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余穎不高興,其他人相互對視一眼。
“英娘子,奴婢也沒有辦法,那個長安侯府的陳媽媽直接就把一切接過手去,老爺也是同意的。”
說話的人是任嬤嬤,是原主留下的忠仆。
余穎微微搖手,示意她不是因為她們生氣。
這讓她們松了一口氣。
這些年里,她們對余穎是從一開始地護著,變成相當的尊敬。
娘子終于長大,而且很有本事。
曾經的主母要是知道,鐵定很高興。
要不是作為奴仆,不可以說主人家的壞話,她們都想罵不長眼的楊大人。
自家娘子這么厲害的人,自家人竟然看不上,非要巴巴把自己孩子送往京城。
哎!
真的是讓她們無語。
這一次看到余穎怒了,那些奴仆們一個個,都有些不怎么高興,楊陵被遷怒。
正在這時,一只黑色的貓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它仰著頭,邁著優(yōu)雅的貓步,朝著余穎喵喵喵地叫了三聲。
“你生氣了?不至于啊!這些都是凡人。”旦旦問。
“我不生氣,但作為一個正常的人,應該是生氣的。”
“不管怎么樣?孩子交到我手里,結果走的時候,一聲招呼都沒有打,也太過分。”余穎說道。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已經被穿越了。”旦旦調侃道。
“要是真的被穿越,只能說那人要比我的功力強大。”余穎同樣很皮地回答。
這世上想要穿越到她的身上,除非是那種大佬。
但大佬根本就不需要穿到這具身體上,直接一個意念就可以搞定整個世界。
自然不會存在這種可能。
“那么娘子,咱們怎么辦?”任嬤嬤說。
“先去看看我那個大侄子!”余穎有些咬牙切齒地說。
好在余穎現在的東西,不需要準備太多。
只要有銀子,什么都可以解決。
銀子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在臨走之前,她把老宅的事情布置了一下。
就是她不在這里坐鎮(zhèn),那些該做的事情還有接著做。
這段時間里,她已經開始讓那些人進行糧種改造,這是要接著做的。
糧食作物可以自我進化。
但人類的加入,會加快這個速度。
當然這件事,余穎并沒有大張旗鼓地說。
等品種穩(wěn)定下來再說。
原本她打算過段時間,再和楊陵說說。
可怎么也沒有想到,還沒有來得及說,就有麻煩事發(fā)生。
大侄子連和自己商量一下的機會都沒有給,直接就把孩子給弄走。
雖然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余穎做了一下下手腳,保證他們得安全,但時間久了還是不行。
她必須追過去,保證他們的平安。
“那么你們一定要記住我的話,好了,走吧!”
就這樣,任嬤嬤她們被留下。
而另外幾個,被余穎帶在身邊。
任嬤嬤已經年紀不小,是做祖母的人,應該歇歇。
也有愿意跟著余穎走的,去看看新的地方。
好在,余穎這一次不會打算只帶著幾個人就走。
現在外出時,可是要看誰的家庭后臺硬。
反正帶著幾個不多的奴仆出行,絕對是被人輕視的居多。
余穎也懶得和人解釋。
人前自然帶了不少人跟著她,前呼后擁。
到了自己的地盤,就不需要那么多人,但外面一定要。
她們一行人速度很快,當天就到了楊大人的府邸。
府里的人都認識,余穎就問了一下情況。
才知道他們姐弟兩個人,才帶了四個奴仆,兩個奶娘和兩個小丫頭,就上路了。
聽了這個答復后,這真的讓余穎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是誰給出的主意?
正常的官宦人家,怎么也要弄十個八個奴仆跟著。
把自己兒女這么就輕輕松松地交出去,讓余穎還以為楊家,已經犯下抄家滅族之罪,不得不低調行事。
余穎很想問問,楊陵是不是腦抽了?
你一個地方大員就讓自己孩子,帶著這么幾個人上路,絕對是底氣不足的感覺。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楊家的小主人,是去長安侯府去打秋風的。
余穎問:“怎么才帶這么少的人去?而且這幾個奴仆還都是女的,力氣太小,一旦有事有誰會護住兩個孩子?”
