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入水，冰寒的水覆蓋過腳踝，刺骨的冷意激得蕭長云幾乎站不穩，就在冷羽他們以為她會跌倒的時候，她又急急穩住了身體，一步一個腳印，硬是摸索著過了河。
冷羽、冷柒、冷月對視一眼，再次蹙眉跟了上去……
日頭漸漸升起，冬天的太陽沒有一絲暖意，掛在天幕中，就如同一塊沒有溫度的寒鐵。
但對于蕭長云而言，卻是救命的暖。
漸漸步入荒野，鋪天蓋地的、明晃晃的白雪，刺得蕭長云雙眸隱隱灼痛。
她瞇了瞇眼，心里知道，可如果在這里放棄了，那她就根本沒辦法達成目的了。
重復的前進動作，幾乎讓蕭長云的靈魂都從身體里抽離出去，漸漸，她看到了一群人的影子。
原來是抵達了五羊坡后開始折返的人們。
跑在最前方的，不是楚然還能是誰？
他臉上連一滴細汗都沒有，從容的模樣，仿佛只是來這里散步的。
楚然的身邊，跟著幾個“領路人”，其中一人看到蕭長云，立刻大喊起來：“喂！玄野大夫！你怎么還在這里？！”
“玄野大夫”的名聲，在征北軍中也算是有些響亮，但僅僅是作為一個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到的、醫術、毒素了得的大夫。
六十里地的訓練，還是在這樣嚴酷的寒冬里，他們還以為這公子早就放棄了呢。
不過他們都折回了，公子才到這里，估計今日日落之前“他”都不一定能回來。
蕭長云慢慢抬眸，臉色蒼白，唇上也毫無血色，眼神甚至都有些恍惚，看得眾人一陣擔心。
“公子！你去跟霍將軍一吧，這訓練太嚴格了，你就別參加了。”
“對啊公子，著訓練不適合你。”
“是啊公子。”
……
蕭長云搖了搖頭，對眾人勾了勾唇，但她的臉色已經僵硬了，這笑比哭還難看。
“放心吧，我沒事……”
粗嘎的聲音，就如同被砂紙摩挲過一樣。
見蕭長云這么固執，其他的兵士也不好什么，只提醒蕭長云，如果扛不住就早回來，還有盡量別盯著雪看。
“嗯……”
蕭長云和眾人別過，繼續朝著五羊坡的方向“跑”去。
由始至終，楚然的身影對她而言，仿佛不曾存在。
直到蕭長云走遠了，那大頭兵才“嘖嘖稱奇”道：“你們，玄野公子這般醫術的人，為什么非得跟我們這些大老粗一起參加訓練？”
楚然收回目光，半晌又道：“她醫術很高超？”
“是啊，我們有幾個哥們，病了很久，也能看就要被挪出去等死了，還是公子出手救的他，幾劑藥湯下去，真的好轉了。”
“嘿嘿，俺也是，腿疼整宿整宿睡不著，是公子的針灸幫了我。”
“對啊，公子就算不鍛煉，好好待在軍營里也好啊……”
“沒看到軍中的那些老頑固，各個都想把公子給捧起來？如果不是年紀差太遠，我看他們都想抱著公子的腿叫師父！”
“對對對！不過你們猜公子能不能完成訓練？”
“我猜不能！你沒看到啊，公子那樣子，簡直跟要暈過去一樣？”
“也對……真是令人擔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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