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
“這里是某個凡人國度的邊塞城池,你也看得到,此時這邊塞之地正是烽煙四起之時,我要你以一個凡人之身待在此城中一年。這一年,你不可為自己療傷,不可運用琴音殺敵,只能作為一位擁有些特殊能力的大夫,用手中的本命魂器以及天地情欲為這些凡人將士療傷。融于他們之中,體驗他們的愛恨情仇。”修冶神色凌冽如此說道,臉上沒有半分溫情。
“你無須出城廝殺,但你會同凡人一樣饑餓生病和受傷。而在這一年里我都不會待在你的身邊,不管你出現何種狀況,我都只會在一年后才過來接你。”說完,伸手給修鴻雪身上下了一道枷鎖,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身影便消失了。
修鴻雪一愣,環顧四周,隨后心中嘆了口氣。修冶做事還是這般雷厲風行,不管什么時候都不會給她做準備的時間。
她召喚出黑玄,想要從儲物戒中拿出一些布匹,試了下才想到自己的魔氣和神識似乎都已經被禁錮無法動用。她搖了搖頭,只好脫下自己的外衫把它撕扯成好幾塊。用一塊比較大的衣布裹住黑玄將之背在背后,除此之外,還在地上抓了些泥土把自己的臉弄臟了些。做完這些似乎還是覺得不妥,想了想便把另外一塊大片些的布圍繞起頭和臉,只留一雙眼睛在外。一下子便從一個小姐模樣的人變成了一位落難之人。做完這一切,確定沒問題后修鴻雪才朝著目光所及的那城墻走去。
如今因為魔氣消失的原因,她的臉也恢復了原貌無法再作偽裝,雖然如今只有十歲,長得并非傾國傾城,但她這嫩生生的臉依舊還是與這邊塞之地格格不入。既然要作為一個凡人融入此地,那便要做的像一些。
她摸了摸背后的黑玄,此后一年,黑玄恐怕都不會再被收入體內溫養了。她嘴唇微勾,其實她并非獨自一人不是嗎,有黑玄在她的身邊,她便不是一個人。她有感覺,黑玄凝結器靈的那一天不遠了。
“走吧,黑玄,我還從未來過凡人的國度,想必這接下來的一年會很有趣。”她說著話,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模樣,可眼中卻是躍躍欲試。
黑玄的靈智似乎隨著修鴻雪的修為提升迅速的成長,此時聽見修鴻雪的話便翁鳴了一聲,好似真的是在回應一般。
修冶隱于黑暗之中,看著修鴻雪走遠才離開,他是真的離開此處,并非是要暗中守在修鴻雪的身邊。他身為圣子,不似散修,還不能做到真正的自由。還有許多事需要他來處理。
清薇見他真的就此放任修鴻雪獨自一人在這里有些擔心,畢竟此時修鴻雪什么都做不了,遇到危險既不能殺敵又不能為自己療傷,她可是很清楚剛剛修冶在修鴻雪身上下的禁制是什么。這樣修鴻雪可就真的像是一個凡人了。
“主人,就這么把小姐丟在這里可行嗎?小姐她尚且年幼且從未出過谷,恐難以與凡人打交道。”
修冶飛在空中,臉上的神色并未因為清薇所說的話而動搖。他嘴角勾起貫有的弧度,眼中卻甚是無情,道:“既然她要拜師傅為師,那她注定不能是一朵養在溫室里的花朵。雄鷹之所以成為雄鷹,那是因為它為了學會飛行無數次跌落懸崖面臨死亡。如果小雪兒連這都做不到,那她便不配做我的師妹。”
清薇的身影落后于修冶半步,聞言眼神復雜。她以為修冶是在乎修鴻雪的,所以她才敢多嘴問上一句。但如今看起來似乎又并非如此。從未出過谷且被保護周全的修鴻雪真的能夠適應凡人間的那些生活嗎?
她的主人這么做為的又是什么呢?如果說是為了預防未來在某些危險情況導致體內魔氣無法使用而把這門技法傳授于她,那目的在森林之中便已經達到了。
如今她很明顯已經學會了這門技法,可現在帶她來這里卻又令她不可為自己療傷,不可殺敵,只能為這些凡人療傷,這么做有什么意義?既然在沒有魔氣的情況下能為學自己療傷,那么定是能為他人療傷的。
清薇不明白修冶的想法,便不再多言。
修冶飛在前頭,眼神微微有些變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清薇也看不見。對于他而言只是一年的時間,待在凡人大城中為戰場上的士兵將士療傷,根本就沒有一絲危險。他讓修鴻雪這么做也是另有原因。只是如清薇所言,修鴻雪從未出過谷,在無法使用魔氣的情況下,恐怕生活都難以自理與凡人打交道,如何進入敵營,這些都是一個問題。
可是他也明白既然是歷練便得放手讓她去做的原則。不然像個老母雞似的保護她怎么能讓修鴻雪成長起來?
