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

    武安素愣了愣，她從來都不喜歡那種有香味的紙巾，上面應(yīng)該什么味道也沒有啊。

    “我是說有武警官你的味道。”李蒙南嬉笑著眨眨眼，“和咱倆剛見面時的味道一樣，完全沒有變……忽然覺得很親切呢！”

    剛見面時？

    武安素這才意識到，李蒙南說的是所謂的“處女體香”。

    天知道這貨怎么會聞出她至今還沒破身，不過她敢肯定，李蒙南這貨那賤賤的笑容絕不是在贊美她的守身如玉，一定是在嘲笑她二十六了還找不到男朋友，性格粗野暴力神馬的……

    “李蒙南！你是不是覺得臉腫得有點偏，想讓我?guī)湍阏艺移胶猓浚　?br />
    武安素咬牙切齒的捏緊拳頭，關(guān)節(jié)嘎嘣響的如同爆豆，連走廊中其他路人都察覺到了那即將爆發(fā)的殺氣，紛紛避讓免遭池魚之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武警官，我可什么也沒說啊！”李蒙南趕忙向后挑開，雙手交叉于胸前一臉的戒備，“再說，你就不想知道我剛才對鞠曉行說了什么嗎？”

    武安素下意識的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她當然好奇李蒙南到底是怎樣讓鞠曉行在短短的一瞬間恢復正常的，但強烈的自尊卻又令她不甘心就這樣被李蒙南牽著鼻子走，只能口不對心的將頭別過去，冷哼一聲道：“哼！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話，我才不想知道呢！”

    李蒙南無所謂的笑了笑，作勢要走，道：“那我先回去了……衣服你回頭記得洗洗還我，家里窮，就這么幾身好衣服，我還指望它泡美女呢。”

    “哼！就這么件地攤貨誰稀罕？哪個美女能看上才叫瞎了眼！”

    武安素一看李蒙南那副小氣巴拉的嘴臉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眼下沒有買衣服的地方，她真想把身上的T恤脫下來砸在這貨臉上。

    不行，這件衣服已經(jīng)被貼身穿過了，上面還帶著自己身上的味道，這混蛋的鼻子這么靈，鬼才知道他會不會拿著這件帶有自己體味的衣服做什么齷齪的事？

    武安素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一個畫面，李蒙南躺在宿舍的床上，一臉猥瑣的將這件T恤團成團放在鼻前，另一只胳膊飛快的抖動著，下身全是馬賽克。

    哎呀~！太惡心了！武安素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行，就算換下來也不能還給他！

    “滾吧滾吧！看到你就心煩！”

    “那我真的走了啊……”李蒙南似笑非笑的盯著武安素，倒退著走上了幾步。

    一步，兩步，三步……

    “好吧，你贏了，趕緊給我回來！”

    武安素雖然真的很想咬牙不去叫他，但還是抵不住內(nèi)心那如同貓抓般的好奇，算了，暫時就向這混蛋服個軟好了，反正也不損失什么。

    可惜武安素不會明白，底線一旦失守，妥協(xié)就會逐漸成為一種習慣。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間，她已經(jīng)開始能容忍李蒙南對她的各種調(diào)侃，甚至是調(diào)戲了。

    “告訴我，你到底對鞠曉行說了什么？”

    李蒙南早就猜到武安素必然會問他這個問題，也不再賣關(guān)子，笑道：“我只是告訴她，她在不久前被一張從天而降的煎餅果子砸到了腦袋，造成了短暫的失憶，以前的事情全都忘了……”

    “煎餅果子？你真扯淡……”

    武安素對李蒙南的惡搞實在無力吐槽了，不過反正是在催眠狀態(tài)下，李蒙南只要說得不太離譜，鞠曉行都會信的，砸到她的是煎餅果子還是板磚并不重要。

    “鞠曉行這樣就算恢復正常了嗎？”雖然李蒙南說只能讓鞠曉行看上去像正常人，但武安素卻沒覺得鞠曉行有什么問題。

    “如果你愿意這樣理解的話也可以……我那并不是真正的治療，只是將她以前所有的記憶都封藏起來，她的大腦搜索不到那段已經(jīng)崩潰的錯誤記憶，思維就自然恢復正常了。”

    這種做法雖然很簡單粗暴，但也出奇的有效，就像截肢手術(shù)一樣，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只不過李蒙南是個完美主義者，一般情況下他不太愿意用這種沒有任何技術(shù)含量的手法。

    “原來是這樣。”

    受李蒙南的影響，武安素現(xiàn)在也習慣于將人腦看作電腦那樣去思考，這就像電腦里有錯誤的文件，即便無法修復，只要將其隔離禁用，電腦也就恢復正常了。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李蒙南也確實算是治好了那個女孩。

