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兩人，一個是莫蘇，另一個自然就是她的好表哥黃寶山了。

    不知道是他們特意盯上曼和秋雁，還是冤家路窄偶然遇見，居然壞心眼地想搞偷襲。

    公道村附近有大三條河流，東邊山里還建了一個水庫，所以這地方的孩子沒有不會水的，半畝魚塘不至于淹死黃寶山和莫蘇，但魚塘主人不知是防備人偷魚還是什么原因，往塘里扔了很多河邊砍來的灌竹，不算密集，但橫七豎八的，中間還夾雜著爛樹葉浮萍草根，塘水青綠渾濁，這兩人泡在里邊估計還喝進去不少塘水，也是夠戧。

    莫蘇抓住一根粗竹枝定了定神，指著岸上哈哈笑的姐妹倆大罵：“死賤人！你謀財害命，心狠心毒，還不快拉我們上去！”

    曼冷笑：“死賤人就是你莫蘇吧？幾年前你借刀殺人叫一群流氓阿飛來捉我，結果怎么樣呢？現在又想趁機踢我們姐妹下水，怎么著，教勞沒夠，還想給你來個二進宮？莫蘇，你也就這智商。沒人告訴過你嗎？陰謀詭計見不得光，再敢這么做，你不但沒有出路，連活路都沒有！”

    莫蘇惡狠狠瞪著曼，聽見二進宮，目光忽閃了一下，終是移開眼。

    秋雁朝塘里呸了一口：“你們倆才是謀財害命心狠心毒，要不是我和我姐跑得快，現在泡進塘里的就是我們了！你們活該，害人害己，這就叫現世報！”

    黃寶山冒出水面，正罵罵咧咧地緊著打撈單車，突然間大聲慘叫起來：“救命！救命啊！天殺的……我踩到玻璃啦嗷嗷嗷……”

    莫蘇趕緊去拉黃寶山，黃寶山卻朝岸上伸手：“曼……曼秋雁，快幫幫我，拉我上去，救救我……”

    秋雁瞪眼，有些不知所措，曼：“要害我的時候恨不得我立刻死，現在又要我救你？真是異想天開！等著吧，算你們命好，這正對路邊，很快有人經過，死不了！”

    完，拉著秋雁離開，莫蘇在后頭尖聲叫罵，黃寶山鬼哭狼嚎，一概不理。

    秋雁回頭望了兩下，問道：“姐，我們真的走了？見死不救好像不對吧？”

    曼：“你覺得他們會死嗎？就算他們真死了，與我們也沒有關系！你想想，如果他們得了手把我們踢下水，那么悲慘的就是我們，他們會來救我們嗎？”

    秋雁搖頭：“不可能，他們早猛踩單車跑遠遠的了！”

    “對啊，他們心腸早壞透了，是惡人。撇開這不，他們想害我們，那就是我們的仇人，對待惡人和仇人，就一定不能心軟，否則吃虧受害的還是我們自己。你有沒有讀過《農夫和蛇》、《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最后怎么樣？”

    秋雁猛地一拍額門：“對啊！我怎么這么傻？那兩個壞人可不就是毒蛇和白眼狼，我是發神經了才擔心他們死活！”

    回到家，阿奶得知經過，也是又氣又恨，直罵莫蘇心腸狠毒，又叮囑曼以后要心提防，最好不跟他們正面對上，強龍難敵地頭蛇，莫蘇是跟她表哥黃寶山訂親了，兩個壞坯子合在一起能整出什么好的來？整天好吃懶做不干活，交往的都是些地痞流氓，不少人也像莫蘇這樣從牢里出來，聚一塊兒盡干偷雞摸狗的事兒。

    曼嘴里答應阿奶，心里不以為然，才不把這些社會渣渣放在眼里，相信黃寶山莫蘇也是有覺悟的——幾年前那件事，黃寶山沒有參與，莫蘇可是體會深刻，那個團伙大嘍羅被一網打盡，她沒出面只是出了個主意，照樣被關進少管所勞教三年，大概一出來就已經得到消息：當年她所依賴的那個黑老大，早在牢里因斗毆死掉了。

    今天算是意外吧，這兩只騎著單車路過突然發現曼和秋雁走在路邊，仇人相見豈有不恨的，熱血沖頭又存了僥幸心理，想一擊得手，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

    恨是恨毒了，但要明目張膽地跟曼對上，諒他們沒這個能耐和氣魄，又不是沒有腦子，不提曼本身來歷，如今在公道村乃至整個鄉、縣，莫阿公的聲望可不。

    所以莫蘇也只能弄些見不得人的陰私手段罷了，其余的她不敢。

    虧得莫蘇沒那膽量，曼也還不想太快收拾她。相信過不久吳勤應該會來，莫蘇和吳勤，一個心腸夠狠一個攻于心計，很期待看看這兩個堂姐妹如何相處。

    黃寶山和莫蘇騎車掉進魚塘一事，果然只是給人們增添了個笑話，并沒有扯上曼，更沒有阿奶擔心的報復事件。

    秋雁卻壓不住好奇心，得知莫蘇不舍得花錢去鄉鎮醫院只賴在村衛生室混免費治療，就跑去問莫承福黃寶山和莫蘇傷勢怎樣？莫承福知道了那兩人落水原來跟曼有關，十分惱火，給這兩人用的藥里加入一些特殊藥草汁，黃寶山腳上傷口用了藥包扎好，他還在那里嚎哭不停，是又痛又辣受不了了，別人只當他矯情，哪知每次換藥都整得要死要活，直到一個星期后才慢慢好起來。而莫蘇臉上、手臂上被竹刺劃破的皮外傷，愈合之后疤痕歷歷在目，一輩子都消不掉了。

    曼回村第三天就跟莫蘇對上，劉鳳英則是第四天中午出現，無頭蒼蠅似地扎進莫家院子里，嘴里急切歡喜地喊著：“曼，好孩子你終于回來了嗎？媽想你啊我的乖女兒！”

    滿院子乘涼閑談的老老少少瞪眼看著她，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曼更是差把剛吃下肚的午飯都要吐出來。

    莫水霞把劉鳳英目前情況跟曼過，這女人倒是挺會的，仗著手里有幾個錢，把兩個殘疾兒女莫強莫鳳都推給她那嫁在山里的妹妹養著，每月給糧給錢過去，劉鳳英自己帶著莫能、莫枝和莫花，三個孩子都不去上學讀書了，娘兒幾個弄那幾畝田地也不算困難，只是劉鳳英不愿意種菜，種菜賺不到大錢，想開個藥材種植園，她沒有本錢也沒有勞力，就經常跑來找阿公，哭著鬧著非要阿公支持，阿公不搭理她，前兩天她娘家嫂子來了，劉鳳英就帶上兩個女兒跟著她嫂子走，只留莫能看家，這會急急忙忙跑來，還弄這么一出，不知道要起什么妖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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