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杏梅一聽是要賣驢,原因不僅是這頭驢年齡大了,而且還有是不下駒,另外更重要的是,多少也能還上點兒饑荒,好堵一堵債主們的嘴。 .org要面子的人總會怕別人說三道四的,被別人戳脊梁骨總不是件好受的事情!這不會下駒的牲口不就像跟不會養孩子的女人一個樣嗎?她一聽這話,心里老是不得勁兒了!
?“賣了使啥?還買得起嗎?”
?“那——沒驢的人家好幾戶呢,人家不照樣過日子嗎?只是耕種拉車得缺手些,人就多受點兒累吧!”
?黑暗之中,柳杏梅還是顰蹙了下眉頭,嘆息道:“爹不在了,你就開始折騰家底了?!”
?陶振坤感覺心里一陣刺痛,他無奈地說:“別拿這話呲噠我,你以為我的心里好受呀?這不是被逼到這個份上了嗎!要是爹還在,他沒病沒痞的,還用得著我為這個家操心上火。當初別人肯借錢給咱家,那還不是看在爹的面子上,現在咱倆在別人眼里算老幾呀?你也就是比別人能說會道些,可這能頂錢管用嗎?!”
?“我的話有時是不頂錢管用,可有時卻要比錢更管用,今天怕你就攤上大麻煩了,你還心里沒個譜呢?”
?“此話怎講?”陶振坤一愣怔。
?“此話怎講?不錯,你是抓了個日本人,就覺得自己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了?也不想想,你把他逮回村子來,交給一村之長和村民該如何處理,究竟是殺是放?誰不怕日本人?這里的人們貪圖安逸太平,所以才幾乎是過著隱居的生活,根本沒有幾個與日本人有深仇大恨的,所以也就缺少了抗日的思想覺悟。那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也沒弄清楚,但這對咱們來講并不重要,他死就死在了自己承認是日本人上,以為這里人不敢把他如之何呢。再咋說吧,那可是一條人命呀!就算是悄沒聲地把他給殺了,誰知道他有沒有同伙走漏消息呢?要是把他給放了,肯定是對你最不利了,明擺著的事,那個小日本會對你寬宏大量?誰也保證不了他不會回頭來報復,到時候你是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人,那樣一來也許全村人就遭殃了!現在只要是他一死,萬一有一天這事暴露了,你倒不是唯一替罪羊了,別人也有份兒,不過那樣得有多少人恨你?要是人家找上門來,第一個就得把你給交出來!可以證明一點的是,當時在山上他沒有同伙在跟前,不然也不會見死不救的。你抓了個日本人,本該是件好事,沒想過會不會招惹上麻煩?或者說你當時就當作沒看見他好了,可是你既然是把他給抓了,倒不如干脆就地把他給殺了,人不知鬼不覺的多好,可你卻要把他帶回來,這下就不是小事了,沒考慮一下后果?”
?“我——”陶振坤如遭當頭棒喝,接著又是醍醐灌頂。也覺得柳杏梅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不免有些后悔了,就說:“我當時真是沒想這么多,經你這么一說,我抓他真是抓錯了?可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陌生人在偷看咱們村子,覺得他不像是什么好人才——”
?“不管怎么說,他既然發現了村子,就對這里沒任何好處,就是該殺!只是——這事真的不好處理!要不是我說了那番話,伍老太爺也不可能下那殺他的決定。不信,你背后偷著問一下荷姐,那幾個老頭當時是怎么商量的,苗大爺參與了,他肯定知道誰都說了啥。我聽到蔣則義說了句險些做出什么損人不利己的后悔話,定是跟你有關,說不定是為了討好日本人,把你給交出去。”
?“就你心眼子多。”一聽這話,真是讓陶振坤覺得后怕。
?“多總比少了好。”
?“今兒個經過你和娘那一出,她還咋好意思來咱家,還來受羞辱呀?!”
?“來不來是她的事了,去不去是你的事了。”
?陶振坤長長地嘆了口氣,直到這時,他才覺得抓了個日本人,對他來講并非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咱就撂下遠的說近的吧,那——一頭老驢估計能值幾個錢?”
?“能值多少是多少吧,大概也能還上一份饑荒的!”
