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飲了一半,將玉制的杯子端到蕭景姒跟前,附身在她耳邊,低聲:“那斟酒的酒壺內有乾坤,壺蓋向左旋是一味酒,壺蓋向右旋,又是另一味酒!
蕭景姒看了看面前的酒,又抬頭看楚彧。
他笑:“這杯加了東西!倍似鹁票顾
既然加了東西,那為何還要喝?
蕭景姒困頓,沒有動作。
楚彧安撫地揉揉她的腦袋:“是好東西,沒毒。”又囑咐道,“但也不能貪杯,只能舔三口!
想來,即便有什么事,也在他預料之中。
蕭景姒頭,舔了三口,酒香很濃,唇齒留香,清冽卻又甘甜。
不能貪杯,楚彧了,只能三口,結果,她醉了,丘北的凝脂釀后勁很大,蕭景姒這琉璃虎的身子到底年幼,沾不得酒,三口下肚,便昏昏欲睡,身子都軟了,沒骨頭似的窩在楚彧懷里,眼皮撐不開,瞇成一條縫,水汽氤氳的。
楚彧抱著她便離席了,喜歡她這醉醺醺的模樣,可以心疼她,取了熱帕子給她擦身子,散去她身上的酒意。
片刻后,菁華從外回了,眼睛不好亂看,便側身轉開頭,:“尊上,您料得沒錯,丘北虎將聚眾,趁夜包圍了寧云山!
果然,是入了老虎窩,才狼虎豹蠢蠢欲動。
楚彧顧著給蕭景姒擦臉,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今晚都睡個好覺,養(yǎng)足精神,明日給本王殺個痛快!
“是!
菁華自覺退出去了,織霞織胥姐妹也識趣,這酒后三兩事,旁人不宜。
楚彧給白虎擦完了身子,便抱著她上了榻,她身子還是軟軟的,沒力氣。
“阿嬈!
“阿嬈!
她暈乎乎地,睜開眼,水霧朦朧,眨了眨便又閉上了,晃了晃腦袋,尾巴便也跟著搖了搖。
楚彧心軟得不行,恨不得整個揉進懷里:“頭暈?”
還有些理智,她頭,將不太清醒的腦袋扎進楚彧懷里,蹭了蹭。
楚彧把她放在榻上,將織霞方才便準備好的溫茶端來,又單手將老虎撈起來放進懷里。
楚彧柔聲哄:“乖,等會兒再睡,先喝些解救的茶!
懷里的老虎好似沒聽見,動也不動。
楚彧輕聲喚:“阿嬈!
“阿嬈!
喊了兩聲都沒有反應,楚彧將碗放下,抱著她轉了個身,聽她呼吸淺淺,卻竟是睡著了。
她酒量淺,竟不知如此滴酒都沾不得。
楚彧失笑:“明日該頭疼了!睗M眼寵溺地盯著懷里的東西瞧了許久,楚彧還是端起茶杯,含了一口,俯身渡到她嘴里,也不急,又怕嗆到她,耐著性子在她唇上廝磨,這才喂進去,用舌尖了她的上顎,碰到了她的兩顆虎牙,這才退開些,貼著她的唇,舔了舔。
“乖,吞下去!倍W廝磨,他在她耳邊著溫柔的話,像蠱惑。
她便乖乖張嘴,下意識做出了吞咽的動作。
待她喝下了,楚彧又飲了一口,用同樣的方法喂她,耐心得不得了,絕美的容顏上染了淺淺緋色,有些潮紅,他酒量不算差,也只飲了一杯酒,竟也像醉了似的,追著懷里的老虎糾纏親昵。
好一會兒才將一碗解酒茶喂下去,楚彧一雙眼,著實艷麗勾人,心滿意足地又啄了啄她的臉:“我家阿嬈寶寶真乖!
他是越發(fā)喜歡寶寶寶寶地喊。
懷里的老虎哼哼唧唧地叫著,在他懷里扭動,喂了一碗茶,有轉醒的跡象,不安分地一直動。
楚彧聲音有些啞,還帶著不經意的顫:“阿嬈別動!
