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石世被人抬走，張豹轉過身，看著石鑒，道：“恭喜寧王殿下，你賭贏了！”
“張大人，你也贏了！”石鑒笑了笑，道：“張大人臥薪嘗膽，忍辱負重，如今燕王殿下復位，你的榮華富貴也不會少！”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燕王宅心仁厚，值得張某效力！”張豹坐在石鑒的對面，道：“倒是寧王殿下，與您想必，您才是真正的臥薪嘗膽！”
“本王？呵呵呵呵，張大人言重了！”石鑒笑著搖搖頭，道：“本王雖然沒有什么大志向，但是忠孝節義還是懂的！”
“那敢問殿下，在下聽聞，您這巡防營統領的位置，是石遵替您謀得的，而您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卻背叛了他！這......似乎不夠道義吧？”張豹故意道。
張豹的這幾句話，無疑是對石鑒的戳傷，他就是想要試探石鑒的忍耐力。
果然，石鑒并未發怒，而是鎮定的道：“非也非也，張大人此言差矣！”
“愿聞殿下指教！”張豹客氣的道。
“本王從未替石遵做事，又何來背叛之？”石鑒提起手邊的水壺，一邊給茶壺里添水，一邊道：“石遵當日的恩情，本王自然記得，但是忠孝節義，忠在義之前，換做你張大人，想必也會這樣恩怨分明吧？”
張豹一怔，尷尬的笑道：“寧王殿下的是！”
“如今塵埃落定，待父皇回到鄴城，一切都將改變！”石鑒著，停頓了一下，看著張豹道：“張大人此次雖然于國有功，但是仍有欺君之嫌，父皇那里，大人還要盡早想好應對之策才是。”
張豹微微頭，他心里明白，當初燕王府蒙難之時，他裝瘋賣傻，逃過牢獄之災，石虎的刀斧沒有臨到他的頭上。現如今，他正大光明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那之前所謂的瘋瘋癲癲，都是他在欺君的表現。
按照石虎的脾氣性格，這恐怕不太好交代過去。
看到張豹有些擔憂的樣子，石鑒笑著安慰道：“張大人何必這般愁眉苦臉，你忘了燕王殿下，到時候我皇兄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就在這個時候，石鑒的一名手下前來稟報道：“啟稟殿下，宮里傳來消息，蕙蘭宮已經被禁軍包圍，劉貴妃也被禁閉的在蕙蘭宮，等候陛下的發落。”
石鑒微微頭，擺擺手，吩咐道：“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張豹看著石鑒，眼神微變，道：“寧王殿下關注的事情還真不少！連宮里的消息都知道！”
石鑒不緊不慢的道：“本王的母妃在宮里，事關母妃的安危，做兒子的豈能不管不顧？”
“殿下的是！”張豹想了想，又問道：“在下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不知道殿下有沒有這樣覺得？”
“張大人的是什么事情？”
“貴妃娘娘為何會被禁軍看押？若是因為參與石遵的謀亂，陛下也不會這么快就得到消息吧？”
石鑒聳了聳肩，臉色頗為輕松的道：“誰知道呢？父皇自有父皇的安排，這與咱們不相干。”
張豹看了一眼石鑒，沒有再接話。
......
大亂初定，雁門關外的匈奴人仍然是個威脅，石虎擔心大規模的清算，會引得人心惶惶，所以只對石遵的本部上下以及一些直接相關的人馬痛下殺手。其他的人，石虎暫時并未追究。
待到石虎回到鄴城，所看到的鄴城，可謂是一片狼藉。
石虎騎在馬背上，看著眼前的場景，冷著臉道：“朕不過是離開數月，這群亂臣賊子就鬧的天翻地覆！是朕平日里對他們都太仁慈了嗎？”
石閔沒有應聲。
“看來是這么回事！”石虎眼露殺機，氣憤的道：“待朕慢慢來清算！”
這時候，一群人簇擁著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迎了過來。
“兒臣拜見父皇！”為首的那人叩首喊道。
眾人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來人居然是石世。
在大理寺的死牢里關了多日，石世面容瘦削，臉色蠟黃，形容枯槁，再無往日之風采，石閔等人不免有些吃驚。
石虎微微皺眉，并未有一絲絲憐憫之意，冷冷的道：“回燕王府去吧！這里沒你什么事情了！”
石世本想隨駕進宮，不曾想石虎這般冷漠，他悻悻的應道：“兒臣遵命……”
石虎正要離去，忽然看到張豹居然也在人群之中，不禁有些吃驚，問道：“張豹！你為何會在這里！”
石世連忙搶先解釋道：“父皇，此事來話長！這次兒臣能活著見到父皇，張豹功不可沒！他……”
“閉嘴！朕沒問你！”石虎呵斥道。
石世還想爭辯，張豹卻悄悄的在旁邊扯了扯他的衣袖。
“朕聽你突然發病，是什么癲狂之癥！如今朕看你面容紅潤，氣色頗佳，似乎沒有什么病相！莫不是你的病突然好了不成？又或者，你以前就是在裝瘋賣傻！”
“啟稟陛下，臣……有罪……”張豹著，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呵呵！看來你的罪還不！欺君罔上！該死！”
自打石遵謀亂，石虎的性情更加暴躁，此時此刻發現張豹欺君，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
“來人！”石虎忽然喊道。
“在！”
“拖下去，砍了！”石虎冷冷的吩咐道。
話音剛落，石世跪地膝行，對石虎道：“父皇，張豹他不是……”
“啟稟陛下！”張豹抬起頭，看著石虎，義正言辭的拱手行禮道：“罪臣有話要！請陛下給罪臣一個話的機會！等臣完，陛下要殺要剮！罪臣絕無二話！”
“朕懶得聽你廢話！”石虎不耐煩的道。
一旁的石閔看了一眼張豹，對石虎低聲道：“陛下，城中百姓經歷過石遵的事情，現在正是人心惶惶，您剛回來就大開殺戒，恐怕只會讓眼下的不利局面雪上加霜。微臣認為，還是先帶張豹回宮，聽聽他欺君的理由是什么！所到時候陛下還覺得不滿意，您再殺他不遲！”
石虎看了一眼石閔，再看看周圍跪著的巡防營士卒，以及普通百姓，石虎沉思了片刻，又對手下吩咐道：“帶他進宮！”
“是！”
張豹并未反抗，甚至對石閔微微頭示意，表示感謝。
“回宮！”石虎吩咐道。
就在石虎走到石鑒面前的時候，忽然勒馬停住，問道：“朕聽，這次守衛鄴城，你有不的功勞！”
石鑒謙恭的磕頭應道：“兒臣不敢邀功，只懂得忠孝二字！”
“起來！隨朕進宮！朕有話問你！”石虎吩咐道。
“兒臣遵旨！”石鑒緩緩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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