    雖說缺失了很多曾經(jīng)的記憶會讓人感到困擾，但總好過瘋瘋癲癲，而且對于鞠曉行來說，忘掉那段痛苦的過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武安素又想起一件讓她難以理解的怪事，問道：“那她為什么會打你？”

    “唉，別提了，太長時間不玩潛意識催眠，居然犯了個低級錯誤……”

    提起這事李蒙南也是一肚子的郁悶。

    考慮到要讓鞠曉行答應(yīng)放棄肚里的孩子，在封藏對方過往記憶的時候，就又額外多了加一條信息，告訴鞠曉行那孩子是她和她男朋友一次酒醉后的錯誤，現(xiàn)在她男朋友已經(jīng)移情別戀，跟一個豐乳肥臀的狐貍精跑了。

    這條暗示倒是沒什么問題，但李蒙南錯就錯在將鞠曉行之前的記憶洗得太干凈了，以至于連她對她男朋友的所有記憶都消失了。

    所以在鞠曉行從催眠狀態(tài)中醒來后，潛意識就自動對這段不完整的暗示進行了自我補償，于是乎，剛好就在床前的李蒙南好死不死的就成了記憶補償中的男主角，代替那根本不存在的劈腿男挨了這么一耳光。

    武安素沒想到這記匪夷所思的耳光背后居然還有這么復雜的原因，看來她以前真是太小看催眠了。

    她一直以為作為一個催眠師，最難的是將人催眠的過程，一旦對方進入催眠狀態(tài)，催眠師就可以隨便發(fā)出任何指令，可卻從沒想過這些催眠指令其實也有著極為嚴密的邏輯性，期間的過程甚至可以用兇險來形容。

    武安素現(xiàn)在終于能理解，為什么李蒙南曾經(jīng)說潛意識催眠是不能拿來玩的了。

    “那也就是說，鞠曉行現(xiàn)在可以恢復正常的生活了？”

    武安素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鞠曉行的父母了，這段時間眼看著兩位心疼女兒的雙親一天天憔悴，實在讓她感到于心不忍。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對你說的。”李蒙南卻沒有武安素那樣樂觀，臉上的神情反而愈發(fā)凝重，“鞠曉行病情的好轉(zhuǎn)是建立在過去記憶被封藏基礎(chǔ)上的，盡管此刻看上去似乎已經(jīng)和常人無異，可一旦再次接觸到那段錯誤的記憶，就又會回到原來的樣子，甚至可能還會更嚴重……”

    “那能不能想辦法不讓她接觸到？”

    “記憶是人活著的證據(jù)，除非鞠曉行以后永遠被關(guān)在籠子里生活，否則總會接觸到一些蛛絲馬跡的……人是會思考的動物，比如當她無意中看到放在網(wǎng)絡(luò)相冊中的照片，寫在個人空間中的日志，她必然就會去想，奇怪，這個男人是誰？怎么和我這么親密？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這些外物我們可以刪除銷毀，知情者也可以讓他們保密，我想以我們警方的力量還是可以辦到的。”

    武安素略微想了一下，提出了一個她覺得應(yīng)該可行的建議。

    “不可能的。”李蒙南再次給武安素潑了一盆冷水，“即便是記憶被封住，但總會有一些殘留的印象存在，比如到一個曾經(jīng)到過的地方，吃一道以前喜歡吃的菜，這種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積累到足夠的程度，也會由量變引發(fā)質(zhì)變，將被封存的記憶重新翻找出來。”

    武安素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這種事情她確實有聽說過，對于一些因意外而失憶的人，只要經(jīng)常讓他們接觸以前熟悉的東西，就有很大幾率重新恢復記憶。

    不過人家找回記憶是喜事，可若是被鞠曉行找回過去的記憶可就要命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武安素實在無計可施，只能求助的看向李蒙南，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現(xiàn)在有兩個辦法，一是按你所說的那樣，凡是會讓她回憶起過去的東西，該燒的燒，該刪的刪，知情人全部滅……哦，是封口，最好讓她父母連家都搬外地去，如果保密工作做得夠完美，估計拖上個十年二十年也沒什么問題……”

    “那十年二十年之后呢？”武安素問道。

    李蒙南用小指挖著耳朵，滿不在乎道：“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事誰說得清？二十年前我爺爺還是村里的萬元戶呢，后來把錢存了個死期打算吃利息養(yǎng)老，結(jié)果五年后連下頓館子都得好幾十了，你說這上哪說理去？……十年二十年時間不短了，說不定哪天走在路上轟隆隆一輛渣土車過去，眼睛一閉，不睜，這輩子就過去了，嚎~？”

    ?  ?今天，接到了趙楠這貨的電話……趙楠是誰？估計很多看過我第一本書《異體》的老讀者都知道，這貨現(xiàn)在居然混到領(lǐng)導層了，手下還有那么幾個小兵，也不知道有沒有玩潛規(guī)則神馬的……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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