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很是笑了一陣才意識到了楚風的存在,急忙咳了幾聲,擺出了一副嚴肅的面孔道:“這位大兄弟來我們昆侖做什么呢?”
楚風有些尷尬地看著青年,頓了頓才道:“我來找人……”
“找誰啊?”青年好奇地眨了眨眼。
“十年前,間隔大概半年進入昆侖的,一個紫衣……”
楚風正著,青年突然自言自語道:“你給我也沒用啊,十年前我還,正被我家凌霜抱在懷里吃奶呢。”
“大師兄……被凌霜姐和程師兄聽到了……”少年人拉了拉青年的衣角。
“哎,你不就好了嘛。”青年有些嫌棄地翻了翻白眼道,“是不是蠢啊你。”
少年人有些垂頭喪氣地撇了撇嘴,只好不話。
楚風更是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個青年,這個人是他見過最不靠譜的人了。
“不管你來干什么,你得先去玄圃堂拜會我們的主事,他知道所有的事情,會幫你安排好的。我先走了啊。”
青年著,擺了擺手,一把抓起那少年人,轉身就向云海之中而去,只留下哭笑不得的楚風。
去玄圃堂,但是玄圃堂到底在哪啊?
楚風臉上哭笑不得的神情沒有能夠持續太久,那青年便急匆匆地折回,而后咳了兩聲,一臉正色道:“順著石階一直前行,就可以到玄圃堂了。”
完,青年轉身便離去,一邊離去一邊以楚風可以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丟死人了,丟死人了……”
看著青年遠去的背影,楚風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他原本對昆侖的印象和憧憬……被一個熊孩子和一個熊青年,毀得一干二凈了。
從此之后,昆侖再也不是傳之中的圣地。
青年既然已經指出了去往玄圃堂的道路,楚風也不再耽擱,沿著山路順著石階而上,穿過了一片茫茫云海之后,便又是一片仙境出現在了楚風的眼前。
從外圍向主峰,山峰的高度依次拔高,每一座山峰的云海之上都開始修建起金碧輝煌的建筑,高低參差,鱗次櫛比。在山與山之間,懸浮著一座座青翠的島嶼,一條條如懸河般的瀑布從這些懸浮島之上沖簌而下,沖入云海之中。
一條條長虹猶如長橋,在山峰與山峰之間穿梭跨越;而一座座長橋,則仿佛長虹一般,在空中橫跨千里。
建筑的風格更是各不相同。有的極其莊重嚴肅,有的卻顯得草率孟浪,極不用心;有的極其講究對稱,有的卻偏生要把原本對稱的建筑格局布置得歪七扭八;有的大氣磅礴,有的卻又清秀雅致……
空中時不時可以見到有古代記載的神禽飛舞,白云之上,也能看到異獸奔騰怒吼,就連沖簌下的一條條瀑布之中,都不時有一些珍稀水族一躍而出,又潛歸水中。
放眼望去,極目之下,全都是如此盛景。而在這盛景之中,楚風一個人孤零零地沿著已經不再是依托著主峰,而是環繞著中央主峰懸空而設的石階,一步步向上前行。
楚風終于登上了昆侖山主峰的山。
這是一塊平坦的區域,在區域的正中有一個水池,從虛空中垂落而下的瀑布沖擊在水池之中,出“嘩啦啦”的聲響。
水池早已積蓄滿,溢出的水卻有規律地向同一個方向匯聚而去,從不遠處的山崖匯聚成為了另外一條瀑布沖入了云海中,使得云海翻騰不休。
在水池旁有一座古舊而簡樸的二層樓,在樓的左右懸掛著幾條對聯,只是文字過于古老,連楚風也不認識。
懸著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同樣古舊的文字,楚風也不認識,只是大概可以猜出是所謂的“玄圃堂”三個字。
楚風緩慢上前,伸手叩響了玄圃堂緊閉的門扉,只是無人應答。
楚風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緩慢地伸手推開了玄圃堂的大門。
楚風一進入玄圃堂,就知道自己依然低估了昆侖這個世界。
玄圃堂是昆侖世界里的世界,這個在外面看起來的屋子,一進入其中才現這是一座完全看不到邊際的藏書閣。
從楚風進門的位置看過去,不管向哪個方向看,都可以看到一座座黑色的古老書架,與在把這些書架填塞得滿滿當當的書籍,甲書金文竹簡帛書,琳瑯滿目,根本難以數清。
在整個空氣里,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書墨香氣,沁人心脾。
楚風在書架與書架之間行走著,目光不斷地高掃過書架,希望能從其中找到一些自己認識的文字。
只是可惜的是,這些書籍都太過古老,無論楚風如何仔細辨認,都只能從其中找到極其個別勉強可以認出的字來,想要連接成為有確定語義的句子,就實在有些艱難了。
楚風在書架中穿行了許久,終于在一個角落里看到了一個坐著搖椅的老人。
老人的皮膚早已失去了彈性與光澤,充滿了皺褶,一頭花白的頭更是凌亂得像是雜草一般。
老人坐在搖椅上,雙眼緊閉著,在膝上橫擱了一條獸皮毯子,毯子上攤開放著一本古籍,老人微微有些黑的手搭在書上,卻沒有翻動。
老人的呼吸很輕微,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楚風在老人的身前站立了一會,卻也不好意思驚擾老人家,便在一旁坐了下來,開始看自己帶來的書籍。
當楚風翻開的書頁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老人也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老人目光有些渾濁,但是他的神情卻很淡定。他用眼角的余光略略掃了楚風手里的書籍一眼,才啞著聲音嘟囔道:“祖龍君還真是大方,這些書都送給你了。”
楚風微微一怔,旋即起身,行禮道:“晚輩見過前輩。”
老人打了個呵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道:“不必客氣了,真的算起來……我也還得叫祖龍君一聲前輩才是,不知道他近來可好?”
