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遲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語。
如果這個青年體內(nèi)竟然有那么恐怖的陣法的話,那在之前的對戰(zhàn)之中不激,也不得不,他真的給自己留足了余地。如果連硬打,都打不過對方的話,再面對這樣能把人修為都斬落的陣法時,只怕是更加無能為力吧。
凌春雪想了想,也有些好奇地將自己的神識緩緩侵入了楚風的體內(nèi)。
花凌霜也沉默了許久,她一直在強調(diào)楚風是一個在生死之間游走的人,所以在各個層面上都比他們這些從來不曾真正面對死亡畏懼的天才們高出了不止一個境界。
但是現(xiàn)在卻聽,楚風的體內(nèi)還鐫刻著無數(shù)重陣法,連莫道遲這樣的人物都會覺得棘手,她才意識到,自己依然把楚風估計得太輕了。
這哪里是一個在生死之間游走的人,這根本就是一個一直在死亡的陰影中前進的人。
為了活下去,為了勝利,甚至不惜在自己的血肉之中以那樣的密度雕琢陣法,這到底是有多大的決心和毅力,又是怎樣的恐懼趨勢他這樣做?
夏天也有些按捺不住了,她雖然修為不是最高,但在眾人之中,卻最擅長陣法一類,所以她便也用真氣搭載著一縷神念,緩緩地渡入了楚風的體內(nèi)。
眾人依然在沉默,沉默地看著楚風的身軀漸漸地長好,體表流淌著猶如波光一般粼粼的光澤,而后靜靜地期待著三個人中有一個人醒來。
只是三個人卻都遲遲沒有睜開眼睛,讓這等待變得沉悶而壓抑。
太陽漸漸地隱沒在了云海之間,只留下一片昏黃。
但是卻沒有人走,因為他們這個級別的天才,并不爭那一分一刻的修行時間。
實際上,現(xiàn)在常規(guī)的修行,對他們的作用已經(jīng)不大了,他們更在乎眼前這個瘋子,更在乎能不能從他身上找到自己需要突破的那一個。
終于,凌春雪睜開了眼睛。
凌春雪那一雙如春水一般盈盈的滿是柔情的眸子里現(xiàn)在寫下的只有不盡的疲憊,她輕輕咳了兩聲,深呼吸一口氣,才搖了搖頭道:“這家伙只怕是隨時都準備好了與人拼命,體內(nèi)陣法太多了,我仿佛看到了什么,但是卻深入不了,看不清楚。”
沒過太久的時間,第一不如也睜開了眼睛,他的臉色比凌春雪好上那么一些,但是也只是那么一些罷了。第一不如也搖了搖頭道:“我只比雪兒多前進了一些,隱約在他體內(nèi)看到了一股別的什么力量,只是我也只能到那個地步為止了。”
三大八階初段的天才弟子都沒有試探出個究竟來,都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些并不大清晰的東西。
單憑這些很模糊的東西,就想要壓抑這些天才們心中那熊熊燃燒的好奇心,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人們在等最后一個人,等夏天能否探出什么究竟來。
因為夏天對陣法精研最深,而破陣,對修為的要求并不高,除非是暴力破陣。
但是很顯然,在別人的身體內(nèi),他們當然不會暴力破陣,他們需要做的就是繞開那一個個很有可能被觸的陣法,向楚風身體的核心靠近。
直到入夜時分,深藍色星穹籠罩天際,一星輝灑遍群山萬壑之中,夏天才睜開了眼睛。
她的神色在幾人之中最是疲憊與憔悴,這也側(cè)面證明了夏天應該比其他幾人都深入了一些。
凌春雪迅地探手,將自己的真氣渡入了夏天的體內(nèi)為夏天進行氣息之上的調(diào)理,過了許久,夏天那幾乎油盡燈枯一般的神色才漸漸好轉(zhuǎn),慘白的臉龐上也有了一抹嬌艷的暈紅。
“他真的就是個瘋子,一寸血肉之中能雕刻下十幾重陣法,并且將所有的陣法相互關聯(lián),根本就是牽一而動全身。”夏天剛緩過一口氣,就咬著銀牙滿是忿忿地道,心中卻在想木葉的判斷只怕也是錯的。
若不是他要保護那女子,只要激這渾身陣法,誰勝誰敗,都是難以預料之事,大不了同歸于盡罷了。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見識過楚風的**有多么強悍,但是要在這樣強悍的**之中刻印下一個個陣法,就意味著他必須重復很多次,對自己的**反復進行折磨摧殘。
這個人,對自己未免也太心狠了一些!
