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銀鑄的牢籠從地牢上空猛地砸下,不待防范,便將楚彧與菁華罩在了牢籠之中。
男人的聲音從身后冷幽幽地傳來:“進來容易,想走,可沒有那么容易。”
隔著銀鑄牢籠,男人笑得陰鷙,噙了幾分得意,鬢角花白,板正的輪廓硬朗。
這便是西陵楚帝,楚懷霖。
楚彧抬眸,冷冷一瞥,便斂了眸,板著俊臉看菁云:“區區人類也能傷你,你兩百年修為有何用?”
菁云有些無地自容,暗自鄙夷了自己大意行事,強撐著精神頭,將喉嚨處的血腥吞下:“他知道妖的弱,尊上心。”拼了最后一口力氣,從胸腔中大力吼出一句,“菁華,保護尊上。”
菁華捻風成刃,立馬擋在了楚彧面前。
卻見楚彧閑庭信步,靠在了新鑄的牢籠一側,略微抬了抬眼睫:“是你傷了他?”
一句話,不冷,自威。
西陵帝哂笑,略泛渾黃的瞳孔像極了兩簇火種,譏諷道:“你們妖族也不過如此。”看向楚彧的眼色,有毫不掩飾的憎惡,甚至是近乎決然般的陰狠,“難怪十二年前朕殺不死你也燒不死你,原來你們這些妖孽不怕火。”
六歲那年,西陵帝第一次看見楚彧的獸身,也是這般神色,這般恨不得千刀萬剮的痛恨,以及極力掩飾的惶恐不及。
十二年了,這個男人,一都沒變。
他纏綿病榻時,他便該殺了他的,虛偽又貪婪的人類!
楚彧抬手,捻一縷風刃,便斷了桎梏菁云的銀鏈,他微微側身,對視西陵帝:“十二年前你殺不了我,現在,你也沒有那個能耐。”
話落,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修長纖細的手指與那牢籠的鑄銀一般剔透,好似不經意地拂過,淡淡一抹藍光散開,那銀色的牢籠便凹陷扭曲。
分明妖族的妖法受銀器所限,竟還是困不住楚彧!
西陵帝瞳孔猛地一縮,大吼:“快射箭,用銀箭,射穿他們的肩胛骨!”
此時,天覆黃昏色,西陵都城前的火盆燃著,守兵正嚴守以待,對排隊入城的臣民一一排查。
相距陵都城門百米的簡陋茶館里,有一桌茶客,正是蕭景姒一行人,風塵仆仆,穿著簡易。
蕭景姒一身利落的男裝,不動聲色地環視了城門一周。
城門城外,以及城墻上的守兵,便有足足數萬人,更別城內駐軍了。
紫湘低聲道:“主子,西陵都城都有嚴兵把守,西陵帝儼然早有防范,我們的暗兵很難潛入,怕是要稿費一段時間。”
一個兩個人還能趁夜行事,可要將一支精銳的兵馬混進去,絕非易事。
蕭景姒一口將茶飲盡:“破城不行,便只能暗闖。”
暗闖的話,便勢必要單槍匹馬,以寡敵眾。
紫湘顧慮重重,桌對面的夏喬喬在啃魚干,啃得渾然忘我,這廝,臨危不亂,眼里心里都只有魚,紫湘甚是無語。
前去城中打探消息的古昔回來,一身不起眼的平民裝束,在隔壁桌落座。
“主子。”
蕭景姒傾身靠過去:“可查出來了?”
古昔喚了一壺茶,一碟牛肉,店二退下后,才聲道:“西陵帝果然還有子嗣,是冷宮棄妃所生,不過兩周歲,半年前太子衡便有所察覺,西陵帝應是有了換儲的念頭,太子才會下毒奪權,外戚強權,西陵帝不敵,才召回了世子爺,現如今楚衡倒臺,西陵帝便急著為自己的幺子奪權。”
怕是先前西陵帝纏綿病榻縱寵三皇子的慈父行經,都是那只老狐貍演得一出好戲,他斗不過外戚強權的太子,便將楚彧推到風口浪尖上,待鷸蚌相爭,他這漁翁便出來蹦噠了。
不愧是一國之君,果然奸詐狡猾。
蕭景姒道:“喬喬,替我將西陵冷宮的那個孩子偷出來。”
夏喬喬啃魚的動作一頓,稚嫩的臉一皺:“他哭,我可不可以打他?”
果然,喬喬還是個孩子啊!
蕭景姒仔細思考后:“紫湘,你與他一起去。”孩子太,經不住夏喬喬打。
紫湘頭:“那主子您呢?”
