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上午,吃過早飯后,陶振坤和柳杏梅在清理驢圈里的糞便,邱蘭芝在屋里收拾東西,陶其盛走了出來。這幾天,他的病情似有好轉了許多,也許是湯藥起了作用,人看上去也jing神了起來,這是一直為之擔憂的家里人最想看到的。
柳杏梅在倒糞,她把坷垃用锨拍碎,見公公走上前來就說:
“爹,今天你的jing神很好,看來這病要好了。”
陶其盛笑了下說:“可能是藥管用了些,這身上也覺得有些勁兒了。”
大門外傳來了有人在劈柴的聲音。
站在圈里的陶振坤拄著鐵锨說:“肯定得管用,不然那些苦藥水子豈不是白喝了。”
陶其盛看了看拋出來的一堆糞說:“這地是得上糞,不然莊稼是長不好的。”
柳杏梅說:“我倆打算趁著天兒沒上凍,把這糞好拉到地里去,省得明年chun天也得送。”
這時,她看見公公的兩個衣兜里有些鼓囊,像是裝了什么東西。另外,一個袖簡里也像是藏了什么,但不好意思直接問。
陶其盛見她注意到了這一點,卻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別累著,這活兒不是一天干的,累了就歇歇,我出去轉轉。”
柳杏梅說:“別往遠處去。”
陶振坤說:“讓我娘陪你去溜達溜達。”
陶其盛說:“不用,我一個人就行。”
他說完走出了大門。
柳杏梅見公公走路很穩,就說:“看來爹這病真是快好了,這回咱們可放心了。”
陶振坤說:“誰說不是呢!”
柳杏梅說:“不然娘都快要把身子給跟著糟糟壞了!”
陶振坤嘆息一聲,說:“這愁人的ri子總算是要過去了。”
“你發現沒有,爹好像是兜里和袖子里都有啥東西?”
“別疑神疑鬼的,咱們家除了那張虎皮外,也沒啥值錢的,就是有,他還能背著咱們偷偷摸摸去送給別人咋的!”
“我覺得有點兒怪。”
“怪啥怪?怪你多心了!”
柳杏梅見做兒子的有點兒不高興,也就不多說什么了,繼續用鐵撳拍那糞疙瘩。
陶其盛出了大門,見只有阮慶方在他家的大門口處正貓著腰用鎬頭劈柴,就把藏在袖子里的一瓶酒拿出來揣進了兜里,走過去輕咳了聲說:“慶方哥,劈柴呢!”
阮慶方一回頭,略顯驚訝,上下打量了下陶其盛,然后面帶喜sè道:“其盛兄弟,你這病好了?”
陶其盛一笑說:“去不了根兒,也只是漸輕了些。”
“漸輕就好,這哪能說一下子就好了,得慢慢養著。我這剛還想著呢,等一會兒過去看你呢,你就出來了。”
陶其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說得是,謝謝想著!大哥,我這一病那錢怕是一時半會兒還不上了,我——”
“打住,兄弟別說了,只要你這病能治好,比啥都是強,那錢我也不等著急用,啥時有了再說吧。誰家也沒掛著無事的牌坊,都是老鄰舊居的住著,誰還求不著誰呀!在咱們這兒,七年八輩子的也不趕集上店的,用錢的地方也就是油鹽醬醋,這也用不著幾個錢兒,誰去城里就讓他們給捎回來了,人上了年紀呀,哪兒都是懶得動彈了,只要有飯吃就行,那錢擱著也是擱著。”
“誰家攢倆錢兒都不容易,那——對不住了!”
“咱哥兒倆都多年的交情了,說這客套話就見外了。”
這時在陶家的大門口探出了柳杏梅的腦袋來,她見公公正在跟阮慶方說話,就把頭縮回去了。
陶其盛說:“那好,你忙著吧,我到別處轉悠一下。”
“去吧,你病剛好些,身子虛弱,小心點兒,別磕著碰著!”
“哎!我會加小心的。”
多年的鄰居,建立起的這份友情讓陶其盛感動。
就這樣,他開始了他的詭秘行蹤。走過了已經修建好了的鵲橋,向山里走去。在路上,他撿了根木棍,以便拄著,好支撐著虛弱的身體,累了就停下歇一歇,喘口氣后就堅持著繼續走,索xing他一路上沒遇到野獸,遇到的是在樹上嬉鬧的頑皮松鼠;是雌雄結伴的野雞;是四處覓食的狡猾狐貍;是盤繞樹上的蛇;是受到驚嚇就逃走的兔子,是母獾豬帶著幼崽在四處覓食。各種悠揚悅耳的鳥鳴是在為山林唱出贊美的歌謠,它們是代表著zi you和快樂的天使。當他走過了一段很遠的路程時,就來到了一片墳地前,他到祖墳前分別跪下磕了頭,表情凝重而悲涼。只是在一個墳墓前他停留了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竟淚流滿面地哽咽道:
“娘,兒子其盛來看你了,這也許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能再給你上墳燒紙了,不過那樣咱娘兒倆也就見著面了!娘,兒有一事未了,死都不能瞑目,你就恕兒的不孝吧!”
他搖晃著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就掉頭向著那一“**”一“屄”的方向走去。身體有些搖搖晃晃,他渾身汗淋淋的,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來。以前他對野獸充滿了畏懼感,手里都會拿支從別人手里借的獵槍或是振坤的那支雙筒獵槍,年節時以上墳為借口,平時則以打獵為借口,可誰也沒見到過他這些年來打到過一只獵物,也不和別人作伴,就是振坤要跟著也會被他拒絕的。他一直是獨來獨往,每回總是見他兩手空空回來,振坤曾就說過:
“聽說爺爺很會打獵,可你卻當不了獵人!”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