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曹師傅和楊老爺子誰也沒說服誰,楊老爺子負氣而走,曹師傅返回主任辦公室。
“你真得要搬去和你岳父岳母住?”張主任問曹師傅。
“沒錯,”曹師傅笑著搖頭,“不過不是因為二老的身體不好,是岳父開了個酒店,專門賣本地特產酒,他現在年紀大力,精力不濟,讓我們兩口子過去幫忙。”
張主任嘆口氣:“那這事你親自去和上面的人去說。”
“嗯,我會自己去說,”曹師傅誠心道:“其實這次的改革,對你,對我,都是一個解脫,興許以后我們還能見面,到時候我請你喝酒,想喝什么酒都行,隨便你挑。”
“呵呵呵,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張主任的笑容有點苦。
沃琳告辭:“師傅,你們聊,我回辦公室了。”
人家兩人敘舊,她就不在這兒當電燈泡了。
張主任叫住沃琳:“小沃,我讓你編程,其實是看你對秀才有一套,就想著你能拉他一把是一把,那個程序要是實在編不出來,你也不要勉強,其實上面也沒有指望到我。”
“我知道,師傅,”沃琳樂呵,“其實您這也是幫了我呢,我也能趁這個機會,跟著秀才學編程,藝多不壓身嘛,多學些東西總會有好處。”
張主任苦笑:“行,只要你不罵我坑你就好。”
“師傅,您不用自責,這個坑是我自愿跳進去的,”沃琳逗張主任,“以后您要多真心笑,苦笑會起皺紋,會早早變老的。”
今天她才真正體會到張主任有多苦,以往的那些爽朗的笑,有多少都是強笑,苦笑。
“知道了,你以后也盡量少晚上干活,女孩子家熬夜損傷很大,男朋友會不喜歡的。”張主任玩笑,曹師傅跟著大笑。
沃琳回自己辦公室,心里有種怪怪的感覺。
“怎么了?”簡賦看沃琳神色不對頭,問沃琳。
今天一上班,秀才就跑到沃琳辦公室來,抖索著手,在紙上寫寫畫畫,不管外面吵成什么樣子,都干擾不到他
簡賦下課后也找了過來,占著電腦玩空當接龍,給沃琳的感覺,人家倆是一對,她倒像是這個辦公室多余的那個。
“我怎么覺著,師傅剛才和我說話的語氣,好像交代后事一樣。”沃琳雙眉擰在了一塊。
“呵,白眼狼,”簡賦嗤笑,“有你這么咒你師傅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沃琳真翻了個白眼給簡賦,“我是說,師傅說話的語氣,好像以后見到他很難一樣,他不肯告訴我維修組重組后他會去哪兒,他的交代,是不是和這個有關系。”
簡賦聳聳肩,繼續玩游戲。
算了,不想了,這個結果不是靠想就能想出來的,沃琳拿起計算機書看,三人各忙各的,誰也不打擾誰。
“沃琳,打字。”秀才把他寫寫畫畫的成果遞給沃琳。
沃琳還沒來得及看,簡賦一把搶過去,邊看邊幸災樂禍:“嘿嘿,鬼畫符啊!”
“鬼畫符也比只用嘴巴說強,”沃琳把紙從簡賦手里抽回來。
看清所謂的鬼畫符,沃琳嘴角不由抽搐,這還不如鬼畫符呢,秀才本來就手發抖,寫字不利索,加上又寫了劃掉,劃了又寫,填填減減,比兩窩螞蟻打架還難分難解。
秀才傻笑:“我自己看得懂,我說,你打字。”
“行。”沃琳把紙遞回給秀才。
有了底稿,秀才口述起來順暢多了,雖然中間也有刪改,比起之前來,刪改的頻率可謂低之又低,時間過起來也覺得很快。
紙上的內容口述完,秀才也已累得不輕,摸出懷里的酒抿了一口,簡賦帶著他出去吃飯。
此時還未到下班時間,外面吵吵嚷嚷的人已散去,整個維修組只剩沃琳一個人。
打了這半天的字,費力又勞神,沃琳也累了,她本想鎖了門也走算了,可是如果她也就這樣走了,總有一種維修組曲終人散的感覺,她硬是看書看到下班時間才走。
路上碰到伍天明,沃琳又有種好久不見的感覺。
過年之前,都是因她過著黑白顛倒的日子,很少能在下班的正點看到伍天明,而過年以來,她沒怎么加班,卻還是很少在下班的正點看到伍天明,這回是換成了伍天明下班正點時間不在。
“伍哥,你這段時間真的在忙辦公區的事嗎,是為了維修組重組的事?”習慣了請教伍天明的沃琳,問起伍天明問題來,一點不帶拐彎抹角的。
“是呀,設置安保科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保護職工,可現在職工內部鬧起來了,我們辦起事來反倒束手束腳,頭疼。”伍天明也說的直白。
“現在呢,他們是不是已經不鬧了?”沃琳看伍天明精神放松,所以做此猜測。
“差不多吧,已經連著鬧這些天了,”伍天明笑容疲憊,“他們內部也該自我調整到消耗完鬧事勁頭的地步,我們也就能休息休息了,否則再鬧下去,我們都得崩潰。”
“伍哥,什么意思?”沃琳覺得伍天明的話好拗口。
伍天明呵呵笑:“意思就是,事情基本已經過去了,以后你又能天天聽到你伍哥我胡說八道窮開心了。”
他問沃琳:“簡老弟什么時候來?”