她好似未聞,在他胸口蹭,像只貓兒爪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撓在他心尖兒上,癢癢的。
“阿嬈!
聲音沙啞,帶了幾分隱忍的低沉,禁欲,卻性感。
懷里的老虎,是阿嬈,楚彧歡喜得快要死了的人,不經意撩撥,甚至稱不上撩撥,也都能要了他的命。
“阿嬈!
他啞著聲音,悶悶低嘆了一聲,好想……好想……交配……
然而,半醉半醒的老虎哪里知道。她迷迷糊糊,酒醒了一半,一雙琥珀般清亮的眸子水汽迷離的,就那樣盯著楚彧看,黑白分明的眸子認認真真地、專注地看他,一雙眼里全是他。
這純粹干凈又難得七暈八素的樣子……
楚彧只覺得一股熱氣,全部涌到了腹下,滾燙得耳朵脖子都紅了個遍,壓抑的**一發(fā)不可收拾,他暗啞的嗓音溢出唇:“我家阿嬈,現在真是個妖精呢!
還是原形,還是個沒有長大的原形……
楚彧的耳朵與尾巴毫無預兆……便躥出來了,動了情,沒法子,控制不住的蕩漾與渴望。
楚彧單手抱著她,托高了,與她對視:“阿嬈,我們再做一次上次做過的事好不好?”
一字一字,全是引誘,飽含**的蠱惑。
蕭景姒三分醉意,懵懵懂懂的,似乎想要確認什么,明亮的瞳孔執(zhí)著地盯著楚彧的臉。
他紅唇一張一合,伸出舌頭舔了舔干澀的唇角,:“我想要了!
我想要了……
酒意散了一分,這一句話纏纏繞繞地鉆進蕭景姒的耳朵里,繞來繞去,心神不寧。
“我想要你,阿嬈!彼曇艉軉。窬米淼娜耍行熝频母蓾,“很想很想要!
聲音,卻又格外的柔軟,像在撒嬌,像在央求。
楚彧搖搖尾巴,咬住老虎的耳朵,用舌尖了,軟綿綿嬌氣地:“阿嬈,你要不要舔舔我?”
毫不掩飾的情動,這下,蕭景姒酒意是全醒了,羞得用爪子遮住臉,埋頭在他懷里。
她還啊……她還是老虎啊……
“呵。”一聲輕笑溢出楚彧喉間,竟帶著幾分刻意的調侃,幾分刻意的引誘,尾音稍稍百轉千回,問,“害羞?”
老虎埋頭,不看他。
蕭景姒不明白,她現在還只是一只老虎崽,楚彧對著她怎會情動。
嗯,可能她還不知道,她就算變成一塊……一塊板磚吧,也能讓楚彧水深火熱,時時刻刻都跟春天似的……
楚彧端起她的腦袋,情潮濕潤的眸子有些紅:“不用害羞,我們是夫妻!彼抗庾谱,全是期待,竟用軟軟的奶音問,“我變成杏花,你舔舔我可好?”
這……妖孽,怎生勾人……
老虎鬼使神差,頭了。
蕭景姒不知道北贏有沒有一種妖法,叫媚術,不過,楚彧會,專門對她的。
“喵~”
“喵~”
“喵~”
情動慢抑,貓族的叫聲,最最魅人。
長夜漫漫,屋里的白色夜明珠的光,許久許久才躲進夜色。
次日,方過巳時,完烈妖主領路,恭迎妖后前往寧云山祭祖,寧云山不遠,騎行一個時辰便能到,因著是虎族本族的宗山,并沒有其他獸類出沒,有幾分冷清。
昨夜里楚彧折騰的晚,蕭景姒早上起來時還是困頓得睜不開眼睛,便棄了馬,坐馬車上山,山路多少有些顛簸,即便有人開路,這馬車還是行得很慢,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見一片山域,峰巒如聚,連綿不絕。
完烈妖主跟著馬車:“尊上。”他道,“穿過這片林子,前面那個山頭就是虎族的宗祠了。”
馬車里扔出來一個字:“嗯!
