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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痛隨筆 正文 第0657章【放療樓】 沒有那一天的

作者/旱地魚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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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霆睡醒,已過了晚飯時間,沃琳雖不在宿舍,不過熟悉的飯菜香味提示著他,沃琳回來做了晚飯。

    盡管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韓霆還是強打精神先回自己宿舍洗漱過之后,才拐回沃琳宿舍吃飯。

    韓霆來來回回的走動,都看在壽衛(wèi)國眼里,壽衛(wèi)國笑罵:“都餓成這樣了,你還堅持潔癖,這要是在戰(zhàn)場,你若不是被敵人打死的,那絕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受死的。”

    壽衛(wèi)國說著話,眼睛看向床腿,床腿上沾著的幾根長發(fā)的形態(tài)提示他,當(dāng)時沃琳的頭蹭到床腿時的程度比較深。

    “我沒辦法不講究,”韓霆邊快速往嘴里塞飯菜,邊解釋他這么做的理由:“沃琳身子骨弱,我得排除一切有可能引發(fā)她生病的因素。”

    “你這還算是說了一句人話。”壽衛(wèi)國隨口道。

    你這么愛護(hù)沃琳,那沃琳的頭磕到床腿的事你知道嗎?

    這句話只在壽衛(wèi)國的心理走了一遍,沒有問出口。

    畢竟這是人家情侶之間的事,不管韓霆對沃琳摔跤受傷的事知不知情,他的多嘴,都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想到韓霆整天和病患打交道,韓霆的所謂窮講究也能減少沃琳的傷口感染機會,壽衛(wèi)國打消了繼續(xù)調(diào)侃韓霆潔癖的話頭。

    趁著現(xiàn)在有空,壽衛(wèi)國打算熬明天要喝的中藥,他腳步剛邁出沃琳宿舍,就被韓霆叫住:“衛(wèi)國哥,八卦個問題唄,你們抓住了嫌犯會不會先暴打一頓,誰讓他們東躲西藏,讓你們費死了老勁呢。”

    壽衛(wèi)國笑罵:“你小子別在我跟前耍精明,有話就直說,只要我能說的,我會告訴你,不能告訴你的,你再套話也沒用。”

    “那我就直接問了,”韓霆也不再拐彎抹角,“你們那天抓住的歹徒,不會再放出來吧,從心理學(xué)角度分析,一般歹徒在哪里藏過身,下次還有很大的幾率舊地重游。”

    壽衛(wèi)國明白韓霆的意思:“你擔(dān)心沃琳的安全?”

    歹徒是從放療樓抓出來的,韓霆這是擔(dān)心歹徒再次藏身放療樓,或是出于報復(fù)心,歹徒傷害放療樓的人。

    韓霆承認(rèn):“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壽衛(wèi)國搖頭:“我只能保證嫌犯不會在我們手里跑掉,其他的,我不能保證。”

    那天抓住的歹徒身上犯有命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歹徒不會太早出來,或者永遠(yuǎn)也不會再出來了,不過,雖然這事算不上機密,壽衛(wèi)國也不打算告訴韓霆,以免刺激得韓霆過于敏感。

    韓霆對壽衛(wèi)國的回答很是不滿,他往嘴里塞了一塊排骨,使勁嚼,好似在嚼壽衛(wèi)國的骨頭一樣:“你這張嘴媽的太嚴(yán)實了,多說一句能撐死你呀!”

    壽衛(wèi)國哈哈笑:“我沒見過我媽,也不知道我媽是誰,不過好像你媽來了。”

    “放屁!”韓霆余恨未了,“不說就不說,老子又沒逼你,少他媽拿我媽說事。”

    壽衛(wèi)國笑呵呵地自管離開,不是按原本的打算回伍天明的宿舍,而是下了樓。

    他聽李磊說過,韓霆和家人之間的關(guān)系很微妙,韓霆很少回家,韓霆的家人一般也不會來醫(yī)院見韓霆,現(xiàn)在韓霆的母親找上門來,肯定是有不得已而來的原因,他還是離開的好,人家母子也好說話。

    只要他離開,整個二樓就只剩韓霆和他母親了,伍天明那家伙好像在談戀愛,除了睡覺時間,很少在宿舍出現(xiàn)。

    “誰又惹著你了,你這又是罵娘又是老子的。”聽到彭媛的調(diào)侃,韓霆剛剛嚼碎的排骨差點噎著自個兒。

    “怎么了,我來看你,至于讓你這么驚訝嗎?”彭媛踩著高跟鞋走進(jìn)屋里。

    將屋子環(huán)視一周,彭媛頻頻點頭:“這就是沃琳的宿舍?嗯,收拾得挺整齊,是個愛干凈的女孩子。”

    韓霆只管吃自己的飯。

    彭媛對于韓霆的反應(yīng)很不滿意:“喂,你媽來了,你怎么連句問候都沒有?”

