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腳的從來不怕穿鞋的,講理的怕遇到耍流氓的。』Ww『W.』X『S⒉②2.COM
但是這個世界最可怕的,還是女流氓,尤其還是一個容顏絕世,聲音甜美,智慧機敏,擁有神秘莫測家世的女流氓。
只是一瞬間,珊瑚就完成了從一個溫柔似水,得體大方的公主向一個蠻不講理滿口胡話的女流氓的成功轉變,并且把有所顧忌的鳳翔天成功地罵得下了山。
這樣偉大的功績,按理來,應該記載入鮫人族的歷史——不過為了維護珊瑚的形象,或者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沒有任何一個人向外界透露過今日之事,所以這樁絕妙的口舌也可以化為刀劍的絕佳戰例,便逐漸被淹沒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就連珊瑚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怎么會變得如此刻薄惡毒,活脫脫在人間行走時所遇到的那種罵街潑婦一般。
珊瑚看了看被鳳亦舒控制住的楚風,然后終于想清楚了,這都是大哥教導有方,是大哥的只要抓住對方的軟肋,不斷進行攻擊就可以了——在遇到大哥之前,自己從來不會跟人勾心斗角,也不會趁口舌之利,都是大哥的錯呀。
楚風不知道在悄無聲息之間,他又被戴上了一無所不能的高帽——或者背上了黑鍋。
所以他只是看著珊瑚,用眼神傳達讓珊瑚走,不必在意自己的訊息——只不過眼神傳達訊息這回事,真的太過艱難,珊瑚只是看著楚風不斷地眨著眼,轉動眼睛,然后露出費解的神色,讓楚風有些焦急。
珊瑚其實又怎么會不明白楚風的意思,只不過現在還沒有到這么做的時候而已。
鳳鳴山莊還沒有先表態服軟,自己就要先離開這種事是絕對不能做的。
珊瑚要等著鳳鳴山莊做出表態,自己才能借著臺階離開——珊瑚也不是不擔心楚風的安全,只不過,現在這個局面,她的確無力扭轉,貿然拼命這樣的事,更是愚不可及。
等自己離開鳳鳴山莊之后,總還是能想想辦法的。
鳳翔天剛下山,鳳長鳴就走上山了。
“啊,大莊主,你是因為心疼二莊主,覺得二莊主抹不開顏面了,所以才親自出馬嗎?女子真的不知道原來大莊主還有這樣的癖好啊!”珊瑚看著鳳長鳴,又大聲喊起來。
鳳長鳴的脾氣可不比鳳翔天,盡管心中惱火,但是卻極力壓制,以大局為重。鳳長鳴沉聲朗聲道:“珊瑚公主,顏駙馬在我鳳鳴山莊之內殺我鳳鳴山莊的弟子,難道珊瑚公主視而不見嗎?”
珊瑚冷笑幾聲,知道鳳長鳴已經開始著手化解自己言語的攻勢,繼續大聲喊道:“呵呵,大莊主啊,你覬覦我美色想要輕薄我直便是,何苦如此栽贓!一個修為盡廢的凡人殺死六階初段的修士,出去,天下又有幾人能信!如此可笑的借口,也只有你們鳳鳴山莊這等無恥之徒,才做得出來!現在又脅迫我丈夫,威逼我屈服你的淫威,女子雖然只是個柔弱女子,卻也不是任誰都可以欺侮的!”
珊瑚此話得正氣凜然,尤其是其中楚風以凡人之軀殺六階修士的話極具服力,即便無法改變目前局面,珊瑚也不會介意趁機給鳳長鳴制造一些麻煩,使其在弟子之中威望降低——至少要讓弟子們明白,鳳長鳴其實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鳳長鳴本來實話實,也沒有想到太多,卻突然被這一句駁得啞口無言。
不過他也不是什么思維遲鈍之人,雖然不及珊瑚,卻也很快反應過來,笑道:“多謝公主提醒,看來駙馬,還有很多值得懷疑之處啊。”
珊瑚面色一凜,沉聲道:“如此,你們便是不會放駙馬離開了?”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鳳鳴山莊乃是名門正派,自然不會做出濫殺之事來,此事畢竟是要追究到姜戎當年對楚奚武的侮慢,所以我們只監押駙馬百年,百年之后,公主請來鳳鳴山莊領人。”
鳳長鳴拱了拱拳,一臉義正詞嚴地道。
珊瑚冷笑道:“所謂殺人償命,那……”
珊瑚話音未落,鳳長鳴已經道:“都給我帶上來。”
鳳長鳴言訖,便見得龍宵在前,身后垂頭喪氣地跟著十余人,一個個臉色慘白,看修為也不過是四五階上下,戰戰兢兢的模樣,著實可憐。
“這些人便是不從命令,濫殺無辜之人,今日當著公主的面,便就地正法,以示我鳳鳴山莊絕無包庇縱容之心,也算是給眾同道一個交待!”鳳長鳴著,微微一揖,根本就不待那些人自辯,六長老龍宵便一道真氣直接斬落,斬得十幾個人頭落地,“咕嚕嚕”地轉了一圈。
珊瑚臉色微微一變,倒不是被那十幾具沒有了頭顱,正在向外噴射血液的尸體給嚇得,而是為鳳鳴山莊的果決而變色。
不聲不響這么多時日,先是以武力威脅,迫使同盟出現瓦解的危機,今日又借這個機會,給了聯盟各派一個臺階下,此事自己也掩蓋不了,今日之后,自己只怕也是孤家寡人,無處借力了。
珊瑚冷笑兩聲,也不追究那些人到底是真是假,反正都已經被鳳鳴山莊推出來抵命了,再追究也沒有任何意義。所以珊瑚眼也不眨,便道:“既然如此,也不虧了鳳鳴山莊名門正派四個大字,大莊主處事果決公正,晚輩佩服萬分!”
