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他的身上。
雨水澆灌著。
呼吸安靜的近乎悄無聲息。
等辛易墨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連芷薰已經徹底的昏迷過去了。
她渾身的溫度都高的嚇人,他冷著臉,皺著眉,緊緊的抱著她,隨即橫抱起,站了起來。
入眼。
少女深長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著。
她的呼吸是滾燙的。
雨水下在她的身上,她處于水生火熱之中。
連芷薰終是抵不過這場大雨,生起了重病,辛易墨摟著她的十指收緊,臉色冰冷,自己來的那條路,自己爬的都那么艱辛。
他自己冒險無所謂。
可是連芷薰不一樣,他不容許她出一點點的事情。
然而,這個地方,連個遮蔽的場所都沒有。
辛易墨的心情異常的沉重,她不能在淋雨,要是在淋下去,連芷薰會死的!
他隨處的張望著,里邊還有一條蜿蜒的小路,雖不知道通往哪里,可總比坐以待斃的好,少年將防水的羽絨服蓋在她的身上,將她的臉頰遮住,避免在被雨水侵襲。
護在懷中。
辛易墨朝著小路快速的走去。
這路越走越難走。
大樹也越來越茂密。
再往里邊走,大樹將雨水阻隔住,辛易墨松了一口氣,顧不得身上的衣服被這些尖銳的東西,所割破,他心里頭只有懷中的少女。
辛易墨走了好久。
直到兩只手酸痛的如同灌了鉛。
可他的面色依舊冷峻,不敢停下腳步。
這里頭應該是沒什么人會來的,偏僻的很,蒙蒙的雨線中,少年遠遠望去,竟瞧見了一處破舊的小木屋。
辛易墨心中一喜。
忙護住連芷薰,就往前邊沖了出去,那個木屋,是個遮蔽雨水的好地方,她再也耽擱不了了,身上的體溫夾雜著冰冷的氣息,連芷薰的渾身都滾燙的像是烙鐵般。
近在遲尺的木屋。
一步一步。
終于靠近。
辛易墨推開了這木屋。
里邊傳來霉味,辛易墨欣喜的發現,里邊竟然有些干燥的稻草,和一些木柴,旁邊還有一張小床,只是蜘蛛網已經布滿,灰塵更是積的很厚,潮濕在空氣里流蕩,這里頭并不必外頭暖和。
看來這里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
也或許是以前有人,在夏季的時候,豐收季節才會居住的地方。
但無論如何。
這對于他們來說,絕對是個避雨的好去處。
辛易墨將連芷薰放在墻壁上靠著,一個養尊處優的少爺,卻甘愿打掃起衛生,他用之前的辦法把蜘蛛網去除,又在地上找了塊破布,去外頭沾了雨水,沖洗干凈后擰干,將小床給擦洗干凈。
全都準備妥當后。
他才把連芷薰抱起,放到了床上。
只是,這床上沒有棉被什么的,連芷薰整個人縮成一團,臉頰卻異常的通紅。
辛易墨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她身上濕漉漉的衣服。
她身上還穿著淋濕的衣服,這燒根本就退不了。
靈光一閃。
辛易墨忙將羽絨服的口袋里,拿出打火機,他有抽煙的習慣,身上自然帶了火種。
電視劇里經常演在破廟里燒火的情節。
正好這木屋里東西齊全,他取了一大把的稻草,是選中間的,上邊和下邊的都已經受潮,只有中間的還摸著干燥,他用打火機點燃,放在地上,又拿過木棍堆積起來。
幸好的是,這木屋里的柴并不潮濕的厲害,他取了好些稻草,總算是將柴把燒起了一點。
火焰在眼前燃燒。
橘黃色的煙火。
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辛易墨迅速的脫了自己的衣服,毛線衣和牛仔褲都已經濕透,此時他**著身子,大力的擰干衣服,這樣會容易干一些。
大把的水落下。
外頭依舊昏暗。
這樣的天色,辛易墨完全不知道是幾點,他本能感覺到了一絲饑餓,這場雨什么時候停都不知道,困在山上,根本無法出去。
只有等雨停了,他們才有出去的可能性。
辛易墨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木屋,一邊添著柴,一邊烘著自己的衣服,四周安靜極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感覺到衣服干的差不多了。
辛易墨走向連芷薰的方向,她的面色依舊有著異樣的潮紅,長發吸在她的肌膚上,少年大手一揮,將她的衣服脫了下來。
幾秒鐘的功夫。
連芷薰一絲不掛。
瑩白的肌膚,有一分妖嬈的通紅在其中,緩緩的綻放。
美得近乎讓人覺得虔誠。
辛易墨將自己的毛線衣穿到了她的身上,又將她放到了床上。
羽絨服不進水,擦擦就干,他便將有些泥濘擦掉,重新蓋在了連芷薰的身上,當做棉被。
辛易墨**著身子,繼續烘干連芷薰的濕衣服。
他也淋了雨。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在火堆前,他不知道呆了多久,直到把連芷薰的衣服也烘干,辛易墨又給她穿上了她自己的衣服。
這才給自己穿上衣服。
外頭的雨依舊下著。
只是雨勢轉小。
屋內空蕩蕩的,壓根就沒有吃的。
而連芷薰還生著病,辛易墨坐在她身邊,看著她緊閉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著,他伸出干燥溫暖的手掌,撫摸著她,她的臉頰是滾燙的。
隨即。
睜開了眸。
她的頭腦混沌,沉重的就像是灌了鉛,她迷茫的看著他,“……哥哥?”
