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這名好聽。”梅香第一個贊同說。
柳杏梅笑了,說:“好不好聽那還得你爹娘同意才行。”
從屋里走出了楚云昭的老婆沈琴棋,她雙眼通紅,臉上是鼻涕眼淚的狼狽不堪,對柳杏梅窘迫地笑了下,那表情簡直是比哭還難看,她說:“妹子來了,快進屋!”
柳杏梅邊朝屋里走邊笑呵呵地說:“聽說嫂子跟大哥絆嘴吵子了?”
“讓你見笑了!”
“這兩口子過ri子,哪有勺子不碰鍋沿的,沒啥見笑不見笑的,不是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嗎?還有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些都是家家也難免的。這兩口子嘛,都得有尊有讓的才行,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這樣還能惹閑氣生嗎?”
剛一踏進外屋,視線就是一暗,似夜幕過早地來臨了。簡陋的鍋灶,地上擺著一大一小的兩口缸,灶坑處堆放著工整的干柴。沒等她細看,門簾一挑,楚云昭笑臉相迎:“大妹子,都說是貴足不踏賤地,沒想到你還來了!”
“瞧大哥說的,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聽說你剁了手指,挺勇敢的嘛!咋不去當兵去?今天是小年,你們也不和和氣氣的,多不應該呀!”柳杏梅說著,邁步進了屋。
楚云昭尷尬道:“妹子真會開玩笑。”
屋子里也沒啥像樣的家具,倒是有一節子柜,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但卻卻也收拾的清潔利落,已破碎不堪的高粱桔炕席被用布塊來修補著,一個被垛堆疊整齊的在炕梢兒依墻而立,都破舊的有了補丁羅補丁,窗戶糊的是報紙。置身在這窄小的黑古窿冬的屋子里,頓感有股yin冷襲人,同時有股腐爛的霉氣熏熏,另外也可從中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是一盆梅花置于墻角地方,在它枝杈上還稀寥的掙扎出幾朵嬌艷的花瓣來,給略顯死氣沉沉的空間帶來了幾分生動氣息,在這即將過年的臘月里,竟還能看到綻放的梅花,不禁令她有份驚喜。沒想到在這種衣食成憂的寒酸家庭里,竟然會有著讓她敬慕的花!那股霉氣,是來自一些菜了等物堆積在屋里地上所至。看到這些,也完全可以讓柳杏梅感受其家境的寒酸落魄!若與陶家來比較,可謂是霄壤之別。陶家的ri子,在村子里來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
在相比之下,讓她的內心深處似得到了一絲慰藉。來和平村這么久,除了左鄰右舍外,她這還是剛踏進第三家的門檻兒呢,當然不算陶家在內了。就是和陶振宗算屬一家子,幾經邀請也沒去過。
沈琴棋忙把炕用一個幾乎是光禿禿的雞毛撣子掃了下,又用胳膊肘兒的袖子擦了擦,說:“大妹子,快坐,這個窮家可夠寒磣的了,爛揚臟似的,都沒處下腳了!你喝水吧,我去給你倒——”
“嫂子,你可別忙了,啥也不用,我又不是金枝玉葉的身子。我是來看一下大哥,然后就走,家里忙著呢!”
“你公公好些了嗎?”沈琴棋問。
“你惦念著了,今天見好些。”
“我跟他念叨著呢,也想去看看的,可是——”
“嫂子,啥都別說了,只要你們有這份心意,就可以了,用不著太客氣。”
“這兩手空空的,怎么——”
“嫂子,別說了,你們的心意我領了。大哥,讓我看一下你的手咋樣?”
楚云昭尷尬地向后退了退說:“不用了,沒大事!”
柳杏梅倒也不拘小節,上前就抓住楚去昭的左手,借著有些昏暗的光線,見那食指上已用布包裹著,有血漬浸染了出來。她就解了那系著的黑線,小心翼翼地將布抖落開,見食指少了一截股,斷口處仍在朝外冒著鮮血,像是用鍋底灰抹過了,據說是能消炎。她沒問那被剁掉的一節手指弄到哪去了,凡正是再也無法接上!
楚云昭緊咬牙關,強忍著也不禁是痛地略有呲牙咧嘴,額頭直冒虛汗。
她微皺了下眉頭說:“挺大的一個人,這不是愚志嗎,把自己弄成這樣能證明什么?何苦的呢!”
沈琴棋愁眉苦臉地說:“你是不知道,他上來驢脾氣那股勁倔得很!黃鼠狼專咬病鴨子,這ri子越沒有越——”
楚云昭怒聲道:“還不是值為你,臟心爛肺的,整天疑神疑鬼!我這把耍錢和大煙都戒了,可她還——”
“戒戒戒,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你要是戒了耍錢,就該別往那地方湊合。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那在方是好人去的地方嗎?說一千道一萬,你還不是你被那個狐貍jing給迷住了,惦記著去看看才放心,這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瞞不了我的,別以為吃不到嘴里的都是好的!”
“大妹子你聽聽,她這是啥話,簡直是胡攪蠻纏!戒戒戒,等我把你也給戒了!”
一聽楚云昭這急不擇言的話,都讓柳杏梅忍俊不禁了。
沈琴棋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就說:“你聽聽,他說的這是人話嗎?!”
“我——”楚云昭也意識到自己一急之下說走嘴了,想解釋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恰當的語言。
“大哥,嫂子,看你倆也都是明白人,就別為這不值當的事再爭吵了。大過年的,讓別人知道也不好瞧!看在妹子的面子上,就讓孩子們過個快樂年吧。過年本該是大人孩子高興的事,樂樂呵呵的,哭哭啼啼的,讓這姐弟都沮喪著個臉sè,難道你們看著心里也會得勁兒呀?!大哥,不是妹子說你,以后別往那種不干不凈的地方去了,就是正人君子在那種地方待長了,只有學壞沒有學好的,就是不喝酒也帶著糟鼻子,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你這傷口可別凍了,那樣可不好好,還要找干凈的東西來包裹,別感染了。嫂子,不是做妹子的說你,凡事都撿有把兒的燒瓜捏,我哥他大概也就是好賭兩把,你又沒啥證據,就別說這捕風捉影的事了,我看我哥不像是那種人。這居家過ri子,都要互相諒解著點兒,他丟了你也撿不著。大哥,要是痛呀,就打發梅香去我家,我家有止疼的藥。”
柳杏梅知道,這兩口子吵架都是:公說公的理,婆說婆的理。人嘴兩層皮,翻過來掉過去都是有理可說的。人都是愛在男女關系上小題大作的,無風也能掀起三尺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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