慵懶,隨意,像剛睡醒。
這會兒,已經走到了瘴氣最濃的灌木林里了,青蔥的樹木都籠在一片朦朧里,有淺淡卻奇藝的花香味,卻不見一朵花兒,越往里走,霧氣越重,能見度也越低。
完烈妖主又道:“這林子里瘴氣很大,不過只有數千米,很快便能撥開云霧的!
楚彧的回答還是一個字:“嗯!
有不耐煩了,尾音稍稍上揚。
完烈妖主是閉嘴了,他身旁的夫人又開口了,溫柔體貼慈母般的口氣:“妖后大人,母親抱抱你可好?”她哄孩子似的,“坐久了馬車,母親怕您會悶著。”
這一口一個母親!
真當自己是誰!
臉大!
楚彧直接冷冰冰地甩了一句:“本王的老虎怕生!
完烈夫人有些窘迫般,急著解釋:“臣婦只是舍不得女兒了,一想到祭祖之后女兒就要回妖都,以后——”驚慌失措,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菁華聽不下去,踢了馬腹就過去,將那對‘慈父慈母’隔開:“你們廢話怎么那么多。”
完烈妖主臉上掛不住,連忙低聲:“是我們多言了。”
安靜下來還沒一會兒,突然,最前頭領路的人倒下了,痛苦地在地上蜷縮,幾次掙扎著起來,卻又栽到地上。
完烈妖主大驚失色:“這是怎么回事?”
話剛問完,又相繼有兩個人倒下,與先前那人同樣在地上打滾,含糊不清地:“妖主,毒……瘴毒……”
寧云山中的瘴氣有毒,身為妖主當然知道,只是昨夜的凝脂釀里,他分明提前就下了解藥,自己的人都喝下了,怎么這會兒倒下的卻全部是自己虎族的人。
完烈妖主不可思議,頓時慌張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菁華冷冷反笑,鎮(zhèn)定地看著一個個潰不成軍的虎族兵將:“不這樣,完烈妖主覺得該怎樣?”
“昨晚的酒……”完烈妖主頓時恍然大悟,“你們動了手腳!”
“稱不上,只不過將你動了手腳的酒,賞給大陽宮的弟兄們了。”菁華聲音驟然沉冷,大喊道,“在尊上的眼皮子底下玩這種拙劣的把戲,完烈,我看你是活膩了!”
完烈妖主面如死灰,一時方寸大亂,沒了主意,卻是她身旁的夫人飛身下馬,陰陰笑道:“就算你們沒中毒,今日也要命喪于此,樹林之外虎將萬千,我看你們還能逃到哪里去!
這原本溫柔端莊的女聲,突然變成了男聲,完烈夫人的眼眸也驟然染上了深紫色。
這是……紫絨貂族的附身法!
三百年修為,是紫絨貂族的立鵬統(tǒng)將,果然,這完烈夫婦早就讓紫絨貂殘黨附了身。
一道懶洋洋的音色突然響起來,波瀾不驚的:“你們這群貂,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附身完烈夫人的立鵬貂嗤笑一聲:“不愧是北贏的王,果然火眼金睛!
馬車里只扔了言簡意賅的一句話,毫無起伏:“不管是虎是貂,一只都別放過。”
菁華領命,一百隨行的大陽宮將領頓時列隊擺陣,將馬車牢牢守住,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立鵬紫貂兩指放在唇邊,吹了一聲口哨,隨即一頭頭老虎從林中躥出來,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冒著兇光。
“取琉璃虎性命者,大賞!
話落,攻進,虎嘯聲振聾發(fā)聵,不到片刻,林中便血色翻涌,唯獨?吭谧钪醒氲哪禽v馬車不沾一滴血,籠了一層光暈,將所有殺戮隔絕在外。
蕭景姒即便再困頓,亦無法在這種刀光劍影里蒙頭大睡。
楚彧看她軟綿綿的沒力氣,也沒睡飽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很吵?”
