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他,希望他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
希望他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哪怕他給我一個安撫的眼神。
但是,他沒有。
他的眼神從未如此冷漠。
他說: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就連這風澗界,亦不過是我的玩物。
我的淚悄然滑落。
原來,幾千年的眷戀,幾千年的陪伴,不過是一場云煙。
原來,幾千年前的相逢,幾千年的溫柔,不過是一場戲。
他曾經是一界的傳說,但如今,卻是我們一界心中的魔。
我笑,大笑,笑我自己傻,笑自己的一生如此可笑,
笑顏如花,但心似枯木。
我定定的望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告訴自己,亦告訴一界眾生:那不是你們的界主,你們的界主,在五年前便已經死了。
我心中的阿墨,只活在我的心中,在五年前,他便已經死亡。
我召喚我父皇留給我最后的底牌,哪怕阿墨亦不知道的底牌。
我以為我永遠都不會有用上他的一天,這些,都是每一任金心界界主將行枯木而轉變成的死士。
我要用它們殺了那個我又愛又恨的人。
殺了這一界恥辱。
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抓拿了我的希兒,殺了我的希兒。
我目眥欲裂,心瞬間充滿巨大的悲愴,我抱著希兒的尸體,心里逐漸扭曲。
我的雙眼被仇恨充滿,我恨,心中最后一絲的情義被仇恨斬斷。
白墨笑,我顏花舜,指天為誓,此生與你勢不兩立,為我,為我的孩兒,亦為這一界之眾。
自那之后,我日夜修行,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收起我的一派柔情,成為遠近聞名鐵血女修。
從一界之中,被派遣那戰場最前沿,與魔族頂尖的戰斗力戰斗,與那魔古阿力達,我曾經的愛人戰斗。
他的魔爪穿過我的肩胛,表情戲謔,他說:你,還不夠強。
他說:你,永遠只能是我的一個玩物。
然后,一把把我打入萬丈深淵。
我拖著重傷之軀,回到風澗界,獨坐孤城,看著盛世繁煙轉眼凄涼。
人如孤鴻月如霜。
心,千瘡百孔。
我以為我的心堅如金石,卻不想他對我的影響依舊如此深,我質問自己的內心,我如此拼上性命的殺敵,到底是為了眾生百界的平安,還是為了他。
當我再一次在戰場上看見他時,笑的釋然,若沒有愛,又何來的恨,不管他以往的愛是真亦或是假。我依舊愛過這個男人。
我對他說:曾經我,以為君心如日月。如今想來,不知是你演戲太過認真,亦或是我太過可笑。阿墨,不管你是白墨笑,還是魔古阿力達,我承認我無法走出你曾經給予的過往。但是,你殺了一界之眾,你殺了吾兒,我與你不共戴天之仇,既如此,那便當做從來未認識過你。
阿墨,若你我未相識相遇,你還是你,我還是我。不管你是那個仙界的傳說亦或是魔族,我依舊只會是個刁蠻任性的公主。若無相遇相知相愛,哪怕你背叛仙界,哪怕我生在金心界被魔族滅殺,我亦不會如此難過。
然后,我望著他依舊冷漠如冰的眼神,把腦海中所有關于他的一切記憶封存。
我想,無情一點,總是沒錯的。
在那之后,我腦海里,便再沒有關于白墨笑這個人的記憶。
我不知為何我會身在風澗界,所有關于白墨笑的記憶形成了一個斷點。
但是我內心始終有一份聲音告訴我,好好保護風澗界,然后殺了一個叫魔古阿力達的魔族。
所以,在那之后,我只身撐起了風澗界,斬殺魔族,把風澗界打造的固若金湯。成為名副其實的鐵血斬魔女修。
無情又無心。
可是,我卻在前線上再也見不到那個強大的叫做魔古阿力達的魔族。
再也看不見那個我心里的聲音心心念念的讓我去斬殺的敵人。
我站在宮中的高墻,冷淡的望著逐漸恢復生機的風澗界,心里無悲無喜,只是,我終是感覺到心里某個地方有些空。
直到有天妍蒹尋來。
妍蒹,我幾千年來唯一的好友。
她遞給我一個圓盅,以及一方一圓兩塊玉簡。
我問:這是何物?