楚風沉默了片刻,才搖了搖頭道:“那位前輩也只是贈書給我,在那之后,便再也不曾見到了。”
甚至包括那位無名老人的名字,他也是第一次知曉,原來叫做祖龍君。
老人了頭,道:“處處烽火,他有著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自然也見不到了。”
楚風沉默片刻,想到這些話題終究還是這些大人物之間的事情,所以便也不準備再提,而是道:“前輩,晚輩……想問前輩一些問題。”
“你那個紫衣服的姑娘?”
楚風微微一愣,才反應過來只怕那個青年也已經向這名老人匯報過了,所以老人才不用多問。
“她不在昆侖境內。”老者接著道,“十年前很多人都因為意外進入了與昆侖重疊的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可沒有昆侖這么寧靜。”
楚風皺眉重復道:“另外一個世界?”
老者微微頷道:“昆侖有兩個,一個稱為上昆侖,一個稱為下昆侖。我們這個世界,就是所謂的上昆侖,多年以來一直擔負著鎮壓下昆侖的重任。十年前,因為一些原因,上昆侖不得不與現世連接,這期間空間一直很不穩定……空間的重疊使得他們不幸落入了下昆侖。”
楚風沉默了片刻,才問道:“那請問前輩,我應該如何去下昆侖?”
老者微微瞑目,沉默了許久才道:“下昆侖是一片破碎的世界,兇險萬分,所以……我并不愿意你去往那一邊。”
“我的朋友……”楚風想要分辨,但是才一開口,老者就已經示意楚風不必再下去,而是反問道:“你又認為,你能做些什么?”
楚風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認為不能因為判斷自己做不了什么就真的什么也不做,這太無情了一些。”
“這是一種極其頑固的愚蠢,明知道做不了什么,卻還要去做,只不過是付出更多的犧牲而已——任何的犧牲都應該是有價值的,沒有意義的犧牲沒有存在的必要。有這個時間和精力,你不如多考慮一下,還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做。”老者緩緩道。
楚風想了想,才搖頭道:“他們是因為我而陷入險境,我自然有責任。”
老者瞇了瞇眼睛,忽然笑了起來,道:“你這家伙倒有些意思,在人世間也經歷了很多的風風雨雨了,卻還如此天真頑固。哈……這個世上,能這么急切地想要去承擔責任的人,可真是少見呢。”
楚風愣了愣,一時竟有些無語。
“你要找的人,除了那個紫衣的姑娘,還有誰?”老者繼續問道。
楚風抿了抿唇,才將奎元和洛亭、穆少恩的特征描述給了老者。
老者仔細地一陣回想才道:“那兩個妖族早已順利地來到了上昆侖,他們體內的毒也已經解了。你若要找他們,我即刻便可以吩咐下去。至于那個人類青年,他也落到了上昆侖之中,反而是追擊他的那個人,落入了下昆侖。”
楚風沉默了片刻,道:“奎元和洛亭便讓他們如此吧,也不必再打擾他們了。倒是我穆師兄,他現在如何?”
老者微微瞑目,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的穆師兄,早就因為有別的事情離開了。”
“別的事情?”楚風微微沉吟。
老者笑了笑,卻不明言,只是道:“是啊,他是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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