她頭,確實,虎嘯聲、慘叫聲、刀劍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
楚彧聽聞,捻了妖法,將聲音隔絕,又問:“現在還吵嗎?”
她搖頭,只是還是睡不下,楚彧便哄她:“睡一覺,醒了便結束了!
蕭景姒不放心,雖然他們的人昨晚服了凝脂釀里的解藥,不受瘴毒影響,可顯然對方有備而來,林外早就有埋伏,她怕寡不敵眾。
大陽宮的援兵,應該沒那么快,蕭景姒越想越不放心,伸出爪子想去抓車簾
楚彧把她抱過去:“阿嬈放心,外面那些都是我親自訓練出來的,沒有那么不堪一擊,而且成明的援兵也快到了。”揉揉她的腦袋,“睡吧,昨晚我鬧得你都沒怎么睡!
“……”這種時候,提昨晚合適嗎?
楚彧又提了一句:“不過昨晚我很舒服!闭Z氣含了笑意,十分愉悅。
“……”
蕭景姒決定,還是睡覺吧。
妖都大陽宮,整整兩日,明繆的信送去丘北之后,便石沉大海,她在承德殿里按兵不動了兩日,本是坐等收網,卻毫無動靜。
明繆再也坐不住了:“信送去了嗎?”
妖奴道:“靈鷹前晚便飛了丘北,早便送去了。”
若用瞬移之術,即便從聽茸境到妖都城,都不需要一天一夜,可蕭景姒自始至終都沒出現。
明繆臉色大變:“那蕭景姒為何沒來!”
“奴猜想,興許是楚彧妖王扣下了!
明繆冷笑,眼里灼灼一片火光,滾燙卻又陰毒,自言自語般:“他可護得真嚴!奔奔庇謫枺扒鸨爆F在如何了?”
“人已經入了寧云山,一切都在按計劃行事!
蕭景姒不來,一計不行,便只能連環(huán)一計,明繆壓下胸腔的憤恨,紅唇上揚笑了一聲,她啊,自然還有后招。
孤注一擲,又怎會大意行事。
“立鵬斗不過楚彧的,通知丐明妖主,可以收網了。”
“是。”
明繆轉身去了偏院后的假山,挪開外面的大石,假石移動,洞口忽現,一道光照進去,幽深陰暗的洞中瞬間明亮,山洞的深處,銀鏈捆了一個人,一身黑衣血染之處深色更濃,低眸俯首,看不清模樣。
明繆走進去,抬起眸,紫色的瞳子暗潮浮動。
“她不來,留著你便也沒用了!彼,一把劍握于掌中,一步一步走近,突然笑了,笑得狂妄而憤然,“別怪我,是蕭景姒她無情無義!
抬劍,紫眸驟然冷凝,幽深的盡頭處,被五花大綁的男人卻突然抬起頭,揚唇一笑:“要殺我,可沒那么容易!
是鏡湖妖尊的模樣,只是,這般憤恨陰鷙的神色……明繆大驚:“你是誰?”
對方模樣忽然變了,一雙漆的眸,像窺不透的深海底,他道:“折耳兔族,菁云妖尊!
即便是疾言厲色,也是帶著三分笑意,張揚又邪氣,不是菁云又是哪個?
偷天換日……這只紅兔子!
明繆惱羞成怒:“你耍我?”
菁云捻了妖法,身上捆綁的鏈子頓時全數崩斷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似不歡喜身上墨色的袍子,厭惡地擰了一下眉頭:“不,是殺你!
若不是大局未定,若不是尊上攔著,他恨不得將這三尾紫貂碎尸萬段。
他抬眸,眼底的恨意全數化為凜凜殺氣:“我想殺你很久了。”一字一字,從胸腔里擠壓撕咬,“想把你千刀萬剮,替我妻子報仇!
明繆冷嘲:“你殺不了我!
即便殺不了,也要同歸于盡。
菁云抬手,握緊了手中的劍。
女子嗤笑著問道:“你妻子是誰?”
他字字鏗鏘有力,擲地賦聲,毫不猶豫道:“大楚戎平軍,衛(wèi)紫湘!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