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不銹鋼碗掉在地板上的聲音,驚醒了沃琳。
沃琳看手表,猛地坐起,竟然已經(jīng)九點鐘了,她現(xiàn)在去人事科,人家不會嫌她拖沓吧。
急匆匆穿好衣服,從床下拖出洗漱用品,沃琳找水管洗漱。
路過柜臺,看見老板精神不振,滿眼的紅血絲,老板娘躺在旁邊的沙發(fā)上,身上蓋著棉衣。
“老板,你昨晚一下子都沒睡嗎,看起像熬了通宵的樣子。”
“是呀,你可真能睡。”
老板皺眉,臉色更加憔悴,慢慢彎腰撿起不銹鋼碗。
沃琳環(huán)顧四周,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時間緊迫,她顧不上多想,匆忙把自己收拾干凈,趕往醫(yī)院。
人事科長遞給她兩份打印材料:“你在這里簽上你的名字。”
看清楚材料的內容,沃琳興奮:“謝謝,謝謝!”
這是兩份一模一樣的意向書,表示醫(yī)院已經(jīng)同意接納她這個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畢業(yè)后她就能來這家醫(yī)院上班了。
簽好字,沃琳把材料遞回給人事科長,總覺得人事科長看著她的眼神怪怪的。
“怎么了?”沃琳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又摸了一下臉。
衣服正常,臉就不知道了,旅舍沒有鏡子,她自己也沒背包,難道是臉沒洗干凈,或是頭發(fā)沒梳好?
“你昨晚睡得好嗎?”人事科長問。
這話問的沒頭沒腦的,沃琳覺得她和人事科長還沒熟絡到這種問候的程度吧。
可人家問了,她不能不答:“睡得很好啊,早上還睡過頭了呢,要不我來的還早些。
“你還睡在春暉旅舍?”
“是呀,我人生地不熟的,也沒打算換地方。”
“就沒有聽到什么動靜?”
“好像很吵,可是我沒醒。”
怎么感覺跟查戶口似的,而且人事科長的眼神都可以用怪異來形容了。
她在腦子里回想昨晚到今天的細節(jié),以備人事科長再問。
“好了,沒事了,你現(xiàn)在去汽車站,趕天黑還能回到學校。”人事科長在意向書上蓋了公章,給沃琳一份。
“哦,謝謝科長!”
本來沃琳還想給秘書說一聲謝謝的,人家不在。
回到旅舍,沃琳興奮地告訴老板:“醫(yī)院已經(jīng)和我簽了意向書,以后咱們就會常見面了。”
“恭喜呀,這個醫(yī)院很難進,還是你這妹子運氣好。”老板說著恭喜的話,神情僵硬。
人家沒休息好,沃琳識趣地不再多話。
退房手續(xù)也沒什么可辦的,旅舍除了提供了床和被子外,其它東西都是自己的,所以也沒什么物件丟失之說。
房費剛好交了兩天,也不用多退少補,沃琳和老板說了聲再見,就算是退房了。
自己買的洗漱用品雖不是一次性的,可為了省錢,買的都是質量最差的,和一次性用品沒啥區(qū)別,沃琳也不要了。
來的時候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帶了點錢,回去的時候錢少了,兜里多了一份意向書,沃琳很有成就感。
買好汽車票,離開車還有半個小時,沃琳在汽車站對面買了兩個包子,又買了一包餅干,邊吃包子邊往汽車站走。
看著周圍熙熙攘攘人來車往,沃琳突然意識到旅舍哪里不對了。
靜,對,是靜。
九點多鐘正是這種簡陋旅舍熱鬧的時候,洗漱的,上廁所的,準備去吃早餐的,發(fā)泄怨氣的,嬉鬧叫罵,什么聲音都有,人來人往,大廳不應該只有老板夫妻兩人。
而沃琳唯一聽到的,是老板掉到地上不銹鋼碗的聲音。
睡夢中的吵鬧聲,老板滿眼的血絲和滿臉的憔悴,人事科長莫名其妙的問話,告別時老板語言和神情的僵硬,沃琳越想越有種后怕的感覺。
昨晚,或許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至于住客全都搬走了,只有她傻乎乎地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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