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晚了。Ww』W.XS⒉②2.COM
方瓊看了看西方的晚霞,不由得微微蹙眉。
聚集的族人也都已經有些躁動不安。
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夜一天,但是楚風所的敵人還沒有來。
朱艷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吩咐著得力的人手去安撫躁動不安的人群。
蘭芷那邊也傳來了消息,迄今為止還沒有觀察到任何人入侵。
“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方瓊微微皺眉,卻并不懷疑楚風帶回來的情報。
“這是刻意在讓我們等待。”朱艷道,“消耗我們的耐心……而后在我們無法耐心消耗殆盡的時候再進入巫國。”
方瓊沉吟了片刻,才道:“我有些擔心墜龍嶺那邊的事情。”
朱艷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才微微瞑目道:“如果再要分散人手去墜龍嶺的話……我們便是必敗的局面了。”
方瓊也不由得流露出幾分不忍之色,道:“但是如果敵人再以墜龍嶺要挾我們……只怕,不戰而敗。”
朱艷抿了抿唇,深呼吸了一口氣道:“現在……只有暫且放下墜龍嶺那邊,寄希望于濡劇和覃廈不會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了。”
方瓊微微咬牙道:“不妨我們盡數退出去往墜龍嶺。”
朱艷聞言一怔,方瓊所的未必不是個辦法,但是就這樣將整個巫國平白地交出去,朱艷做不到。
方瓊見朱艷的一臉難色,也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道:“也罷,我們盡力而為吧。”
“族長,陣內出現了他人的行跡!”
倏然,便有負責監察陣法動向的族人大聲呼喊。
朱艷與方瓊神色頓時一變。
“準備迎敵!”朱艷大聲道,“我去看看對方……到底都有些什么人。”
朱艷著,扛起了戰斧便大踏步地進入了陣法之中。
朱艷進入了陣法之中,四周的光線邊陡然變得有些黯淡,只剩下了一條曲曲折折的徑在林間盤旋,一直蔓延向遠方。
朱艷順著這條徑前進著。
這是隱匿巫國的陣法唯一的一處缺口,存在了無數的歲月了。
因為這個缺口,隱匿巫國的古老大陣便無法完全閉合,無論如何努力,這個缺口處都始終無法遮蔽。
不過現在這條徑不是唯一的缺口了,還有潛龍湖通往鎖龍潭的那一條暗河,也同樣是無法堵住的缺口。
在楚風走之后朱艷已經吩咐人去試過了,那條暗河看起來平常,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堵住。
有兩個缺口的巫國,到處都是破綻。
朱艷慢慢地前行,過了不久終于看到了一個身影。
那是個中等身材的男人,一身黑衣金邊的長袍罩住了身軀,袍子上是用金線繡的蛇紋。他的面容有些白,目光中滿是冷酷與陰鷙的意味,微微紅的雙唇卻極薄。
“巫族戰魁,一別數日,別來無恙?”男人開口,略顯嘲諷。
朱艷干笑了幾聲,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蛇君您駕臨巫國。”
蛇君的目光在朱艷的身上緩緩地游移著,那目光就仿佛是覬覦著什么獵物一樣,讓朱艷渾身都極其難受。
“不知蛇君現在臣服于哪位高人前輩,如此任人驅使,枉自屈尊,駕臨巫國,實在讓朱某有些受驚若寵。”朱艷反手握住了戰斧,隨時準備開戰。
蛇君嘴角微挑,道:“原來朱戰魁也是會與人虛以委蛇的么?”
朱艷慢慢搖頭道:“那是因為多些廢話可以拖延時間。”
蛇君認真地了頭,才道:“不知道朱戰魁面對我,有幾分勝算?”
朱艷仔細地想了想,道:“我想不會低于五成。”
“哈。”蛇君干笑了幾聲,“我以為戰魁會有八成的勝算,不知道戰魁認同么?”
朱艷皺了皺眉。
“但是戰魁以為這一戰,巫族的勝算又是多少?”蛇君問道。
朱艷眉頭擰起一道疙瘩。
“以我的估計,只怕……巫族的勝算在一成以下。”蛇君微微一笑,盡管那笑容頗為滲人,“所以我想我們不妨做個交換。”
朱艷瞇起了眼睛,看著蛇君,饒有興味地道:“我很有興趣到底是怎樣的交換。”
“巫族離開巫國,我們在這里辦一些事情,一天后巫族返回,留給你們的巫國……還是此刻的巫國。不會變得更差,甚至……會變得更好。”蛇君道。
朱艷一愣,蛇君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和蛇君都算是在六界中都有頭臉的人物,誰也不笨,因此他也看得出來蛇君的這個提議,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充其量不過是瞞而不騙這一讓人有些不快。
“戰魁……啊不,我才想起來,也許該稱呼你為族長了。”蛇君突然改口。
突然改口并不是因為蛇君真的記錯了,而只是在提醒朱艷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早就不是那個要用武力來解除威脅的戰魁了,他的身份是族長,是需要擔負起整個巫族未來的族長。
朱艷握了握戰斧,沉吟不語。
蛇君嘴角一挑,道:“族長還有什么顧慮么?莫非是在下的話并不能讓你信服?”
