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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爺駕到束手就寢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阿嬈是天是地是活下去的勇氣

作者/顧南西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蕭扶辰一語不發(fā),她的預(yù)言,從蕭景姒介入之后,便從未準(zhǔn)過。

    一雙冰涼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抬頭,撞進(jìn)鳳傅禮眸中:“起來吧,你是本宮的帝王燕,本宮怎會怪你。”他似笑,眼底卻全是冷意。

    蕭扶辰斂去眸中慌亂,俯首,唇角溢出一絲冷謾,呵,帝王燕,那不過是她蕭景姒不要的東西。

    次日,平廣王赴涼都城外押送朝貢物資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雪覆殿前路,零星的杏花瓣落在皚皚素白里,花開不敗,一盞風(fēng)存,將這星月殿墜得極是好看,這一處,是涼都最美的冬日風(fēng)景。

    紫湘將廚房方才燉好的魚湯端上來,給蕭景姒盛了一碗,到昨日之事,她尚有難解的疑慮。

    “主子,夜闌那會兒,鳳旭便已經(jīng)一只腳踏進(jìn)了棺材,哪里有命擬旨,送去平廣王的那圣旨是皇帝何時下的?”

    難不成主子未卜先知,事先便討要了圣旨?也不對啊,皇帝老頭怎么會如此聽話。

    蕭景姒搖搖頭,湯匙碰著瓷碗輕響,她道:“那圣旨不是皇帝下的。”

    紫湘疑慮更甚了:“那是?”

    這大涼宮,除了帝君,誰還敢枉顧君主?這般只手遮天。

    蕭景姒道:“是我。”

    紫湘:“……”枉顧君主,只手遮天,素來就是自家主子的風(fēng)格,所以,這是假傳圣旨?紫湘五體投地。

    只是,這圣旨如何能做得了假,連平廣王這個老狐貍都信了,那圣旨上的蓋印必然是真,紫湘還有一不明:“這帝君蓋印的玉璽是從何而來?”

    “楚彧給的。”

    起楚彧,蕭景姒笑意更滿,胃口極好,又舀了一碗魚湯。

    紫湘:“……”給的?不是偷的吧?

    這楚世子,也是個膽大妄為的性子,好在聽主子的話,容易管教,叫他往東,也斷不會往西,如此想來,紫湘只覺得主子能耐真大,管的常山世子服服帖帖的。

    蕭景姒放下湯匙:“楚彧呢?”

    昨日夜里‘蘇家起事’,折騰到了后半夜,楚彧不肯回王府,便宿在了星月殿的偏殿里,本就離天亮還不到兩個時辰,還早早來蕭景姒寢殿外,偏殿冷,要進(jìn)蕭景姒的屋子,她換了個衣裳,便沒見著他了。

    紫湘回:“方才欽南王爺來過,親自來將楚世子尋去了,楚世子走前,他去去便回,回來要同主子你一起煮茶。”

    想來,是欽南王府有事。

    紫湘思忖了一番,還是道:“主子,昨日似乎是欽南王爺?shù)恼Q辰,聽得菁華,欽南王府紅綢都掛出來,王爺五十大壽本來要大辦的,可昨兒個世子爺早早便進(jìn)了宮,沒在王府,晚上宮里又出了亂子,這壽宴便耽擱下了,聽菁華將軍今兒個欽南王爺要補(bǔ)辦壽辰。”

    蕭景姒便沉思了。

    紫湘思量著:“主子,可用備馬出宮?”她覺著這欽南王爺似乎和主子間有些公媳隔閡,老王爺每每看主子的眼神,都像是被搶了寶貝的憤然模樣,借著這壽宴往來往來也好的,等將來嫁過去了,也能家宅和睦。

    蕭景姒頭,好,又吩咐古昔:“你去秦將軍府將那塊千年寒鐵取來。”

