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了。:::
父親死后,她甚至連送他一程都沒有做到,母親接走了她。
如今墳頭的草已經這般高了。
而照片中的容顏,原來是那么的熟悉。
連成松長得溫爾雅,黑白照中,笑容如沐春風。
連芷薰就這么看著他。
語氣里是低低的愧疚,“對不起爸爸,這么久了,小薰都沒能來看你。”
她撥了撥墳前的草。
“我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說,可是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爸爸,我現在過得很好,辛爸爸收養了我,聽辛爸爸說以前你們是同學,辛爸爸對我很好,媽媽對我也很好,還有哥哥……”
連芷薰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爸爸,你在下面過得好么,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辛易墨走上前,單膝下跪,從口袋里拿出紙巾,擦了擦她的眼淚,隨后對上墳墓上的照片,他的神情無比的認真,“叔叔,我是辛易墨。”
他牽過她的手,十指緊扣,神態虔誠,“我很喜歡小薰,今天來這里,也是為了讓叔叔放心,往后只要有我在,就不會有人欺負阿薰,我辛易墨往后唯一的妻,只可能是連芷薰。”
連芷薰扭過頭,去看他。
少年的眸深情不減,握著她的手更緊了幾分,“在叔叔的面前,我辛易墨承諾,這輩子只會對你一人好,只會寵你愛你護你,若違背此誓言,我辛易墨這輩子都會孤苦一生,慘痛老死。”
“哥哥……”
連芷薰心中感動。
秀美的眉蹙起,眸光閃動著些許的水花。
連芷薰扭回頭,看向墳墓前的黑白照,父親對他們微笑,仿佛是在跟她們說話一般,她的聲音輕輕的,眼底有著對父親的想念。
“爸爸,我和哥哥戀愛了,我知道這不應該,有違倫理,辛家收養了我,可我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有過掙扎,可是爸,我愛他,我愛我身邊的這個男子,無論是他現在,還是以后,我都愛他,您總說,人這一生,喜歡一個人不容易,要是遇到了一定要把握住,如今我遇到了,我不知道這條路走下去,是對還是錯,也不知道往后我會跟哥哥怎么樣,可是既然愛了,是不是就要給彼此一個機會呢?
我是膽怯的,我不如哥哥那般勇敢,可是這一回我也想勇敢一次,為了自己,為了哥哥,這條路的坎坷和荊棘,我都愿意承受,因為我愛他。”
聽到連芷薰的話。
她的聲音很軟,也很清麗,說起來的時候,被這風一吹,像是就被吹散了一般。
辛易墨感覺到胸口處‘轟’的一聲,像是火花爆發了一般。
他聽到她說。
她愛他。
少年的眼眶竟是微微濕潤,抓緊了她的手,目光對上墳頭上的照片,“叔叔,您要怪的話,就怪我,是我愛上了阿薰,我逼迫她接受了自己,我這人一向來被家里寵壞了,想要什么就想要得到,我明明知道阿薰最重視親情,可因為自私,我卻還是義無反顧的闖進了她的心房,一切只是因為我愛她罷了。”
“這條路必定是艱難的,可是叔叔,我向您保證,無論如何的難熬,我都會堅持到底,我最后的妻也只會是阿薰,這個世界上我遇到了她,我再也無法接受其他人,我以前不懂,可我現在想,這應該就是愛吧,我知道阿薰很希望得到家人的支持,我們不敢告訴家里人,只能到這里來告訴您,叔叔,您也是祝福我們的對么?”
連成松的黑白照片依舊保持著微笑。
辛易墨停頓了半晌,勾起唇道,“叔叔,您一直微笑,我就當你答應我了啊。”
聽到這話。
連芷薰愣了愣,忍不住莞爾,“你這是強詞奪理!”
“怎么了,叔叔這么笑可不是答應我了么,不然你讓他換個表情?”辛易墨挑著眉,壞笑著道。
她懶得理他。
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山野,如今冬季綠色都少見,不由嘆了一口氣,“這次來,太匆忙了,都沒有給爸爸準備花。”
“心意到了,叔叔能夠理解的,等明年我們再來。”
“真的?”