    韓霆正眼都沒給彭媛一個:“一聲招呼都不打您就跑來了,您想干什么,無非是想搞偷襲見見沃琳,對不起,我不招待偷襲者。”

    彭媛更加不滿:“這怎么能是偷襲呢,時裝展示的事結(jié)束,回程中路過我兒子的單位,順路看看我兒子,這是很正常的事。再說,我就是偷襲看看你女朋友又有什么不對,很多當(dāng)媽的都這么干,我為什么就不能?”

    “你說的很多當(dāng)媽的,那是別人的媽,都不關(guān)我的事,我和您提前約定過,我的事您若是插手,您可別怪我翻臉無情。”韓霆匆匆吃完飯,收拾了碗筷去水槽洗。

    彭媛追著韓霆走:“我沒要插手你的事,我只不過好奇未來的兒媳婦而已,畢竟以后是一家人,我提前知道一下她的秉性總行吧?”

    韓霆冷哼:“她和我結(jié)婚的話,就只和我是一家人,不是和您一家人,我不會讓她進(jìn)那個污穢的大染缸,您知不知道她的秉性更不重要。”

    “唉,韓霆,你這話怎么說的,她要是嫁給你,就是韓家人,怎么就和我不是一家人了,”彭媛氣憤。

    韓霆不做解釋,只管洗干凈碗筷后徑自回了沃琳宿舍,著手收拾房間。

    彭媛一路跟著韓霆,見韓霆收拾起房間來那叫個熟絡(luò),更加憤恨:“你什么時候變成家庭主婦了,你在家我從不讓你干家務(wù),怎么談個戀愛還給女方收拾起屋子來了,你就這么喜歡當(dāng)妻奴?”

    “請問彭女士,在家時我自己的房間是誰收拾的?”韓霆一句話讓彭媛閉了嘴。

    韓霆在家里的房間,從來不允許外人動,若有人進(jìn)去,呆的時間不允許超過一分鐘,否則韓霆絕對翻臉。

    彭媛心中不禁感覺悲哀和無奈,每每韓霆喊她彭女士的時候,都預(yù)示著韓霆已經(jīng)處于暴怒的邊緣,雖然被自己的兒子這樣對待,她的心很痛,可她對這個狀況又無能為力。

    因為兒子如此暴戾的性子,是她和丈夫親手逼出來的,如今后悔,已毫無用處。

    她不是沒有想過像其他當(dāng)媽的那樣,使出母親的權(quán)威,甚至撒潑耍賴逼使兒子就范,可如果她真那樣做了,她會很多年都見不到兒子,或許兒子一生都不肯再認(rèn)她這個母親。

    她年紀(jì)大了,很多年輕時候看得很重的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乎了,她只想自己的兒子和其他母親的孩子一樣,在她想兒子的時候,叫她一生媽,而不是冷冰冰的“彭女士”。

    “好,我不插手你的事,等你什么時候覺得可以讓我見她,你再通知我,到時候我和她正式見個面。”彭媛妥協(xié)。

    “您不用等了,沒有那一天的,”韓霆的話如同冰錐一樣,句句扎在彭媛心上,“只要是您正式見過了,就相當(dāng)于我的那些叔叔姑姑們見過了,我這些年不找女朋友,甚至曾一度打算終生單身,就是怕你們從我身上得不到的東西,轉(zhuǎn)而從我媳婦身上下手。”

    “這么說,我以后即使做了婆婆,也無緣和兒媳婦見面,更不可能一起生活?”悲憤中的彭媛,幾乎無法站穩(wěn)。

    “對,所以,您現(xiàn)在就打消了您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歇一歇就走吧。”韓霆往彭媛身邊放了一把椅子,扶彭媛坐下,然后繼續(xù)收拾屋子。

    彭媛不甘心這一趟又白跑:“我還沒有吃飯,來這半天了也沒喝上一口水,你總得讓我吃飽了再打發(fā)我走吧。”

    韓霆的臉色立即陰沉如冰:“您以為您兒子這么多年都是在浪費時間嗎,您在這兒裝可憐,您以為我會上當(dāng)嗎,您,還有您的那些同盟們,什么時候虧待過你們自己?我明明白白告訴您,您就是再拖延時間,您就是見到了沃琳,我也不會讓您有機會說出您是誰的,不信您就試試!”