有些日子沒有好好吃飯了,他今天沒有精神自己動手做飯,如果有現成的可口飯菜蹭也不錯,雖說沃琳男朋友精于算計,可要是他買好菜湊份子,那男孩還是不會拒絕的。
“我也不知道,”沃琳搖頭,“他只說開學回學校報到后再來,可具體什么時候開學他沒有告訴我。”
沃琳心里升起很怪異的感覺,對于簡慷,她完全沒有曾經熱戀肖剛時看不見人就抓心撓肺想得慌的感覺,也沒有對常樺的觸景生情,如果伍天明不提,她都想不起簡慷這個人來。
她每天看到曾經和簡慷形影不離的簡賦,也都沒有聯想到簡慷過,不知是因為她對簡慷的感情不夠,還是曾經的熱情已因兩場戀愛消耗光了。
還有,打算年后給簡慷織的毛褲,正月都已經過去一多半了,毛褲還沒有起頭,如果不是伍天明提起簡慷,估計她都不會想起毛褲來。
如果把簡慷換做常樺,毛褲應該早就織好了吧,當初她給常樺織圍巾的勁頭十足,自己的手凍僵了都不在乎,只是急著要將圍巾趕緊織好,讓常樺能早點用上。
伍天明看沃琳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問:“怎么了?”
“伍哥,我怎么覺得,我和簡慷不像是在談戀愛,倒像是搭伙過日子。”沃琳說出自己的感覺,“有他能過,沒他也能過。”
“戀愛這個事我可不敢妄加評論,”伍天明打哈哈,“雖然我年長你幾歲,卻是黃金單身漢,沒有談過戀愛,沒有切身感受的事,沒有發言權!”
“嘁,伍哥又耍滑頭,”沃琳一言揭穿伍天明,“簡慷追我的那個時候,我說簡慷只是我的一般朋友,你說他可沒當我是一般朋友,如果伍哥沒戀愛經驗,怎么會有這樣的火眼金睛。”
“哈哈哈哈,小丫頭現在知道用話堵我了,不是有句用爛了的俗語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確實沒有談過戀愛,但人是感性動物,當時的情況,只有你自己迷糊,其他人任憑誰都和我的感覺一樣,簡慷沒有把你當一般朋友,他處處在彰顯對你的愛戀。”
“嘿嘿,是嗎,我當時根本沒有往那方面想。”沃琳有些尷尬。
伍天明的神情變得認真起來:“我雖然沒有戀愛經驗,但還有句也用爛了的俗語我覺得確實有道理,鞋合不合腳,只有腳知道,別人的意見可以參考,但對象適合不適合你,只有你自己清楚,不要被別人的意見左右了你的判斷。”
“那么伍哥,你覺得我和簡慷是不是合適呢?”沃琳立馬反過來問伍天明。
伍天明再次打哈哈:“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沒深入了解過他,不能隨便給你意見,省得誤導了你。”
“哈哈,伍哥越來越滑頭了,我逗你呢!”沃琳學著伍天明的語氣打哈哈。
繼而神情也變得認真起來:“伍哥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謝謝伍哥!”