“那是當然,我騙過你么?”辛易墨故作佯怒。
“有啊,”連芷薰掰著手指,開始數起了辛易墨的劣跡,“我初一的時候,你騙我說,讓我去隔壁拿球,哪知道那邊有條看門狗,一看到我就叫,我跑它也跟著跑,那天我差點沒跑岔氣,還有我初二的時候,你給了我一袋奧利奧,說是最新口味的,結果我咬了一口,的確最新口味,最新牙膏的口味吧!還有啊我初三……”
“閉嘴!”
辛易墨滿臉通紅,羞赧的容顏,讓他對她的語氣也多了幾分激動。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
這雞毛蒜皮的事情,連芷薰竟然都還記得,現在說起來更是如數家珍,讓他一時之間被噎住了話語。
連芷薰偷笑,不再說這些,朝著墳頭鞠了一躬,“爸爸,我下次再來看您。”
她的眼底是留戀。
是不舍。
辛易墨恢復到常色,牽住了她的手,轉頭看向山下。
一望無際的田野。
青山環繞。
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來。
他忍不住朝著這下邊喊了出來,“連芷薰,你是我辛易墨的女朋友——!”
“連芷薰,你是我辛易墨的女朋友——!”
“連芷薰,你是我辛易墨的女朋友——!”
……
持續的回聲傳來。
所有不能說的秘密,她們跨不過去的坎,在這一刻,在這個山莊里,就像是脫了韁的馬一般,自由超然。
在這里。
她們可以隨意的說著。
聽到耳畔傳來哥哥的聲音,還有山谷間流蕩著的回聲。
這一切,都讓連芷薰覺得心中被填補的充滿。
她像是被蠱惑了一般。
望著那山谷,望著那青山。
大聲的喊了出來,“辛易墨,我要和你在一起,永遠的和你在一起——!”
這是連芷薰的心愿。
她喜歡哥哥。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便喜歡上了這個少年、
他優秀,完美,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男神。
可有一天,這個男神,竟停下了腳步,只為了她而駐足。
她這么喊著,聽著山間自己的聲音回蕩著,連芷薰的眼角有著淚花,她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感覺,舒暢灌入全身。
連芷薰感覺到辛易墨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張開手,迎著風。
墨色的短發揚起,裸露出他的五官,俊美的仿若雕刻一般,他肆意的展露著自己的俊美,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此刻變得高昂。
他閉上了眼睛,大聲的喊,“連芷薰,我喜歡你,喜歡到就算所有人都反對,就算我失去了辛家少爺的這個身份,就算失去了所有人對我的仰慕,就算一切一切的可能性,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娶你,我要娶你,我要娶你——!”
她亦是閉上了眼睛。
感動的淚珠滑落。
“我要嫁你,辛易墨,你聽到了,我說我要嫁給你!”
“我聽到了,”微風襲來,他轉過身,低下頭看著她,眼眶有些濕潤,他緊緊的抱住了她,風清和的吹過,歲月靜好,“相信我,我一定會遵守我的誓言,無論發生了什么,我都不會忘記。”
“我相信你。”
在這個時刻。
一切的一切,都不需要再有過多的言語。
這樣就夠了,不是么?
