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瑯已經回到了福建,跟他一起的有三十艘大船都裝載著收獲,其中光是金子,就有一百萬兩,中國的金銀比價是一比十,這就相當于一千萬兩銀子,大大節省了空間,否則這些船也未必裝得下,畢竟圓明園的寶藏實在是太多了,180萬件珍寶,許多都是大件,很占空間。 這些珍寶讓王輔茞都有瘋了,他實在是太興奮了,不是因為他愛錢,而是他覺得這些東西來的太對了。 周瑯去打北京,是一次政治意義上的宣言,從此周瑯將要站出來,跟滿清爭天下。 打一次北京,一定能轟動天下,但能取得多少意義則不好說,因為周瑯沒有打下北京,這就說不清楚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滿清肯定會針鋒相對的宣傳,將周瑯的撤退,描述成八旗鐵騎的赫赫軍威,反倒可以讓天下人相信果然海寇在岸上是打不過八旗鐵騎的。 宣傳了一百多年的八旗無敵的謊言,很難短時間內在天下人心中戳破。 可周瑯飽掠了圓明園就不一樣了,八旗鐵騎無敵的謊言瞬間戳破,你家皇帝都被周瑯給搶了,還無敵個屁。 唯一可惜的是,周瑯將俘虜的八旗兵都換了贖金,要是能俘虜幾千八旗子弟回來,在福建各地展覽一下,那可就坐實了周瑯這次北伐的勝利。 讓王輔茞的遺憾得以彌補的,是他發現清宮珍寶中,竟然有十幾顆乾隆的玉璽。 乾隆活在一個盛世之中,又十分追求享樂,對文玩字畫珠寶美玉的追求,孜孜不倦,制作和收藏玉璽是他的一大喜好,據統計乾隆一生刻制的寶璽達一千八百余方,多半以玉雕制而成,他一個人刻的玉璽,大概比中國古代所有皇帝加起來都多。 這些玉璽分別藏在清宮,沈陽故宮,以及圓明園中。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的時候,有些士兵瓜分了乾隆放在這里的玉璽,后來這些玉璽又被他們的后人拿出來拍賣,其中的上品,動輒上億。 盡管這些玉璽相對乾隆那數不清的玉璽來說不算什么,可是政治意義極其重大,連玉璽都被搶了,你還牛什么,這會狠狠打擊滿清的威信。 于是王輔茞將玉璽和一大批清宮寶物要了過去,他要在整個福建輪回展覽,邀請各地文人雅士、名門望族前來賞寶,名為賞寶,實為夸功! 做這些事的同時,王輔茞還跟周瑯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周瑯已經撤回了福建,在福建的威望大大增加,甚至很快他的聲威就會震懾整個東南,那么是時候擴張了吧。 浙南是陳周全在盤踞,目前跟天地會還是盟友,且需要陳周全繼續抵擋滿清主力,但廣東和江西的防備都較為空虛,廣東富庶,打下廣東,對目前的實力增加很有幫助;江西產米,打下江西后就不愁糧草供需,且能跟湖廣練成一片,跟當地的白蓮教、浙江的陳周全聯合,甚至可以直接拿下江南半壁。 不過王輔茞更傾向于拿下廣東,這樣可以避開清軍在湖北一帶的兵鋒,反正守著福建,地理位置有優勢,清軍想從江西打進來,難如登天,一旦攻取江西,則將面對開闊地帶的清軍打擊;攻打廣東就沒有這些顧慮了,廣東跟福建一樣,地理位置也相對獨立。北方的梅嶺、韶關等關卡一封,江西和湖南進出廣東就很困難了。 只有一個廣西水路相連,不但不用擔心廣西的反攻,反倒是下一步很容易就能拿下廣西,到時候閩粵桂三省連為一體,坐山觀虎斗看清軍和天地會、白蓮教的爭斗在做決定也好,連橫合縱天地會、白蓮教甚至清廷,己方都占據了主動。 王輔茞講的很有道理,顯然這件事是經過他深思熟慮過的,甚至不是一個人的意識,而是群策群力,由他的幕府一起討論出來的成果;周瑯聽的也很心動,福建已經徹底穩定,哪怕是在周瑯提出苛刻的條件下,大地主們也開始踴躍的將子弟送入周瑯麾下。文官寧愿從吏員做起,武官愿意從基層做起,因為周瑯縱掠北京城實在是把他們震撼到了。周瑯不是一個對他們很客氣,愿意俯身拉攏他們的君王人選,可周瑯是最強勢的君王人選,跟對人,不是跟那個對你好的,而是跟那個能笑道最后的。諸葛亮這樣的雄才,投靠了劉備,也只能偏安于蜀中。 站隊,首先講究的是站對,一旦站錯了,也就沒有一旦了。 