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和抽劍的同時,何公也在抽刀,而且速度很快,比阿和快得多。
就見刀光一閃,刀已經(jīng)抽出大部分。
他的刀磨得是又快又亮。
在他的刀抽出來后,殺人是很輕松的事情。
看著阿和慢悠悠抽劍的動作,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冷酷的笑容。
在他看來,阿和就是一個有一點點本事的公子哥。
一個女人帶大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出息?
看他抽劍的速度就知道,這位的功夫不怎么樣。
西北那邊的人不過是念著廖家父輩的面子,才讓他成為元帥的。
就是依仗著家世的人,不過爾爾。
與此同時,何公的眼睛朝著阿和看過去。
在他看來,阿和頭上戴著頭盔,身上穿著盔甲,那么脖子部位是最容易被砍開的部位。
一刀下去,就有可能砍斷他的脖子。
然后,就會有紅色的血水噴出,這是多么美的情景。
這樣一想,何公的心微微加速,血腥氣在他心里就是最好聞的氣味。
嘴角上翹,眼睛發(fā)亮,殺掉這個男人真得是太好。
西北軍順手拿下,就可以有兵力和鳳凰軍一戰(zhàn)。
他感覺自己一下子變輕,飛了起來。
跟著看見血水從頸部噴出。
等等。
那是誰?
雖然有些遠,但還是覺得真的好面熟。
那不是
那明明是陛下!
可他應該是背對陛下才對,為什么會看見陛下?
腦袋后面沒有長著眼睛。
這絕對不對勁!
跟著,他還是在飛,而且是轉(zhuǎn)著飛,
正看見那個手里拎著還在滴血寶劍的人,是被他認為是草包的公子哥。
原來被砍掉腦袋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廖家人,這就是小瞧了自己對手的下場,他迷迷糊糊地想著。
對不起,陛下,我先走一步。
這是何公最后的想法,然后他就永遠陷入黑暗之中。
一顆淚水滾下。
“何得勝!”
皇帝伸出手,叫著心腹的名字。
最終看到那具無頭尸體砰然倒地,而頭顱才掉落下去。
他死了。
還有那一個年輕人站在那里,看向城墻的位置。
那個身影不知道為什么讓皇帝想到了從前,他還是年輕人時,曾經(jīng)奉父皇的命令,送廖家人出征疆場。
在最后的時候,廖家人也曾經(jīng)回首看向京城。
也許在看他們的家人。
不知道為什么,兩個場景是混淆在一處。
也許是因為他和他們的身形極為相似,皇帝眼睛再一次有些濕潤。
即使他年紀大了,已經(jīng)哭不出來。
但,這一刻的他還是想要落淚。
這一點,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此刻的他是說不出的揪心。
來了!
這一天終于到來!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是兇途末路,無路可走。
他知道廖家會和他,好好清算一番。
甚至這時的他已經(jīng)無力再做什么抵抗,原本應該出來抵抗外敵的兵營里的士兵們,就沒有見什么蹤跡。
他手下最得力的人,剛剛死在廖家人手里。
那么,還有什么可以和他們對抗的資本?
他所能掌控的,也就是一個京城。
說句不客氣的話,只怕連這個京城也馬上保不住。
皇帝想到這里,就感覺自己的頭昏沉沉的,有些支撐不住,用手支撐住東西,才沒有摔倒。
哎!
