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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正是楊大人的大公子楊熙。楊熙望著琦玉遠去的背影,一言不發。身旁的小廝慶平看著楊熙這幅樣子很是奇怪,自家少爺還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可是自從剛才踏入花園看見這位姑娘,就閃身到樹后默默注視。那不成自家這位從來不近女色的少爺也開竅了。過了一會兒,慶平小心翼翼地說道:
“少爺,人家已經走遠了都看不見了,咱們是不是也該走了。”說吧還有些促狹地看著楊熙,楊熙被看得有些窘,隨即叱道
“臭小子,混說什么。還不快走。”慶平連忙答應。但是嘴上又說道:
“不只是哪家的閨秀,少爺認識?”
“不認識,多話!”楊熙馬上說道。慶平自然不信,因為慶平是從小兒跟著楊熙的,一起長大,主仆之間的情分不同,因此說話間顧慮也就小了很多。
“其實少爺看上哪家小姐直接向夫人說就是了,夫人聽見您愿意娶親一定準的。”
“越來越胡說八道了。”說著快步向前走,慶平見狀,連忙跟上。
楊熙雖然不讓慶平說下去,但是剛才那一人一花的景象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心中也知道如果真想要娶琦玉,當真是困難重重,只能走走看看吧。楊熙走到正屋,張氏和王氏正在閑話,聽到丫鬟通報,忙讓楊熙進來。楊熙見過母親,又拜見了王氏。王氏看見楊熙穿了一身棗紅色的長袍,顯得英氣十足。心想這楊熙已是舉人,過了年要去參加會試,若是能中個進士,與嬌兒倒是一個良配,何況家世倒也相配,楊家還要仰仗自己的父親,自會待嬌兒不同,越想面上越是不同,愈發和顏悅色起來。
“母親,已經接到稟報,舅母和表弟明天就到了,父親特遣我來告知母親,請母親盡快回府安排,讓孩兒趕到城外吉祥鎮相迎舅母和表弟。”
“這么快就到了,那你多帶些人,路上小心為上。”楊夫人聽見娘家人的消息自是歡喜。
“是,孩兒遵命。”當下楊夫人又囑咐了楊熙幾句,他便離開了。這時王氏對楊夫人說:
“楊夫人真真是有福之人,熙哥兒看著這般處事老成,學問又好,明年會試必定高中的。”楊熙是楊夫人心中的驕傲,聽見有人夸,喜不自禁說道:
“承妹妹吉言,這考試的事哪里能說得準。不過不是我夸自己的孩子,就有個他,省了我多少心,教導弟弟,從不用我們費心。自己就更不用說,從小讀書就沒叫我們操過心。”
“真是個好孩子,看著身體還結實。”
“原來也是體弱,三天兩頭請大夫。后來開了蒙讀書又辛苦,我們老爺怕他熬壞身子,才特意請了武師在家中教導,讓他強身健體,這幾年才好了些。”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看熙哥兒的身板結實,不像我們瀟兒弱不禁風的。”
“熙哥兒怕也快十七了,可說了親不曾?”
“快別提這事兒,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倔強的很,說什么不考中進士絕不娶親,這可耽誤到什么時候去呀,進士那是那么好中的。偏我們老爺也糊涂,任由他胡來。”
“是個有志氣的孩子,等到中了之后,再細細挑選也使得,只怕到時候你眼花繚亂呢。說起來這孩子們也長得快,連我們嬌兒也快到了說親的年紀了。”楊夫人心中一動,
“嬌兒那般品行樣貌,不知誰家有幸能娶了去。”說完看著王氏,王氏回道:
“我也不求什么榮華富貴,只要丈夫真心待她,婆婆疼惜就行了。”楊夫人聽罷面露微笑。兩人又閑話了一陣兒,楊夫人命丫鬟去請幾位小姐,又讓擺飯。席上自是珍饈美味,各種稀罕東西,不需贅述。飯后,王氏想著楊夫人要回府安排便帶著琦玉等告辭,楊夫人心中有事也不強留,自著人收拾回府不提。
晚間,楊夫人回到府中,自有一番忙碌。正安寢的時候,布政使楊大人回到房中,見了楊夫人就問:
“今日之事如何?”
