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穎想到這里,看向了跪在那里的王嬤嬤。
看上去王嬤嬤虛弱得不行,跪在那里,也是有些搖搖欲墜,要是只看外表,還以為她是一個無危害的人,其實她獻的那個主意可是害了不少人。
有原主,也有那些忠于原主的奴仆。
甚至有可能蕭家都要滅在這個主意里,畢竟在北苑的時候,蕭家接到一個匿名的信件,到原主已經死了,尸體就在某個地方。
那個時候正好蠻族犯境,如果蕭唯松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那么就算是不去找尋事情的真相,也會心情受到不的影響,這有可能會死很多人的。
幸而余穎在北苑,直接截住信件不,還派阿一去抓那個人。
不過沒有抓住,那人早就跑掉。
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隱在幕后的人,特意去擾亂蕭唯松的思想,做這事的時候,全然不顧邊城正處于危險的邊緣,甚至可能讓整個邊城的人都去死。
只是經此一次試探之后,那人就縮回了那只伸得太長的手,應該是伺機而出。
但余穎知道總有一天會遇到,必須找機會弄清楚那人的真面目。
不然那只黑手還會卷土重來,其實關了王嬤嬤那么久,余穎已經從王嬤嬤的兒孫那里拿到最可能的人選,然后還好好調查了一番。
于是有了不少收獲,不得不,那個黑手的存在很出乎余穎的意料。
現在余穎就是要從當事人王嬤嬤手里,拿到必需的口供,于是就去狀告那個黑手。
于是余穎:“行了,別以為自己什么責任不需要付,就是你給蚨嫣然出了個主意,把一頭魔鬼放了出來,她做的惡你要負責。”
“因為你的主意,甚至有可能讓千千萬萬的人,都成為了犧牲品。”余穎。
與此同時,余穎心:要不是原主發布了委托,真的不知道蕭唯松的命運如何?
“王嬤嬤,你可是罪孽深重。”
王嬤嬤很想:這不關我的事,這是蚨嫣然做的事。
但王嬤嬤卻深知,現在一切的反駁都是無用的。
于是王嬤嬤只能是:“郎君,都是我的錯,要殺要刮,都沖著我來就是。”
話的時候,王嬤嬤的頭在地上重重地叩首,磕的是腦門都紅了,此刻的她只是一個憂心兒孫生命的女人。
“行了,別磕了。”余穎,王嬤嬤這人又可憐又可惡。
對王嬤嬤,余穎沒有什么好感,以為作惡的人不是自己,那么她還是好人?
其實蚨嫣然的惡毒主意就是她獻的,所以王嬤嬤身上背負的罪孽,一也不比別人少。
“你的兒孫們都:是你妹妹,也就是陳府里的妾,給你出的主意?是不是?”余穎問道。
“是!”王嬤嬤閉了一下眼睛,道。
只是在王嬤嬤招出之后,她是無比痛苦的,因為那是把妹妹也卷了進來。
余穎在上面撇了一下嘴巴,這個死老太婆,還以為自己受委屈了?
最委屈的人,是在那個惡毒主意里無辜死去的亡者。
就這樣,余穎把所有的東西都收集起來,然后讓蕭唯松把一部分資料送到皇帝那里,因為接下來的審訊,需要皇帝的大力配合。
當然幕后黑手是誰?
余穎心里有了目標,但沒有告知別人。
其實起來皇帝和衙門的人,都很想知道蕭家的案子有后續嗎?
畢竟蚨嫣然是行動者,但是另外出主意的人,是其他人。
等蕭家的消息傳來之后,皇帝以及其他人很是配合,有最新版的八卦可看,皇帝很嗨。
讓他們想不到的是,余穎提到這陳府之人,是怎么一回事?
