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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當日琦玉出事的消息傳回張府,老夫人當時就暈了過去,大家慌作一團,趕緊傳大夫,忙亂了好一陣子,老夫人終于醒了。她一疊聲吩咐趕緊派出人手去找琦玉,柳氏安慰老太太,人已經都去了,讓老太太放心在這里等消息。
王氏也安慰道:
“母親,玉姐兒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老夫人這時候也不想與她周旋,只冷冷看她一眼,王氏心中嗤笑,恐怕你那寶貝孫女回不來了。因為琦玉的馬車出了什么事情,只有她知道。
原來,那日琦玉安排李媽媽破壞了王氏的計劃,王氏一直懷恨在心。剛巧碰到琦玉要去祭拜亡母,于是心一橫,要置琦玉于死地。她安排人在馬的肚帶上做了手腳,制造出這一場災禍。沒想到如此順利,不管是找不回來,還是摔斷了胳膊腿,都已經滿足了自己的心愿。
管家派人回來稟報,已經找到二小姐的貼身丫頭秋霜,但是據秋霜說,琦玉但是并沒來得及跳下車,可能是滾到斷崖下面去了。天已經黑了,只能等天明的時候,再派人尋路下去。
柳氏為了怕老夫人聽到什么消息經不住,早就命人偷偷點了安息香,不大會功夫,老夫人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所以只有她和王氏知道這個消息,柳氏到是悲嘆琦玉的命運不濟,若是死了倒也罷了;若是沒死,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在荒郊野外呆一個晚上,這名節可就保不住了。
王氏聽了消息,壓制不住內心的狂喜,終于拔掉這個肉中刺了,好好出了一口惡氣。
只有琦玉院子的人,哭作一團。秋霜滿身是傷,敷了藥躺在床上,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小姐,眼淚浸濕了枕頭也不知道。李媽媽知道消息也從梁姨娘那里回來,與秋燕、良兒一籌莫展,相對而泣。
第二天一早,老夫人醒來之后,連忙問孫媽媽消息,孫媽媽無奈的搖搖頭,老夫人的眼淚一下子就涌出來了。孫媽媽見了,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老夫人。柳氏和王氏一早就趕到正德堂,柳氏見了老夫人,只把放心,福大命大這樣的話說給老夫人聽。
老夫人不做聲,遣退她們,只留下孫媽媽在身邊。
“你說,這丫頭的命怎么這樣,好好的出去怎么會遇上這事。”
“老太太,您也別著急,二小姐會沒事的。”
“沒事?這一晚上,還不知怎么樣了呢。要是玉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就算黃泉路上,我們祖孫還有個伴兒。”
“老太太,可不能這樣說,二小姐一看就是個有福的。再何況……”孫媽媽欲言又止,
“何況什么?”老夫人看著孫媽媽的面色不對,追問道。孫媽媽也很猶豫該不該把昨天晚上馮婆子說得事告訴給老夫人,但是萬一二小姐有個三長兩短,這冤屈可向誰說去,于是把心一橫說道:
“老太太可還記得原來屋子里的馮婆子?”
“她與這事有何干系?”
“她男人是給二小姐趕車的車夫,她的丫頭現在二小姐房里當差,昨兒也跟著出去了。夜里,老太**寢之后,那馮婆子偷偷來找我,說是她男人晚上給馬卸籠頭的時候,發現那肚帶有一根針,藏得很隱蔽,要不是劃傷了他的手,也不會發現的,想來那馬平日里最是馴良,突然就驚了,也是古怪。與那根針恐怕有些關系。”
老夫人聽了,用拳頭砸了一下床,恨恨地說道:
“這些個狼心狗肺的,連一個小女娃都不放過。”孫媽媽借機勸道:
“所以老太太要好好保重,才能給二小姐做主呀。”老夫人點點頭,眼中的寒意漸漸盛起來。
中午時分,柳氏又接到管家的信兒說是已經派人下到崖底了,但是沒有看見二小姐的蹤影。王氏聽了也很吃驚,但是轉念一想,不見了更好,眼不見心不煩。可是她沒高興多久,就有人來報,榮華長公主府有信兒來。柳氏和王氏對望一眼,眼中都是驚異的神色,他們什么時候跟榮華長公主有過來往。當下不敢怠慢,趕緊迎候。
來人只說是榮華長公主碰巧路過救了張二小姐,因為甚和公主眼緣,因此特留張二小姐在公主府中小住,順便養傷,之后便著人送回。得了信兒的老夫人連說阿彌陀佛,柳氏也高興琦玉無恙,只有王氏臉色白一陣,紅一陣,真不知道這個臭丫頭有什么妖術,回回都能化險為夷,連在荒山野外都能被公主救了。
消息傳回琦玉的院子,大家更是樂成一團。秋燕激動的說道:
“小姐到底是福大命大,竟有這一番際遇。”
“那么高的地方滾下去,小姐傷得不知怎么樣了?身邊也沒個可靠的人。”李媽媽還有些擔心。
“小姐既然得了長公主的眼緣,長公主那里能少得了好藥,一定沒事的。”秋燕想當然的說道。
“可惜我們也不能親自去伺候小姐。”良兒有些惋惜地說道。
李媽媽得了琦玉的信兒,也不方便再這里多留,就趕回梁姨娘的院子里,萬一梁姨娘有個三長兩短,她也難脫干系。那里鵲兒聽見了陳媽媽和閻媽媽的話,卻一直沒見閻媽媽動手,李媽媽也是無法,她到琦玉院里來的時候,吩咐綠意、鵲兒和桃花好好看著梁姨娘。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梁姨娘已經不太叫閻媽媽近身服侍,而且又來了個李媽媽盯著,閻媽媽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給梁姨娘下藥,陳媽媽又催了好幾次。
這天好不容易看著李媽媽出去了,閻媽媽看見桃花端了一碗藥往梁姨娘房里走,頓時計上心來。她偷偷丟了一個荷包在地上,里面放著一兩歲碎銀子,然后朗聲說道:
“桃花姑娘,這荷包可是你掉的?”桃花轉過頭來,看見地上那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她一向有些愛占便宜,這時財迷心竅地說道:
“正是我掉的,多謝閻媽媽。”閻媽媽撿起來,遞給桃花,她雙手捧著藥不方便,閻媽媽便接過藥,好讓她騰出手,把荷包裝起來。桃花摸著荷包里的碎銀子,心中高興,只顧著低頭裝荷包,卻沒發現閻媽媽將手指甲里暗藏的藥粉彈了些許到藥碗中,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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