“老爺別急,很順利。聽我慢慢說。只要老爺把張厚的評語寫得好一些,王氏愿意為我們引薦王尚書,還告訴我,過了年就是王尚書的六十大壽,正是我們的機會。我又向她提出聯姻之事,起初先說了達哥兒的身份家世,還見她有推脫之詞,后來說了達哥兒的毛病,她竟甚為高興,馬上同意見見達哥兒。”
“哦,這確是為何?”
“這內宅之事,老爺還不知道,那大小姐不是王氏親生,自不愿看見她有什么好歸宿,擋了親女兒的道兒。但是達哥兒的家世、樣貌放在那兒,說出去是少年舉人,多好聽的名兒,別人也不能不說是一門好親,還只會說王氏賢惠不是。何況達哥兒在湖州,她家大小姐嫁過去,多少年難得見一面,到哪兒找這么合適的親去。要不是我給她解決這個**煩,她還未必肯幫我們搭上王尚書的關系。你沒看這么些年,她那不冷不熱的樣子。”
“偏你們婦道人家有著許許多多的門道。”
“今天王氏很是夸了熙哥兒半天,,竟像是有結親的意思。我看著那張家的二小姐是個模樣俊,性子好倒是熙哥兒的良配。”
“這你放心,熙哥兒中不了進士,王氏不會有這樣想法。”
“為什么,難不成還嫌棄我兒子不成?”
“嫌棄倒不至于,中了進士,才能讓王尚書提攜,她女兒也才會妻憑夫貴。這你都想不透。”
“她到是會想,我兒子中了進士,還不一定稀罕她家女兒呢。”楊丙乾聽了含笑道:“說來也不錯,但是熙哥兒的婚事還是要慎重考慮,一切先等會試完了再說吧。”黃氏點頭稱是,夫妻自安寢不提。
那邊王氏回到府中,天色已晚于是就命琦玉她們各自直接回房休息,不必來正房請安了。琦玉回到房中,秋燕連忙上前服侍。琦玉說:
“母親吩咐不用過去請安了,幫我把大衣裳換了吧,將頭發也解開,松寬一下。秋霜也下去換換衣裳休息一下。”
秋燕拿過家常的衣裳,幫琦玉換上,幫她解開丫髻,松松挽起。凈了面之后,李媽媽端上熱茶和點心。
“小姐今天一切還順利,太太沒有為難小姐吧。”李媽媽說道。
“嗯,倒還好。”
“小姐,那園子是不是很好?”秋燕一臉艷慕的神色問道。
“的確不錯,很是精致,菊花也開得好。”
“什么時候我也能去就好了。”秋燕羨慕的說道。
“我還以為我們秋燕只對吃的有興趣呢,原來不是呀。”琦玉打趣她。
“小姐真壞,就會欺負奴婢。”秋燕的身子微胖,而且極喜歡吃,大家都喜歡拿這逗她。李媽媽又問道:
“小姐可知今日楊夫人這般急急請太太所謂何事。”
“去了之后,楊夫人讓我們自到后廳玩耍,所以不知道是為了什么?會不會是父親述職的事兒?父親考評時需要上司的評語。”
“應該不會吧,老爺上京自有大老爺和王尚書打點一切,楊大人的評語不過是錦上添花。更何況是楊夫人趕著請太太。”
琦玉忽然想起一事說道:
“母親出來的時候,看著我面露喜色,不知是何故?”
“難不成趕著給小姐說親?否則何用如此著急?”
“不會吧?”
“怎么不會,你這樣的表現,前兒連老爺都親自送了字,這在府里可是第一個,連大少爺老爺都沒有送過。太太心里能沒刺?而且,小姐別忘了太太的父親是吏部尚書,楊大人也需要考評的呀?”琦玉聽罷,不由得心中一跳。
“媽媽真是提醒了我,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今天到底楊夫人給太太說了什么。如果是說親,恐怕不是什么好親事,能讓她滿意的必不是什么好親事。”
“小姐別急,讓老奴先打聽一下。”
“太太院子素來嚴謹,怎么打聽。”
“小姐放心,老奴和漿洗上的馮婆子相熟,她的女兒正在太太院中當差,我讓她去探探。”
“可靠嗎?”
“這時老太太手上的老人兒,所以太太不喜歡才把漿洗的差給她,絕對可靠。”
“媽媽切要小心,免得驚動了她,弄巧成拙。”李媽媽答應下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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