蕭家看上去和陳家完全沒有什么關系,為什么陳府的妾會出主意毀掉蕭大娘子?兩方面完全不搭界。
看到這里,衙門的人也很想找出原因來。
這謎一樣的劇情,出來的答案一定會令人很是吃驚。
其實,皇帝真的是感興趣,因為蕭唯松透露出一,那個幕后之人竟然也是一個女人。
這讓皇帝吃驚非,畢竟在他原本的思維里,女人嘛,一個個打扮的是花枝招展,會撒嬌、會爭寵、會使手腕。
她們之中多有些謀算,有些花招,不足為慮。
現在看來,皇帝心目中的女人太過膚淺。
也許那些女人隱藏得深,看不出來。
最起碼皇帝是見識到了,既有蕭大娘子那一種的識大體、謀略深,可以稱得上是巾幗英雄的女人;也有幕后之人的心機之深,算計十分惡毒的女人。
以為女人就是傻白甜,那是自己騙自己。
在開始注意蕭大娘子的案子之后,皇帝對女人有些警惕,甚至對原本的妻妾都多了幾分注意。
于是皇帝也有了新的體驗,所謂的天真并不一定是真天真,所謂的嚴酷并不是真嚴酷。
皇帝感覺自己有了新的體會,還不錯,發現還早。
于是對于蕭大娘子一案,皇帝有了更多的想法。
而到了現在,終于要到了揭開謎底的時候,皇帝當然要配合。
其實起來蕭大娘子的事情,是很多事情交織在一處,從而造成的慘案。
不過經過這一次之后,很多真正疼愛女兒的人家,對男方家里有極為受寵,還一直寄居在男方家里的表姑娘,算是有了忌諱。
很多人家在確認男方家里有打算讓表姑娘做妾的,是堅決不把女兒嫁過去,誰知道那個蚨嫣然會不會在別的表姑娘身上復活?
甚至連皇帝在準備挑選駙馬的時候,也是要嚴查。
在看到蕭大娘子曾經遭遇的一切之后,皇帝算是對蕭家高看了很多。
因為一個人在遭遇到如此對待之后,然后活下來,并沒有想著怎么報復整個社會,而是在接下來的生活里,保持一顆堅強的心。
難得!
事實上皇帝想了一下,要是他是蕭大娘子,有阿一這樣的幫手,絕對是先把蚨嫣然、李哲軒兩個人統統先宰了再,這樣子多痛快。
當然過后一想,皇帝也知道一件事,要真的那么做的話,痛快是痛快了,但那些幕后黑手卻不見得能挖出來。
皇帝當然知道官場上的爭斗,是多么的殘酷,甚至會波及家眷,但絕對沒有想到還有人插手。
將原本就有些混亂的事情攪得更亂,導致蚨嫣然肆無忌憚地出手之后,竟然沒有人察覺。
最終都準備好了之后,就派人直接去抓陳府的妾,也就是王嬤嬤的妹妹。
至于這個陳府的妾為什么會這樣干?很多人都是好奇。
起來,陳府的主人就是一個中層的武官。
而且那位陳大人雖然也有什么派別,但好運的是并沒有參合什么壞事,這些年也是一直在地方上轉悠,就沒有什么機會上調。
事實上負責審案的京兆府府尹張大人,很不明白那個陳府妾是怎么想的?
后來看了一下蕭府送來的資料,張大人倒是有些思路,只是還不明白蕭家認定的幕后黑手是怎么一回事?
就這樣,王嬤嬤的親妹妹就被抓了起來,實話這一次的抓捕也是悄悄的,審案的時候,也是專門另找的地方,畢竟想要旁觀的官員不少。
凡是了解蕭家事情的人,他們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來。
畢竟蕭大娘子的經歷,太容易引起為人父、為人母的同情心。
于是知道事情一部分真相的人,都在等著后續。
可以那個王氏被抓過來的時候,是一臉的懵懂,還以為自己遇到劫匪。
不過起來王氏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但也許是生活里沒有什么壓力,所以活得很年輕。
即使此刻有些慌張,但看得出來,比王嬤嬤長得齊整很多。
等到了地方,被堵住嘴巴的王氏才發現,原本以為是劫匪,結果看上去不怎么像,反而比較像公堂。
這是怎么一回事?王氏徹底地暈菜。
大堂之上,除了張大人在幕前,其實在后面的位置上,有不少人圍觀。
看見王氏被拉上來,四面八方的目光都投向王氏。
就見坐在大堂之上的官員張大人,啪一聲狠狠用驚堂木拍了桌子,于是惹來好幾雙白眼,聲音這么響做什么?
張大人當然是不知道后面人的想法,他可是主審官,自顧自看著被強行摁下跪下的王氏。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王氏?”張大人問道。
王氏剛剛才被取出勒住嘴巴的布帶,依舊是滿臉的不信,就見她喃喃自語道:“我一定是做夢,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張大人狠狠一拍驚堂木,然后喝道:“王氏,你不是做夢,是有人告下你了。”
“告我?”王氏反問道。
此刻的她有些緊張,跪在地上有些支撐不住,怎么會有人告她?
