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六三章 各自奔忙3

    1.

    看著昏倒在灶間人事不省的妻子，再看看在臥室內哼著小曲叼著香煙的兒子，此情此景，令這個疾病纏身的羸弱漢子憤怒了，連忙蹲下身伸左手把妻子攬在懷里用右手拇指掐著妻子的人中，一邊對王進金破口大罵。

    父親的責罵令王進金再次惱羞成怒，盛怒之下的王進金從臥室內沖出來對著父親的后背狠狠一腳踹了過去，只見一股鮮血從王進金父親的口中噴涌而出，王進金的父親哀嚎一聲也昏死了過去。

    王進金對昏倒在灶間的父母看都不看一眼，抬腿從父母蜷縮的身體上邁了過去，像沒事人一樣拍了拍手去村子里串門去了。

    自此以后，王進金的父親一病不起，最終于1997年冬季去世。

    自此以后，王進金的母親一個人扛起了家庭生活的全部重擔，用瘦弱的身軀支撐著王進金讀完了大學。

    2.

    王進金的母親跟王桂孝的妻子是姑舅表親，自小一起長大，兩個人感情深厚。也正應了戶山地區老百姓嘴里的“姑舅親，輩輩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姨表親，不算親，死了姨娘斷了親。”這句老話，雖然老姐倆已各自嫁作人婦，但逢年過節總要互相串串門，王桂孝的妻子對王進金母親這個小她兩歲的表妹一直是關愛有加。王桂孝是公職教師，收入比較穩定，又有外快可賺，比起王進金家那個貧破的家庭不知要強多少倍。因此，王桂孝的妻子便經常接濟王進金一家，尤其是在王進金的父親去世之后，王桂孝的妻子往王進金家里跑得更勤了，每次去不是送東西就是送錢，王進金上大學的費用幾乎有三分之一是王桂孝家里出的。

    王桂孝和妻子之所以要這么做，是因為他們心疼王進金的母親，而并非對王進金這個人有什么感情。相反地，王桂孝和妻子對打罵父母、狼心狗肺的王進金一直心生煩惡。盡管每次王桂孝和妻子登門，王進金都會對王桂孝夫妻殷勤表態，說他大學畢業之后一定要報答王桂孝夫妻的大恩大德，王桂孝和妻子聞之只是一笑而過。試想想，連親生父母都可以隨便打罵的人還能懂得感恩他人？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今年暑假，王進金從東州師范學院畢業分配到戶山鎮。雖然王進金順利從東州師范學院畢業了，可是因為家庭貧困導致王進金還欠了學校一年的學費，畢業之際，學校便強行扣發了王進金的畢業證。雖然說學校這么做也是迫于無奈，可總是有違法違規之嫌。其對王進金所造成的影響也是顯而易見的，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王進金的這個分配就有些名不符實了，沒有了畢業證，拿什么來證明王進金的身份？對王進金以后的工作肯定也會造成諸多困擾。

    但不管怎么說，王進金最終還是拿著戶縣人事局和教育局的派令來戶山鎮教育辦報到了。

    其實，大學畢業之后能夠分配到戶山鎮，王進金心中還暗自竊喜了一番。王進金竊喜的原因有兩個，其一是戶山鎮和瀘水鎮相隔不遠，來回方便一點；其二，王進金知道王桂孝曾經在戶山鎮教育辦任過職，雖然王桂孝現在已經退休在家，但在畢業分配去向上還是能說得上話的，對他的最終分配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只可惜，王進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王進金根本就沒有想到王桂孝早就已經對他失望透頂，在王進金分配的事情上王桂孝一點力氣都不想出。

    當王進金帶著禮物登門的時候，王桂孝借口自己已經退休閑賦在家，而戶山鎮教育辦主任也已易主為由，拒不答應為王進金的最終畢業分配出力。

    面對著王桂孝的推脫，王進金有些傻眼，本以為請王桂孝出頭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可誰承想王桂孝卻油鹽不進。王進金可不想被分配到那些偏遠的學區小學任教，無奈之下王進金只好把母親從瀘水鎮老家搬來當救兵。在王進金母親的苦苦哀求和妻子的規勸之下，王桂孝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王桂孝答應是答應了，可王桂孝仍舊不想舍出老臉去為王進金這種人奔忙。于是，王桂孝便把王秀林找了來，把王進金的事情委托給了王秀林。

    接受了王桂孝的委托之后，王秀林也感到頗為為難。雖然頂頭上司齊繼凱現在已經兼任戶山鎮教育辦主任，可王秀林不想因為王進金的事情去動用齊繼凱的關系，有些關系用一次就少一次了，人家這一次給你面子，下一次可就難說了，萬事萬物都有一個限度，這個道理王秀林明白。因此，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王秀林是不敢動用齊繼凱的，王秀林想把這個機會留給妻子陳華。

    既然齊繼凱的關系不能動用，在戶山鎮教育辦能直接左右新教師分配的人就只有分管政工的陳副主任了。只可惜，生性耿直的陳副主任對王秀林這種人一直不感冒，就是和王秀林一起在教育辦共事的時候對王秀林都是愛搭不理的，更何況是現在？

    思來想去，王秀林慢慢把目光對準了教育辦辦公室主任孫鴻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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