“英娘子,這是長安侯府陳媽媽的意思。”
“侯府算個屁,怎么能管到楊家事?這手也伸得太長。你去,明早把那些家里的奴仆叫來,讓我挑選一下。”
余穎說話時,爆出粗口,絕對是很不爽。
管家一看,就知道這位姑奶奶有可能是來找事的。
但他心里竟然有些認同余穎的說法:長安侯府的人管得太多,楊家的事輪到侯府人說了算?
他有些興奮讓人傳那些閑著的奴仆,準備第二天來應選。
畢竟他也認為楊家姐兒、哥兒,帶的使喚人太少。
當然他給自己老爺傳遞一個信息:老宅的姑奶奶到了,而且看上去很不高興,因為姐兒哥兒走之前沒有通知她。
楊大人正巧忙著,就沒有在意。
等他處理完事情才回家,也已經不早。
一想到家里等著的小姑,他感覺自己太陽穴有些跳痛。
說起來這位小姑,這些年來很沒有存在感。
她很少出現在他們夫妻眼前。
對她,他真的并沒有畏懼。
他也知道小姑的來意,應該是為了兩個孩子。
自然他認為自己做的沒有錯,根本就不怵。
但還是要爭吵一番。
所以才會頭疼。
他還以為這位小姑,一定會等著他回去。
只是到了地方,才知道這位姑奶奶已經去休息。
怎么會這樣?
楊陵有些奇怪,這不應該啊!
按說小姑應該特別憤怒才對,她不在時把孩子接走,也沒有打個招呼。
楊陵也感覺自己做的不夠地道。
不管怎么樣,小姑對兩個孩子真的很不錯。
管家上前來,說:“大人,回來了,姑奶奶特意留給你看的。”
說完,遞上余穎留給楊大人一些資料。
“這是她讓你在睡前看完的。”
“好,我抽空看看。”
看后,楊大人臉色都變綠了。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妻子的娘家是這樣的。
在他印象里,早年的長安侯府并不是這樣,還是可以的。
等等。
那是岳父還活著。
現在的岳父已經死了不少年。
他想不到,長安侯府竟然變成這個樣子。
一想到有人是這樣形容長安侯府:也就是門前兩個石獅子干凈。
他就嘔得很。
他的兒女到了那里,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尤其是那個喜歡舔舐女孩嘴巴上胭脂的家伙,一定要把他和自己女兒隔開。
這一刻的他,恨不得回到過去。
把自己的主意改回來。
去什么狗屁長安侯府,去了只怕女兒更加不好嫁。
另外,他還知道自己小看了小姑姑。
說起來潛心修道的她,竟然如此關心時局,讓他有些奇怪,也有些警惕。
顯然,小姑姑應該不是閑得無聊,跑到這里來的。
一來就讓人挑選奴仆,只怕應該是有所打算的。
會是為了兩個孩子?
還是想著另外有什么想法,正好離開這里。
他這一晚就沒有睡著,一方面擔心兒女,一方面不知道小姑姑想做什么。
他在輾轉反側,心里祈禱,小姑千萬不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變化太大,他有些受不了。
天剛剛蒙蒙亮,他就起床。
就在這時候,余穎也已經起床,先做了一下活動。
也沒有活動多久,就停下,她今天的事情不少,準備要挑選一批得用的人手。
還要和大侄子說說話。
當然要先吃飯。
而這時候楊陵也知道她起來,就找過來。
看到這個帶著半塊面具的小姑姑,楊大人一下子平靜下來。
該來的,總是要來。
就見余穎一招手,說:“坐吧!有話吃完飯再說。”
楊陵有些食不知味地吃飯。
對面的小姑姑倒是胃口好,吃得不少。
過后,姑侄兩個人坐在亭子里準備下棋,當然這是在裝裝樣子。
余穎打算明天再走,因為要準備不少東西。
還有船只要準備好。
才有機會好好和楊陵交流一下。
“大侄子,你一定會奇怪為什么我,早就注意京城的事情吧?”余穎說。
“是的,按說姑姑您只要清修就好,不需要擔心。”楊大人愣了一下,還是反應過來,才說。
“只要清修就好?呵!”
余穎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嘲諷。
姑侄兩個人坐在亭子里,天已經亮了很多。
余穎看看附近,整個亭子里就兩個人。
其他人都在遠離這里的位置。
然后余穎開口說:“不要說什么只要清修就好,大侄子。”
“你很明白自己的處境,上面的人根本就是想要你死在這個位置上。”
“你!”