    古昔這便就去,那千年寒鐵是衛(wèi)平侯府多年前戰(zhàn)勝得來的寶貝,鑄成兵器甚好,作為壽禮送給欽南王爺再好不過。

    且今日補(bǔ)過壽宴的欽南王府,那紅綢還高高掛著,只是,賓客一個沒請,想來,這過壽是幌子。

    不過壽,哪里請得動樂不思蜀醉在溫柔鄉(xiāng)的世子爺。

    不知曉的,還以為這欽南王府是在慶賀皇帝老頭一只腳進(jìn)了棺材呢,這張燈結(jié)彩的,也不避諱避諱,也就這欽南王府敢如此胡來了。

    擺了一桌山珍海味,楚牧坐在主位上,正鐵青著一張臉,哪有半壽星公的喜慶,飯菜是一筷子都沒動。

    “那玉璽,你如何得來的?”事態(tài)嚴(yán)肅,楚牧繃著張臉。

    楚彧沒骨頭似的靠在木椅上,隨口應(yīng)了句:“偷的。”

    “偷的?”楚牧黑了,“偷的!”

    楚彧甚是有理有據(jù),絲毫沒有半反省的覺悟:“我不偷玉璽來給阿嬈,被人察覺了阿嬈假傳圣旨,她會很麻煩。”

    楚牧嘴角猛抽,一嗓子嚎過去:“你偷盜傳國玉璽,被人察覺了,你這誅九族的罪就不麻煩?”

    就他女人金貴!就他女人金貴!

    這公媳矛盾,這是又要加劇了的趨勢。

    楚彧完全不認(rèn)同楚牧怒氣沖天的話:“現(xiàn)在是阿嬈暫代朝政,她才不會舍得誅欽南王府九族。”

    這話的,別提多自豪,多心滿意足,洋洋得意得不得了。

    楚彧這模樣,當(dāng)真像深閨里出嫁從夫的媳婦,蕭景姒就是天,蕭景姒就是地,是風(fēng)是雨是活下去的勇氣……

    楚牧專門潑冷水:“那要是之后太子攝政了呢?”哼了一聲,“第一個開刀的就是你的阿嬈。”當(dāng)然,第二個就是欽南王府。

    楚彧義憤填膺了:“我阿嬈的位子,他敢搶試試。”

    瞧這一副隨時準(zhǔn)備為他阿嬈英勇就義的樣子!不通!不通!

    “罷了罷了。”楚牧擺擺手,隨他去了,相當(dāng)感慨地嘆了一聲氣,“老子管不了你。”

    楚彧哼了一聲,當(dāng)然,他只會聽阿嬈一個人的管教。

    “以后,不要這事便讓我回府,我都還沒陪阿嬈用膳,她生氣怎么辦!”楚彧甚是不滿與埋怨。

    阿嬈是天,阿嬈是地,是風(fēng)是雨是活下去的勇氣……

    其他,就都是個屁!

    今兒個過壽,楚牧忍住不爆粗口,長吸了一口氣,還是忍無可忍:“撤了撤了,把這些菜全部給撤了,老子氣飽了,不吃了。”

    楚彧置若罔聞,氣得楚牧直吹胡子瞪眼。

    菜還沒來得及撤下,華支就進(jìn)來:“王爺,世子爺,國師大人來了。”

    楚彧一聽,十分欣喜:“去加碗筷,讓廚房將膳食都端上來,阿嬈愛喝花釀,還喜歡杏花糕,你們快去準(zhǔn)備。”

    華支一邊打量王爺鐵青色的臉,一邊應(yīng)道:“是。”

    “還有,把這條紅燒鯉魚撤了,我家阿嬈只喜歡吃清蒸的,不吃這么多刺的魚。”

    “……”這條紅燒鯉魚,是王爺老人家的最愛,平日里因著世子爺聞不得魚腥,也沒機(jī)會吃著,好不容易等到壽宴來一飽口福……

    華支盯著王爺老人家火辣辣的目光,還是把紅燒鯉魚給撤走了。

    楚牧不得不提醒一句:“本王才是今天的壽星公。”

    本王都搬出來了,王爺老人家是真心塞了。

    楚彧理都不理,歡歡喜喜地跑出去:“阿嬈,阿嬈,你怎么來了?你用膳了嗎?餓不餓?冷不冷?這里好多閑雜人等,要不要去我屋里?”