但妍蒹卻只是幽幽嘆了口氣,她對我說:花舜,這個圓盅是故人所贈,于你修為有益,我受人之托交于你手。
我問:這玉簡又是何物?
她深深望著我,她說:花舜,想必你也知道,你曾經自我封印過一段記憶,你不知你為何會身在風澗界,不知為何以你女子之身成為風澗界的界主,待天下太平之后,如若有一天,你想恢復這段記憶,便探入這枚玉簡。至于那圓形玉簡,在你恢復記憶之后,會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真相。
說完,她便離開。
我抱著那個圓盅,打開發現里面是一個結晶,一個蘊含巨大生命精華的結晶。
我望著那個生命精華結晶沉默,如此巨大且珍貴的生命精華結晶,我第一次見。
在世上恐怕再尋不出第二個。
故人所贈?又是,何故人?
我坐在宮中,把那生命精華吸收殆盡,如妍蒹所言,這生命精華宛如就是為我生源之體而出現那般,我的修為更上一層。
有了那生命精華相助,我的修為在諸天萬界亦是頂尖,風澗界,無人敢欺。
百年過去,魔族早已傾數滅亡亦或是驅逐。聽聞是那些界主以己身犧牲保眾界平安。
千年過去,人間逐漸恢復生機。
不管是魔族滅亡亦或是那些界主死亡,我都未曾關注。
我只是好好的守護著我這一方天地。
萬年過去,人們終于漸漸從魔族的哀痛中走出。
在我的宮中,再次種滿了墨心樹。
我不知為何我喜歡那墨心樹,往往我站在墨心樹下,總是感到一份熟悉。
而我走在恢復生機的凡人城鎮,亦不知為何感到似曾相識。
似乎記憶中,我來過類似的地方。
“冰糖葫蘆啊~來一串冰糖葫蘆啊~小姐,來一串冰糖葫蘆嗎?”
我腦海似乎有什么一閃而過,眼神恍然,最終搖搖頭。
我再次走在大街上,但卻在一間鋪子上停下,手不由自主的拿起一個紅結。
“這是…”
“小姐,你真是好眼光啊,這同心結啊可是我鋪子上最好賣的玩意了。”
“同心結?”
“是啊,這同心結有永結同心的意義在內,小姐不若買一個送給自己的心上人?”
我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同心結,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有些片段閃過。
“白大哥,這是什么?好漂亮。”
“這個只是凡間普通的一個同心結罷了。”
“同心結?那是什么?”
“同心結…呵,同心結意味著好的運氣。”
“喔,原來是這個意思。”
“顏妹妹可是喜歡?”
“恩,喜歡。”
“那我便送一個給顏妹妹吧,顏妹妹可要好好保管。”
我掏出那個上萬年一直在我懷里的同心結,即使喪失了片段記憶,依舊放在懷里的同心結,心里竟有些酸澀閃過。
那不是現在的我,會有的情緒。
“咦,原來小姐手里也有一個同心結,想必是心上人所贈吧?這正好,小姐亦可買一個送給你的心上人。”
“包起來。”
“好嘞!”
