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被和禎問到于北的二端幾乎是落荒而逃,找了個蹩腳的借口離開醫(yī)院。
她不想告訴和禎于北要遠走的消息,她不愿意在和禎的臉上看到傷心的表情。
她想于北不至于不告而別,還是讓他自己來跟和禎這么殘忍的事兒吧,這個惡人她堅決不當(dāng)。
這樣躲了和禎幾日,二端想著把給和禎配的藥送到醫(yī)院,私下給和禎的媽媽,讓她摻在其他的藥力給和禎吃。所以不能再躲著和禎了,只得硬著頭皮去醫(yī)院。
本來二端還一直在心里琢磨在和禎問起于北的時候怎么應(yīng)付她,或者如果于北已經(jīng)跟和禎告別了和禎傷心欲絕該怎么安慰她。
可是到了醫(yī)院,她發(fā)現(xiàn)她擔(dān)心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和禎表情柔和,口抿著她媽媽拿勺子給她刮的蘋果泥,像個撒嬌的孩子。
二端把帶來新鮮水果放到一邊兒,問起和禎今天感覺怎么樣。
同時也暗中觀察和禎的神情,二端竟然有些看不出她的情緒是好是壞。
要好吧,又覺得有些好得太過了。
要不好吧,和禎明明是和她媽媽笑笑的,沒半兒異樣。
琢磨不透和禎,二端索性就先丟開不講。
想到包里帶來的藥,二端看和禎媽媽要出去打開水,就自告奮勇要陪她去。
等出了病房,往開水房走的路上,二端把包里的藥掏出來交給和禎媽媽,細細交代了用量。還可以摻在和禎平時吃的藥里頭,她應(yīng)該不會多想的。
和禎媽媽卻告訴二端,和禎已經(jīng)知道自己臉傷的事兒了。
二端一臉驚愕,按照和禎的性格,知道自己臉毀了,會這么平靜?
“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了,那天就直愣愣地問我是不是早知道她臉上要留疤。我一看她那樣,就知道她肯定是問過醫(yī)生,心里有數(shù)了。按你們年輕女孩兒哪個受得了自己臉上有那么長一道傷疤?可禎兒只是問過我就沒被的反應(yīng)了。不哭不鬧的,我看著心里忐忑。可這都好幾天了,她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啊。”
和禎媽媽不出的擔(dān)心,她怕女兒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了?所以才表現(xiàn)得這么反常?可觀察了幾天又不像是想不開啊。
別和禎的媽媽想不通,二端也想不通。和禎這是唱的哪一出。
“既然她知道了,那您就大大方方把要給她服用吧。我會盡最大努力幫她的,我問過醫(yī)生,等和禎身體養(yǎng)好了,臉上的疤還可以進行醫(yī)學(xué)美容的。阿姨,您和叔叔別太擔(dān)心了,都會好起來的。”
不過是從自己跟和禎的友情出發(fā),還是于北對她的拜托,二端都會盡心盡力照顧和禎,盡量把她受到的傷害降低到最。
聽了二端的話,和禎媽媽感激地拉著二端的手。
“之前禎兒的事兒急的我和你叔叔什么都顧不上,后來禎兒情況穩(wěn)定了,我就聽了。這次要不是你夜里去找禎兒,她……恐怕就……”
到這里,和禎的媽媽哽咽了一聲,大概是后怕吧,畢竟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差兒就沒了。
二端趕緊扶著她,勸慰著:“阿姨,您別跟我客氣,我和和禎那么要好,她的事兒我怎么可能不管?好在老天有眼,沒讓我們失去她,咱們應(yīng)該高興,對不對?”
和禎媽媽連連頭,這個原本在二端眼里十分要強厲害的阿姨,因為女兒出事的打擊,變得很憔悴,人也柔和了許多。
“阿姨知道光一句謝謝根本抵不上你為我們家禎兒做的,可阿姨除了謝謝你,真不知道怎么感謝你。我們禎兒還是命好,命好的。遇上你這樣真心待她的朋友,是她的福氣。”
和禎媽媽從警察那里,還有醫(yī)生那里大概知道了和禎被救的整個過程,可以如果沒有周端端使勁兒,和禎根本就沒活路。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和禎的媽媽真的是替女兒感到慶幸,慶幸女兒能結(jié)識這樣一位真朋友。
人都患難見真情,禎兒可不就是患難之際有她的摯友伸出援手了嘛?
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種幸運,一生中能遇到這樣對自己掏心掏肺的朋友。所以和禎的媽媽很替女兒高興,也為她們之間的情誼感動。
“阿姨,咱們不這些。只要和禎能好起來,那就比什么都強。你和叔叔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照顧和禎,有什么需要的就給我打電話,我沒時間也會找人給你們安排的。”
二端拍拍和禎媽媽的手,陪著她打了開水又回到病房。
后來二端勸和禎的爸爸媽媽趁她在這里陪和禎,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透透氣。畢竟兩日來他倆都守在病房里,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和禎,好人都得悶壞了。
和禎的爸爸媽媽自然沒拒絕二端的提議,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順便買兒生活用品什么的,二端就留在病房陪和禎。
二端本來想著,和禎的爸爸媽媽走了,和禎有什么話應(yīng)該會跟她了吧。
結(jié)果倆人頭碰頭地看了半天二端給和禎帶來的雜志,和禎也沒什么,反而興致勃勃地跟二端討論起雜志上面的時裝。
這就大大的不對勁了,之前還追問她于北的事情,現(xiàn)在怎么不問了?
而且剛才跟和禎媽媽去打開水的時候,二端還旁敲側(cè)擊過,從和禎媽媽嘴里得知于北并沒有來看過和禎啊。
那為什么和禎不問起于北了呢?是生氣了嘛?
“禎禎,你怎么不問于北了?生氣了?”
到底二端還是沒憋住,提了那不開的一壺。
有那么一瞬間,和禎的眼中閃過心痛,不過很快就被她壓制住了。
她看向二端關(guān)切的眸子,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沒生氣啊,他不是去閩省了嘛?我們已經(jīng)開了,分了。”
若不是二端知道和禎對于北的感情,她都快以為和禎在的仿佛是今天的天氣很好啊,這樣不疼不癢的話。
為什么她的嘴巴里能這樣輕快地出分了這樣的事實?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于北哥來過醫(yī)院?!你們見面了?”
二端奇怪了,和禎媽媽不是于北沒來過嘛?難道于北成功地躲過了和禎爸爸媽媽的嚴密監(jiān)控?
“對啊,他好歹是個男人,總不至于連分手都不敢當(dāng)面吧。”
不知道是不是二端的錯覺,她總覺得和禎于北好歹是個男人的時候,語氣里透著一股狠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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