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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永寧宮。秀女們一早就被叫起來梳洗打扮,每個人都穿得是宮里統一發放的衣裳,梳著相同的發式,戴著相同的首飾。教養姑姑挨個查看了每個人的儀容,這才緩緩說道:“這一天相信大家也等了很久,雖說成敗在此一舉,但是若是有誰做了沒臉的事情,這宮里的規矩相信大家也都清楚,前面也有先例。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希望你們好自為之。”
今年的秀女一共有五十名,走了一個孔姵和一個患了肺癆的秀女只剩四十八人,因此被分了八組,每組六人。當大家被帶進永寧宮的時候,每個人都非常緊張,不停檢查自己的發式是否亂了,衣服是不是皺了。當依稀聽到一聲“皇上駕到!”,大家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這一刻終于來臨了。
沒多長時間,第一組的六個秀女就被領了出去,其他的人在惴惴不安地等待著。琦嬌也緊張的滿手心兒都是汗。這幾個人都沒有再回來,選中的自然被領到別的地方,沒選中的就成為一般宮女,需要在宮中服役十年。終于輪到琦嬌這組,除了琦嬌之外,剩下的五個秀女分別是江陽伯的千金,翰林院掌院學士的千金,同州知府之女,忠武將軍之女和江南按察使之女。可以說幾個人中,琦嬌的身份并不起眼。
選秀的過程分成兩輪,首先是每個人表演自己的才藝,順便也讓帝后、妃嬪們觀其容貌。若是通過,就進入下一輪,等待皇上親自問話,決定去處。
琦嬌準備的是彈琴,因為據教養姑姑說道,皇上最喜歡的樂器就是琴,時常讓伶人彈琴助興。琦嬌對自己的琴藝一向很有信心,自從上次在山東的時候輸給了琦玉,她又加緊苦練。入宮之前,王氏特意找來京城中頂級的琴師,對琦嬌進行教導,到最后連那位琴師也對琦嬌的琴藝贊不絕口。
翰林院掌院學士的千金祝婉容貌清秀,寫得一筆好字。只見她靜氣凝神,提筆一揮而就。就有宮人將她的作品呈給皇上。“沒想到此女看著弱不禁風,寫出的字竟然如此雄渾有力,有大家氣象。”皇上看了贊嘆道。
“是呀,祝學士的千金果然不同凡響。”皇后也贊道。
宸、淑二妃看見皇帝和皇后如此贊揚,自然也不會唱反調。不用說,這祝千金自然被選中了。
下來是是江陽伯之女行至端莊,容貌娟好。她獻上的是一幅工筆花鳥。雖然只是一副簡單的花鳥圖,可是栩栩如生,深得皇后的喜愛,便也被留下。忠武將軍之女雖然于琴棋書畫上一般,但是一段劍舞卻是氣勢如虹,令人嘆為觀止,被皇上選中。
下來是琦嬌,她輕移蓮步,屈身向皇上和皇后行禮。皇上和皇后相視一眼,對她的規矩很是滿意。琦嬌款款在琴旁落座,芊芊玉手輕放在琴上。她深吸一口氣,開始撥弄琴弦。今天她選得曲子是《陽春》,該曲表現的是萬物回春,和風淡蕩之意。只見她雙手在琴弦上翻飛,猶如翩翩起舞。時而琴曲高亢激昂;時而溫柔舒緩。一曲終了,令人意猶未盡。
皇上聽完竟然鼓起掌來,還一邊說著:
“好曲子,好曲子。你叫什么名字?”
“秀女張氏琦嬌。”
“你父親是?”
“父親是禮部侍郎張厚。”皇上還欲再問,一旁的淑妃說道:
“皇上,還有一位秀女未曾獻藝,不如……”淑妃是害怕皇上對琦嬌動了心思,那太子那邊就不好辦了,因此出言勸阻,再想法子阻攔。
“說的也對。”皇上看著一旁站著的那個怯怯的女子,也心生憐惜。這個秀女是同洲知府之女,名喚朱清蓮,在秀女里身份比較低微,平時也不與人相爭,默默無聞的,總是被人忽略。
但是當她隨著樂聲起舞的時候,整個人卻煥發出那種奪目的光彩,無法令人忽視。柔軟的腰肢,飛揚的裙袂,令人移不開眼睛。結束的時候,由于剛才劇烈的運動,清蓮的臉上泛起微微的紅色,胸脯隨著氣息一起一伏。“好!”皇上捻須點頭,眼中滿是贊賞之意。
琦嬌這一組有五個人留下,她們被人領著進了一旁的偏殿,等著下一次的選擇。最后被選中的秀女共有二十二名,剩下的二十六人就被充入后*宮,等待分配到各宮。當然剩下的二十二人之中,除了面貌姣好、才藝出眾的,也有出身高貴的或者皇上要籠絡的重臣之女,這些自然是王妃、側妃的不二人選。她們也是第一批被叫到名字,進入正殿的。
琦嬌看著那些或洋洋得意或面露喜色的女子,心里漸漸不平起來。父親說過會盡力給她在太子府安排一個位置,但是肯定不會高到哪兒去,以后還要靠自己努力。那些不管是容貌還是才具均不如自己的女子不費吹灰之力成為王妃、側妃,這時何其不公?她咬了咬下唇,有朝一日,一定要讓這些人匍匐在自己腳下。
很快大殿那邊就傳出消息,翰林院掌院之女被選為三皇子祺王的正妃,江陽伯千金被選為四皇子福王的正妃,忠武將軍之女被點為二皇子壽王的側妃。每位皇子俱是一位正妃、二位側妃。
終于輪到琦嬌她們了,還剩下十六個人。一字排開站在帝后和眾妃嬪的面前,當真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宸妃看見琦嬌,自然想把她弄到壽王府,于是說道:
“皇上,這秀女張氏,性子溫和,臣妾看著就投緣,不知道皇上肯否將她賜予壽王?”
皇上心中其實是想將琦嬌賜予福王。福王雖然與他并不親近,但是畢竟是他的親兒子,此女通音律,說不定到能與福王投緣,這樣也能拉近父子的關系。可是這時候宸妃一說,自己也不好直接提,便默不作聲。
宸妃見皇上不吭聲,知道皇上有別的心思,不禁有些尷尬起來。淑妃這時候笑著說道:
“咱們這選了半天,怎么把太子殿下給忘了!都沒想著給太子選個可心兒的人。”說完看了看皇后娘娘,
“到是淑妃還念著太子些。前兒聽東宮的人說太子最近一直休息不好,心情煩躁。”皇后說道。“竟有此事?”皇上說道。
“是,皇上不知道,前段時間皇上龍體欠安,命太子暫理國事,可能是太勞累了。”皇上聽了點點頭。
“是呀,治理一個國家倒真是不易。國事繁忙的時候,我也就想聽聽琴,靜一靜。”
“怨不得皇上總喜歡聽琴,臣妾這才明白其中緣故。”淑妃笑著說道。
“也罷,就將此女賜給太子,封為七品良媛。”皇上金口一開,琦嬌的命運就此落定。
皇后娘娘和淑妃相視而笑,而宸妃心里一驚,這兩個人什么時候跟太子站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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