我想,那段記憶,也許對我而言很重要。
我拿著兩個同心界回到宮中,拿出當初妍蒹給我的那兩個玉簡。
我探入那個方形的玉簡,才最終知道,我遺忘的是怎樣的一段記憶。
白墨笑,我的道侶。
白希,我的孩子。
魔古阿力達。
幾千年的愛戀,幾千年的仇恨,
一切一切,我皆想起。
然后,我探入那方形玉簡。
放聲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流下。
我把界主之位傳給了他人,我不再是那個遠近聞名的風澗界界主,
我帶著那個圓盅,遠走他鄉。
妍蒹:花舜,當你看到這個玉簡,想必你已經恢復了記憶。也想起了關于白墨笑的一切。你的道侶,白墨笑,他并不是魔族,卻自身墜入魔族。千萬年前,在戰斗最激烈的時候,眾界主意識到魔族的頂尖戰斗力遠不是如表面所顯現的那般,魔族最頂尖的戰斗力仍未來到仙界。眾界主花費大力氣以及代價捉得一位魔族戰將得知,那些可怕的魔族之所以還未來臨,那是因為他們太過強大,自身力量太強,天道不容許那些魔族的降臨。而那些魔族,卻是找到一個辦法,以眾生血祭,來建造一個遮天傳送陣。若是那魔族降臨,那么仙界再無生還可能。因此,眾界主不得不想一個計策。那便是墜魔計劃。
以仙界之人為軀,實行偷天換日之法,剔其根骨,放其鮮血,注入魔骨以及魔血,讓其徹徹底底的成為魔族。但是這個計劃有風險,這個人必須足夠強大,足夠的堅韌,以至于他在被改造成魔族時不喪失本性,不被魔血的霸道侵蝕喪失意識以及良知。若失敗,眾界主則會立即斬殺該人。而縱觀諸界,唯有風澗界界主符合其條件。他足夠強大,是諸界最為年輕且強大的界主。
因此,他成為墜魔計劃的人選。他被改造成魔族,取得魔族信任,前往魔界,最終破壞那個遮天傳送陣。而一旦這個計劃實施,白墨笑有死無生。他對風澗界所做的一切,對你所做的一切,皆不過是為了取得魔族信任罷了。他不想你牽掛他,他不欲告訴你這一切。但是我認為,哪怕天下的人皆誤解他,哪怕他因此遺臭萬年,但唯獨你,唯獨他深愛的你,他死前亦在擔憂的你,有必要知道這一切。
為了諸天萬界,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親手毀了自己守護的眾民,以一界的毀滅換得諸天萬界的安寧,他的抉擇,他的忍辱負重,為的是諸天萬界,為的是百態眾生。他,是一個英雄。
那個圓盅里的生命精華是他死前以自身的生命凝結而成,托吾道侶帶回交于你。你,好自為之。
-
凡人城鎮中,大道上。
小孩問老人,“爺爺,為什么那個姐姐一直在唱這首歌?她哭了呢。”
爺爺:“哎,別管,那個人啊。是個瘋子。成日在這又哭又笑,還唱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歌。真是可惜了,多么漂亮的一個女子,哎..”
小孩:“爺爺,這..天上怎么下紅雨了?欸,快看,那個姐姐眼睛流血了呢。”
爺爺:“噓..快走,這天啊,恐怕要變,邪門的很,快走快走…”
_
阿墨,如今,對你,不怨亦不恨。
我早該知道,你是這樣的一個人,心系蒼生,以保眾生為己任。
只是,這一切,你為何不早日告訴我。
如今,我獨自一人留在世上著實孤寂,
待天下真正太平,待你付諸心血的這一界恢復榮光,我便去找你,若世上真有黃泉地獄,三生石,奈何橋,麻煩你,等一等我。
最后,讓我為你歌唱一曲,可否。
年少快意天地
我霓裳翩然舞動四方
你背倚墨心樹下眸中映我雙瞳
皓月懸蒼穹竟都不及你溫柔
那時耳畔軟語清風伴蟬鳴
你將我的手握緊
嘴角噙滿笑意
翩然浮雪乘風暮色過輕鴻
倏忽間正邪更迭曲折
畫肉畫皮骨難畫
獻祭人心真與假
蒼生入計,殊途同歸
都只為,山河永歲
奈何烽火蹉跎仇恨無落
唯望千秋不老,伴君生生世世。
同心結不解,千年重疊不遺。
這一世愿陪一人而活愿陪一人而亡
……
傳言,在一個小鎮上,總有一個奇奇怪怪的美麗女子抱著圓盅日復一日的在歌唱,有時亦在舞蹈。
傳言,因為時間太過長久,當地的孩童皆學會了那拗口的歌曲。
傳言,千百年過去,那鎮子上的人早已遷徙。
傳言,待人們回來的時候發現那一處地方成了千里冰川禁地。
再有傳言,過去了千百年之后,那處禁地消失不見,成為了一荒地。
人們逐漸遺忘了這件事,只是偶爾有一些老人說起。
【ps:哎呀我的媽呀,這自白賊難寫了,把我卡的要生要死,先哭一會。。那個白墨笑的自白應該短點。。。今天,就先不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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