說起來何得勝也老了,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年輕人在他出手時,也跟著出手,后發(fā)先至,長劍砍下的時候,何得勝就沒有什么躲閃動作。
沒有砍到別人,他自己反倒是被砍死。
此刻的皇帝對何得勝的死,有幾分傷感的,但更多是有些惶恐的。
他知道,自己馬上要活不下去。
不過,他不要這樣被人砍掉腦袋,這種死不怎么體面,他要讓整個皇宮為他陪葬。
這么一想的皇帝,就把那個為了他盡忠的內(nèi)侍,扔在一邊。
轉(zhuǎn)過身去,一疊聲地叫著:“來人,來人,扶著朕,趕緊回宮。”
內(nèi)侍們中有兩個膀大腰圓的走過來,扶著皇帝下去。
有內(nèi)侍很是機靈,先下去看看怎么樣,卻發(fā)現(xiàn)御輦離開得比較遠。
于是那個內(nèi)侍跳腳罵道:“是那個小兔崽子搞的事,萬一萬歲爺生氣,咱們誰也逃不掉。快快快,把御輦趕緊弄過來。”
就見專管御輦的趕緊行動,移過來一段距離。
此刻,皇帝已經(jīng)下來。
讓先下來的內(nèi)侍嚇了一跳,想不到皇帝來得這么快。
好在御輦已經(jīng)離得很近,看到皇帝到來,不少人都跪下。
內(nèi)侍也跪下,低垂著頭,不敢看皇帝。
而皇帝此刻是臉色暗淡,根本就顧不上追究什么責任,只想著趕緊回去。
急匆匆地上了御輦。
“快走!”皇帝說。
于是,內(nèi)侍趕緊傳旨。
一行人急匆匆的朝著紫禁城的方向而去。
跪在地上的內(nèi)侍松了一口氣,好在這一次陛下沒有注意到御輦的事。
等到御輦走遠,他才擦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
然后,再跟上皇帝的侍從隊伍。
只是那些緊跟著皇帝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一件事,那些所謂的御林軍,根本就不是原來那一批,而是鳳凰軍的人。
此刻,鳳凰軍已經(jīng)掌控了大部分京城。
皇帝和他的人是一無所知。
到了紫禁城后,皇帝的御輦是長驅(qū)直入,只是才走了一段時間,御輦就停下。
這讓皇帝有些不高興。
他這是要急著回去嗎,搞定放火的事情。
原本最得力的助手,已經(jīng)沒有了。
那么,去放火這件事就要他這個做皇帝的親自監(jiān)督。
現(xiàn)在的他,有些懷疑別人會不會聽話,想要死的人是皇帝,而不是紫禁城所有的人。
而且,他的兒子也應該到了。
體面會不會聽從他的命令,以身殉國?
這一點皇帝心里沒有數(shù),這些年來他和兒孫們甚是疏離。
威信也是有些下降的,畢竟鳳凰軍、廖家軍就在城外。
他這個皇帝很沒有威信。
最可悲的是,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不停的流失,黑白無常隨時可能來找他。
所以,放火是必須馬上做的事情。
那么,為什么才進入宮門走不多遠就停下?
“怎么還不進去?”皇帝硬撐著說。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一個聲音說:“故人來訪,陛下就暫時停一下。”
這個女聲有些耳熟,皇帝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于是他就探出頭來,第一眼看見的是一位穿著皇后禮服的人。
這是?
張后好久不見,皇帝都有些認不出來。
但皇后的正式禮服,他還是認得出來,這是應該被封宮的皇后。
他瞇縫著眼睛看著,同時心里想:這時候的皇后應該在后宮,怎么跑到前朝來?
而且旨意上說封宮,合著這位竟然跑出來。
他很生氣。
因為這預示著他的話沒有人聽。
這是在找事!
這么一想,皇帝氣沖沖地走下去,甚至沒有靠別人扶著,氣沖沖地看著張后,然后說:“是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自己跑出來。”
“有何不敢?如今我是想陛下告辭的,從今天開始,你我夫妻是恩斷義絕,這句話我早就想說,但一直沒有機會說出來。”張后說。
說完,她就抓下頭上的鳳冠,往一旁的托盤上一放。
在鳳冠取下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終于解脫了。
跟著,她朝著另外一個人行了一個萬福的禮。
然后說:“我走了,多謝。”
說完張后就帶著人,走向紫禁城的出口。
從今天起,她會把過去的一切,都埋藏在這個紫禁城里。
剛開始那幾步,她的腳步還是有些遲疑的。
畢竟她口中對這里是萬分的唾棄,但最熟悉的地方還是這里,將來要怎么走?
她還是沒有一點點的成算。
她的將來會怎么樣?
兒子、女兒會不會接受她的到來?
這都是一個個問題。
張后是沒有想到兒子會特意跟著來。
余穎剛才就沒有機會和她說,在拿到皇帝的玉璽后,余穎忙著怎么把京城里的老百姓安撫下來。
在經(jīng)過皇帝身邊的時候,張后微微一遲疑。
因為說起來,她的行為是相當?shù)拇竽娌坏溃潜缓芏嗳送贄壍摹?br />
另外,她還一手造成了京城的陷落。
可謂是典型的敗家娘們。
但此刻的皇帝已經(jīng)顧不上張后,他正緊盯著一個人。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閉了一下眼睛,接著張開,完全沒有顧上離開的張后。
張后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看見皇帝的那一張臉,就接著向前。
鳳凰軍的人給她讓開位置。
張子瑜就在附近,他們母子就要團圓了。
張后在走出城門的時候,身體踉蹌了一下,她這是一直強撐著。
到了這時候,有些難受。
這一次的離開,注定是無法回頭。
她微微側(cè)身,想要回頭,卻又止住。
就在這時候,阿春走上前來,扶住張后,“娘娘,咱們終于走出來。”
張后瞇眼看了一眼天空,天空是前所未有的藍,有多久她沒有看外面的世界?