    閑雜人等楚牧:“……”

    “我來給王爺祝壽。”蕭景姒對楚牧微微欠身行禮,“不請自來,是景姒叨擾了。”

    楚彧悶悶不樂,阿嬈居然不是專門來找他的,倒是楚牧樂了,拿眼瞅楚彧: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這一頓壽宴下來,雖兩相無語,倒也其樂融融。

    三日光景已過,蘇國舅弒君一案,毫無進(jìn)展,蘇國舅自始至終矢口否認(rèn),整整三日,喊冤叫屈,甚至在牢中哭天搶地的,要以死明志。

    總之,蘇國舅死不承認(rèn),怎么也是一國國舅,皇后還在,太子也沒被廢,嚴(yán)刑逼供屈打成招也難以服眾。

    第四日,紫湘方從大理寺回來。

    蕭景姒窩在軟榻里閉目養(yǎng)神:“招了嗎?”

    紫湘搖頭:“蘇國舅一口咬定他是被冤枉的,且自有一套開脫的辭。”

    蕭景姒洗耳恭聽:“哦?”

    “蘇國舅只道那藥渣是他從司藥房里取的,因著擔(dān)心圣上龍體,才將蘇暮詞叫來查看,一來,事前并無鐵證、也無證人指證他在皇上的藥中下了毒,二來,事后這藥渣作為證據(jù)由大理寺保管,中途周轉(zhuǎn)多人,不排除他人栽贓的可能性,總而言之,蘇國舅自圓其,概不認(rèn)罪。”

    不虧是文官領(lǐng)袖,浸淫官場多年,這巧舌如簧的本事,自是無人能及。

    蕭景姒懶懶地?fù)沃碜樱行┓α耍嗳嗝奸g:“這只老狐貍,還想著垂死掙扎。”

    可不是!紫湘想想:“要不,我們送他一程?”

    蕭景姒笑,這紫湘的處事風(fēng)格,倒有幾分像楚彧,慣來直接干脆。蕭景姒將殿外的古昔喚來:“你去明妃宮中走一趟,便,欲自保,先下手為強(qiáng)。”

    “屬下尊令。”

    古昔不多問,飛檐走壁去了明妃宮中。

    紫湘不甚明白:“暗地里便罷了,明妃怎會明目張膽地得罪東宮?雖有弒子之仇,可到底還要自保。”

    “下毒弒君之罪,她不敢擔(dān),總得有人來擔(dān)。”蕭景姒把玩著手里的杯子,“蘇國舅領(lǐng)了罪,明妃方能獨(dú)善其身,若再查下去,順藤摸瓜,她想要全身而退,便非易事。”

    果然,誠如主子所言,欲自保,先下手為強(qiáng)。

    紫湘頻頻頭:“嗯,替罪羔羊不認(rèn)罪,真兇怕是會夜不能寐。”

    蕭景姒笑著看向紫湘:“誰是明妃是真兇的?”

    紫湘完全暈了:“那是誰?”搞了半天,明妃也是個替罪羊!紫湘被彎彎繞繞搞得一頭霧水,“難道主子還做了兩手準(zhǔn)備?”

    “是楚彧。”蕭景姒眸中笑意滿溢,溫柔了幾許。

    紫湘:“……”懵了懵了,徹底懵了!

    蕭景姒耐性極好,娓娓而談:“我本不欲這么早下毒手,也料定了明妃即便會將蘇國舅下毒弒君之罪坐實(shí),也不會當(dāng)真讓鳳旭飲下毒藥,畢竟,她是沒有子嗣的妃嬪,若鳳旭真死了,她也會落得個遣送出宮的下場,喂毒之人另有其人。”

    即便明妃不喂毒,這弒君未遂的罪名,也夠整鍋端了蘇家,鳳旭想打殺外戚很久了,定也能上道,將蘇家反叛的罪扣得死死的,如此想來,這投毒,倒多此一舉了。

    想來,楚世子是有別的打算。

    “主子,楚世子為何要另派人給鳳旭投毒?”

