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春天熱線
1.
春天樂得清閑,除了偶爾去一趟教室或者畫室看看學生秩序,其他時間就蹲在辦公室里喝茶、抽煙,跟老師們閑話。有春天在,辦公室里的氣氛總是很好,加上吳曉的插科打諢,辦公室內時常會爆出陣陣的笑聲,常常招惹來李澤的一頓白眼。
每天,春天的內線電話總是接連不斷。
有時候是趙志強、柳旭偉、王一川、宋秀文、馮術等人輪番地找春天談事情、給他安排臨時工作,春天從來是隨叫隨到;有時候是老師們找春天幫忙做教學掛圖或者寫黑板報報頭等寫寫畫畫的工作,春天也總是樂呵呵地趕緊跑去幫忙;也有時候是年輕的女教師有事無事地找春天煲煲電話粥,有意無意地通過電話線傳達一下對春天的關心。
但是,春天已經私下里把學校的年輕女教師跟高中時自己暗戀過的劉青相比較過,結果是沒一個人能入得了春天的眼。可人家女孩子打電話過來春天也只能接著,有一搭無一搭地閑聊,開著嘻嘻哈哈、無傷大雅的玩笑。
內線電話機在李澤的辦公桌上,李澤天天幫春天傳電話,天天看著春天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心里就有憋悶、有不出味道的心煩,同時也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
李澤的這些變化,春天也看在了眼里,一開始的時候還沒太在意。直至有一次,李澤在級部教師會上開玩笑,要把初一級部內線電話更名為“春天熱線”,春天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后接電話時就變的心翼翼,盡量不去刺激李澤。
有一次春天跟宋秀文閑話,無意中就把李澤轉接電話有煩的事情給了。誰知道宋秀文也許是唯恐天下不亂,也許是為了給自己的學生爭口氣,在第二天的校委會例會上,宋秀文竟然當著李澤的面把這個事給講了出來,李澤又被趙志強給訓斥了幾句,臉上就有些掛不住,心里的惱怒和仇恨自然而然地就記在了春天的身上。
平時,趙志強一般都是打電話找級部主任李澤安排初一級部的工作事務。如果李澤正在上課或者外出不在,趙志強自然而然地就會想到春天,就會委托春天代為下達一些臨時的口頭指令。做這些事情春天雖然不怕麻煩,但還是很顧忌李澤的情緒,就找機會委婉地向趙志強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趙志強也不客氣,竟然又一次直接找李澤談話,春天知道后很是尷尬。
而此時李澤的心里,對春天的憤怒已經積累到了極。
2.
李澤曾教過春天一學期的初一語文,對春天這個過去的學生現在的同事也曾經是比較喜歡。而春天呢?對李澤也是非常尊重,從沒主動做過出格的事情。但尊敬歸尊敬,在李澤的身上,春天找不到師生間的那種親近感。
雖然李澤也明白,自己不在的時候,趙志強找春天傳達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是無可厚非的,即使春天不做,趙志強也會安排辦公室里的其他人來做。但李澤心里還是感到很不舒服,總有一種自己的領導權威被人挑戰的感覺。讓李澤感到生氣的是春天屢次三番地去趙志強那里告自己的黑狀,使本來就對自己印象不好的趙志強更加厭煩自己。還有,春天跟柳旭偉、宋秀文、王一川、馮術等人交往過于頻繁,在李澤眼里春天就是在拍他們的馬屁。而對于自己這個直接的領導,春天卻沒有表現出更多的親密,甚至是無視,這才是最讓李澤感到生氣的地方。
李澤對春天的憤懣一天天、一的積郁,怒火就像火山口地下奔涌不止的巖漿,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但總有一天會噴涌、會爆。
終于,有一天,李澤的憤怒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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