“我去接應楚彧。”
待天黑人靜,茶涼,蕭景姒一行人剛走出茶肆,黔西將軍路正北一身農夫裝扮,戴著草帽急急走來,見四下無可疑行跡,方走到蕭景姒面前,將帽檐壓了壓:“七姐!”
“什么事?”
“西陵帝早有防范,似是早料到大涼會有動作,邊關城池都有重兵鎮守,欽南王一行人被困在了邊城,兵馬不足,只怕會有危險。”
楚懷霖這個老狐貍!紫湘擰眉,道了句:“嶸靖南地的楚家軍應該不會那么快到。”
戎平軍更是遠水解不了近火,況且,不知道楚懷霖的底牌,現在不是挑起兩國戰亂的時宜。
路正北見蕭景姒沉默不語,便請示蕭景姒:“七姐,人馬我已召集,我們是去陵都,還是邊城?”
良久靜默,蕭景姒道:“去邊城。”
陵都皇宮。
東宮地牢里,刑具鐵架散亂,滿地狼藉,身著銀甲的尸體成堆,密閉的暗牢里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
西陵帝被親衛層層護在地牢出口,銀甲盾牌掩護在前,里頭一片混戰,尸體橫飛,卻見楚彧臨危不亂,捻風成刃,西陵的將士便是連他衣角都未碰到。
“這么久時間,還拿不下他,”西陵帝震怒,“朕要你們何用?”眼里,難掩一絲慌亂。
若是這次,還殺不死楚彧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身側護駕的將領滿頭大汗,哆哆嗦嗦地道:“陛下,三皇子是、是妖,末將等根本近不了他的身。”眼下一幕,著實讓他等凡夫俗子心驚肉跳,不見招式,就見那傾城之色的男子一雙深藍色的眸沒有半分暖色,白衣墨發,拂袖彈指間,風刃狂卷,眨眼,一個個驍勇的將士便只剩殘肢斷臂,血色亂濺,那人白衣卻沒有沾染一滴。
妖族,果然不是人類可拿捏的呀!
西陵帝卻執意,疾言厲色地令下:“夏和那個女人他沒有內丹,不了多時,朕不管你們用什么法子,給朕速戰速決。”
“是、是。”
西陵將領高聲令下,銀箭如雨,密密麻麻涌入地牢。
菁華單身將菁云扛在背后,手握風凝而成的長槍,運法將箭矢打落。
“爺,您別管我們兄弟了。”久戰不息,以他的修為,也撐不了很久,更何況爺沒有內丹護身,催動妖法,勢必大耗元氣。
“閉嘴!”
冷冰冰的兩個字,不再多話,楚彧站到最前,將密密麻麻的箭雨擋下。
這站在他們兄弟二人前面的,是他們的王,是他折耳兔族生生世世都要臣服的王,他的王總是這樣,欺負他們最慘,也護他們最狠。
菁華眼都紅了,哽著喉嚨懇求:“尊上,菁華求您了,求您速速離開,您的身子,不能再催動妖法了。”
這般臨危不亂,他知道,是在強撐。
楚彧抬手,一道藍光厲刃將他們兄弟身后刺來的銀劍打落,不悅地瞥了菁華一眼:“本王死不了,你休要再啰啰嗦嗦。”
就算死不了,也勢必大傷。
菁華兔子心都懸在了嗓子眼,極少如此方寸大亂,一臉視死如歸:“尊上若有差池,屬下萬死難辭其咎,何況,您是王,不可為了我們兄弟涉險。”
他完,便將早便昏迷的菁云放下,捻了個屏障后,二話不再便往前沖,身后,他家妖王尊上還是一副**蠻橫的口吻:“我是王,你們是王的人,除了我,誰也不能取你們性命。”
菁華不由得想起那年楚彧殺來北贏時的場景,北贏各族群起,戰亂不休,第一個臣服楚彧的便是他們折耳兔一族,那時,他也是如此不可一世的口吻,:尊我為王,我護你一族無戰無憂。
怡親王兄妹當年替太子去西陵為質,刑滿回國,鳳旭利用完了,本就動了殺心,若非他家妖王尊上時不時以欽南王府常山世子的身份‘欺負欺負’那對兄妹,怕是順帝早就斬草除根了。
是誰他家妖王尊上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瞎了狗眼!除了無理取鬧,其他全特么是扯淡!那是沒見過妖王尊上護短!