    在欽南王府過壽,蕭景姒也問過楚彧。

    “你下毒是想改朝換代?”

    楚彧與她:“朝堂的事阿嬈你自有打算,我不會替你決斷,所以我便沒有毒死鳳旭,只是讓他嘗了些苦頭,誰叫他讓我娶別的不相干的女人,我自然要秋后算賬。”

    當(dāng)然,楚彧也斷斷不可能讓她有后顧之憂,是以,將傳國玉璽盜來給她,他自然是懂她的,這平廣王府,斷然不能久留,那一旨傳位詔書,便是平廣王靳家的殺身之禍。

    楚彧還:“靳炳蔚那個老不死的上一世還欺負(fù)過你,這筆秋后的賬,我當(dāng)然也要給你討的。”

    他啊,雖不愛謀略,但愿意替蕭景姒綢繆。

    蕭景姒笑了笑:“楚彧,是秋后算賬。”

    秋后哪一筆賬,紫湘是不大明白了,不過想來也是替自家主子討的賬,就是不知曉楚世子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投了毒。

    “那下毒之人是?”紫湘又問。

    帝君久病之后,這永延殿的防守幾乎牢不可破,能進(jìn)出內(nèi)殿的人,除了方公公這位近侍,剩下的,兩只手?jǐn)?shù)得過來,不是忠臣,就是寵妃。

    “昨夜,除了明妃,便只有一人進(jìn)過永延殿。”蕭景姒道,“搖華宮,芊妃娘娘。”

    紫湘:“……”難怪,芊妃娘娘對自家主子唯唯諾諾的,原來是奉命行事,就是不知道,這芊妃娘娘,怎就對楚世子唯命是從了。

    且搖華宮外,一處僻靜的角落里,芊妃娘娘正唯唯諾諾的。

    “左使大人。”

    菁華左使抱著手:“這一次,你做得很好,我會在妖王大人面前替你請功。”

    芊妃受寵若驚:“妖謝左使大人。”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妖王大人果然賞罰分明!芊妃妖精喜出望外:“左使大人,妖在這人族也好些時日,發(fā)現(xiàn)甚是無趣,不知左使大人能否為妖求個恩典,等到鳳老頭駕崩了,讓妖回北贏,在誅妖臺上當(dāng)個守妖。”能在誅妖臺當(dāng)守妖,那是何等風(fēng)光啊!

    “我會如實(shí)跟妖王大人的,另外,切記,妖王大人很聽國師大人的話,閑來無事你若是討得國師的歡喜,一切都好。”菁華還指了條明路,“妖王大人對國師大人唯命是從,她日后便是我們北贏的王中王。”

    王中王啊!蝴蝶精真心覺得,妖王大人這是實(shí)力寵妻啊!

    “妖謝菁華左使提。”

    左使大人道了一聲客氣客氣。

    芊妃想起來,還有一事:“左使大人,妖還有一事稟報,這宮里,來了一只大妖,前幾日妖還能感覺到濃烈的妖氣,這幾日,竟無端沒了半分氣息,妖料想,這只大妖肯定是吸食了人血,將妖氣斂了去,妖以前在北贏聽人過,這食人血修行是禁術(shù),只有法力高深的大妖才能練這等旁門左道的邪功。”

    豈止法力高深,只怕是修了幾百年的老妖精。

    菁華鄭重其事:“你繼續(xù)盯著,若有任何異動,立馬來報。”

    “妖遵旨。”

    菁華深思,當(dāng)年世子爺殺去北贏,自立為王,大陽宮里那一群老妖自然是不服,打的打,殺的殺,也所剩無幾了,如今的北贏,能練食人禁術(shù)的大妖,兩只手能數(shù)得過來,世子爺若是沒丟內(nèi)丹便罷了,那群大妖也不足為懼,如今,沒了內(nèi)丹,便是平日里捻個妖法,都多半會元?dú)獯髠羰怯龅搅舜笱峙隆?br />
    回了欽南王府,菁華立馬將此事告訴了世子爺。

    “爺,您好生想想,這大妖可能是何人?”