“是不是很難受?”辛易墨的心有些疼,原來很多事情不是有財富有權勢就能夠解決的,至少他現在做不到幫她減輕痛楚,“餓不餓?”
連芷薰的視線是模糊的,她看不清辛易墨的臉,只覺得口干舌燥,身上很熱,四肢無力,“我怎么了?”
她的聲音很弱。
“你發熱了,”辛易墨微笑著寬慰著她,或許也是在寬慰自己,“等雨停了我們就能出去了,你現在是不是餓了?”
沒有藥。
這退燒,完全是靠自己的意志力在左右。
辛易墨在這一刻,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
就像是上一次的雪災一般。
可這次的情況,只會比上一次更糟糕。
至少上次還有食物,還有棉被。
現在呢?
什么都沒有。
辛易墨也在害怕,可是他不敢展露在連芷薰的面前。
生病的人,通常沒有胃口。
她冷得微微顫抖,縮在上邊,朝著他搖了搖頭,隨后沉沉睡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辛易墨給她掖了掖羽絨服,隨即一個面包掉了出來。
他眼睛一亮。
這……
好像是他之前上山前,買了些零食帶上來的,那時候隨手拿了些放在了衣服口袋里,時間久了竟是給忘了。
無論如何。
至少是有東西吃了。
他忙把連芷薰樓在懷中,將包裝袋撕開,撕出一小口放到她嘴里。
連芷薰無知覺的咀嚼著。
她知道,自己要吃東西,不然可能會死。
喂完面包,辛易墨松了口氣,又把羽絨服翻了個定朝天,里邊有牛肉干,餅干,還有一些巧克力。
這都是之前放在里邊,都沒有拿出來的。
誰能想到,那時候的隨后一放,竟能救人一命呢。
辛易墨不敢吃餅干什么的,那東西他要留給連芷薰,他隨手拆了顆巧克力含在嘴里。
苦澀和甜味,在舌尖蕩漾開。
巧克力補充能量最好,他吃這點就好了。
火堆這么燃燒著。
外頭的天越來越暗。
這畢竟是木屋。
冷風多多少少透了點進來。
床上的少女,冷的瑟瑟發抖。
她緊緊的閉著眼睛,可她的身子卻在顫抖。
辛易墨知道她很冷。
索性脫了自己的衣服,一不做二不休,學著上次一般,將她也扒光了衣服,摟在了懷中。
他很溫暖。
或許是感覺到了溫暖。
連芷薰拼命的靠近他,汲取著她的溫度。
她的身子冰冷,可額頭卻是滾燙的。
她難受的嚶嚀。
嘴里一直喊著‘爸爸……爸爸……’。
他聽著心疼,便用手拍著她光潔的背部,羽絨服蓋在兩個一絲不掛的人身上,在這雨天中,顯得格外溫情。
夜色漸黑。
摟抱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少年也終究支撐不過去,沉沉的睡了過去。
少女醒過來的時候。
外頭的雨已經停了。
漆黑的夜。
身上的熱度褪去,她四肢有些酸軟,可終究恢復了些力氣,也感覺精力好了許多。
而自己躺在少年的懷中,他應該很累,眉眼間都是疲倦的清淤。
就這麼看著他。
橘色的焰火中。
他左邊性感的鎖骨上,有著一個干涸的牙印。
是自己的印記。
連芷薰輕輕的撫摸上他的鎖骨,那個印記……
她低下頭,吻上印記。
下一秒。
卻被辛易墨翻身而下。
少年的眼睛黑的發亮,他深邃的看向她,眼神里是一種陌生而又瘋狂的**,他的聲音有些啞。
“阿薰……”
“嗯。”
“阿薰。”
“嗯,我在。”
“阿薰。”他不厭其煩的叫著她的名字。
而她,亦是眼眸含笑的回著他,“我在。”
一遍又一遍。
一次又一次。
直到辛易墨吻上她的唇,有些懲罰似得咬著她嬌嫩的唇瓣,“下次不要再鬧了。”
“好。”
“我會害怕。”
“我知道。”
“不準再說離開我,不準再說要分手,我不允許!”
“好。”
“阿薰。”
他看著她,眼波深深,濃黑的深不見底,他問她,“你愛我么?”
