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梁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Ww』W.』X』S⒉②2.COM
梁梅覺得渾身有些酸痛,她這才想起,自己昨天背著那個青年男人一路磕磕絆絆沒有少走路。
雖然那個男人很是瘦削,但是卻終究還是一個男人,多多少少也有一百多斤,全部由她這本就瘦的身體擔負著前進,自然不可能吃得消。
還好她也不是什么嬌姐,而是一個干得了粗活的鄉(xiāng)下丫頭,不然就不是這么簡單的后果了。
梁梅躺在床上不愿意起來,盡管她肚子餓得有些難受,盡管她接的針線活還有很多沒有干完。
她側(cè)頭看向了對面的床,那個青年還是那樣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地,像是一個死人。
不知道為什么,即便如此,梁梅也有種莫名其妙的幸福充實的感覺,大概是這個家里,真的多出了一個人來。
梁梅笑了起來,突然就不想把這個青年背去扔了,自己為什么要把他扔了呢,一道理都沒有啊。
突然,隔壁又傳來了大聲的喝罵,聲音之大,越過了墻壁,直接傳到了屋內(nèi),傳入了梁梅的耳中。
梁梅聽得清清楚楚,她覺得有些煩,因為梁河娘又在罵梁濤老賊這樣的話語。
也是梁雀又去鎮(zhèn)上賣菜了,要是梁雀在家,非把梁河娘揍得開花不可。
梁河娘不斷地咒罵著,罵著罵著自然就又罵到了梁梅的頭上,梁梅沒有理她,任她罵去吧,自己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是想到大爺那般年紀了還要如此忍氣吞聲,她不禁又有些難過起來。
“真難聽。”一個很是溫和好聽的聲音突然響起,梁梅悚然一驚,瞪大了眼睛,差驚叫出來。
但是她剛一開口就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把那尖叫吞回了自己的腹中,梁梅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把瞪大的眼睛恢復(fù)了下來,慢慢地長出了一口氣。
“你醒啦?”梁梅從被窩里鉆了出來,走到了自己的床邊,看著那個青年。
青年還是躺在那里,眼睛也沒有睜開,嘴唇也沒有動,但是聲音卻響了起來:“我根本就沒有昏迷,我在溫泉河里躺了八年。”
梁梅又捂住了自己的嘴,使得自己不要太驚訝,她過了一會,才松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翼翼地問道:“你是什么人啊?”
青年平和的聲音響起道:“我姓楚,我叫楚風(fēng)。”
“你你在溫泉河里躺了八年,不會死的嗎?”梁梅又心翼翼地問道。
楚風(fēng)想笑,可是他的身體現(xiàn)在與他的神識之間還是相互剝離的,盡管他覺得眼前這個天真而有些笨拙的少女很是有趣,但是他的身體卻做不出一行動。
楚風(fēng)也有些莫名其妙。
他最后的記憶就是八年前的那一天,天崩地坼一般的毀滅性覆蓋打擊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極端的痛苦,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身軀是如何在那片火海之中化為了灰燼。
緊接著他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在那片黑暗之中他仿佛經(jīng)歷過什么,見識到了什么,但是卻已經(jīng)忘卻了。
最后清醒過來時,他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了一片水域之中。
他看到了自己殘留的幾根骨骸,在河水之中慢慢地生長,慢慢地恢復(fù),最終恢復(fù)出了一整具骨骸,這個漫長的過程用了四年。
然后是他的**,血肉從白骨之上一生長而出,這個漫長的過程又是四年。
在這兩個漫長的過程之間,也有潛下水的人從他的身體旁側(cè)游過,就像是沒有看到他一般,直到昨天清晨,他身體的最后一片肉生長好,才有人現(xiàn)了他。
這漫長的時間之中,他的意識與**始終是剝離的,就像是一個旁觀者,所以他也沒有了**上的任何負擔。
他始終都是清醒的,也是活躍的,他無法離開自己**方圓三尺的范圍,所以他在這八年,除了苦思冥想,就是鉆進自己的芥子囊里看書。
他在自己的芥子囊里看到了那具被他當做武器的骷髏,也看到了自己的木鞭,他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回去的。
楚風(fēng)曾經(jīng)花了三天三夜與那具骷髏對視,但是那具骷髏卻絲毫不為所動,就和過去的歲月一樣,仿佛當真是死了一樣。
不過楚風(fēng)知道,應(yīng)當是那具最后骷髏救了自己,將自己帶到了這里來,所以他很感謝那具骷髏,但是其間那片在黑暗中的記憶,卻怎么也找不回來了。
這些事情,楚風(fēng)自然也沒法跟梁梅解釋清楚,所以楚風(fēng)沉吟了片刻,才有些遲疑地道:“我和正常的人類有些區(qū)別,我們是修士。”
一到修士,梁梅眼睛便是一亮,她聽梁慎思過,她自己也聽過,鎮(zhèn)上的書先生最愛的便是修士的故事。
什么長生不死,動不動就活個數(shù)千年上萬年,死而復(fù)生,借尸還魂,百里飛劍,千里之外取人性命這樣的概念,就是梁梅對修士的全部認知。
楚風(fēng)哭笑不得,卻也很喜歡這個心性剛毅的姑娘,也耐著性子和梁梅一問一答,試著給梁梅解釋一下困惑。
梁梅越問困惑越多,畢竟對于從未接觸過修士世界的她來,那完全就是一個陌生的世界,太多的名詞她都聽不懂,都還需要楚風(fēng)從頭起。
也虧了楚風(fēng)生性溫和,在游歷六界的時候也常常扮演老師的角色,所以哪怕梁梅的問題再幼稚,再可笑,楚風(fēng)也都耐著性子,一個接著一個,很是詳細地解釋給了梁梅聽。
梁梅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猶豫了很久,才大著膽子問道:“大爺你們這樣的人都是土匪頭子,是不是啊?”