    楚彧想也不想:“我怎么知道,不相干的人,本世子爺記不得。”

    “……”也是,當(dāng)年世子爺肅清大陽宮時,也不問名姓身份,順者就留,逆著就殺,哪管誰誰誰,算了,當(dāng)他沒問,“世子爺,若是讓不安分守己的妖知道了您的內(nèi)丹寄養(yǎng)在了人類的身體里,恐怕——”

    楚彧神色嚴(yán)肅:“讓灰時刻盯著星月殿,看是誰敢覬覦我家阿嬈的內(nèi)丹。”

    菁華發(fā)誓,他所表露的顧忌不是這個!菁華旁敲側(cè)擊,又:“爺,我看著大涼宮里,也沒人動得了國師大人,這內(nèi)丹,不如——”

    楚彧突然疾言厲色:“絕對不可以,以后不準(zhǔn)再提。”

    菁華便沉默了,為何一定要將內(nèi)丹寄養(yǎng)在國師大人的身體里,除了不死不滅這個理由,他想不到其他,想來,和世子爺體弱多病一事有關(guān)。

    “我不放心阿嬈,我去宮里陪她。”

    留下一句話,世子爺便走了,分明方才世子爺答應(yīng)給王爺給他畫一副丹青,當(dāng)作是補(bǔ)一份壽禮的,這會兒為了陪國師大人,就什么都拋之腦后了。

    菁華總覺著,世子爺瞞了他什么大事,關(guān)于這內(nèi)丹,關(guān)于世子爺?shù)牟 ?br />
    這日,薄暮時分,周王殿下同大理寺卿韓大人一同去了星月殿求見國師大人,以稟明弒君一案。

    日將暮,鳳棲宮外,宮人腳步急切,似有急事來報。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蘇皇后草木皆兵,神色立馬緊張了:“怎么了?可是蘇家出什么事了?”

    “天牢的探子方才來消息了,、,”鐘嬤嬤支支吾吾,慌慌張張地口齒不伶俐了。

    蘇皇后心驚膽戰(zhàn)地:“到底了什么?”

    “國舅大人被定罪了。”

    蘇皇后臉色驟然慘白:“怎么回事?國舅爺絕對不會認(rèn)罪的,是不是他鳳殷荀對國舅爺動了私刑嚴(yán)刑逼供?”

    鐘嬤嬤搖頭:“娘娘,是明妃娘娘。”擦擦汗,鐘嬤嬤事無巨細(xì)地來,“薄暮時分,明妃娘娘帶了那夜在永延殿守夜的侍衛(wèi)去了大理寺天牢,指證是國舅老爺當(dāng)夜截下了圣上的藥,除此之外,并無他人從中作梗,而且還道芊妃娘娘也能作證,那藥碗從司藥房送來之后,便無人動過手腳,之后韓大人又去搖華宮請了芊妃娘娘問話,是以,才定了國舅爺?shù)淖铮芡醯钕潞晚n大人已經(jīng)去了星月殿稟明審訊,只待國師大人下判決。”

    皇后聞之,癱坐在椅上,滿眼憤恨:“明妃那個賤婦,竟敢與蕭景姒狼狽為奸,害我蘇家一族,本宮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她們的。”

    鐘嬤嬤伏跪在地上,一聲不吭,心里知曉,這蘇家繁榮的日子,是到頭了。

    莫夜,攝政國師下了一道旨,蘇家為臣不忠,弒君謀逆,今已證據(jù)確鑿罪狀滔天,依照例法,誅殺君主乃滅九族之大罪,念皇上病重,以仁為治,不宜殺戮過重,特赦蘇家外戚,只抄斬國舅府一族,七日后行刑,且,念蘇家嫡子云亭帶兵有功,免其死罪,收其兵符,貶為奴籍,若無詔令不得擅離邊境。

