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挑了挑眉,這一世自己在覺醒上輩子記憶的那天就決然離開了劉鳳英家,許多人事也跟著發生改變,莫蘇居心叵測自食其果沒能升學,被收監并留在村里和黃寶山湊成一對,按都成家快有孩子了,肯消停些少做幾樁壞事也就能避過去了,竟然非得找死,還能讓他循著上輩子的軌跡,依然趴車偷盜犯了法,黃寶山這命運倒是硬直得很。
上輩子黃寶山入獄不久就死了,據是參與獄中斗毆,當場被打死。
曼坐在飯桌邊吃早餐,耳邊聽著外面莫蘇嘶聲哭喊,先前是喊著阿公阿奶,現在居然變成叫罵,用各種惡毒的污言穢語罵家寶嬸、杏花,甚至連沒露面的曼也給罵上了。
叫罵聲中摻雜著另一把嗓音,幸災樂禍地跟著鼓噪,在給莫蘇喊加油,還大聲提示莫蘇:“叫那個唐曼曼出來,唐曼曼壞透了!她懂邪術弄鬼弄怪,不讓我們進阿公家,黃寶山這事肯定也是被她害的!你就該拿狗血潑她,潑在她頭上!”
曼手頓了頓:吳勤?她倒是膽肥,竟不怕自己的威懾,還敢出現!
放出神識看了看,吳勤靠近人群坐在地上,人們嫌棄她身上氣味大,躲避了幾次,但被她緊緊跟著,大家又貪看熱鬧,最后無奈只好由著她,受不了的就用手捂著口鼻。
曼冷笑,也不枉吳勤跟在公孫如雪身邊一段時間,似乎真的對玄術了解那么兒呢,躲在人群里,以為就能“法不責眾”,自己拿她沒轍了嗎?
還有跳大神一樣在公路上張牙舞爪嚎叫哭罵的莫蘇,這是求人的態度?如果她家現在有人死了,相信她能把死人抬過來,編出個理由脅迫阿公,這事她莫蘇絕對干得出來!
曼正常速度吃完早餐收拾清洗了碗筷,和阿奶一聲就上樓去了,阿奶這些年對莫家院那些極品已經心冷如冰,看見劉鳳英和吳勤、莫蘇就惡心,更不想讓曼到門口去跟她們接觸,巴不得她趕緊上樓呢。
曼直接去了樓,在樓上探身朝圍墻外公路兩邊的人群看了看就離開了,過了兩三分鐘,外頭噪雜聲逐漸消散,莫蘇好像力氣已經用光,不哭不鬧也不上跳下躥了,軟癱在莫二嬸身上,莫二嬸又氣又急,忙喊劉鳳英趕緊來幫忙扶一扶,劉鳳英不情不愿地,假裝去人群后頭找尋吳勤,眾人才發現剛剛還叫得歡實的吳勤,這時候也沒聲響了,趴在地上雙眼翻白,嘴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半聲音。
大伙兒都以為莫蘇累壞了,吳勤喊得太過壞了嗓子,這么一來就沒熱鬧看了,那還不散伙各自回家,雖然天冷田地里沒什么活兒,家務活還是有的。
看戲的散場,演戲的就沒了動力,劉鳳英、莫二嬸眼見于五妹和杏花母女倆連個冷眼都不屑多給她們,返身進院把鐵門栓緊,便也像泄了氣的皮球,只好拖兒喊女地張羅回家。
這幾年無數次地吵過鬧過,再也得不到莫阿公一丁兒同情憐憫,尤其還找了莫家寶回來認祖歸宗,劉鳳英、莫二嬸嘴上不肯承認,心里是再明白不過了——他們這兩戶已徹底失去了莫阿公的扶持。
所以現在打頭過來哭求的都是莫蘇和吳勤,劉鳳英、莫二嬸反倒不積極了,今天依然以失敗告終,妯娌倆垂頭喪氣無話可,劉鳳英拖著吳勤的衣領,莫二嬸一邊招呼女兒,一邊吃力地攙扶著莫蘇,蹣跚緩慢地往家里走。
一行人卻是沒誰關注并懷疑:為什么莫蘇和吳勤好端端的變成了啞巴?她們明明想話,嘴巴一動一動的,可就是發不出聲音!
等過了兩天,莫二嬸發現莫蘇并不是偷懶賴床,而根本就是腿軟癱在床上不能下地走路,趕緊去求莫有福來診看,莫有福卻已經和媳婦兒去岳家了,守著衛生室的赤腳醫生幫忙看了看,可能是懷孕引起的癥狀,最好去城里大醫院檢查過才知道具體什么病。
家里日子過得緊巴巴,莫老二哪里肯出這筆錢?莫二嬸頓時慌了手腳,哭天搶地也無濟于事——莫蘇脾氣驕橫,在自個家里稱王稱霸就算了,去到黃家也和叔伯妯娌姑子動輒吵嘴打架,黃寶山父母容不得她,索性把兩個人都趕出了門,現如今黃寶山進牢房了,莫蘇卻臨近生產,莫二嬸要顧著一家大,又要照顧女兒生孩子,還得操心女兒的病,她都不知道這日子要怎么過了!