朱艷沉吟了片刻,才笑了起來道:“我也的確想要信服,但是不知蛇君用什么來讓我信服?”
“墜龍嶺。”蛇君微微瞑目,道,“墜龍嶺還有不少巫族老幼,我相信這會是一個不錯的誠意的體現。”
“也許這是威脅?”朱艷猛地攥緊了戰斧,關節處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白。
“或許?”蛇君睜開眼,卻并不懼怕朱艷,“不管族長你怎么想,都大可以試試。”
朱艷咬緊了牙關。
“巫族的未來,在族長你的一念之間。”蛇君著,又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候著朱艷的答復。
朱艷看著蛇君,神色里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如果不答允與蛇君的交換條件的話,巫族墜龍嶺的那些老弱病殘肯定是保不住了,此刻困守巫國的這些精壯,只怕也會在接下來的大戰之中死傷殆盡。
如果只是面對一個靈蛇窟的話,朱艷倒不至于如此擔心。
但是朱艷知道,在靈蛇窟的背后一定還有一個更強大的存在,這個存在已經聚合了相當多的力量。
涂山怒和沙宛霖雖然都不是九階的高手,但是在同代之中也是一代人杰,修行都不過四五十年便步入了八階之境。
朱艷相信像涂山怒和沙宛霖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少數,一個靈蛇窟,與隱藏在暗中的身影,絕對會讓巫族付出血的代價。
風緩慢地吹拂過了朱艷的面龐,揚起了朱艷的絲,但是朱艷卻不為所動,直勾勾地盯著蛇君,沉默著,一語不。
蛇君也并不急躁,因為他們已經穩操勝券。
不過是勝得漂亮一些,還是勝得狼狽一些的區別罷了。
不管是哪一種,最后的好處卻都不會少了蛇君的,反正死的……都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手下人罷了。
弱的人,死了便死了,沒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
畢竟,靈蛇窟又不是什么慈善的所在。
當年妖界三邪中排名第二的靈蛇窟在排名第一的碧血宮沒落之后早已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了。
蛇君很悠閑地背著手,閉著眼等候著。
朱艷的額頭卻不斷地浸出了一滴滴豆大的汗珠。
朱艷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因為他必須做出一個屈辱而明智的決定。
“我同意。”朱艷終于開口,“但是我需要你先展示你的誠意。”
蛇君笑了起來,道:“沒有問題,你可以先派你的族人們去墜龍嶺。他們到達墜龍嶺之后,我的人會從墜龍嶺撤過來。你的族人確認了墜龍嶺安全之后,再回來通告你,你再離開巫國去往墜龍嶺,如何?”
“這還不夠。”朱艷道。
蛇君想了想,目光微微閃爍道:“你在畏懼你的族人離開巫國被我的人設伏所殺?”
朱艷并不否認他的疑慮。
“哈,世族長粗疏,看來不過是個誤會。”蛇君笑了笑,才道,“既然族長不相信,那在下便再展現一分誠意吧。”
著,蛇君微微抬手,一團黑色的光芒陡然從蛇君的額間飛出,靜靜地懸浮在了空中。
朱艷微微瞑目,而后頭,額間也飛出一道棕色的光芒,與那道黑色的光芒相互糾纏在了一起,彼此之間相互滲透,相互融合。
融合完成后的那團光芒在空中懸浮了片刻,而后陡然分裂而開,化為兩半,一團飛向了蛇君,一團飛向了朱艷,最后都隱沒在了二人的額間。
這是一種與生死符印相對應的契約,被稱為同盟符印。
生死符印是單純的奴役與駕馭,同盟符印雙方則是對等的關系。
同盟符印所聯系著的雙方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能力,唯一的效果便是符印聯系著的人,死去了一人,其他人也會隨之死亡。
蛇君與朱艷所訂立的同盟的符印,便是用自己的性命作為誠意的體現。
蛇君是九階的高手,一個九階的高手的性命作為保證,這的確是很有誠意的事情。
如果真的生了什么意外,雖然他們也能取得勝利,但是朱艷卻可以讓蛇君成為殉葬品。
朱艷相信蛇君不會如此看不起他自己的性命。
而蛇君也有著足夠的把握,只要巫族不曾陷入絕境,朱艷也不會如此看不起朱艷自己的性命。
這就是兩人合作的基礎。
“現在,我的誠意已經體現,族長是否也該行動了呢?”
給讀者的話:
今天睡午覺從兩到五,真是愉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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