祭拜好了父親。
連芷薰和辛易墨下了山。
很快就看到了秦楚楚她們,前邊有一條小溪,山里頭的水冬暖夏涼,連芷薰湊上前去,伸出手碰了碰,溫熱的觸感傳來,她眼睛一亮,還真是冬暖夏涼。
李森看到了她們,笑著道,“你們要是夏天來,就可以下水抓魚抓螃蟹了。”
“你們這真像是個世外桃源。”
祭拜的差不多。
大家就準備回去了,還要做午飯。
連芷薰走在最后,秦楚楚也放慢了腳步,看了一眼前邊的大隊伍,眼底促狹的看向連芷薰,拍了拍她的肩膀,“哎,剛剛你們的那番驚天動地的誓言,我們在下邊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啊。”
呃……
被她一調侃,連芷薰才想起,這回蕩在山間的誓言,可不是讓所有山民都聽的正著么,她的臉頓時紅了起來,“我……”
“不用解釋不用解釋,我懂得,情感的升華,是需要嫁來嫁去,娶來娶去的,”秦楚楚眨了眨眼,話語調侃,“現在和辛易墨是完全和好了?都私定終生了,哈哈哈。”
連芷薰突然不想和秦楚楚說話了,她看了一眼溫言,淡淡道,“那你和溫言是怎么回事,我記得先前某人還跟我說,做了哪個小哥哥的春夢啊……”
“閉嘴!”秦楚楚這笑容馬上停止,嚇得上手就要堵她的嘴,惡狠狠的瞪她。
這可是自己的弱點啊。
要是讓溫言知道,自己做春夢的對象竟然是他,那真是……
羞死人了!
連芷薰淡定的拉下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臉,笑道,“你閉嘴了,我自然也就閉嘴了。”
對付哥哥不容易,可對付秦楚楚難不成還不容易么。
聽到連芷薰的話,秦楚楚嘴巴掘的老高。
都可以掛油瓶了。
又是走了漫長的路,才到了李森家。
李奶奶正在外頭,一邊洗著手里頭的青菜,一邊跟另一幢房子里的老奶奶,在那里閑聊著。
這冬季的水格外的冷。
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
李奶奶的手凍得通紅,瞧見一群人回來,馬上將洗好的青菜放進了臉盆里,笑著和一旁的老奶奶介紹道,“阿英啊,這就是我說的幾個好孩子。”
被稱為阿英的老奶奶,轉過頭看了過去,首當其沖入眼的,就是辛易墨,他人高馬大,長相俊美,卻不陰氣,棱角分明帥氣的人神共憤。
她哪里見過這么俊俏的少年,忍不住就驚嘆了一句,“萍啊,這幾個娃娃,咋長得這么俊俏呢?”
聽到這話,連芷薰幾人不由笑出了聲。
實在是這英奶奶的表情,太過于滑稽了。
李奶奶笑的合不攏嘴,“這山里頭難得來客人,中午阿英你就來家里吃飯吧。”
“行啊,我把家里那串臘腸帶過來。”英奶奶豪爽的很。
這在山里是很正常的事情,去別人家吃飯,就帶點家中的東西過去,算是禮尚往來,李奶奶點了點頭,“你把初夏也帶過來,她最近再長身體吧。”
“哎,老姐姐,就屬你最疼我們家初夏,她等會兒放完牛,我就把她叫過來。”英奶奶站起了身,就往家里頭走。
這個點,快到午飯的點了。
和昨日一般,李森燒火,連芷薰掌廚。
先前在山下買的東西挺多,夠她們吃一段時間的了,這一會兒因為加了兩個人,連芷薰便多做了幾樣,其他人在旁邊陪李奶奶聊天解悶。
辛易墨看她在忙,有些不忍。
可自己又是個廚房白癡,唯恐過去了反倒是幫倒忙,便只能靜悄悄的看著她在那忙著。
英奶奶拿了臘腸過來。
后邊還跟著個小姑娘。
和李森該是同年齡,她的肌膚黑漆漆的,蒙上了一層灰,穿著破舊的棉襖,左縫右縫的,五官到不算難看,個子小小的,一雙眼睛黑亮,此時正安靜的跟在英奶奶的身后。
這個模樣的她。
像極了初初來到辛家的連芷薰。
安靜的沒有絲毫的存在感。
這大概就是李奶奶最終的初夏了吧。
英奶奶拉過她,“來,喊人。”
初夏抿了抿唇,表情淡漠,“李奶奶好,阿森哥哥好,哥哥姐姐們好。”
她們各個都長得人高馬大的。
比初夏高的很,她第一眼見到,自然是覺得這些人都比他大。
“好好好,初夏快來這邊坐。”李奶奶和藹的喚過了她,眼底慈愛,“最近學習可還好?前些日子聽你奶奶說,你數學和語,考了雙百分啊?”