    另,念宣明蘇皇后乃太子與竹安公主生母,免其誅連之罪,廢除六宮之主,打入冷宮。

    一旨令下,滿朝文武震驚至極,卻緘默不言,人人自危,這國師當(dāng)政,雷厲風(fēng)行好生血腥。

    永延殿里,太醫(yī)跪了一地,不敢起身,如臨深淵般,皆誠惶誠恐,不敢抬頭直視案桌旁端坐的女子。

    宮人沏了一壺茶,她只飲了一口便放下杯子,道:“皇上如何?”

    太醫(yī)院首江大人謹(jǐn)慎微,連忙心回話:“回國師大人,所幸及時將毒素清出體內(nèi),這幾日也替皇上泡了祛毒的藥浴,暫時穩(wěn)住了皇上的情況,只是,”江大人摸不清這位國師大人的性情,十分膽戰(zhàn)心驚,“只是皇上體內(nèi)淤血郁結(jié),肺腑穿孔,龍體早便受損,這紅勺藥就算是只沾了丁也是雪上加霜,只怕皇上是熬、熬不過這個年關(guān)了。”

    只見座上那位位高權(quán)重的年輕國師聽了,處變不驚,毫無異色,漫不經(jīng)心地晃著杯中的茶水,問道:“皇上可還能醒來?”

    暫且不有沒有在世華佗,聽著國師大人的語氣,恐怕也不盼著圣上醒來,那么,自然,不能醒來。

    江院首思忖了許久,搖頭:“下官醫(yī)術(shù)不精,無能為力。”

    蕭景姒起身,揮揮手,太醫(yī)院一干人等便立馬退出了殿內(nèi),聽得殿中女子似嘆了一聲:“可惜了,你看不到蘇家百年外戚沒落,看不到鳳家天下翻天覆地。”

    “……”

    一干老太醫(yī)趕緊走,免得聽到了什么驚天秘聞,惹來殺身之禍。

    七日已過了三個晝夜,蘇家行刑期將近,然,不管是東宮太子,還是昔日國舅府舊交,皆毫無動作,三緘其口。

    此番,蘇家這難,是遭定了。

    第四日日中時分,天牢有了動靜。

    紫湘等到蕭景姒午休醒來,才稟道:“主子,大理寺的韓大人方才來過了。”

    蕭景姒嗓音帶了幾分方睡醒時的慵懶:“可是她松口了?”

    紫湘頭:“蘇暮詞要見主子。”

    蕭景姒半瞇著,精神懶散,道:“告訴她,我只見她一次,讓她想好了跟我談,不要與我討價還價。”

    紫湘會意:“是。”

    第五日,冷宮來報,道廢后蘇氏已絕食兩日,國師大人聽聞,特地恩準(zhǔn)太子探視。

    昔日的六宮之主,如今已褪下華裳,沒有粉黛,沒有鳳冠,沒有前呼后擁的宮娥,披頭散發(fā),形如枯槁。

    宣明皇后蘇氏,蘇月真,已今非昔比。

    蘇氏臥病在榻,臉上毫無血色,沒有半分往日的強(qiáng)勢與尊貴,像個滄桑無助的婦人,瘦成皮包骨的手緊緊抓著鳳傅禮的手,哀求:“皇兒,你幫母后一次。”蘇氏哽咽,憤恨至極,越發(fā)猙獰了神色,“后日你舅舅一家便要被蕭景姒那個妖女?dāng)厥资颈娏耍蕛海阆胂朕k法,救救蘇家一族。”

    鳳傅禮沉默不語。

    蘇氏撐著身子起身,苦苦央求:“皇兒,你幫幫國舅府,母后求你了。”