“我愛你。”
她呵氣如蘭,笑容妖嬈,伸出蓮藕般的手交纏在他的頸脖上。
身下的連芷薰。
潔白的是肌膚,濃黑的是長發,紅艷的是嘴唇。
聽到她的話,辛易墨的抱著她緊了一分,背脊僵硬,他又道,“再說一遍。”
“我愛你。”
“再說一遍。”
“我愛你。”
“再說一遍。”
“我愛你。”
……
周而復始,不厭其煩,重復著同一個話題。
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汲取著她的芬芳。
她就是自己的藥,能解救自己的,只有她。
如果沒有連芷薰。
辛易墨會死。
他會死。
吻持續了一會兒。
念在連芷薰還是病人的份上,辛易墨點到即止,他抬起眸,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難受么?”
她搖了搖頭,看向外邊,“我沒聽到雨聲了,是不是雨停了?”
“應該是吧,只是現在天已經黑了,要下山不方便,我們明天再看看,能不能下去。”辛易墨溫柔的說道。
她點頭,“好。”
辛易墨套上了衣服和褲子下了床,走過去添了些柴火,又打開木屋的門,果然雨停了。
看來明天就能下山了。
等回到屋里。
連芷薰已經穿戴整齊下了床。
看到她下來,辛易墨皺起了眉,快步上前,“你的熱剛退,再躺一會兒。”
“不了,我想在火堆邊坐坐,這里比較暖和。”
辛易墨只能任由她去,他把口袋里的餅干遞了過去,“還好我口袋里放了點零食,你先墊墊肚子,明天我們就下山。”
“你不吃么?”連芷薰接了過來,卻看辛易墨沒有再拿出什么,不由問了一句。
辛易墨拿出一塊巧克力,拆開包裝后含在了嘴里,朝著她淡淡道,“我不是很餓,中午吃得多了,現在吃點巧克力就好了。”
連芷薰靜靜的看著他。
拆開了包裝,取出了一塊蘇打餅干遞到他的嘴邊,“那我們一起吃。”
他撇過了頭,故作嫌惡,“不了,我不喜歡吃蘇打。”
“不吃,那我就扔掉了。”連芷薰作勢要扔掉。
辛易墨心中一慌,忙抓住了她要離去的手,有些生氣,“你干嘛要扔掉,這不是浪費么!”
“那餅干被你的嘴唇碰過了,我才不要吃你的口水。”
“難道我們接吻的時候,你不吃我的口水么!”
“那不一樣,”連芷薰就是耍無賴,她斜睨著他,“你要是不吃,我就扔掉了。”
兩人僵持不下。
顯然。
辛易墨占了下風。
連芷薰就是猜中了他,是想要讓自己吃好的,恐怕吃的已經不多了。
一個大男人,吃一塊巧克力哪里夠。
無奈,辛易墨咬住了她手里的餅干,對她是沒有一點的辦法。
餅干的香味讓他的胃蠢蠢欲動,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食量大得很,這點小餅干,自然也是不夠吃的。
看到辛易墨吃下了餅干,連芷薰又是快速的抓住一塊餅干,碰到了他的嘴,朝著他笑道,“哥哥,吃吧。”
知道她這是故技重施。
再加上一旦吃了東西,這胃就有些忍受不住了,辛易墨又咬住了,可他這一回學聰明了,離連芷薰遠了些,“我真的吃飽了。”
連芷薰就笑,她也拿出一塊餅干咬了一口。
看著橘黃色的火焰。
她看了一眼辛易墨,“哥哥,你唱歌給我聽好不好?”
“你要聽什么?”
“嗯……”連芷薰想了想,“不再聯系?”
“不好,太悲傷了。”
“那分手后不要做朋友?”
“……”辛易墨瞪著她,“連芷薰,你存心的吧!”
她咯咯咯的笑,“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你會唱什么就唱什么吧。”
橘黃色的火焰,映出他俊美的側顏。
黑夜之中。
他的聲音磁性,而又深情。
“我們還沒好好翻一翻那錯過的幾年,那些迷惘路口有你陪我流淚的夏天……”
火光里。
他就這么深情的看著她,那眼神瀲滟醉人,深不見底,就像是最為濃郁的酒,令人沉醉。
連芷薰怔住了神。
他的聲音很好聽,他唱的歌很深情。
她聽得很認真,她看他也很入神。
在受傷過后。
這首歌像是在撫慰著她。
很好聽。
夜。
越來越深。
眼神的對視之間,有一種互相交纏的無限纏綿。
火花在其中迸濺。
他的歌聲也唱到了**,卻也像是他對她的告白一般。
“youareprettysunshine,沒你的世界好好壞壞,只是無味空白,答應我,哪天走失了人海,一定站在最顯眼路牌,等著我,一定會來……”
清唱的嗓音,沒有任何的音樂困擾,他就這么看著她,眼底流淌過星河。
她也看著他。
一眼萬年。
一種甜蜜在彼此之間綻放。
一曲終。
兩人十指交纏。
再也不放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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