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大霧彌漫遇群狼
當(dāng)晚，眾豪杰就按照約定瓜分了繳獲的物資，然后休息三日，以供將士們恢復(fù)體力。到了第四天一早，則拔營起寨，浩浩蕩蕩殺向了宛城。
各路兵馬加在一起，總數(shù)高達(dá)五萬，再加上將領(lǐng)們各自的家眷，合超過六萬余眾。沿途遇到不肯投降的堡寨，皆一鼓而破，然后帶著繳獲之物，繼續(xù)迤邐前行。
如此拖家?guī)Э诘淖叻ǎ?dāng)然不可能走得太快，各路人馬之間的配合，更是無從談起。劉秀和嚴(yán)光等人見到這種情況，個個憂心忡忡。幾番提議先把隊伍停下來整頓，卻都被王匡、陳牧等綠林軍老將當(dāng)場噴了個體無完膚。
“小兄弟，我們都知道你讀書多。但行軍打仗，卻不能樣樣照著書卷搬。對付官軍，還得聽聽我們這些老家伙的！” 王匡年紀(jì)比劉秀大了足足兩輪，倚老賣老，句句話透著驕傲。
“王老哥說得沒錯，你們學(xué)的那些東西，未必實用。況且咱們肯定也不會的帶著婦孺去打仗，在抵達(dá)宛城之前，肯定會找個寨子，先把家眷安頓下來！” 陳牧対劉秀總是企圖染指自家一畝三分地的行為，也非常不滿，帶著幾分嘲弄，撇著嘴道。
“不帶家眷，弟兄們怎么會安心打仗。再說了，把家眷都放在棘陽，萬一遇到官軍偷襲怎么辦？咱們是回頭相救，還是繼續(xù)先前？”
“就是，咱們多少年都這樣，怎么能說改就改？”
“咱們吃得鹽，比你吃得米還多！”
“自家人管自家事情，別把手伸得太長！想管咱們，你還得多殺幾個敵將才成！”
……
劉秀無奈，只好求助與自家哥哥劉縯。而劉縯卻不愿意被眾綠林好漢誤會自己任人唯親，只是又多派出了百十名斥候，就對他的提醒敷衍了事。
如此一來，整個隊伍愈發(fā)散漫。與其說是在行軍，不如說是在外出野游。這一日，大伙終于來到距離宛城約有三十里的小長安聚鄉(xiāng)外。雖然大霧彌漫，但劉縯卻早就從斥候嘴里，得知小長聚的虛實，先將兵馬停了下來原地待命，然后扭頭向王匡說道：“大兄，請在此稍候。待我先取了眼前這個寨子，然后再請大伙入內(nèi)安歇！”
“不過一村爾，何勞伯升親自去？”王匡前幾天在棘陽白拿了劉縯那么多糧草輜重，正愁沒法回報。立刻伸手拉住了劉縯的戰(zhàn)馬韁繩，扭過頭，對王鳳高聲命令，“棲梧，你去將它替大伙取來。”
“得令啊！” 王鳳早就憋得渾身難受，答應(yīng)一聲，點起三千嫡系精銳，直接朝著小長聚撲了過去。
須臾，白霧背后，火光洶涌，金鐵交鳴聲、慘叫聲、求饒聲，不絕于耳。王匡聽了，頓時臉上的表情愈發(fā)傲慢，四下看了看，撇著嘴大聲炫耀，“伯升，不是老夫挑你，打仗，還是得看咱們這些老行伍的。令弟……”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一陣低沉的畫角聲，忽然在白霧后響起，瞬間將他的話語憋回了喉嚨當(dāng)中。
“怎么回事，伯升，你的斥候呢，你不是派出了許多斥候么？” 平林軍大當(dāng)家陳牧經(jīng)驗豐富，立刻就分辨出畫角聲并非自己這邊所發(fā)，緊皺著眉頭，大聲追問。
話音剛落，耳畔忽然傳來一道短促的風(fēng)聲，“嗖——”，緊跟著，肩膀處忽然一涼，鮮紅的血漿噴出了半尺多高。
