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長信真的有些灰心,是因為皇帝竟然沒有像自己想象中一樣信任自己。雖然他從來沒有打算從皇帝那里,爭取到什么回報,但是此刻的他,還是感覺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有些幻滅,也有些不忿,這一點不太像出家多年的人。但是長信畢竟是出家修行多年的人,所以很快從那種不良的情緒中掙脫出來,畢竟貪、嗔、癡為三毒。
但這一刻,長信有些坐不住。
“阿彌陀佛,小施主,你是哪一位?”長信很快打起精神,因為這位找上門的人,應該不是好打發(fā)的,還救了又凍又餓的師徒兩人,可以說結了善緣。
“我?應該算是薛家的外孫女。”余穎說到這里,發(fā)現長信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別的表情。因為老和尚實在是有些驚訝,主要是他沒有想到來到這里的,竟然是個女子。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余穎的嗓門,壓得比較低,可以說是中性的聲音,可男可女,所以老和尚已經眼睛看不見,只能靠自己的耳朵聽,竟然沒有聽出來她是女的。
“當年薛家被滅門的時候,有三個人逃了出來,一個我的大姨母,她是皇帝的原配。一個是我母妃,后來成為皇帝的賢妃娘娘,一個是我大哥云王。”余穎于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原主的身份。
在余穎說薛家滅門的時候,長信顯然很震驚,但是多年的修煉,讓他很快在表面上平靜下來,實則心里還是掀起軒然大波。
不過聽余穎接著往下說的時候,但是還是能看出來,長信受到了震動。
長信的手在及其輕微地顫抖著,因為他所做的所有努力,最終是一個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個人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心意。
偏偏那個時候,老和尚已經因為泄露天機的原因,原本明亮無比的眼睛瞎了,所以吃了這個教訓的人,關于天機的有些東西,長信不敢說。
想到這里,長信有些苦逼地想:如果自己當初把所有事情合盤托出的話,會不會好一點?
可惜的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嘆了一口氣之后,長信想起自己還有一位拜訪的客人,要不要給她說說?
不過這時候的長信還琢磨著一件事,為什么這位公主會跑出皇宮來找自己?按說這位應該待在皇宮里才對,為什么會找到這里?是從哪里知道自己?
而且老和尚能夠聽出來這位公主殿下話語中,對皇帝沒有多少尊重,但是一想到薛家人的死,老和尚竟然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想法。
所以長信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依舊是看向余穎的說話的方向。
而這時候的余穎,猜老和尚大概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從頭說起來:“當初母妃她們三個人逃到皇帝那里的時候,才發(fā)現皇帝早已經另娶新人,氣的大姨母吐血而亡。”
聽到這里,長信的手哆嗦了一下,無聲的說了一句:“怎么會這樣?”其實他當時提醒過皇帝,要好好對待他的岳家薛家,卻沒有想到的是,薛家已然滅亡。
“又不是以前沒有這種情況,這男人拋棄糟糠之妻,再娶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女人做妻子,這種情況有的是,反正有句話不是說: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縫;手足斷,安可續(xù)?”余穎的話語中帶著滿滿的嘲諷。
同時余穎在心里吐槽著:把妻子當成了衣服,頂多是扔了,但也好過被夫君宰了之后,割肉招待客人好,可怕的男人。
聽到這里,長信搖搖頭,他無法說什么,當初皇帝出外闖蕩的時候,為了爭奪天下,也為了收買手下的人心,聯姻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
作為一個出家人,自然無法插手,但是如果不是發(fā)生那件事,長信也不會說,畢竟在男人看來,一統天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浮云。
但是長信最后還是花盡心思,去了解那個變化,再花費了不少時間,才大體上有了頭緒,甚至不惜泄露點天機點了一下皇帝。
事實證明老和尚的心思白費,薛家人竟然滅門,也是說沒有人活著,此刻的長信都有種要吐血的感覺,正所謂是世事難料。
“所以這男人升官發(fā)財換老婆,是常有的事,這件事怪不到大師。”聽余穎接著道。
聽到這里,長信有些焦躁,因為余穎話語中很平靜,沒有憤怒,只是在評述一個事實罷了。這一點一點也不像是個年輕人,明明一聽知道她很年輕。
想到這里,長信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這個公主,一定是有事找自己,會是那件事嗎?