菁華摸了一把兔子紅眼:“尊上——”
楚彧一個不耐煩的冷眼扔過去:“還有力氣就給本王殺,再多嘴一句,本王定剝你的皮。”
也沒真剝過,剝的都是別的大妖妖。
菁華咬咬牙,一聲不吭了,拼了命地往前殺。
這會兒,月上柳梢頭,邊城戰亂,烽火明亮與漫天星辰交相輝映。
西陵帝早有防范,邊城駐軍直通陵都,駐軍嚴守,待欽南王府的兵馬一到,便甕中捉鱉,層層包圍。
楚牧只帶了一支精銳的私兵,寡不敵眾,正處下風。
梁副將定睛遠眺,大吃一驚,連忙大聲喊到:“王爺!王爺!”
楚牧正奮力殺敵,沒鳥他。
梁副將一腳踢開擋路的敵軍,上前喊到:“王爺,有援兵來了。”
“援軍?”
天高皇帝遠,哪來的援軍?
楚牧瞇眼望去,腳下一個趔趄,好家伙,怎么是她!
只見蕭景姒一身男裝,長發盤起,握劍飛身便下了馬,不到片刻便殺出一個缺口來,她身后,烏壓壓的大軍。
西陵黔西將軍,果然,尊的是衛平侯府的令。
楚牧轉念一想,不淡定了,粗著嗓門喊去:“你來做什么?”
黔西將軍路正北麾下這支兵,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要殺進西陵皇宮應該不成難事。
蕭景姒卻言簡意賅:“來救你。”
她手握長劍,動作干脆利落,殺人的招式毫不拖泥帶水,一看便是馳騁疆場的好手,若有她領兵,勝算又多一分。
楚牧眼睛一亮:“我一個老東西有什么好救的,就算死了也活夠本了,你趕快去陵都找彧兒,我怕他有危險。”
蕭景姒一腳踢開敵軍,飛身便落在楚牧身側,將他護住,一雙眼始終沒有放松警惕,殺氣凜凜的,她道:“等你脫險后我便會去尋他。”
怎么就不通!楚牧臉一拉:“什么混賬話!趕緊走,別管我!”天大地大,他家彧兒的命最大!
蕭景姒置若罔聞,高聲令道:“全軍聽令,左右為翼,隨我突圍。”
“末將聽令!”
“末將聽令!”
三軍振聾發聵的高喊聲,整齊劃一,將士士氣大震,迅速列隊擺陣,從左右包抄,聽女子號令,奮起突圍。
蕭景姒啊,真是不聽管教!仗著有本事是吧!
楚牧暴脾氣,不甘示弱,大聲嚷嚷:“要是我兒子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你不該來救我,我只要我家彧兒相安無事,再了,老子是那么容易死的嗎?老子上戰場殺敵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他盯住蕭景姒一雙嗜血的眸,口吻堅定不容置喙,“如果你還當我是長輩,當我是你未來的公公,就立刻帶著你的人去陵都找彧兒。”
蕭景姒手起劍落,一抹鮮血濺在了臉上,白皙的膚色,刺目的紅艷,她眼底波瀾不起,冷靜沉著,字字沉聲:“在大涼的時候我問過楚彧一個問題,如果我和您他只能救一個,他要救誰。”頓了頓,“楚彧,救您。”
楚牧一時啞口無言。
他家那個不孝子還是疼爹的呀!楚牧老淚縱橫,心里頭又酸又澀。
“楚彧即便真有什么三長兩短,您要好好活著,我陪他便夠了。”
留下這一句,蕭景姒便帶著她的人馬攻入了敵人腹地,還留了一隊人保護楚牧。
楚牧縱橫沙場近三十年,在戰場上為他殺敵為他開路,將他一國戰神當成老人家保護的人便只有兩個,一個是他寶貝兒子,蕭景姒是第二個。
這個兒媳婦,夠血性。
楚牧抹了一把眼睛,咧嘴一笑:“我兒子眼光真好。”像他這個爹,他眼光多好,當年一眼就相中了他兒子,死乞白賴才抱回家養。
邊城戰火連天,戰局逆轉,西陵守軍一潰千里。
東宮地牢,楚彧收手,淡淡藍光消散,他猛地后退,一口血滲出嘴角。
菁華大喝:“爺!”
楚彧擦去嘴角的血,面不改色。
他的身子,折騰不得了!菁華一臉正色,緊繃著臉:“屬下開路,您先撤!”
“死不了。”不冷不熱的聲音。
菁華咆哮:“尊上!”
“再撐一會兒,她就快來了。”楚彧予命令的口吻,“本王不會倒下,你帶菁云走,別在這拖本王后退。”
她?