“呀——”陳牧疼得大聲慘叫，側(cè)轉(zhuǎn)頭，恰恰看到一支狼牙箭，在自己脖頸和肩膀交界處微微顫抖。好在前幾天剛剛分得的鎧甲夠厚，才避免了被當(dāng)場射死。
“大當(dāng)家！” 陳牧的親兵立刻蜂擁上前，試圖替他拔掉狼牙箭，包扎傷口。更多的箭矢，卻在白霧后疾飛而至，將他們像摘柿子般，一個接一個射下了馬背。
“敵襲，敵襲！”隊伍外圍，有人厲聲驚呼。隨即，金鐵交鳴聲，就響成了一片。整個隊伍，從頭到尾，每一處都箭矢如冰雹般砸下。誰也看不見迷霧背后，到底埋伏著多少官軍，多少張角弓？！
“不要慌，結(jié)陣，各位各回本軍，結(jié)陣迎戰(zhàn)！” 關(guān)鍵時刻，劉縯顧不上再考慮王匡等人的面子，果斷拔出鋼刀，大聲命令。
“結(jié)陣，結(jié)陣迎戰(zhàn)！” 王匡、廖湛、傅俊、李秩等人，也拔出兵器，大聲呼喝著奔向各自的部曲。試圖將慌亂的弟兄們整頓起來，與來襲的敵軍一決雌雄。
只是，哪里還來得及？義軍將士連日來優(yōu)哉游哉，根本沒有做任何戰(zhàn)斗準(zhǔn)備。而敵軍卻是以有心算無心，占盡天時、地利。戰(zhàn)斗剛剛開始，就形成了摧枯拉朽之勢，將各路義軍打得人仰馬翻，毫無還手之力。
“老三，你保護陳大當(dāng)家！” 劉縯不用看，光是以耳朵聽，就知道情況不妙。將已經(jīng)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的陳牧交給劉秀，帶領(lǐng)著嫡系就準(zhǔn)備親自去濃霧后一探究竟。
“劉伯升，哪里走，岑某在此恭候多時！”還沒等他的坐騎開始加速，濃霧后，忽然傳來一聲斷喝。緊跟著，有一員猛將帶著數(shù)百名騎兵，如飛而至。沿途遇到膽敢阻攔的義軍，皆用鋼刀砍做兩段。
“岑鵬！” 李秩嚇得頭發(fā)倒豎，手中長槊差點直接丟在地上。
“岑鵬！” “岑君然！” “岑鵬設(shè)下了埋伏！” “岑鵬……”
臨近的幾個綠林軍將領(lǐng)，更是緊張得手腳發(fā)軟，驚呼聲也完全變了調(diào)頭。
他們都跟岑鵬打過多年的交道，吃虧不止一次。因此，猛然間看到岑鵬帶著騎兵殺到了自己眼前，頓時個個心驚膽戰(zhàn)。
”岑鵬小兒，休要張狂，馬某來取你狗命！”新市軍三當(dāng)家馬武見到此景，被羞得面紅耳赤，不待劉縯吩咐，就策馬掄刀沖了上去。
馬三娘帶領(lǐng)五百騎兵緊隨其后，轉(zhuǎn)眼間，兄妹兩個，就跟岑鵬戰(zhàn)做了一團。其他騎兵，也跟岑鵬的親信策馬對沖，雙方不停地有人落地而死，鮮血噴在空中，將周圍的白霧，染得像火一樣紅。
雖然死傷慘重，但憑著馬武和馬三娘的勇悍，劉縯這邊，終于緩過了一口氣。再度將鋼刀舉了起來，他剛要派人去幫馬武一臂之力。濃霧后，卻又傳來了一陣悶雷般的馬蹄聲，“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不知道多少騎兵，從他的側(cè)后方殺了過來。將行走在隊伍外圍義軍將士，殺得像雪崩一般慘叫著潰散。一道又一道紅色的霧氣，在半空中翻滾交織，仿佛鬼魂所居住的地府，忽然出現(xiàn)在了人間。
注：開會，讀者見面，這幾天累的要死，更新有些慢，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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