其實余穎之所以這樣平靜,是因為這件事與長信大師沒有關系,畢竟干降妻為妾的混蛋事,那是皇帝陛下干的,為了他的大業(yè)。
當然老和尚會不怎么舒服,是因為他當時在一旁,但是什么也沒有做,也沒有做什么勸阻。所以長信今天被余穎找到,感覺自己有些慚愧。
此刻長信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畢竟停妻再娶什么的,在一般情況下都是遭到唾棄的,甚至有人因為這個原因,離開皇帝。但是要是真的算起來,皇帝的確是私德有虧。
“其實大姨母多虧大師說過的話,不然是死了都是小妾的名分,這樣最起碼薛家還有外戚的名義。不然的話,誰會還記得薛家?”說到這里,余穎站起身來,給老和尚行了一禮。
因為不管怎么樣其實老和尚沒有害過薛家,甚至原配之所以還在大面上保持元后的名位,長信也應該出了一點力。
再說是那位皇后娘娘,如果沒有從老和尚與皇帝交談的時候,知道薛家的消息,薛家的事,也早晚會傳出來,所以薛家早早晚晚都是死的下場。
“哎!阿彌陀佛,自從貧僧的眼睛看不見之后,到了普陀山,很長時間都沒有見到陛下,怎么也沒有想到變成這個樣子?”老和尚此刻終于能夠說出話來。
因為當他聽說薛家人已死之后,渾身有種無力的感覺,所以的盤算都落空。但是老和尚轉念一想,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已經盡力。
即使是這樣安慰自己,長信還是感覺無趣的很。
而這時的余穎,很敏銳地發(fā)現老和尚有種心灰的感覺,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變得虛弱起來。這是怎么一回事?難道薛家人的死對老和尚打擊很大?這老和尚不會是薛家的人吧?
想到這里的時候,余穎也感覺自己的腦洞開的太大。
不過余穎再一想,知道自己想多。因為老和尚對待余穎的態(tài)度,沒有長輩對小輩的感覺,所以老和尚是薛家人的可能性為零,分析完畢之后,余穎很想接著問下去。
但是老和尚卻不想說話,因為余穎話里帶來的信息,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但是這時候的他,已經無力站起,連念珠也沒有了,老和尚感覺自己的一切心血,都化成灰燼。
長信真的感覺心灰!
“等等,大師不想知道是誰干的這個好事嗎?薛家人的死,可是被人特意害的。”余穎急急地問道。
余穎猛地發(fā)現老和尚特別的灰心,這可不行,只從這一點,看出薛家人的生死,對老和尚是很重要的感覺,這是為什么?余穎在心里吐槽著,她必須知道這個原因。
“阿彌陀佛,是誰?”老和尚臉上帶了怒氣,問道。
余穎的話,讓很久沒有生氣的他生氣了,薛家要是因為別的原因,全滅的話,他也只能認了,只能說天下的老百姓沒有福氣。
但是如果是有人插手的話,那是另一個可能。
明明原本可以走的是康莊大道,愣是改成了泥濘小路,所以老和尚是相當生氣的,甚至忘了不可生嗔。
“方皇后,還有那些后宮里的女人。”余穎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再隱瞞什么意思。
“這位皇后娘娘知道還有薛家在之后,故意把這個消息,傳進萬歲爺的那些妃耳朵那里,然后這些女人派人害了薛家。”余穎冷冷地道。
是因為那些女人的妒忌心,搞得薛家人,死的不能再死。要知道經過催眠的那些妃嬪們,只要是參與過的人,都認了這件事。
“阿彌陀佛,原本如此。小施主,你因次對陛下有所隔膜?”長信和尚問道,此刻他被引發(fā)了好奇心,終于對余穎有點感興趣,這位公主是怎么知道這件事?
另外老和尚已經確定一件事,眼前的人,不是一般人。
想也知道皇后娘娘插手薛家人的這件事,應該隱藏的很深,皇后應該不會讓外人知道。要是皇后娘娘的極力隱藏的事情,都讓這位查出來,那么肯定有什么不尋常的本事。
只怕這位公主的本事,皇帝是一點也不見得知道。
這些都讓這位老和尚漸漸有了興趣,因為薛家人已經死了很多年,但是皇帝竟然還當上了皇帝,所以和尚很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么?