?“現在你是一家之主,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沒話可說,就是你問娘,娘也說不出別的來。自從爹不在了,把她給急出這個病來之后,她還管過這個家嗎?除了吃之外,就什么也不管了。對她來講,就兩件事最重要,一個是她的嫁衣,一個是她哼唱的小曲。除了這兩樣,就是天塌下來,恐怕是她都不在乎了!”柳杏梅在想:要是真把這不下駒的驢給賣了,說不定自己就會懷上孩子了呢,會不會是受了這驢的影響才——?
?“你說錯了,還有一件事對她也重要。”
?“啥事?”
?“孫子!”陶振坤鄭重糾正。
?柳杏梅的心往下一沉,說:“娘好的時候,為了爹的病,捎帶著沒少在菩薩跟前燒香求過,就咋就不靈驗呢?!”
?“別忘了爹說過,‘家家供菩薩,泥胎不說話。百問無應答,枉自皆嗟呀’!”
?柳杏梅把放在陶振坤身上的手作試控性地向下移動,嘴巴貼近他耳目朵眼兒小聲問著:“你想不想那事?”
?“啥事?”
?“房事。”
?“不想。”
?“為啥?”
?“沒那個閑心!”
?“你想是沒這個閑心的話,那就等著你們陶家斷種絕根吧,反正養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別都怪在我頭上,我可是擔當不起這罪名的!啥都怪女人,女人咋就這么天生的命苦?!”
?不高興的柳杏梅一下子側過身子去,把被子一把扯起,幾乎像是洞房花燭夜那樣,要把自己蒙頭蓋腚的遮掩個嚴嚴實實。這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不同的是,那時她是為了防犯色魔的侵犯;現在則是為了要求被拒絕的惱怒。
?過了一會兒,還是陶振坤忍不住了,他把柳杏梅頭上的被子拉下來,悄聲說:“這么熱的天兒,還顧頭不顧腚的呢,小心捂長毛了。”
?“愛長就長,別管我!”
?“那——事——等我心情好了再說好嗎?”陶振坤不敢大聲些,怕被一旁的娘給聽見。
?窗外的一只夜貓子又在惹人厭地呱呱叫著,對別的人家來講,聽來或許比不上嗡嗡叫著偶爾會吸人血的蚊子,可惡的令人睡不安穩。
?讓陶振坤和柳杏梅在犯嘀咕的想著:還會是曾經的那一只嗎?
?有夜貓子叫,在這山林之中四季都有,本來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可它總像是圍在陶家轉悠,這就似乎不正常了。
?至于邱蘭芝睡沒睡著——
索性這天夜里,陶振坤和柳杏梅都沒有做惡夢,沒有做惡夢,就不會有犬養三郎的冤魂怨鬼來朝他們索命。
?幾天之后,就遇到了村里有一伙人要去縣城里送貨,陶振坤事先已經提前對他們打過了招呼,說順便替他把驢給賣了,一頭老驢村里人是不會有人買的,就是在城里給賣掉也只能是屠夫買。
?在這幾天里,他們夫妻倆沒少給驢多添好草好料喂著,不是圖意它的增膘,而是為了能夠減少內心的愧疚!
?在這個早晨上,陶振坤從圈里把已經是喂飲好了的那頭家里養了多年的驢牽了出來。
?柳杏梅撫摸著驢烏黑發亮的皮毛,淚水盈睫地說:“對不起了,別怪我們!”
?她是不會忘記,在去年就是這頭驢把她馱進了陶家的。
?陶振坤則是拍了拍驢的頭說:“如果生命真的是能夠輪回的話,希望下輩子你能托生成人,我愿意托生成你,我要抱答你的,這些年來你沒少為我們家出了力!”
?再看那頭驢,它眨巴著眼睛,瞳孔里仿佛也蘊藏著晶瑩的淚珠。據說殺牛時,牛會掉淚的。
?站在一邊看著的邱蘭芝,卻是一言不發,真的像是家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一樣。自從陶其盛死后,她這一瘋,她儼然就成了這個家甚至是這個世界上最多余的人了!
?也許,在別人眼里認為會是這樣的。
?可是,在她的兒子兒媳心里卻會認為有她的存在是多么的重要。
?盡管婆婆有時會失去理智,讓她害怕被毀容,但她還是會精心照顧她的,這份孝心也可以說是受到了陶振坤的影響,她看得出自己的男人對娘是有著何等依戀?!
?一個家過的是什么?其實并不是日子的窮富,而是與自己朝夕相處的親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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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editorbyJack01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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