國師大人!
菁華一雙眼猩紅,他元氣耗損,即便瞬移也走不了幾步,帶著菁云這個傷殘更走不遠,地牢外全是西陵的兵馬,要三人一同突圍談何容易,王若不懇自保撤退,那么便只能一戰。
菁華抬頭,眸色漸深:“屬下還沒死,豈有讓王先倒下的道理。”
話落,刺眼的光亮乍破,身軀幻化成影,緩緩聚攏。刺目的光散去,一眾西陵將士移開擋光的手,哪里見人影,只見一只巨大的兔子!
“妖、妖……”不知何人,哆哆嗦嗦指著,“妖、妖怪!”
“妖怪!”
“妖怪啊!”
那半人高的兔子,指甲有人指長,猛地便朝人群撲去。
“啊——”
頓時,眾人四處逃竄,丟盔棄甲,地牢一片混亂。
西陵楚帝見狀,臉色大變,當下便震怒大喝:“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準退,若敢退一步,就地處決!”
帝令一下,眾將怎敢退,戰戰兢兢地提著銀劍,卻只守不攻。
“陛下!”
“陛下!”
地牢外,有將領急急趕來,大汗淋漓黑著臉,神色驚懼:“有一支人馬殺、殺過來了。”
一波不平,又見風云!
楚帝臉色極其難看,難掩慌張地大喊:“誰?!”
地牢深處,楚彧身子一軟,單膝伏地,他撐著身子,手背白皙得近乎剔透,唇緩緩揚起:“阿嬈來了。”
身子搖晃,直直往前栽去。
“楚彧!”
一聲驚呼,撕裂了嗓音,楚彧抬頭,他的阿嬈飛躍而來,一雙眼通紅通紅。
隨即,一雙手攀上了楚彧的腰,骨節纖細,卻有力,有些緊繃,輕微的顫抖。
阿嬈……
他的女子,真的如此便來了。
楚彧笑了,蒼白了臉,一雙眼還未褪去藍色,灼灼其華:“嚇壞了吧,別急,我沒事。”
蕭景姒一開口便吼:“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沒事!”他襟口,全是血色,白色的衣袍,被紅色染得妖嬈。
她一雙眼,滿是殺氣,傷他者,她絕不放過。
楚彧抬手,掌心有血,便心地用指腹拂她的臉,聲音低沉無力:“阿嬈,別受傷,我要休息一下護不了你了。”
她頭,眼神堅定:“你的女人,不需要護。”
楚彧笑,藍眸溫柔:“我知道,我家阿嬈最厲害了。”手緩緩垂下,他濃密的長睫輕輕顫了顫,“你沒來,我不敢倒下。”
話落,他便倒在了她肩上。
菁華幻化回人形,身子一軟便癱在了地上,元氣耗盡,他站都站不起來,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砸下來:“國師大人,等脫險后,菁華與兄長再去領罪。”若非為了救菁云,主子怎需獨闖這天羅地網,若非保他兄弟二人的性命,斷可獨自逃脫。
“照顧好他。”蕭景姒將楚彧交給菁華,起身,提劍,“不接受投降,全部給我殺!”
令下,地牢外頓時有人馬逼近,來勢洶洶!
“殺!”
“殺!”
片刻時間,黑色戰甲的將士殺進了包圍圈,人數不多,卻來勢洶洶。
領兵之人竟是西陵的黔西大將軍!
如此突變,西陵帝措手不及,當下慌亂不已:“那女子是誰?”
“是大涼的華涼國師。”
大涼蕭景姒,名震三國,何人不知。
傳聞大涼國師精于謀略,亦擅兵法,果然,名不虛傳,只是竟不想是個如此年輕的女子,西陵帝眸光狠辣:“好他個路正北,竟敢反!”不尊他這個一國之君,卻聽命于他國國師,這蕭景姒倒當真會未雨綢繆。
“陛下,您先撤,護城的御林軍馬上便會到。”
西陵帝聞言面露喜色,振奮道:“好!傳朕的旨意,把這些人全部殺了,一個都不留。”
隨之,西陵軍掩護楚帝撤退出地牢,方出去,便有宮中宦官來通傳。
“陛下!”
“陛、陛下!四皇子他,他,他……”
那宦官支支吾吾,臉色發白。
這四皇子,便是西陵帝藏了兩年的幼子,宮中知之者甚少,前太子楚衡野心勃勃,西陵帝早便棄了,除楚彧之外,便只剩四皇子這一脈,西陵帝怎能不急:“快,四皇子怎么了?!”
