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上開的都很穩。看到網
等到了醫院,連芷薰依舊睡的很是香甜,辛易墨停下了車,側過頭看向眼前熟睡中的女子,黑色的長發落在潔白的肌膚上,遮擋住了一半的容顏,她睡的很香甜,粉色的唇嘟嘟的,眉眼平靜。
辛易墨現在無比的喜歡這個時刻,就這么安安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似乎就像是擁有了一切一般。
他久久沒有叫醒她。
待連芷薰滿眼惺忪的醒過來時,神情茫然的看向辛易墨,一時之間似乎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半晌才反應過來,聲音里帶了幾分睡醒的沙啞,和一絲絲的柔軟,“到醫院了么?”
“恩,”辛易墨俯下身,給她解了安全帶,眼底含了笑,唇落在她的額頭上,“下車吧。”
連芷薰被這突如其來的吻,有些怔住了神,他眼底的笑意,融化了眉眼間的冰冷,這么看去,恍惚間像是看到了那時候的哥哥一般。
有些掩飾情緒似得,連芷薰低著頭,匆匆下了車。
這是家私人醫院。
人并不多,一進醫院里頭,辛易墨就安排了醫生,給連芷薰看手。
連芷薰還有些懵,“不是來陪你看病的么?”
“你先去看手,重新包扎下。”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眉眼溫柔。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過于溫柔的目光,亦或是關心的話語,此時內心突然涌現幾分甜蜜,這種感覺,就像是那些年彼此在一起的時刻一般。
他從來都沒有變過。
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后,辛易墨便是辛易墨,即使忘記了她,可這顆心從來不曾改變過。
辛易墨陪著連芷薰走了進去,本身這種事情交給護士做就行了,可辛易墨不放心,硬是要讓醫生來做,辛氏的掌權人這么要求,醫院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居高臨下的站在旁邊,看著醫生小心翼翼的揭開紗布,先前是水泡結了伽,同紗布有些粘合在了一起,揭開的時候有些疼,連芷薰微微蹙了蹙眉,看在辛易墨眼里成了大事。
辛易墨沉了眉眼,“你輕點,沒看到她疼么?”
醫生的手一抖,有些無奈,這種程度的疼,就算自己再輕,也還是會存在的,除非連芷薰的痛覺神經不是很好,但是這些話也只能在心里頭誹謗,說出來的勇氣他可沒有。
在這冷光四射的目光里,好不容易將紗布揭了下來,醫生松了口氣,隨后才重新上了藥,給她包扎了一遍,“不要碰水,不要吃辣,注意上藥換紗布,傷口很快就能愈合。”
她這燙傷,是有些嚴重了,但好在先前上的藥不錯,不太可能會留疤。
連芷薰道了聲謝,就站了起來,低著頭就往外頭走,發現后邊沒有腳步聲,不由奇怪的扭過頭看向他,“你怎么不走,不是要看病么?”
這傻丫頭。
這話明明就是為了把她騙來,才這么說的,卻被她一直記到了現在,不知道為何,辛易墨的心底突然多了幾分甜蜜。
他淡淡的笑,眉眼清俊衿貴,“沒事了,我的病好了。”
聽著她的話,連芷薰越發的覺得奇怪了,猶疑的看向他,“好了?”
“恩,”辛易墨大步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唇角微微揚起,重復了一遍她的話,“好了。”
有些覺得莫名其妙的連芷薰,看著辛易墨,有些不明白他這嘴邊的笑意,是什么意思,只是還不等她想,辛易墨就已經拉著她往外頭走了。
她的手被他緊緊的交纏著。
連芷薰的目光落在了她們交纏的手上,從認識開始,每一次辛易墨牽她的手,都是十指扣心,她的心突然洋溢起一種難言的情緒。
書上說,手心代表的便是自己的心,而十指相扣,手心想貼,便代表著心心相印,就像是古時候說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哥哥。
從一開始,便是想和她共同走到老的吧。
悄然用受傷的手,捂住了胸口的部位,這里突然跳得很快,淡淡的溫馨在心頭涌現。
辛易墨,我愛你。
這些話,盡管她不能再親口告訴他,可是這顆心永遠都會是為他跳動的,她愛他這個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就算是世界毀滅。
她的愛,也從來沒有變過。
思緒漸漸飄回。
如果那天,辛易墨不是要給自己過生日的話,她們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吧?
