竟然在水面上,把自己的身體彎成了一張巨弓。
下一個瞬間,“弓臂”猛地張開,“弓附”迅速彈回原處,將左眼處的鄧奉,像彈丸般彈飛出去,濺起一團(tuán)猩紅色的水柱。
“轟隆!”水花繽紛而落,在陽光下,絢麗繽紛。
“嗚嗚嗚——”成功擺脫了眼睛處異物的怪魚,興奮地張開嘴巴,放聲怒吼。
還沒等它的嘴巴合攏,水面下,劉秀身影如飛魚般躥起,跳上半空。環(huán)首刀由上向下,奮力斜刺,直奔怪鼉的右眼。
這一擊如果得手,肯定會將怪鼉變成瞎子。誰料,那怪鼉居然猛地將頭向上一抬,右眼處,同時合攏了一對兒盾牌般的眼皮。
“啪!”環(huán)首刀斷裂,怪魚眼皮上,只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線。劉秀握著半截刀身被撞飛出去,落水處,與怪鼉的鼻子,距離不足半丈。
”嘩啦啦——”波濤翻滾,怪鼉分開水面,直奔劉秀,兩只淌著血的眼睛里,充滿了仇恨。
距離太近,劉秀避無可避,暗忖這下真是必死無疑,果斷將半截刀身舉在了胸口處,準(zhǔn)備在落入魚嘴之前,做最后的掙扎。
然而,就在這電光石火般的瞬間, 怪鼉身體猛然橫掃,張開嘴巴,怒吼連連。得到喘息機會的劉秀果斷側(cè)身橫游,避開怪鼉的攻擊范圍。定神再看,只見怪鼉的尾巴下,一團(tuán)污血迅速染紅了河水。原來是朱佑在危急關(guān)頭,竟然真的找到了怪鼉的幽門,將半截投矛狠狠扎了進(jìn)去。
“轟隆!” “轟隆!” “轟隆!”水聲如雷,濁浪滔天。那怪鼉疼得神志不清,調(diào)轉(zhuǎn)身體向上游逃去,再也不敢跟劉秀等人拼命。
劉秀哪里肯饒過了它,先示意嚴(yán)光去營救鄧奉,隨即委隨怪鼉身后緊追不舍。然而,人的水性,終究不如魚鱉。眼睜睜地看著,彼此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yuǎn)。
“嗚嗚,嗚嗚,嗚嗚嗚——”就在他筋疲力盡,打算放棄的當(dāng)口,忽然,那怪鼉的身體頓了頓,停在水中大聲悲鳴。
一股殷紅的鮮血,從它的左眼處噴涌而出,將周遭的河水染得宛若朝霞。半截破碎的船身,在紅色的河水當(dāng)中且沉且浮,一條粗大的繩索,從船身后部墜入水下,被濁流拉成了一條緊繃的斜線。
“是大船!它撞上了大船的后半截!水下還拖著咱們的船錨!”朱佑喘息著游上前,仰起頭大喊大叫,根本想不起來就在半刻鐘之前,自己還疲憊得差沉入河底。
“它惡貫滿盈!”劉秀迅速越過朱佑,心翼翼向怪鼉靠近。只見先前刺入怪鼉左眼窩里的斷矛,被撞得已經(jīng)看不到柄。猩紅色的血漿順著怪鼉的眼睛和鼻孔涌出來,宛若流瀑。
已經(jīng)耗光了力氣的怪鼉,也發(fā)現(xiàn)了劉秀的靠近。張開剩下的一只右眼,目光中竟然充滿了哀求之意。
剎那間,劉秀心中就是一軟,雙手劃水緩緩后退。子不語怪力亂神的訓(xùn)誡,全都被他忘在了腦后!
怪鼉真的通了靈智!一個有靈智的精怪,不該為凡夫俗子所殺!哪怕,哪怕它先前做盡了惡事,食人無數(shù)!
那怪鼉,見劉秀緩緩?fù)撕螅纯嗟亻]上了右眼,開始積蓄體力。它身軀龐大,左眼和幽門處的傷雖然重,卻不足以致命。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它就能將傷勢養(yǎng)好,它就還有機會劈波斬浪,遨游長河。
忽然,一陣更劇烈的疼痛,從它受傷的左眼窩處,再度傳遍了全身。怪鼉痛苦地翻滾,掙扎,全身抽搐,怒吼連連,卻于事無補。
生命力迅速流逝,怪鼉用盡最有的力氣,艱難地在血泊中睜開了右眼。
死亡之前,它終于看到了真相。
先前心軟放過了它的那個人,手腳擊打河水,迅速遠(yuǎn)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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