回到宿舍,宿舍里也只有沃琳自己冷冷清清一個人,子弟學校已經開學,沈嫻搬回了原來的住處,肖虹還沒有下班,陶麗瓊走后還沒人填補她那個空位。
沃琳拿起飯盒準備去食堂打飯,伍天明喊她:“你那邊有什么菜,我這幾天一日三餐吃食堂里的飯,吃膩了,也懶得出去吃,自己隨便做點。”
再累,也還是自己做吧,想起食堂的飯,實在是反胃。
沃琳翻了一下自己床底下的紙箱子:“伍哥,我這里只有雞蛋了。”
“有雞蛋就好辦,”伍天明那邊又喊,“你把雞蛋拿過來吧,你也別去食堂吃了,我這里有蔬菜,雞蛋就算個葷菜,有葷有素,齊活了。”
伍天明吃飯比較講究,早上因為掐著時間點賴床,起床后要趕時間上班,早餐吃簡單一點可以忍,中飯和晚飯必須要吃好一些,哪怕只有一個菜,也要葷素搭配。
沃琳把雞蛋拿過去:“伍哥,還有什么菜,我去洗。”
“哈哈,不用費事了,就一個光溜溜的蘿卜,還有幾根酸豆角幾個酸辣椒,都是好洗的菜,我已經順手洗好了,飯我也已經煮上了。”伍天明邊說邊開始切菜。
“嘻嘻,那我什么都不干,豈不成吃白飯了的?”沃琳圍著伍天明打轉。
“怎么會是吃白飯的呢,哈哈哈哈,”伍天明忽然覺得,做飯時有個呆萌的女孩圍著他嘰嘰喳喳也不錯,心情更是大好,給沃琳找事做,“你要是實在心里過意不去,就找個碗把雞蛋磕在里面,等下炒個酸菜蛋,美味又下飯。”
“好咧。”沃琳歡快地答應,蝴蝶一樣飛進伍天明的宿舍,找出碗筷,把雞蛋磕入碗里,然后用筷子攪散蛋液。
“哇,伍哥,你是打算把蘿卜切成頭發絲嗎?”沃琳贊嘆伍天明的手工。
伍天明被夸得心花怒放:“哈哈哈哈,很久沒有展示過廚藝了,手癢。”
簡慷提著行李進到走廊的時候,首先入耳的就是伍天明爽朗的笑聲,被笑聲吸引,簡慷不由看過去,看到的場景讓他心火直冒。
沃琳圍著伍天明有說有笑,伍天明在切菜,沃琳手里也沒有閑著,看起來和伍天明非常親熱,比和他在一起時要親熱得多。
他想起來自己做飯的時候,沃琳基本都不給自己搭手,只等著吃現成的,而自己不在的時候,沃琳卻和別的男人做起飯來有說有笑配合默契。
簡慷強忍著心火,笑著開口打招呼:“伍哥,做什么好吃的呢?”
“哈哈哈,簡老弟,這人呀還真是經不起念叨,我和沃琳剛才還在說起你呢。”簡慷的突然出現,伍天明心有驚訝,但他的神情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意外,一如既往的談笑風生。
“哦?伍哥你們說我什么呢?”簡慷笑著應和,眼神沒有離開沃琳的臉。
對于簡慷的突然出現,沃琳自然也是沒想到,她的意外神情則完全寫在了臉上,一時搞不清自己是什么樣的心情,只是愣愣地看著簡慷。
伍天明提醒她:“沃琳,你是不是被簡老弟給你的驚喜高興傻了,趕緊的,把碗放下,去接一下簡老弟呀。”
“哦。”沃琳回過神來,放下碗筷,走向簡慷。
她還沒有到簡慷跟前,簡慷已經把東西放在了她的宿舍門前,不讓她拿:“東西挺重的,都是些吃的,還有爺爺給你配的藥。”
沃琳先開了門,隨后還是動手去提行李:“看起來不老少呢,辛苦你了,來之前怎么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接你。”
“你要上班,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又不算重。”簡慷攔住沃琳的手,自己把行李提進了沃琳的宿舍。
放好行李,簡慷將沃琳攬進懷里,大手揉著沃琳又長了些的卷發,柔聲問:“你和伍哥剛才在說我什么呢?”
沃琳有些不自在,但也沒有掙扎,低聲回答:“在說你怎么還不來,什么時候來。”
“哦?這么盼著我來,是不是想我了?”簡慷用下巴摩挲著沃琳的頭頂。
“嗯。”沃琳點頭。
心里很有些不自在,也就才想起你,你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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