楊大人就是一愕,想不到小姑竟然看出來。
他也感覺出來不對勁。
皇帝對于這個位置上的官員,一般是任職三年,就要換人。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這個位置上太過油水多,一個不好就成為碩鼠。
但他已經在這個職位上干了七年,要是再干下去,的確是有死在這個位置上的感覺。
既有信任的可能,也有那種當豬養(yǎng)的可能。
他之所以特別心急,甚至把孩子送走,也有這一個原因。
要是在老侯夫人身邊長大,那么孩子們會和侯府的人有感情。
萬一,他不行了,兒女還是可以安然長大。
但這是他心里掩藏最深的秘密,想不到會被小姑說破。
還不等他說話,就聽到小姑的聲音接著說:“楊家雖然是大族,也屬于書香門第,但真的和大侄子有很近血緣關系的很少。”
“那些楊家人說起來,都只能是所謂的遠親,楊家人丁太過單薄,你也只有兒子一個。”余穎又說道。
“在上位者眼里,你就是一個好用的棋子,而且人丁稀薄,就是出了事也好解決。”
“你怎么知道的?”
楊陵滿臉震驚,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因為這位小姑姑說的,都是他心里琢磨出來的。
所以他只能是接著做下去,裝作不知道。
這樣可以給家人少招禍。
但她一個婦孺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此刻的楊陵滿眼警惕。
“只要多看看史書,就可以知道。”余穎說。
說起來,從她穿過來,已經是快過十年。
楊家老宅的書,她都看過。
尤其是知道那個女帝后,余穎自然更加想要看看這個世界的歷史。
雖然說起來歷史書上的歷史,并不一定全部是真的。
但還是有一些真材實料的。
聽了余穎的話,楊大人想起來,老宅的奴仆是曾經給他說過,小姑姑已經把老宅的書讀完。
當時他是微微驚訝,但就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才發(fā)現自己小看這位小姑姑,她的政治敏感度很強大。
這一點,和其他女性不太一樣。
比如說他的妻子甄氏。
雖然也讀過不少書,但對于政治這一塊根本就不感冒。
“你一定奇怪我為什么很注意是啊?”余穎說。
楊大人摸摸鼻子。
現在的他才發(fā)現自己的小姑姑,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成長起來。
他的思路,竟然是一直被小姑姑牽引著。
就聽余穎說:“因為我這一張臉啊!”
“要是楊家倒了,我就沒有什么好下場,就算是我已經是三十歲的人。”
“雖然我一直以出家人的身份外出,但我并沒有真的度牒,另外就是真的出家人,就一定能清凈?”
被余穎的話說的是目結舌的楊陵,看著對面的小姑姑。
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現在的小姑姑,雖然看不出模樣長得如何。
但從身段上看,還是帶著一種美麗。
另外小姑不說,他都忘了。
小姑姑是沒有真正出家,只是一個名頭。
當然他也承認,有些庵堂和道院并不清凈,甚至有些男人就喜歡那個調調,以為自己是占了神仙們的光。
那種名為出家人,實則是妓子的情況,的確是不少。
楊家為什么在家里改成道觀,就是這個原因。
“哦!其實小姑姑不要擔心,縱然我身死,但陛下會施恩于你們的。”
“呵!大侄子,你太天真了,你為他那么盡心盡力,他都沒有為你留一條活路,你以為他會在意楊家留下的婦孺?”余穎毫不客氣地說。
坐在皇位上的皇帝,很多就不是個東西。
當年的漢獻帝搞什么衣帶詔,讓自己的皇后娘家人出力救他。
結果被曹操發(fā)現,伏皇后直接就被曹操派人凌辱致死。
伏家人,一個也沒有跑掉。
那個漢獻帝,連個屁都沒有放。
既沒有救皇后,也沒有替伏家出聲。
反而納曹操的女兒為妃。
縱觀歷史,為皇帝背鍋,搞得整個家族倒霉的不少。
皇帝根本就沒有什么補償。
所以余穎根本就沒有對皇帝的節(jié)操,有什么念想。
想當年的林黛玉,要是皇帝念著林如海的功勞,護著幾分,也不至于落到那個悲催地步。
余穎看到大侄子還妄想著,皇帝還念著他的功勞。
就直接點醒他,別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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