另外老和尚想想自己當初找上皇帝,是因為皇帝身上帶著一股紫氣,而和他爭奪天下的人,遠遠不及他身上的紫氣濃厚,可以說皇帝有望登頂。
當然這件事,長信誰也沒有告訴,包括尊貴的皇帝陛下。
不過后來他的眼睛瞎了,再也看不見,所以在普陀山苦修多年。
其實長信算過,他曾經以為皇帝應該早一統天下,卻沒有想到多費了不少時間,也許是因為薛家人的死吧?想到這里,長信露出一絲苦笑。
“大師,其實我母妃在大姨母死后,想著長大之后,找一個人嫁了,然后替薛家留下一個血脈,以免將來薛家沒有人拜祭,都成了孤魂野鬼。”這是薛賢妃留下的東西有這個記錄,看到這個時候,余穎很想豎個中指給皇帝。
王*八蛋!明明賢妃不想嫁,結果皇帝讓云王勸說賢妃,成為皇帝的小老婆。一想到這個,余穎在心里罵皇帝。
“結果萬歲爺非要納母妃為小老婆,甚至把母妃當成擋箭牌,替他自己擋了一箭,萬歲爺活著,母妃死了。”余穎說到這里撇撇嘴。
其實余穎早查出薛賢妃的死因,那些刺客在刺殺皇帝的時候,射了好幾箭。皇帝因為不想死,把他身邊的薛賢妃抓過來擋了一箭,結果是薛賢妃過不多久死了。
說實話,余穎早看皇帝不怎么順眼,操守太差,當她查出這個原因的時候,第一個想法是怎么辦?要知道這位公主殿下,沒錢沒人,苦逼的還不如上一次的竇慧穎。
最起碼竇慧穎還有外祖留下的人手,還有嫁妝。而這位公主,除了公主的頭銜,是一個窮光蛋。
那時候帶著平安脫離皇宮的話,余穎自認為自己能活下去,但是平安沒有保證,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奶娃,而余穎穿過來的身體才不到七歲,想也難辦。
所以余穎最終沒有出手報復皇帝,但是也無法對這位皇帝有什么好感。
聽到這里,長信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把薛家人當成了自己的擋箭牌,可見的,皇帝根本沒有拿自己的話放在眼里,大概以為自己的話是騙他的,想到這里,老和尚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母妃死后,萬歲爺日理萬機,把我和兄長的遺腹子給忘了。可以說父皇根本記不起我們,甚至他已經好幾年都沒有見過我們。”說到這里,余穎的話語中帶著無比的嘲諷。
“不過每一次有倒霉事的時候,有人又會想起我們。”不等老和尚說話,余穎接著說下去。
“這不,漠北人又來要求公主去和親,所以皇帝和他的妃嬪們,終于想起了我,讓我去當和親公主。”說到后來,余穎話語中嘲諷意味更加濃重。
“阿彌陀佛!”老和尚剛想轉動念珠,發(fā)現念珠已經不在了。
說實話,他這人雖然很久沒有和外人接觸,但是余穎聲音里帶著嘲諷與憤怒,他還是能聽出來。
這時候見小和尚慧明偷偷從里面探出小腦袋來,因為長信、余穎他們兩個人談話的時候,讓他待在里屋,現在他有些呆不住,所以探出頭來。
不過看到這里的情況,兩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所以小家伙又把小腦袋縮回去。
“阿彌陀佛,小施主,你打算怎么辦?”長信問道。
老和尚可不認為這位公主會乖乖聽話,其實當年他來普陀山的時候,可是派了不少人護送,才到了這里,而這位公主殿下竟然也能到了這里,好像是一個人,只怕皇帝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厲害吧?
想到這里,長信竟然沒有什么不高興,對于皇帝,長信其實也沒有什么大的寄托,只希望全天下的老百姓能夠早日過上比較平穩(wěn)的生活,才會找到皇帝。
甚至到了后來老和尚還出手幫著皇帝解決了不少問題,畢竟皇帝身上的紫氣,是他所見過最多的一位。
但是等到后來,皇帝以正妻之禮迎娶方皇后之后,長信發(fā)現皇帝身上的紫氣減輕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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