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元神之軀亦稽首道:“論道、斗法、斗陣皆無不可!”
南極仙翁道:“如此,先來斗法。”轉頭對楊戩道:“你去陣上走一遭!
楊戩出陣,一揚三尖刀,大聲道:“我乃闡教三代弟子楊戩,你們誰來見陣!
石磯娘娘就要上前,慕白元神之軀連忙止住,轉頭將紅繩交與伶倫,對其道:“你去見此陣!”
伶倫聞言,當下取出竹蕭,瀟瀟灑灑地邁步進入場中,對楊戩稽首道:“貧道截教三代弟子伶倫,來會道兄**!
楊戩看伶倫長得白白凈凈,一幅出塵脫俗的隱士打扮,心中暗暗警惕,縱起三尖刀便向伶倫殺去。
伶倫不慌不忙,顯出上慶云,將竹蕭放在嘴上,按樂律一吹。
只見空中飄飄蕩蕩,升起陣陣仙樂,低沉婉轉,百折千回。時而宛如情人夜語,幽幽含禺;時而如雨打碧荷,激烈纏綿;舒緩時,令人心曠神怡;譴惓時,使人黯然魂銷。
裊裊余音,無不激起心靈震顫,使人恍然如在夢里。
眾人聽得如癡如醉,身心漸漸松弛。只有那邊太乙真人殺氣稍重,猛然間驚醒過來,見一眾門人俱都沉醉于音樂中。
再看場中,楊戩眼中顯出迷茫之色,雙手倒持三尖刀,離自己咽喉已不到兩寸。
當下心中大急,乃強提起一口氣,念動真言大喝一聲道:“楊戩,你身在殺陣之中,為何執迷不悟,還不醒來!”
這一聲喊,將十二金仙俱都震醒了。連忙運功抵抗音樂,這一來,竟大為有效。
楊戩聞太乙真人一聲喊,眼中一陣清明,三尖刀復離開了咽喉之處少許。
面上顯出痛苦之色,顯然內心掙扎不已。
十二金仙看得焦急。
玉鼎真人就要上前去救楊戩,廣成子連忙拉住,對其道:“目今尚未見分曉!且等待會兒再。”
玉鼎真人只好止步,心中著實掛念不已。
此時的楊戩卻是另一番光景,腦海中不住回蕩起當年劈山救母,骨肉分離,十世輪回的種種場景,恍然間,卻又似乎回到童年,自己孤寂一人站在冷冷清清的山洞口,身邊只有野草頑石相伴,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寂寞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忽然間,卻又似乎看見那素未謀面地哥哥和父親慈祥地站在面前,母親和妹妹都在甜甜地笑著。
就這樣沉淪下去吧!
楊戩告訴自己到,嘴角不由顯出一絲滿足的笑容,眼中光芒漸漸暗淡了下去。
那邊玉鼎真人見狀,按耐不住心情激動,猛地掙脫廣成子的手,一手提斬仙劍便向楊戩撲去。
羅宣抬手將萬里起云煙打出,阻住玉鼎真人,口中大喝道:“你們怎敢擾亂比斗!若是痛痛快快認輸,我等自然不為己甚,不會為難場中弟子。”
十二金仙一陣沉默,廣成子輕嘆一聲,上前一步,正要認輸,再派別人前去。卻見場中情況突變,楊戩忽然大叫一聲,將三尖刀拋在地上,捂頭暴跳不已。
玉鼎真人連忙叫道:“凝神靜氣,默運玄功!
楊戩當即盤腿坐下,周身升騰起絲絲玄奧無比的氣息,一陣金光閃耀,將那纏綿悱惻的簫音隔絕在外。
十二金仙驚喜過望,只見楊戩復站起身來,勾起三尖刀來殺伶倫。
那邊伶倫博帶綸巾,姿態飄飄欲仙,見楊戩上來,不慌不忙,調整了一下竹蕭的位置及口形,復又裊裊地吹響了竹蕭。
楊戩運起**玄功,將伶倫綿綿不絕的簫音隔絕在外,復提刀來殺伶倫。
十二金仙見狀大喜,截教中人卻都個個臉有憂色。
石磯將手一揮,就要放出八寶云光帕來抓楊戩,被慕白元神之軀伸手擋住,笑道:“無妨!伶倫技不止此!
話間,就見伶倫將蕭管一揚,復又裊裊地吹了起來。
其音一反剛才的低沉纏綿,變得高亢激揚起來。
蕭音雖是以纏綿悱惻出名,但這高亢之音從伶倫嘴中吹來,竟是自然而然,并無半分做作的感覺。
這聲音落在耳中,令人胸中一團熱氣升起,直教人想要引吭長嘯。
偏偏用蕭管吹出,少了一份酣暢淋漓的味道,使人渾身氣力聚集起來,卻又沒處使出,只得憋在心里,悶的發慌。
眾人面面相覷,俱都駭然不已。
十二金仙齊齊把眼看向場中直接承受這般音樂威力的楊戩,只見楊戩一張臉憋得通紅,手臂青筋暴露,額上汗珠大顆大顆地掉落在地,牙關緊咬,舉手投足皆吃力不已,仿佛有千鈞重擔壓在心頭,渾身上下漲的滿滿的,難受之極。
玉鼎真人見狀,痛心不已。
南極仙翁驚道:“不好!這簫音能激發潛能,卻又令人無法宣泄。積存在心,最后必然爆體而亡。楊戩有難了!