著,珊瑚又是深施一禮,倒真像是在表達自己的敬意一般。
“公主請回吧,百年之后,我們便會還駙馬自由。”鳳長鳴已經做出了送客的姿態,顯然已經是不愿意讓珊瑚再在此處久留了。
“百年?”珊瑚眉間微微一挑,“以大哥的凡人之軀,百年之后已經是一具枯骨,你們還不如現在殺了他,把他的尸骨讓我帶回去。”
鳳長鳴微微一怔,卻沒有想到珊瑚會出這樣的話來,他旋即才道:“我鳳鳴山莊不是……”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珊瑚有些厭煩地打斷了鳳長鳴的言,真是毫無新意的廢話,都已經重復了無數遍了,分明已經不是孩子了,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又何必重演這個把謊話上千萬遍就可以成真的笑話?
“公主請回吧,我鳳鳴山莊,到做到,至少百年以后,還你一個活著的丈夫。”老人緩緩走上山,倒負著雙手,連看也沒有看珊瑚,便緩緩道。
珊瑚嘴角微挑,道:“我若不呢?”
“公主與駙馬伉儷情深,老夫深感欽佩,不過既然公主是講理之人,總不能被情所困,不講道理吧?”老人緩緩轉身,一雙眼睛看向珊瑚,看得珊瑚不自禁地一個寒顫。
“前輩,倚老賣老,要不得。”珊瑚忍住內心的恐懼,看著老人,咬著牙關,艱難地把話得不那么零散。
老人冷笑了一聲,才道:“那老夫便親自送客了。”
言訖,老人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一翻一探,宛如一只穿破層云的鳳爪從九天之上落下,直接便抓住了珊瑚,根本就沒有給珊瑚任何反抗還手的余地。
珊瑚只覺大腦一片混沌,她仿佛看到了一只鳳凰,一只在九霄之上清啼的鳳凰,她對于生了什么完全失去了概念,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落鳳山山門之前,腳邊還有十幾個人頭在滾動。
“元兇已經盡數處死,珊瑚公主所要聲張的公義已經實現,諸位,請回吧。”老人渾厚的聲音從天穹之上傳來,宛若一陣陣悶雷,震得人雙耳有些疼痛。
“公主,以此山門為界,自今而后,若是公主踏入山門一步,駙馬當即人頭落地,請不要嘗試老夫是否是在開玩笑。”
聲音雖然在外界停止了響應,但是卻依然在珊瑚的腦海中響起,這是警告,也是威脅。
珊瑚愣愣地看著跟前這蒼翠的群山,神色愈陰沉。
“我師弟,他沒有能夠下來嗎?”一個帶著幾分陰鷙的聲音,突然在珊瑚的背后響起。
珊瑚猛地轉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相貌雖然尋常,但是卻如同冰山一般拒人千里的黑衣青年,他的神色之間滿是陰鷙,與楚風的柔和平易截然相反,讓珊瑚莫名地有些毛骨悚然。
在稍遠一些的一棵樹下,還有一個男子背靠著大樹而立,手中卻握著一個酒葫蘆。
那男子注意到了珊瑚的視線,略略撇了撇嘴道:“哎,美人你好,我叫醉不歸,如果楚風那個家伙老實的話,應該跟你起過我。”
醉不歸著頓了頓,又看了一眼那黑衣青年,才笑意余盛道:“至于他,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阿貓阿狗,你不用在意的。”
珊瑚深吸了一口氣,略略平復了一下心情,才對著黑衣青年見禮道:“珊瑚見過穆師兄。”
“嘖嘖嘖,楚風這重色親友的家伙,跟我都沒提起過穆少恩,卻偏偏跟你提起。”醉不歸滿是感慨地搖頭嘆息,而后飲了一口酒,“不過也沒辦法,畢竟你這么美麗,誰人能不傾心呢?”
珊瑚含蓄一笑,并不回答。
穆少恩抬起頭看著落鳳山,沉默了許久,才道:“我聽了你的事情,你很聰明,所以現在……你來想辦法,我們救人。”
穆少恩沉默了片刻才又道:“不要在意人命,所有的罪孽都由我來背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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