“帶王嬤嬤上堂!”張大人道。
因為張大人看得出來,這個王氏的確是經不起事情,不是那個真正的黑手。
于是王嬤嬤被帶了上來,看到應該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的妹妹,王嬤嬤很想自己的話都是假的,畢竟事情和盤托出的話,有可能讓妹妹成為囚犯。
實話,她們姐妹差了有十歲。
可以姐妹情深,為了那個家,王嬤嬤付出了很多。
后來妹為了過上好日子,寧可到陳府到了一名妾。
當時王嬤嬤不同意,但是王氏死心眼就是想要進官宦人家,即使只是當妾,姐妹兩個人吵了一架后,最終王氏進了陳府。
就此姐妹兩個差鬧崩,不怎么聯系。
王嬤嬤雖然是一個做下人的,但知道做妾不是好事,常常是任由主母揉捏。她又不是有本事的人,沒法替自己妹妹撐腰。
干脆就是眼不見心不煩,王嬤嬤就不怎么聯系妹妹。
但王嬤嬤還是在心里惦念著妹妹,畢竟那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
后來時間長了,王氏來找過王嬤嬤。
王嬤嬤這時候也知道是木已成舟,又看到妹妹過的情況還行,那個做主母的,是個極為賢德的婦人,王嬤嬤于是特意是拜謝了幾次。
后來,王嬤嬤和王氏就恢復了聯系。
只是王嬤嬤一方面要服侍主人,一方面要照顧自己的兒女,姐妹間偶爾會聯系一下。
當然對于妹妹的主母,王嬤嬤在接觸幾次之后,就感覺她不是一個平常的婦人,但她一直對王嬤嬤保持一種善意,這令王嬤嬤有些奇怪。
為什么陳家夫人如此好話?
王嬤嬤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原因,只要妹妹過得好就成。
不過后來王嬤嬤才知道,那人的想法,但什么都已經晚了,射出來的箭就沒有了回頭路。
王嬤嬤也知道事情爆發出來,王氏絕對逃不掉,不會是春桃那個下場吧?
想到這里,王嬤嬤很想,我不會出事情的真相。
但一直陪著王嬤嬤的大兒子,在看到王氏后,仿佛看出來她的猶豫,所以提醒了一句:“娘,咱們全家人的性命和名譽都放在你身上。”
這一來,王嬤嬤深深地體會到一句話:手心手背都是肉。
妹妹是她的親人,但是兒孫們更是她的血脈。
而現在已經到了必須選擇哪一方活著,哪一方被舍棄?
王嬤嬤最終下了決心,于是按按自己的胸口,那里藏著一張紙,這張紙上面就是王氏當初為了預防自己記不住,所以特意記下的紙條。
起來王氏屬于腦瓜子不怎么聰明的人,忘性還大,所以來的時候,出主意的人,特意寫了紙條。
后來王嬤嬤在拿到這張紙條,看來之后,微微有些猶豫,畢竟這樣很缺德。
但王氏卻不這樣認為,她在一旁:“難道姐姐一輩子就當個最平常的婆子,然后主人一發怒,就往往是最先被打、被買?而且你的家人也跟著遭殃?”
于是這個理由打動了王嬤嬤,最終她對蚨嫣然出這個意見。
而今看到妹妹王氏,王嬤嬤心里有種很苦澀的感覺,畢竟這種情況她不得不出賣妹妹,王嬤嬤跪下道:“老奴見過大人。”
王氏瞟了一眼,就沒有認出王嬤嬤是誰?
因為王嬤嬤這段思慮過度,不僅僅是頭發變白,甚至這段時間是大把大把掉頭發,頭發稀疏到了看見頭皮的地步。
而她和她十幾年前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王嬤嬤還是頭發烏黑,看上去身體健康。
所以現在這個老婆子,實在是讓王氏認不出來,然后張大人就在上面問道:“你就是王嬤嬤?”
“是,老奴就是。”
“當初你被人勸設下那個計謀,那么是誰告訴你?”
聽到這里,王嬤嬤掃了一眼王氏,此刻的王氏有些驚疑不定看向王嬤嬤,因為這個老太婆的聲音還是有些熟悉的。
只是在對上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時,王氏有些迷糊,不認識這位是誰?
就見王嬤嬤的眼睛流露出一絲痛苦,然后就收回目光,王嬤嬤的眼淚終于落下,竟然走到姐妹相殘這一步。
然后王嬤嬤她顫著聲音:“是她,就是我的妹妹,她當時特意跑到李家人任職的地方。”
話到這里,王嬤嬤用手指著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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