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在他嫡系人馬的護衛下,也日夜兼程的往幽州去了,一路上石遵鞍前馬后,表現甚好。
“這次出來,沒帶陸安,好像讓你受累了。”石虎看著正在給他倒酒的石遵道。
“孝敬父皇是應該的,哪有受累?”石遵笑著應道。
“按照現在行軍的速度,還有三天就可以抵達幽州。今日幽州有沒有來什么消息?”石虎問道。
石遵連忙放心酒壺,從懷里掏出一封奏報,道:“兒臣差給忘了,這是剛剛到的,還未拆封,請父皇過目!”
看的石遵畢恭畢敬的樣子,石虎還算滿意,拿過石遵遞上來的奏報,正要拆閱,又扔給了石遵,道:“朕有些眼花,你念給朕聽!”
“是!”石遵連忙應道。
石遵拆開奏報,先是大致瀏覽了一下,然后對石虎稟報道:“父皇,這奏報上,鮮卑人多日來一直是股人馬的侵擾,這幾天卻有些反常,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動靜。幽州刺史擔心鮮卑人有什么陰謀,所以已經收攏人馬,以防鮮卑人大舉進攻。”
“這幽州刺史也是無能之輩!和鮮卑人對峙了這么久,寸功未建,只會畏畏縮縮,留著有什么用?砍了!”石虎隨口道。
石遵一愣:“砍......砍了?”
石虎微微皺眉,問道:“皺眉?吃干飯的東西要他做什么?”
“這幽州刺史是兵部尚書尤堅的親屬,這樣做,會不會......”
“朕是一國之君,殺個廢物還需要他一個的尚書來指手畫腳?混賬東西!”石虎罵道。
石遵連忙跪地道:“兒臣失言,請父皇恕罪!”
“你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不要這么鼠目寸光!鎮守邊關之大將,豈可用這等鼠輩?”石虎瞪著石遵,道:“要打勝仗,必須樹立軍威,這狗東西治軍無方,朕就拿他祭旗!”
石遵低著頭,沒有吱聲。
“傳朕口諭,拿下幽州刺史,待朕發落!”石虎吩咐道。
“兒臣遵旨......”
話音剛落,帳外傳來石虎近衛的聲音:“啟稟陛下,西華侯派人來報,大軍已達赤城附近,隨時聽候陛下號令!”
“赤城?速度這么快?”石虎有些吃驚,連忙起身看看背后的地圖,眉頭都皺了起來,道:“看來是朕行軍的速度慢了!”
石遵依舊沒有話。
“派人給西華侯傳信,就朕已知曉,讓他聽候朕的旨意!”石虎對帳外的近衛吩咐道。
“領命!”
看著石遵還站在原地,石虎問道:“還愣著干什么?派人去幽州拿人!”
“兒臣遵旨。”石遵悻悻的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初冬時節,燕地早已是冰天雪地,漁陽幽州一帶,漫天風雪,凜冽的北風吹過,凍的人直打哆嗦。
“二哥,這天越來越冷,仗還怎么打?”
“你急什么?咱們覺得冷,羯族人更冷!多耗幾日,這風雪便會滅了他們的斗志,減了他們的士氣。”
“根據探馬送來的消息,石虎果真到了幽州,現在他們正在調兵遣將,似乎準備與咱們交戰。”
慕容儁了頭,問道:“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的怎么樣了?”
“都準備好了。”
“看這天氣情況,這場雪今晚一定會停!石虎親自坐鎮倒不必擔心,這老東西沒什么本事,我真正擔心的,是石瞻父子二人。”
“真是奇怪,為何這次這父子倆沒出現?難道是覺得咱們鮮卑人沒威脅,他們都去了雁門關防范匈奴人去了?”慕容恪也有些納悶。
“不可能!就算是他們忌憚匈奴人的威脅,這父子二人最多也只會有一人前往,可是迄今為止,沒有任何這兩人的動向。”
“那他們一定是有什么陰謀!”
慕容儁想了一會兒,對帳外吩咐道:“來人!”
“在!”
“派出探馬,前往密云山方向打探!”
“遵命!”
“密云山?去那里做什么?”慕容恪有些不解。
“石瞻父子善出奇兵,他們至今沒有流露行蹤,就像你的,一定是有什么陰謀!我思來想去,如今能威脅到我們的,就只有一個方向,就是這里!”慕容儁著,手指了指地圖上標注為密云山的位置。
“二哥是覺得石瞻父子會從這里偷襲?”
慕容儁頭,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從密云山南下,最多只需大半日便可到漁陽,也就是咱們現在的位置。雖咱們是以逸待勞,但是屆時腹背受敵,形勢對于我們也不會太好!該早作防范!”
“從密云山方向來的話,他們的人馬,又是從什么地方出來的?就算是偷襲,也不可能是股人馬,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么多人,沒道理一沒被我們察覺到啊!”
“肯定不會是從雁門關出來的!”慕容儁一邊看著地圖一邊道:“匈奴人十萬人馬就在雁門關外,若是有幾千人馬從雁門關出來,他們不可能發現不了,若是發現了,也絕對不會放過。如果是從中原出來的人馬,要從咱們背后偷襲,又不被匈奴人發現,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便是從廣寧北上,繞道赤城,再由赤城進入密云山,伺機而動!”
“那若是石瞻和石閔真的從密云山來了,咱們該當如何?”
“兩害取其輕,幽州守軍雖多,但是沒有能夠沖鋒陷陣的先鋒大將,石遵的李城軍,在咱們面前也不夠是花拳繡腿,所謂的十萬大軍,不足為懼。如此的話,倒不如咱們先發制人,拿下石虎,便可后顧無憂。”
慕容恪微微皺眉,道:“二哥,我以為這樣不妥。”
“有何不妥?”慕容儁問道。
“二哥你看,漁陽在幽州和密云山中間,此時咱們的糧草不算多,全靠昌黎輸送來的糧草和營中的兩腳羊,若是石瞻父子從密云山南下,可直接掐斷咱們的后路,到時候如果咱們不能速戰速決拿下幽州,那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慕容儁聽了慕容恪的話,不由得嘆了口氣,默默的道:“你的有道理,為兄差疏忽了!”
“二哥,當務之急,還是先確定石瞻父子到底有沒有對我們造成威脅,再做決定不遲。”
慕容儁頭:“你子這次想的很周全!就這么辦!反正現在風雪太大,他們的駐軍又在河對岸,咱們想要突襲,也難以成功,多等一兩天也無妨!”
“好!”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派人守好丘水上的浮橋,若是形勢不對,我們可立馬撤退到河對岸去!幽州的人馬若是想要打過來,得先渡河!”
“二哥想的周全!”
“無論如何,沒有摸清石瞻父子的動向,我這心里總是不踏實,最多再過半個月,丘水河的河面就會完全結冰,到時候浮橋便沒有任何作用!騎兵步卒可直接從河面上過來。”
“二哥,匈奴人那邊,到底何時動手?這都好幾天了,匈奴單于還沒回信!”
“再等等!或許是這幾日下雪,路不好走。”
慕容恪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只能這樣了!那我先去安排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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