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玉聽了李翊的話先是有些驚異,后來卻有些哭笑不得。
“這件事情是要著落給誰辦?”
李翊笑著看看妻子,
“除了你我還能有誰?”
“讓大嫂假裝亡故,安陽侯府那邊不知道是不是會答應。”
“應該會答應,畢竟有個改嫁的大姐對于下面幾個姑娘來說,并不是什么好聽的名聲。”
天朝對于男女大防雖然不是像前朝那樣嚴苛,但是對于節婦,在士族之中卻大為推崇,朝廷也會予以表彰,相應的對于寡婦改嫁的事情,在士族之中絕對不允許。勛貴之家雖然不像士族之中那樣忌諱,可也不是什么榮耀的事情,這也是安陽侯當初不愿意黃氏改嫁的原因。
琦玉出身于書香門第,士族之中,從小接受的教育是從一而終,根本沒有改嫁這個概念。當時黃氏說出來的時候,琦玉也是大吃一驚。李翊聽了這件事情的反應,和她自己的想法卻有不同,甚至極力贊成。兩人理念的不同,始終還是在琦玉的心中留下些許芥蒂。
“不過到時候得辛苦你了。大伯父要帶著大伯母去莊子里,之后才容我們行事。”
“這意思是要瞞著大伯母?那和黃家商量得事情便得由我出面?”琦玉嘴上問道,過問妯娌之間改嫁的事情,著實覺得別扭,何況還要假裝辦一樁喪事。
李翊看見妻子臉上的不耐,知道這件事情甚為為難她,可連氏那個樣子只會將事情攪得一團亂,若是得罪安陽侯府,勢必會給參奏王大學士一事上帶來麻煩。現在說什么都顯得蒼白無力,自己每一次的承諾似乎都沒有兌現。
琦玉看見丈夫臉上的愧疚,不忍起來。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來走到李翊面前,將李翊的頭輕輕攬入自己懷中。對于李翊的事情,琦玉有所了解,不管是與福王的來往,應付皇上,還是鏟除王大學士,每一件都不輕松,甚至是很危險。即便如此,自己遇到什么煩難,李翊也總是極力相助,讓自己能輕松些。
靠在琦玉溫暖馨香的懷中,李翊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他不由得緊緊環住琦玉的纖腰,將頭深深埋在妻子胸前,那熟悉的氣息讓他疲憊、緊張的神經得到釋放。
過了良久,李翊抬起頭,凝視著琦玉的雙眼說道: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謝謝你,玉兒。”
“你我夫妻一體,有什么可謝的?你只要不辜負我便是我最大地造化了。”琦玉歪著頭笑看著李翊。
“娘子,天地良心,我怎么會辜負你,若是如此,教我……”
琦玉一下子捂住李翊的嘴,
“這話也能亂說?”琦玉生氣地嘟著嘴。李翊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拉著琦玉做到自己的懷里。
“還是娘子心疼我。”說著用輕啄了一下琦玉的唇瓣。
兩人又膩歪了一陣兒,才有坐下繼續用了些,吩咐丫鬟收拾了。李翊牽著琦玉去了正房旁邊的隔間,這里是李翊在內院的書房,平常李翊不再的時候,琦玉也在這里看看書什么的。
琦玉知道這是李翊要跟她說些事情,不想讓別人打擾,于是吩咐鵲兒帶著人出去。
等丫鬟們奉了茶出去之后,屋里只剩下琦玉和李翊兩個。
“玉兒,我知道大嫂這件事情著實難為你,但是現在我們還需要安陽侯的幫助,王大學士的勢力盤根錯節,多一個人支持多一份力量。”
“我明白,明天就去找大嫂。”琦玉點點頭,有些擔心地看著李翊,
“只是,你千萬小心才好。”
“你放心,我已經準備地很充足,只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什么意外發生。”
“皇上如此信重王大學士,你勢單力孤地怎么叫人不擔心。”盡管李翊說得輕松,琦玉還是憂心忡忡。
“正是因為他勢力龐大,我勢單力孤才有可能成功,皇上怎么會允許一個能威脅自己權利的存在。我現在要做的不過是皇上希望有人做的罷了。”李翊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香爐里裊裊升起的煙。
“我爹爹那邊是什么意思?”
“說起來岳父大人那邊倒是讓人出乎意料,他似乎很贊成我的做法。”
“難道說他對王大學士的恭順只是表面上的?”琦玉抬眼看著李翊問道。
“有這個可能。”李翊贊賞地看著妻子。
“不過讓大嫂直接……恐怕也會引人疑竇。”琦玉突然說道。
“原也只是障眼法,保全大家的顏面罷了。”李翊不以為然地說道。
“就算大伯父帶著大伯母到住到莊子里,又不是與世隔絕,大伯母恐怕還是會知道大嫂的情況,總不可能攔著不讓大伯母回府吧。她不會,難道她底下的人也不會?”
“那依你說……”
“依我說倒是別讓大伯母離府,而是大嫂裝病搬到別院去住,住些時候就說是病情加重了,后面的事情恐怕還好辦些。大伯母總不可能一直守在別院,我們打點準備也方便一些。”
“這法子也到可行。”
“不過一切還是要看安陽侯府肯不肯配合。”
“明天你去大嫂哪里,把這個意思透給她,讓安陽侯府的人考慮一下。”
夫妻兩個計議一定,便停住了這個話頭。琦玉忽然想起一事,向李翊道:
“你可記得朝陽公主?”
“怎么突然提起她來?”李翊馬上從朝陽公主想到了楊熙,雖然事隔多年,可還是有些緊張。
琦玉故意將臉一板,眼睛瞪著李翊。
“難不成你們兩個有什么?”
“天可憐見兒,你這是要坑死我!”李翊憤憤說道。
“那一提起她,你著急什么?”琦玉嗔怪道。
“好我的娘子,這不是想起了楊兄,有些擔心么。”
看著李翊窘的樣子,琦玉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李翊這才知道琦玉是故意唬他,當即從小幾的后面繞過來,雙手去咯吱琦玉。琦玉最是怕癢,趕緊討饒。李翊那肯就這樣放過她,只將她按在榻上好好“欺負”了一番。
本來琦玉是想將朝陽公主來找她的事情說給李翊,誰知道卻成了這個結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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