宦官回道:“四皇子不見了!”
為了避開太子衡的眼線,西陵帝曾將所有知情者全部誅殺,甚至四皇子的生母都沒有放過,除非他的心腹,西陵絕不會有人知道幼子的存在,眸光一沉,脧向那包圍圈里奮力砍殺的女子:“你!”他怒指著蕭景姒,“是你擄了朕的兒子?”
她一劍刺穿了一位將領的咽喉,劍落,血滴順著滑下,滿頭的汗濕了額前的發,分明那樣狼狽,卻靜如深秋的井,無波無瀾,她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西陵帝大喝:“你想怎樣?”
“你的兒子,現在便掛在陵都南門城下,三更時分,我的人便會砍斷繩子。”她頓了頓,嗓音平緩,卻寒冽,“你現在還有一個時辰。”
帶著那人便敢深入虎穴,她果然有備而來!
西陵帝臉色發青,死死盯著蕭景姒,許久,咬牙憤然:“傳令護城御林軍,去陵都南城門。”
隨后,西陵帝便撤出了東宮。
“紫湘。”
“主子。”
蕭景姒命令:“告訴古昔,活捉楚懷霖,挾天子以令諸侯。”
“是。”
紫湘刻不容緩,立即殺出包圍圈,由幾個精兵掩護著,縱馬離開。
大涼的大軍要攻入陵都腹地,怎會那么快,西陵帝借病早便暗中籌謀,除了黔西將軍路正北,并無可調令的兵馬,那么要盡可能地推倒楚帝的統治,便只能以擒賊先擒王。
楚彧過,暴力往往是改朝換代最立竿見影的辦法。
“楚彧,”
蕭景姒自言自語般,看著雙眸緊閉的楚彧:“我還是讓你擔了弒父奪位的罪名。”
本想讓他堂堂正正登基的,只是,她已經等不及了,恨不得立刻將那些傷他之人千刀萬剮。
一刻鐘后。
西陵帝親自領護城御林軍前往陵都南門城下。
“四皇子呢?四皇子在哪?”西陵帝亟不可,不過四十上下,生得周正,一身盔甲。
城墻之上,一片寂靜,一眼望去死沉沉的墨色,毫無動靜,只見城門上方,懸著明黃布帛包裹的一團,像孩童大。
那衣角,確實是四皇子的。
西陵帝速命人前去營救。
“陛下!”
城墻上,護城御林軍的將領突然面色大變,將那明黃布帛攤開,里面什么都沒有,他大喝:“陛下,我們中計了!”
話剛落——
“啾——”
一只利箭,破空射來,正中那將領的心臟,砰的一聲重響,便從城墻上砸下來了。突然變故,還不等西陵楚軍反應過來,頓時火光大作,城墻上有數之不盡的將士涌現,箭矢上弦,對準西陵的護城御林軍,不僅如此,大軍之后,亦有人馬逼近。
人數不多,只是排兵陣法極占優勢。
西陵楚帝臉色當下便變了。
城墻之上,古昔站上高處,居高臨下地睥睨一眼,運了內力,聲音傳遍城門:“我主子華涼國師了,西陵陛下你以人為餌卑鄙無恥,我們涼軍也斷不會學你不要臉的伎倆,憑我大涼數千勇士也能殺你個片甲不留。”
“張狂兒!”西陵帝氣得額頭上青筋都凸出來了,“張集,將他們給朕全部千刀萬剮!”
“末將尊令!”
西陵的護城御林軍剛動,古昔隨即便道:“眾將聽令,活捉楚帝!”
剛完,就見楚牧第一個跳下去:“楚懷霖,老子要弄死你!”
古昔:“……”
戰亂已起,兩軍對峙,血染城池。
城門外,百米處,搭了一營帳,夏喬喬坐在帳外,抬頭看天,低頭啃魚干。
突然,帳中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哭聲,那架勢,大有一股哭到天昏地暗不罷休的樣子。
夏喬喬擰眉,將魚干全部放進嘴里,走到營帳里面,掏出一條很大的魚,拎起那襁褓里的奶娃娃,就塞進他嘴里:“不準哭!”
再哭,他就打他!
那兩歲的奶娃娃似懂非懂,睜著一雙烏黑亮麗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眼里的淚花,將魚干吐出來,對著夏喬喬就手舞足蹈,喊:“爹爹~”
“……”夏喬喬一張稚嫩的臉黑了,他想把這個娃娃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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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好多妞要看章節名,我還是取名吧,瀟湘最沒原則的作家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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