    “兒臣還能有什么辦法?”鳳傅禮眼底,一片沉沉的濃墨,死寂一般。

    蘇氏聞言,霎時松了手,冷冷凝視:“蘇家輔佐你多年,如今失勢,沒了用處,你便要棄之如敝履嗎?”語氣,憤慨而咄咄逼人,“我就知道,在你父皇對蘇家外戚動了殺心之時,你就將蘇家當(dāng)作了異己,你同你父皇一樣,容不得日后有專權(quán)的外戚,所以你才見死不救——”

    鳳傅禮沉聲喝止:“母后,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兒臣是自身難保。”

    蘇氏搖頭,神智早便被憤怒侵蝕得所剩無幾,她嘶喊,她大聲咆哮:“不,不是有攝政詔書嗎?皇兒,你是太子,是儲君,你父皇死了這天下都是你的,有了攝政詔書你就可以登基,你把蕭景姒罷黜了,把楚家全殺了,你一定有辦法救蘇家的對不對?”

    “登基?”鳳傅禮突然發(fā)笑,眼底暮靄沉沉,越發(fā)陰鷙,“朝中百官一個個對蕭景姒唯命是從,又有戎平軍和楚家軍擁護(hù),母后你讓兒臣拿什么登基,即便兒臣明日座上了龍椅,她蕭景姒一天在位,兒臣便只能做一天的傀儡君主。”

    蘇氏脫口大吼:“那就把她殺了!”

    鳳傅禮又何嘗不想除之而后快,只是,一旦失手,便會永無翻身之日。

    蘇氏哪里還有理智,披頭散發(fā)地撕扯發(fā)狠:“你是東宮太子,是這大涼天下日后的君主,她蕭景姒算什么東西,她該死,她該死!”

    鳳傅禮一言不發(fā),耳邊,是蘇氏喋喋不休的大笑謾罵,歇斯底里。

    “哈哈哈哈……她該死!”

    “該死!”

    “她是妖孽……是妖孽!哈哈哈哈……”

    順帝為太子時,納蘇氏月真為良娣,順帝繼位三年,周王生母沈皇后薨,冊封蘇氏為后,任后位十余載,半生風(fēng)華尊容,一朝落魄,瘋之,癲之。

    此后,再無宣明皇后,大涼后宮,國師為尊。

    入瞑時分,昏昏暗暗的天牢里,明火冷魅,寒氣刺骨,她將身上的貂絨披風(fēng)攏了攏。

    天牢的守衛(wèi),見來人,連忙行禮:“見過國師大人。”

    蕭景姒頷首,疏離有禮:“可否退到天牢之外?”

    這位國師大人,看著不似傳聞中的兇狠毒辣,倒是似畫中走出來的人兒,不食煙火似的,侍衛(wèi)長連忙道:“吾等這就退下,大人有何吩咐,喚一聲便是。”

    蕭景姒頭,帶著紫湘緩步走進(jìn)了陰寒的天牢內(nèi)。

    蘇暮詞便站在最里間的鐵牢中,階下之囚,一身狼狽,她走近鐵門,腳下的鐐銬鐵鏈撞擊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蕭景姒看著她:“想通了嗎?”牢中靜謐,她的聲音,有些許模糊的回音,越發(fā)顯得清冷。

    蘇暮詞冷笑出聲:“我有的選嗎?”

    蘇氏一族將要滿門抄斬,除了降,她還能有什么選擇,輸了,輸?shù)靡粩⊥康兀€沒開始,便血本無歸。

    蘇暮詞凝眸,灼灼對視,眼前的女子,總是這般,無波無瀾,好似洞悉了一切。

    “你若從一開始便量力而為,將那株紫茸給我,我蕭景姒必定以德報德讓你蘇家明哲保身,可你卻癡心妄想兵行險招,如今落得得不償失。”她眼里,一汪圓月,靜而明亮,清清悠悠的嗓音停頓了須臾,她,“蘇姑娘,不是我沒有給你選擇,是你選錯了,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題外話------

    杏花:月票給我!我就把清白給阿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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