這些年,她的眼睛老花得厲害。
這些年她一直是抄寫經(jīng)文,難免遇到天氣不好的時候,依舊是寫,用眼過度。
“阿春,以后不要叫我娘娘,就叫我夫人。”張后說。
現(xiàn)在的大鴻朝已經(jīng)是完蛋,還有什么皇后。
從今天起,她就是一個平常的女人。
“好的夫人。”阿春說。
而一個鳳凰軍的女侍衛(wèi),一指某個地方,說:“元帥說,讓你們在驛館里休息一下,那里就是接你們的人。”
張后點點頭說:“好的,那么就麻煩你們了。”
女侍衛(wèi)微微一笑,也沒有多說,然后她在前面帶路。
張后主仆跟著。
看著穿著輕甲的女侍衛(wèi),她們兩個人都沒有多說話。
然后,張后猛地聽到了一個聲音:“母親。”
這個聲音在張后聽來,不知道為什么很是扣動她的心緒,甚至她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順著聲音看過去,她看見了一個人朝她招手。
是誰?
那人是誰?
她瞇著眼睛,就是看不清楚。
這時候女侍衛(wèi)拿出一個憑證,被攔在外面的人終于進來。
“娘娘,這不是”阿春十分激動,說到后來有些說不下去。
就見一個年輕人疾步走過來,到了近前,跪下之后,他看著張后,膝行到了已經(jīng)傻了的張后面前。
“娘親,是我,是我來接你了。”
“阿瑜,是你嗎?”
她伸出顫抖的手,還是有些不信,這是在做夢吧?
張子瑜眼淚流下來,娘親真的是老了。
觸及活生生的人之后,張后終于回過神來,這不是做夢。
看著眼前的兒子,已經(jīng)完全成為一個成年的男子。
“阿瑜。”
張后也落淚了,有多久沒有見到兒子?她有太多的話想要和兒子說。
一旁的女侍衛(wèi)輕聲咳嗽了一下,說:“元帥說了,你們母子在驛館歇著,等著安定下來,再走不遲。”
這一聲,才把他們母子相見的傷感打斷。
而張后此刻覺得一切都已經(jīng)完滿,自己走出皇宮,可以和兒子在一起。
于是張子瑜站起來,扶著張后,他們一行人就回到了驛館。
等到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六皇子也在。
原來鳳凰軍的人,暫時沒法安置這位皇子,就把他也放在這里。
看到張后出來,六皇子眼前一亮,也許宮里的母妃將來也是可以出來的。
那么,他們一家人也是可以活下去的。
看到張子瑜,他很想著問問在外面的生活怎么樣?
但張子瑜這時候的心思,都放在母親身上,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交談。
雖然看上去張后沒有什么事情,臉色也很紅潤,但張子瑜能感覺出來母親很累。
一向是很堅強的母親,是硬撐著的。
阿春到了地方,發(fā)現(xiàn)這里打掃得十分干凈,趕緊服侍張后喝些水,然后讓帶出來的宮女看著張后睡下。
這一睡,就足足睡了一天。
張子瑜雖然是兒子,但因為男女有別的問題,只能是在外面等著。
和阿春談過之后,他才知道母親吃過的苦。
當然,他的精力還有一部分放在皇帝身上。
畢竟張后走出來,那么那個女帥遇到皇帝會發(fā)生什么?
他是有些好奇的。
可惜的是,到最后也不知道。
皇帝剛開始注意的人是張后,那是他的皇后,竟然干膽大包天出來,怎么不令他注目?
等到張后取下鳳冠,還給另一人行禮,他才注意到了余穎。
看著這個人,他感覺有些眼熟。
只是他不明白張后是怎么認識這個謀逆之人?
這是鳳凰軍的人。
看她身后的旗幟就知道。
為什么感覺她們兩個人很熟悉,這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的注意力,全被余穎吸引過去。
他瞇縫著眼睛,走過去。
作為一個皇帝,他明白自己已經(jīng)徹底落敗,就連紫禁城也已經(jīng)落在別人手里,連旗幟也換成了鳳凰旗。
皇帝感覺心里一疼,有些想要吐血。
他最終咽下那一口老血。
既然所有的一切念想都不復存在,那么這位大名鼎鼎的女帥,他想要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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