楚風(fēng)沉默不語,梁梅以為是自己的話讓楚風(fēng)有些生氣,所以她想要解釋什么,但是卻聽得楚風(fēng)嘆了口氣道:“這么,也不是沒有道理。修士的世界,的確充滿了弱肉強食,強大的人為了達到目的就不擇手段,而弱的人為了生存更是無所不用其極。不過,這也不是修士的過錯,是因為我們?nèi)恕鷣砭褪侨绱恕P奘恐皇且驗榱α勘环糯螅员确矇m俗世更加可怖,更加直接吧。”
“既然這樣可怕,那為什么還會有那么多修士呢?”梁梅這才確信自己并沒有觸犯到眼前的這個青年,懸著的一顆心回到了胸中,才繼續(xù)問道。
楚風(fēng)沉思片刻,道:“有人是為了長生,有人是為了不受欺凌,有人是為了救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目的,有的人,則是因為資質(zhì)好,被其他人強行拉入了修士的世界而已。”
“那大哥哥你呢?”梁梅問道。
“我?”楚風(fēng)愣了愣,才輕輕笑了幾聲道,滿是感懷地道,“我是為了能夠在天上飛啊。”
因為這樣一個簡單的理由,進入了修士的世界,從此一步步深入下去,越走越遠,直到走到了今日。
“飛?”梁梅想了想,才問道,“我也想飛,飛在天上,無拘無束,地上的事情再也不管了,和鳥兒一樣,多好。”
楚風(fēng)微微笑了笑,道:“人可不是鳥兒,想飛就能飛走的。更何況,就算是鳥兒,也有歸巢倦怠的時候,心里有牽掛,有惦記,就不可能那么瀟灑。”
“可是我沒有親人了啊。”梁梅道。
“那你所的大爺呢?”楚風(fēng)反問,“還有那個叫做梁河的少年郎,他們有什么事,難道你就不在意了嗎?”
梁梅頓時一怔,答應(yīng)不上來,咬了咬下唇才有些氣惱地道:“你不過,我肚子餓了,我要去做飯了,你要吃飯嗎?”
“我暫時還不需要。”楚風(fēng)無奈地應(yīng)道,按照目前意識與**關(guān)聯(lián)上的度,自己只怕還需要一段時間,意識才會完全重新回到自己的**之中,在這之前,**的一切需要都與自己無關(guān),就像是兩個人一般。
梁梅“噢”了一聲,就自己跑去廚房里做飯了。
不過一會,梁梅便端著飯菜走了進來,默默地吃了,洗完了碗碟,才又端了跟凳子坐到了楚風(fēng)的身邊,繼續(xù)問道:“那你好了之后會離開這里嗎?”
楚風(fēng)愣了愣,他好了之后自然會離開這里。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不知道珊瑚帶著丫逃到了哪里,楚紫兒又是否擺脫了困境,劉魚是否從錯亂的時空中回來了,顏青羽是否也完成了征戰(zhàn),回到了現(xiàn)實,穆少恩是不是也從遺跡中脫離了出來……
梁梅見楚風(fēng)久久不語,知道楚風(fēng)必然是會離開這里的,但是她心里卻也沒有什么怨言,反正自己從來都只是一個人,只是偶然撿到了一個人,怎么又會因此就認為自己會不再孤單下去了呢?
梁梅體諒地笑了笑,才道:“我知道的,你會離開這里的,因為你還有其他很在意的人對不對?因為很在意,所以沒辦法置之不理。”
這一,和自己有著巨大的差別啊。
自己,其實才是無人在意,也無人可以讓自己在意的那一個人吧。
楚風(fēng)沉默著,沒有話。
給讀者的話:
不得不上班跟上學(xué)果然是兩個概念,下班回來之后跑個步,洗個澡,再把衣服洗了,就已經(jīng)很晚了,再把第二天的更新寫了便已經(jīng)是凌晨了………………這日子太累了一些……但是習(xí)慣了也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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