卻見場中楊戩此時已是雙目赤紅,七竅流血。渾身就似一個充氣的氣球一般,漲大了一倍不止。皮膚紅的嚇人,直欲滴血。
廣成子暗嘆一聲,就待上前承認這局輸了。
猛然間,聽得一聲大吼,如平地驚雷,震天動地。
就見那楊戩身體如萬箭穿身一般破了許多大洞,漫天血霧沖天而起。將兩軍陣前俱都染紅了。
楊戩在地上翻了一滾,復又跳將起來。
渾身是血,神色猙獰地看著伶倫。
大吼一聲,抬手間祭出一物,快如閃電,疾如飛虹,往伶倫胸前打去。
此正是清虛道德真君的法寶攢心釘,因前次釘死魔家四將。
十二金仙俱各喜悅,因而清虛道德真君暫時沒有收回此寶,只日后歸還便可。
今番屢在伶倫手下受挫,楊戩心中也對伶倫的音殺功法懼怕不已,因而祭此法寶,欲要速戰速決。
然而天地間最萬變千化的是什么?不管答案如何,聲音永遠都是其中之一。那伶倫乃是音樂的宗師鼻祖一類地人物,見“壓抑的激揚”聲音被楊戩破了。
當即變換樂律,霎時宛如和風細雨。道道音壁將楊戩前路堵住,看不見、摸不著、然而卻實實在在的存在。
那攢心釘直向伶倫飛去,穿過道道音壁,越來越慢,雖則勢頭仍舊十足,卻也慢了許多,足夠伶倫反應過來了。
伶倫將托住蕭管的那截指頭在蕭管上敲了敲,眨眼間飛出片片碧綠的竹葉,玲瓏剔透,組成一張綿密的竹網,將攢心釘阻擋在外,不得寸進。
當下伶倫看向楊戩,眼中流露出一抹殺意。
只見其身前片片竹葉飛舞,護住全身。提起胸中五氣,竟閉目全身心地沉浸在音樂的演奏之中去了。
眾人見狀大奇,只有慕白元神之軀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伶倫這就要開殺戒了么!
只見伶倫雙唇抿起,半晌才輕輕一吹,眾人只覺心神一陣顫動,雙耳竟一片空寂無聲,只覺靈魂深處生出一聲嘆息,渾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
這一聲直刺靈魂,將人心深處一切雜念洗滌的一干二凈。
所有人,包括慕白元神之軀,俱都閉目沉寂。
良久,方才發出一聲滿足地輕噓聲。就見伶倫慢慢地將竹蕭收起。
片片竹葉俱都回來復又粘貼在蕭管上面,伶倫打一稽首,道:“貧道獻丑了!”
話音一落,轉身回到慕白元神之軀身后,姿態依舊飄飄欲飛。
卻見場中早已不見了楊戩身影,只有三件兩刃刀安靜地躺在地上,雪白的刀身依舊明亮如昔。
玉鼎真人掐指一算,如何不明白楊戩已被伶倫的仙樂浸透身體,瞬間化為飛灰,尸骨無存了去?
當即大慟,手提斬仙劍便欲出陣為楊戩報仇。
南極仙翁連忙拉住玉鼎真人,轉頭對慕白元神之軀道:“今日天色已晚,我等明日再來比過。”
慕白元神之軀微微一笑,道:“南極仙翁,你不要使拖字訣,是勝是敗一言而決,哪來那么多廢話!”
南極仙翁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安知明日見陣我等不會扳回一城?慕道兄何必咄咄逼人!”
慕白元神之軀聞言,沉吟道:“也罷,你等只管走。今西岐大軍俱在此處,我等相約斗法卻是不關這些普通軍士的事情。黃飛虎奉召討逆,須當早日功成,F在大軍俱至,正可來場決戰!”
闡教一眾修士聞言大恨,心知慕白元神之軀既如此,自己等人就這么走了恐怕西岐就完了。
當下太乙真人怒道:“慕白,苦苦相逼,莫非以為我等真的怕了你不成?貧道來見此陣,你們誰來賜教!”
慕白元神之軀正要答話,卻見身后石磯娘娘大叫道:“貧道石磯前來會你!”
當下,跨青鸞而出。
慕白元神之軀相阻不及,只得眼睜睜地看著石磯與太乙真人相斗。當下緊了緊手中落寶金錢,心中卻躊躇不定,到底要不要將石磯救下。
卻見石磯與太乙真人各拔劍相斗,劍氣凌空而起,直沖霄漢。
二人俱都顯出上慶云,一時飛騰在空,施展五行道術;一時手發神雷,霹靂震天;一時又持劍相斗,殺氣彌漫。
石磯取勝心切,見久戰不下,當下祭起八寶云光帕,只見天空云彩輝輝,齊往太乙真人頭上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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