莫蘇能吃能喝,可就是不出話,渾身無力癱在床上等人伺候投喂,莫二嬸就算是她親娘,時間一長也不會有好臉色,何況莫老二早就厭憎了好吃懶做的女兒女婿,莫寶莫貴曾差被莫蘇踢廢,這時候不趁機報仇更待何時?莫蘇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日常生活就此開始了。
這當然是曼回敬給莫蘇的,耍嘴皮子罵人罵得有多難聽,過后就讓你有多痛苦難受!
吳勤和莫蘇似乎挺要好的,那不錯嘛,希望她倆能做一對知心好姐妹,呆在莫家院內互相陪伴,相親相愛相殺也行,就別出來惡心人了。
當天打發完幾只聒噪烏鴉,曼戾氣未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有空閑直接去把王村那邊解決清楚,省得心里總掛著這事。
曼給自己施了隱身術,從房間陽臺上輕身躍下,指尖捏住一片速行符,二十多里路的距離,幾個呼吸之間就到了。
大王村就一個梁盼秋該死,下在她身上的災霉符咒很快會顯效,不必再去看她。
主要是王村的王家和張家,王力高和張麗花也下了符箓可以撇過一邊,但他們的父母不能放過!
王家父母有能力會致富,對別人怎么樣曼不作評價,他們對曼卻是真正的狠厲苛刻,王媽倒是不打曼,可她支使起曼來不比劉鳳英手軟,嘴巴同樣惡毒,能罵得曼心驚肉跳拼命干活不敢吃飯;王爸手里賺的錢不少,曼干完田地家務活,跟著村里人去磚廠搬運上下車,別人都能領到工錢,曼卻不能,王爸自家人要什么錢?你不吃不喝啊?
村里一個媳婦兒眼見曼買個衛生紙都得問婆婆,被罵半天才給掏幾毛錢,同情可憐之下,教導曼不要太傻,做為女人無論如何自己身上要留著錢防身,她有心幫忙,一起到磚廠干活時,讓曼把干的活記在自己名下,到時候結了帳再把錢偷偷給她。誰知王爸太精明,很快看出端倪查知真相,直接扣下工錢不,那個媳婦連同她的親屬都不準來磚廠干活掙錢了。
回想起來,這口氣曼真不能咽下。
她圍著王家屋宅圍了一圈,順手撿起幾塊巴掌大石頭,鐫刻符文,結印固封,然后一一打入屋宅地底,設置了個“銷金無底洞”圖陣!
這輩子王家父母依舊可以是致富能手,但他們縱使能聚攏金山銀山也是枉然——能看不能用!錢財每每收集到一定數目,王家就會出現這樣那樣事件,將錢敗個精光!
他們連萬元戶都當不成,興許還會負債累累,更不要想建起張麗花心心念念的新樓房了。
張麗花娘家同樣要設個圖陣,讓張麗花那個媽好好消受一輩子!
曼悄悄去看望了一下當年那個媳婦,可巧她才剛新婚,曼暗中送了她一份賀禮:一枚斂財聚福符箓。
這枚斂財符箓只能有十年之效,那女人和她丈夫都是勤勞肯干的,相信十年間總能聚攏到一些財富,至少可以比上輩子同時期富裕得多,且保證她本人沒有病痛之苦。
做完這些,曼長長吐出一口氣,不再多做停留,轉身疾速離開這個地方,到家一會兒后隱身術才失效。
吃過午飯,顧少欽要去鄉集照相館,曼本打算陪他去,梁秀珍和梁秀珠卻來了,顧少欽便和大志兩個去鄉集,曼和梁秀珍姐妹倆話,順便把帶回來的禮物拿給她們。
梁家的新屋也已經建好,曼剛回來時去河邊看老楓樹,遠遠望了一眼,三間紅磚大瓦房,比以前的泥夯墻半瓦半草棚結實敞亮多了,為建這個屋子,滿倉叔借了筆錢,不過據阿公他家藥園子出的藥材品級都很好的,滿倉叔和嬸子把家里托付給梁奶,夫妻倆直接住到山上去精心料理藥園子,幾個孩子寒暑假回來也跟著去藥園子住,全家合力勤快肯干,今年應該已經還完外債,還能有些余錢。
今天是臘月二十三,梁家大幾口從山上回來,準備過年了,梁秀珍帶來的竹籃子里裝著六只風干野兔,半籃子曬干的野菌菇,梁秀珠提著兩只大公雞,是在山上放養的,阿奶讓于五妹收下了,雖然自家也有,但禮尚往來,送進門了就且收下。
梁秀珠興奮地告訴曼:“后天我們家要殺年豬了,到時候你們全家都去我家吃飯哦!”
曼頭答應:“好啊好啊,要去的。”
秋雁孩子心性,趕緊插上一句:“我家也要殺年豬的,還會殺羊,我也喊你們來我家吃飯!”
曼和梁秀珍無語地對視一眼,忍不住咯咯咯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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