所以,小吏員就小吏員,小軍官就小軍官,趁著周瑯現在大勢初成,依然需要大把人才輔佐的時候跟他,總比他當皇帝以后在去擠科舉的獨木船來的輕巧。 至此,周瑯終于把福建的地主鄉紳階層收服了,靠的不是俯身低就,靠的是惶惶大勢。 有了福建讀書人的支持,周瑯也就有能力開辟新的版圖,其實他去北京就是去借勢,借來這股勢,目的就是擴張,威勢這種東西,你必須在冉冉高升的時候趁勢而起,一旦錯過機會,哪怕付出千倍百倍的努力,都追不上了。 現在周瑯氣勢正盛,正是擴張的好時機,現在不管是打哪里,估計都會比較容易。好比洪秀全北伐西征之時,氣勢如虹,偏師也能打到天津去,可主力蝸居南京,這股勢馬上就隱伏了,之后一直被清軍壓著打,纏著打,雖然一次一次打勝仗,可就是擺脫不了這個泥坑。 周瑯肯定是要乘勢而起的,那么但阿里是一個問題。 打江西怎么看都不是一個好選擇,打下了江西,可就跟清軍勢力直接接觸,一旦如此,清軍肯定馬上調轉槍口,將周瑯當成心腹大敵,那么天地會勢力,和白蓮教勢力,反而會借這個空當崛起,到時候陳周全占了江南,天地會占了川陜,周瑯卻被清軍拖在江西,還是只能以福建省為基地,來跟這些勢力競逐。 但周瑯很顧慮一個問題,那就是打下廣東容易,恢復廣東的秩序得多久。廣東的鐵對現在的周瑯來說,具有戰略意義,周瑯的軍隊火力固然強大,可越是武器先進的軍隊,就越是依靠資源。 而不像冷兵器軍隊,靠人的因素更多,拿把刀子就能武裝起來一個兵,實在沒有刀子,竹子削尖了也可以打。 可周瑯的軍隊,得配發制式步槍,而且使用到一定程度就會報廢。每一支步槍,都要把熟鐵鍛造成精鐵,在把精鐵卷制成槍管,還有扳機、激發器、螺絲、彈簧等復雜的零部件,這些的基礎都是鐵。 能打三把刀的鐵,未必能制作一支步槍,用廢一把刀的時間,好幾只步槍都用廢了。 還有大炮,也需要來自廣東的鐵料支持,造船也需要鐵,一艘船最好也得好幾噸甚至幾十噸的鐵,這一切福建無法自給自足。 現在跟廣東的長麟有秘密協議,這些都可以通過貿易從廣東取得,一旦撕毀協議,向長麟發起軍事行動,一年能占領廣東,兩年都未必能穩定廣東。 一前一后,周瑯可能三年內都無法獲得穩定的鐵料來源,這三年中會發生什么,誰能說的好,這巨大的機會周瑯實在是不想付出。 打江西是惹麻煩,打廣東要付出未知的機會成本,看似周瑯勢頭很好,可一旦要擴張,就到處都不能碰,讓周瑯頗為郁悶。 他問王輔茞:“如果我拿下廣東,一年內你能穩定地方嗎?” 王輔茞想了想,認真的搖了搖頭:“廣東地方復雜,土客,苗彝雜居,地方本就不穩,一旦披兵,勢必亂上加亂。” 周瑯將自己的顧慮和盤托出,告訴王輔茞,如果在廣東拖延三年的話,很難判斷中原局勢會發生什么變化,尤其自己北伐,吸引了大量清軍主力,天地會在浙江,白蓮教在川楚,都抓住機會加強了力量,如果這個勢頭蔓延下去,滿清又無法鎮壓的話,白蓮教占據湖廣,天地會雄踞江南,到時候周瑯反而成了最弱的那一個。 周瑯希望王輔茞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或者重新尋找一個極容易擴張,又不會陷入被動局面的地方去擴張。 就在周瑯和王輔茞都猶豫著要如何決定下一步方向的時候,廣東發生了變故,潮汕地區爆發了客籍起義。 或者干脆叫叛軍,長樂縣客家地主趙文趁宴請縣令之機,將其格殺于酒席,然后回軍占領長樂縣。 嘉應州忙調兵鎮壓,反被長樂團練擊潰,緊接著對方奪占嘉應州府程鄉縣(梅縣區)。興寧縣團練武裝趁機起事,效仿長樂縣,襲破縣城,殺死縣令。此后兩軍匯合,拿下鎮遠(蕉嶺)、平遠兩縣,自此嘉應五屬盡歸于趙文。 嘉應州五縣,都是典型的山區縣,土地貧瘠,人口眾多,以客家人為主,跟官府之間的矛盾一直很大,趙文奪占嘉應州后,招募新兵,加以訓練,社會矛盾積累身后的嘉應州貧苦客民紛紛響應,很快就擁兵上萬。 總督長麟,照會潮州府會同惠州府即刻彈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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