初夏低眉順眼,似乎有些羞澀,“那只是一次小測試。”
“初夏你是個好孩子,往后一定會出了這大山的。”李奶奶總是這么說。
像他們這樣的山里人,除了讀書,壓根沒有一點的辦法,山里的人總希望把孩子們送出去,然后等著孩子們學成歸來,可以改變自己的家鄉。
連芷薰端上了菜。
這是初夏第一次,吃到這么豐盛的飯菜。
可她,卻不敢多夾肉,來之前奶奶說了,這是客人們吃的,自己不能吃得太多,不然會丟了山里人的臉。
初夏一向來聽話。
便一直低著頭在那吃白米飯,偶爾夾了點青菜,眼睛瞄著肉,卻不敢去夾。
她低頭吃著飯。
碗中卻多了一塊紅燒肉。
初夏愣了愣,抬起頭,對方是個陽光的大男孩,對自己咧嘴一笑。
他沒有說話。
可那抹笑容,卻像是一道光,射進了自己的心房中一般。
她小口的咬著紅燒肉。
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自慚形穢。
這一頓飯,對初夏來說,更像是人生的一次開始。
吃過了飯,初夏勤快的收拾著碗筷,放到了外邊去洗,她沉默而又安靜,卻不惹人討厭,她的身上有著和連芷薰一般的倔強。
秦凡看著她的背影在發呆。
被辛易墨拍了拍肩,他愣神回頭,只見少年嘴角含笑,“我看你對初夏很不同啊。”
“我就是覺得她有些和別人不一樣,”秦凡撓了撓頭,卻是不知道這種不一樣,才是不同的代表,“我看她吃飯,就一個勁的不吃肉,只吃飯,她難道不喜歡吃肉么?”
他有些不解這個。
這山里的人,難不成都不喜歡吃肉么。
連芷薰走了上來,朝著外邊洗碗的初夏抬了抬下巴,淡淡道,“不是她不喜歡吃肉,她只是想把肉留給我們吃罷了。”
山民是淳樸的,也是熱情的。
秦凡瞪大了眼睛,他一向來都是想要什么,就要得到的那種,還沒有這種孔融讓梨的精神,這一會兒聽到連芷薰這么說,對初夏更是有了不同的印象了。
他訕訕道,“我還以為她是覺得肉太肥了。”
秦凡挑嘴,喜歡吃精肉,不愛吃肥肉,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為,其他人不吃紅燒肉也是如此。
先前夾了一塊紅燒肉給她,也是為了看看她會不會嫌棄的不吃,秦凡這人愛玩,便特意加了塊最肥的給她。
連芷薰看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讓個小姑娘在外邊洗碗,你還真好意思。”
“那不然?”
辛易墨踢了他一腳,“出去。”
他的表情冷漠,只有對連芷薰的時候,才會溫柔,秦凡被他這臉色威懾了住,這會兒有些委屈了起來,他撇了撇嘴,“你們全都是資本主義,出去就出去!”
秦凡走到了外頭。
看著他離開,連芷薰笑了起來,側眸看他,“你怎么幫著我欺負秦凡?”
“第一呢,是老婆有命不敢不從,第二呢,我覺得初夏和我剛見你的時候很像,我不討厭她。”辛易墨的聲音很是溫柔。
連芷薰點了點頭,“我倒是覺得秦凡,和初夏挺配的。”
“這個就看他們了,”辛易墨握住了她的手,其他人的事情,和他無關,他呵出的氣溫溫熱熱的,“我只覺得我們很配。”
少年笑的妖孽,“還是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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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兩點,嗯哼~
紫菱衣《梟王寵妃》
她是天上五彩仙池滾落下來的一顆花種。
每逢月圓,便成水上朵朵蓮花
她亦是尚書府的嫡出小姐。
她擁傾城之貌,絕世姿容,武功高強,行霸天下。
他是金冠玉帶,華麗錦袍的俊美冷酷王爺。
“愛妃,本王就喜歡你這款的,從了本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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