    彭媛起身就走。

    韓霆聽著彭媛踩著高跟鞋的腳步有些不穩(wěn),心中有要出去扶彭媛一把的沖動,可他最終還是沒有走出宿舍,而是繼續(xù)收拾屋子。

    直到把房間收拾得再也無可挑剔,韓霆這才消停,坐在椅子上發(fā)了會兒呆,回自己宿舍拿了錢包,然后下樓。

    韓霆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直至消失在醫(yī)院大門外,藏身在沃琳宿舍正下方的倉庫大門角落里的壽衛(wèi)國,才將強忍了很久的咳嗽釋放出來。

    韓霆和彭媛之間起爭執(zhí),雖然聲音并不是很高,卻被耳力機敏的壽衛(wèi)國聽了個全乎。

    不是壽衛(wèi)國刻意聽墻根,實在是他想躲卻無能為力。

    他剛剛走到樓下,猛不防一陣?yán)滹L(fēng)迎面撲來,冷氣灌入口中以及鼻腔,刺激得他條件反射地就要咳嗽,恰巧那時韓霆和他母親并不友好的對話飄入他耳中,他強忍住了咳嗽。

    他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體質(zhì),一旦咳嗽起來,就是難以止住的排天倒海般的宣泄,似乎不把肺咳出胸腔誓不罷休。

    他也清楚,一旦他咳嗽,韓霆肯定會放下母親而先來關(guān)心他,他不想是這樣的結(jié)果。

    自幼不知母親是何方神圣的他,對于母愛這種東西沒有過真正的體會,每逢有同事或朋友和母親之間互動,他都會下意識避開,或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沒見過韓霆的母親,但他乍看到彭媛,就從韓霆和彭媛面容的相似度上斷定,那就是韓霆的母親。

    強忍咳嗽是個很費勁的力氣活,壽衛(wèi)國將自己縮做一團(tuán),才算勉強將咳嗽壓制住,可是要他以這樣的狀況遠(yuǎn)離,實在難以做到。

    這里不是野外,路兩邊亮著路燈,建筑物上也有燈照亮近處的夜空,很難找到連續(xù)的遮擋物供他掩蓋怪異的身姿。

    不得已,他將自己縮進(jìn)了倉庫大門的角落,他心里很清楚,以他的塊頭,想讓大門角落的陰影遮擋他,不過是掩耳盜鈴,可也聊勝于無。

    平時那么機敏的韓霆,從他身邊走過,竟然沒能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只能是因為韓霆的心事絕非一般,以至于沒顧得上周圍的事物。

    一陣猛似一陣的咳嗽,即使壽衛(wèi)國拉起領(lǐng)子遮嘴,用雙手捂著嘴,還是難免吸入冷空氣,猛咳過后,又是陣陣聲勢不比之前弱多少的余咳。

    花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壽衛(wèi)國才算止住了咳嗽,而咳嗽過后的頭暈?zāi)垦#沟盟驹谠夭桓襾y動,以他的塊頭,摔一跤或是撞在什么東西上,都不是好玩的。

    頭暈?zāi)垦5膭蓬^過后,壽衛(wèi)國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伍天明的宿舍,心里自嘲,老天爺這是成心讓我體會一番什么叫做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的滋味嗎。

    得支氣管炎之前,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生過病了,就連普通的感冒都沒得過,誰知這一生病,就拖了這么久,難道是老天爺把他這些年沒生病的時間全給補回來了?

    看來,要想身體完全恢復(fù),得堅持當(dāng)一陣子藥罐子了,他可不想被身體拖垮。

    在壽衛(wèi)國清洗藥罐的時候,韓霆提著他精心挑選的夜宵去了放療樓。

    陳新宇眼尖,韓霆剛進(jìn)放療樓大門,就被在操作室檢查從機架后備箱拆下來的電路板的陳新宇瞄見,陳新宇先聲奪人:“吆喝,韓主任大駕光臨,這是來視察工作了?”

    “我是來負(fù)荊請罪的,”韓霆哈哈笑,“早說好要請陳師兄吃大餐的,湊巧這段時間事兒多,陳師兄來好些日子了,我這會兒才露面,現(xiàn)在時間太晚了,我就先用夜宵打前站,明晚一定請陳師兄吃飯,好好向陳師兄賠罪。”

    “哎喲,在廠里的時候就見天兒晚上吃你的夜宵,到這兒了還沾你的光,那行,我也不客氣了,恭敬不如從命,我可等著吃你的大餐了啊。”陳新宇嘴上不講客氣,手上也一點不耽擱干活。

    機房里,沃琳坐在兩米五高的梯子上,手里捧著一本微縮版電路圖,正在對著后備箱的電路板一頁一頁做標(biāo)注。

    這本電路圖是陳新宇下午才撬箱子拿出來的,是加速器所有電路的路線圖集合,沃琳在加速器廠學(xué)習(xí)時沒有見過,陳新宇說是最新做出來的,以前的圖紙都是單獨一張一張的,每一張都很大,要人整個兒趴在圖紙上才看得全乎。

    費娜麗站在地上扶著梯子,聽到外面韓霆說起夜宵兩個字,心思活泛起來:“沃琳姐,你男朋友送愛心夜宵來了,你不出去吃?”

    沃琳好笑:“你想吃就去吃唄,不用管我。”

    “算了,我還是看著點梯子吧,吃東西事小,安全事大。”費娜麗義正詞嚴(y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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