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往事如煙

    1.

    跟所有青春期的懵懂少年一樣，春天在戶縣二中上學的時候暗戀過一個同班女孩子。

    女孩的名字叫劉青，是一位城里姑娘，父母都是部隊轉業干部。

    劉青是1987年的時候跟隨父母從南方轉業到戶縣，在戶縣振華中學讀初三。

    劉青本來是一個學習很出色的女孩子，但因為戶縣地區所用教材和劉青以前就讀學校的教材版本不一樣，所以導致劉青的中考成績差了一。

    沒能考上戶縣一中，劉青只能就讀戶縣二中。

    劉青跟春天恰好分到了一個班。

    恰好，劉青坐在春天的前排。

    2.

    因為家里人對選擇就讀學校有不同意見，所以劉青到戶縣二中報到的時間比學校正式開學晚了三天。

    當班主任老師把一個女孩子帶到了教室給大家做介紹的時候，春天記住了女孩的名字，劉青。

    一襲潔白的長裙、高挑纖細的身材、怯生生的眼神、憂郁的神情、標準的普通話、略帶沙啞的嗓音，令春天對這個叫劉青的女孩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劉青是一個文靜嫻雅的女孩子，常常是一個人趴在桌子上讀書、學習。她很少跟同學們交往，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話都不舍得多一句。來來往往的也總是一個人，一個人進教室、一個人去食堂、一個人回宿舍。

    在春天眼里，劉青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她身上的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孤傲深深地吸引著春天，春天悄悄地在劉青的身邊徘徊著，利用一切可以接近劉青的機會去親近她。

    慢慢地，劉青對春天也生了濃厚的興趣，總是有意無意地出現在春天的活動圈子里，開始了和春天若即若離的接觸。

    漸漸地，劉青向春天敞開了自己的心扉，兩個人的交往開始頻繁了起來。

    春天喜歡讀書，劉青也喜歡。于是，劉青每個周末回城都要給春天帶幾本中外名著。

    春天如饑似渴地在知識的海洋里汲取著營養，劉青的書籍給春天的人生展現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全新天地。

    春天是感激劉青，也是喜歡劉青的。但春天知道自己一個大山里的農家孩子，根本配不上劉青的顯赫家世，所以“愛”這個字春天始終沒敢出口。

    貧窮，讓這個山里娃喪失了去主動追求愛情的權利。

    春天只能把對劉青的愛戀放在心里，寫在紙上。

    同桌孫力有一次翻看春天的筆記，無意中現了這個事情，常常拿這個打趣春天。

    高三畢業臨近分別的時候，春天知道自己沒有勇氣去面對劉青，就把自己的畢業留言冊托孫力轉給了劉青。

    劉青只在上面寫了一句話：幸福要靠自己去爭取。

    寥寥幾個字，就連最基本的家庭地址和聯系方式，劉青都沒有留。

    春天徹底失望了，也許，劉青根本沒有在意這三年來自己對她的感情。

    劉青也沒有讓春天在她的畢業紀念冊上留一個字。

    1991年7月份高考結束后，春天和劉青天各一方。

    兩個人再也沒見過面，也沒有聯系過。

    本來就是兩個世界里的人，分開后再也沒有了交集。

    就如同兩條交插而過的直線，剩下的只是那一交匯后的痕跡和記憶，留下的只能是彼此漸行漸遠的身影。

    暗戀無疾而終，甚至連表白都沒有。

    春天的愛情就像陽光下的肥皂泡，看起來美麗炫目，可也易碎。

    但這記憶卻永遠地留在了春天的生命里。

    2.

    1991年8月份，高考錄取通知單來了。

    春天去了東州師范學院就讀美術專業委培生。

    劉青根據父母的意愿，去了廣州一家醫學院就讀。

    只是偶爾，春天還會從原戶縣二中的老同學那里聽到一關于劉青的消息。

    春天把拾遺到的劉青的滴滴都心翼翼地存放在了自己的心里。

    在東州師范學院學習的時期，春天一直在愛情記憶的漩渦里掙扎著。

    兩年時間里，先后有兩三個女孩對春天表達了愛意。

    可春天的心丟在了劉青那里還沒有找回來，對女孩子的示愛渾然不覺。

    三年的高中時光，讓春天把劉青的形象牢牢地刻在了自己的腦海里，春天的心里已經容不下別的女人。

    春天知道，對劉青的愛戀自己也許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一輩子也許只有這一次愛，一次也就夠了。

    這份愛會伴自己到海角天涯，到地老天荒。

    剛剛孫力的一番話，又讓春天陷進了回憶的沼澤中不能自拔。

    春天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整個屋子里煙霧繚繞。

    往事如煙，萬般惆悵；往事如夢，滿懷心傷。

    往事如煙，終成煙；往事如夢，終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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