……
冬至的那個夜晚。
是連芷薰過的最黑暗的一個夜晚。
那是個下著大雨的夜晚。
黑暗無比。
沒有星星,沒有月光,有的只是漫無邊際的害怕。
接到電話的時候,她驚慌失措的趕到了醫院,腳下甚至沒有站穩,踉蹌了一下,隨后整個人跌在了地上,那雙美麗的瞳孔,沒有任何的聚焦,空洞的就像是瓷娃娃一般。
好像有人上前扶起了她,可她只是茫然的看著那人嘴里一張一合,好像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似得,她推開了她,神色恍惚的往前走去。
眼前是長長的走廊。
燈光蒼白而又刺眼。
在這一刻,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那些瘋狂的大雨聲,還有呼嘯的大風,在這一瞬間全都消失了,她聽不到一切,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回歸了死寂。
鼻息間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充斥著絕望的味道。
醫院里走廊冰冷的白色燈光下,連芷薰的目光是恍惚的,肌膚慘白,沒有絲毫的血色,她恍恍惚惚,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著上前。
遠遠的。
她趕到了急救室的門口,紅燈亮起,那是連芷薰看到這輩子,最過于鮮艷的紅色,她突然有些崩潰,她渾身冰涼發冷。
阿墨怎么樣了?
他還好么?
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什么……
急救室的門突然一動。
她的眼睛漸漸有了焦距,她看到醫生和護士走了出來,他的臉色很凝重,連芷薰聽到醫生跟她說。
“這一次的車禍事故,病患受傷很嚴重,需要家人來簽署病危通知單,你盡快通知他的家人。”
她的身體突然顫抖了起來,連芷薰感覺一陣一陣的冷意在身體里上升,她張了張口,僵直的站在醫生面前,聲音很輕,有些恍惚,“一定要家人么?”
那醫生似乎沒聽懂她的意思似得,臉色突然難看了下來,“我告訴你,盡快通知病患的家人,要是出了事故,沒有人能夠承擔責任!”
連芷薰和辛易墨不是親人,這么重大的事情,醫院不會讓她簽字,即使讓她簽了,這一次的手術費用,她也根本拿不出來。
她抱緊了自己,臉色慘白如紙張,“您能告訴我,他是怎么出的車禍么?”
或許是連芷薰的臉色太過于難看,醫生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回了一句,“具體車禍情況,要問負責這件事情的警察同志,不過病患送來醫院前,手里頭還死死的握著一枚戒指。”
這一刻。
不知道為何。
連芷薰的眼眶突然泛紅,她的眼淚像是遏制不住的掉了下來,她吸了一口氣,朝著醫生道,“好的,我會打電話給他家人,但是那枚戒指,能拜托您,到時候給我么?”
醫生最終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即使不在情理之中。
但是他想,在辛易墨進醫院的時候,身上的錢包里,放著的是連芷薰的照片,而手機里的聯系方式,也只有她,她們應該是相愛的吧。
連芷薰打了電話過去。
掛掉電話的時候,她的心是無力的,電話里頭哭天喊地的哭聲,緊緊的揪著她的心,連芷薰知道這一次,自己是真的要離開了。
但是。
只要辛易墨好好的活著,那就足夠了不是么?
他是罕見的血型,醫院供血量不足,若不是連芷薰及時通知辛家人,直升飛機帶了最好的醫療設備和醫生前來,恐怕這一次也是兇多吉少。
……
回憶收回。
連芷薰上了車。
坐在車內,她有些恍惚,從初一相識到現在,整整十一年,相愛三年,分別五年,這些數字,僅僅是聽著就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而她又是如何走過來的呢。
連芷薰發呆的時間太長了,辛易墨開動車子的時候,便看出了她的神情怔然,她似乎永遠都這么的有心事,心里埋藏著濃濃的憂傷。
開著車的時候,他伸出了一只手,握住了她的。
觸感有些微涼,辛易墨皺著眉頭,“怎么這么涼?”
突然被握住手,連芷薰回了神,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眉心蹙了蹙,“老毛病了。”
她的體質便是如此。
“回去我讓張媽給你補補。”
“不用了,”連芷薰心里暖了暖,聲音自然放柔,“我這身子自己清楚,補了也沒用。”
“天氣已經入秋,這季節容易感冒,你體質又差,若是再不補補,鐵定感冒。”
聽著辛易墨的話,連芷薰側頭看了他一眼,只見辛易墨目視前方,側顏精致,棱角分量,下巴尖削有著幾分倨傲的味道。
看著這樣的哥哥。
她有些甜蜜,如果哥哥能夠不記起當年的那些,她是不是就可以欺騙自己,曾經的那些從沒有發生過呢?
這么想著。
連芷薰被握著的手,也用上了幾分力,回握住他。
感覺到她的動作,辛易墨的眸色閃了閃,眉眼不自覺的蕩漾開一抹暖色。
這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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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九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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