他心里嗤笑一聲,暗自搖頭,這可真不像自己啊,他何時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煩惱過。他不再多想,迅速飛到附近一座修士大城中的萬寶軒中。
實際上修鴻雪真的如不諳世事的大家族弟子一般不懂與凡人打交道嗎?那未必。修鴻雪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從未出過谷,就連出谷到天塹城的次數也少。但是對于一些凡人之間的相處之道她卻好似懂得一般。
她沒有多想,此時經過兩個時辰的步行,她終是來到了城墻之下。
遠看離這座城似乎挺近,實際上距離卻不短,走了近兩個時辰才到,饒是修鴻雪也感到疲勞不堪。
塞外環境并不好,此時她口干舌燥,頭發也被鋪上了一層風沙。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尤為新鮮,畢竟以她以往被魔氣強化的身體,別說兩個時辰,走上一天恐怕都不會累。同時,她還感受到自己的喉嚨宛如被火燒一般難受,想來這些都是修冶的手筆了。
“什么人!”
城墻上的一位將士喝問墻下的修鴻雪,城墻上的弓箭手也紛紛把箭拉滿弓,箭端指向她。
在修鴻雪遠遠從遠處走來的時候,哨兵便已經發現了她的蹤跡稟告了將軍。此時并非交戰期,可也不能放松警惕,哪怕修鴻雪看起來只是一位小女孩。至于修士?他們壓根就沒想過,不會有修士愿意屈尊來到他們這個地方。修士如此清高,根本不會屑于把目光放在這里,按照那些修士的說法便是,此處環境惡劣,魔氣稀疏,來這并無一分好處。
修鴻雪聽見聲音艱難的抬起頭,這城墻極高,她站在城墻下就好像一只螞蟻,抬起頭來以她此時的‘視力’也只能艱難的望見那些閃著寒光的箭頭。
“回話!否則我便放箭了!”
站在城墻上的那位將士再次問話且發出警告,雖然不是修士,聲音卻是雄渾厚實,令城墻下的修鴻雪聽得清清楚楚。
修鴻雪艱難的開口,“我咳咳”
她想要回話,可誰知她剛一開口便忍不住咳嗽起來。哪怕有布遮掩著嘴,走了近兩個時辰嘴里卻還是被灌進了不少風沙,此時一開口更是覺得喉嚨火燒火燎。她苦笑,現在倒是知道作為一位修士的好處了。
她拿下背后的黑玄,咽了咽口水,聲音稚嫩,“將士大哥我是”話未說完,一道箭矢便射了過來,直接射穿了她的肩胛骨,箭柄從她前面穿出。
修鴻雪忍不住悶哼一聲跪倒在地,此時她只是個‘凡人’,感受到的痛楚與普通人沒什么兩樣。而且因為兩個時辰的跋涉,她此時的狀態本就極其糟糕,此時被劍射中跪地后眼前便忍不住有些暈眩,她努力的撐起身體,最后還是忍不住一頭栽倒在地。在倒地前,修鴻雪在心里忍不住道了聲糟糕,可惜凡人之身的她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城樓上,一位并未出面由始至終站在中央看著修鴻雪的男人一巴掌甩到他身后某個人頭上,“誰讓你射箭的!”
那人放下手中的弓立馬跪地:“將軍恕罪!末將身肩保護將軍之職,為了避免意外才出手將之射殺!”
被稱為將軍的男人面容英武,身穿盔甲氣勢如虹,聞言臉上洋溢著憤怒,“這只是一個小女孩!”他們作為將士,怎可隨意傷及無辜!
“將軍!此人看起來著實可疑。一個看起來不過十歲的少女卻可以穿越大漠來到此地,不排除是敵軍陣營里的一些能人異士!”
被稱作將軍的男人眉頭依舊皺的死緊,但一時也并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屬下的性子,說到底是為了自己好,前段時日他便是被敵方陣營派來的某個異士給傷到了,所以他這些屬下如今才如此擔心,草木皆兵。
他沉著臉,“不聽軍令,自行下去領五十大棍!”
“是!將軍!”說完,那人便走下城墻領罰去,神色毫無怨懟,顯然將軍并未怪罪于他,五十大棍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將軍,那女孩暈倒了,如今如何處理?”剛剛在城墻上喝問修鴻雪的那位將士走到男人面前問道。
英武的將軍直接轉身,“下去看看。”
“將軍!”那人大驚,“不可!萬一是詐”
男人腳步一停,眼神一利,“放心,同樣的陷阱我不會再上當第二次。”說完直接命令城上的士兵打開城門,他要親自去看看這少女是怎么回事。
那位將士無奈只能跟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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