“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結(jié)論,這家伙是人族的身軀,妖族的血。”夏天繼續(xù)道。
楚風不是妖族這一很容易辨認,這當然不是用氣息去判斷的,而是妖族之間的相互認知。
“人妖混血?”程養(yǎng)浩皺眉問道。
昆侖也并非沒有人妖混血的先例,只不過,人妖混血之人的身體在經(jīng)脈上往往都有些問題,很難開始修行,所以都漸漸埋沒在了時光之中。
“不是。”夏天搖了搖頭,“這家伙是個地地道道的人族,只是因為某種原因體內(nèi)的血液被換成了妖族的血液。如果只是一般的血液,那他的血也能夠漸漸恢復成為人族血液,不過有意思的人那個妖族在輸血給他的時候,竟然把自己的真血都輸了過去,嘿,我能感覺出來,還是個女孩子的血哦。”
夏天著,露出一副促狹的笑容。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楚紫兒,夏天卻微微搖了搖頭道:“不是她,氣息不對,是另外一個……總的來,這子艷福不淺啊。雪姐我們要考慮考慮到底要不要撮合他和秋雨了。”
凌春雪可沒興趣聽夏天開玩笑,她現(xiàn)在的好奇心比任何人都要旺盛,因為別人感受不到那么多,但是她在楚風體內(nèi)感受到了那么多的東西,又怎么會不好奇?
“道遲兄所的那個陣法,我在師傅帶回來的書里見到過,雖然只是一段描述,但是我想大概錯不了,此陣名為殺修,殺修為凡而不殺生。我一直對這個陣法挺好奇的,也不知道這家伙從哪里得到的。”夏天一邊著,一邊頭,儼然是已經(jīng)陷入了自己的構想之中。
“給姐夫重,那另外一股神秘的力量是什么?”第一不如已經(jīng)拿出了姐夫的架子,惹來凌春雪一個嫌棄的白眼。
但是夏天卻沉默了,她在許久之后的沉默才道:“我也沒能看太久,只是短暫的一瞬間,所以我不保證我所的就是的確已經(jīng)生了的事情。”
眾人都緩緩了頭,示意夏天盡管。
“他體內(nèi)的死氣在一股奇特的真氣作用下有一些古怪的變化,的的確確已經(jīng)變成了真氣一類的物質(zhì),與瑤池圣液輸入他體內(nèi)的生氣雜糅在了一起,在他的體內(nèi)流淌。”夏天著皺了皺眉,神色之間有些茫然困惑,“但是還有一種沾染滿血腥的污穢氣息似乎與死氣很是抵觸,二者在不斷地相互壓制,就好像是生死仇敵一樣……”
“這……是假的吧?”揚朽瞪大了眼,輕聲呢喃道。
死氣,是一種極其特殊的物質(zhì),有人它是死去的生物的怨念與靈氣結(jié)合所衍生出的,也有人死氣是靈氣被壓榨干后的渾濁凝聚起來的,世間對死氣的成因莫衷一是,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它本身具有極強的腐蝕性。
對于六界之中不管哪一個種族來,死氣都是一種極其惡毒的物質(zhì)。
雖然根據(jù)典籍,鬼族有一段特殊的經(jīng)脈可以儲存死氣,在必要的時候?qū)⑺罋馀欧哦觯瑢橙嗽斐蓺悄且膊辉鴮⑸鷼饽毘蔀榱祟愃朴谡鏆獾拇嬖凇?br />
而生機,與死氣相互對應,也是差不多的東西,人們普遍認為那是一種類似于地脈的特殊靈氣,雖然不能被人體強行吸收,但是卻可以以極快的度修復人體的創(chuàng)傷,清洗體內(nèi)的污濁。
只不過生機比死氣更為少見,一般來自于各種神異的物質(zhì),比如瑤池圣液的生氣就來自于瑤池中央那棵翠綠的古樹,若無那棵古樹,瑤池圣液也不過是靈氣豐沛一些的泉水罷了,根本不可能有那么珍貴。
六界生物都視生氣為洗練自己肉身,洗去那些難以洗去的污濁的寶物,但是卻也從未聽過有誰能將生氣凝練的。
“這家伙果然是個怪物啊。”揚朽“嘖嘖”兩聲贊嘆道。
夏天微微搖了搖頭道:“我還沒有完,還有最重要的一,我覺得出來會嚇死你們的。”
“吧,別客氣,嚇死了程養(yǎng)浩凌霜就是我的啦。”揚朽一挑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花凌霜溫柔地一笑,伸手緩緩地放在揚朽的肩上,輕柔地捏著,柔聲道:“噢,那很好呀,我一定好好對你哦。”
所有人都默默地扭過了頭,不忍心去聽接下來一陣“噼里啪啦”筋斷骨折的聲音。
等花凌霜拍了拍手,表示自己完事的時候,眾人才又轉(zhuǎn)過身,看都沒看已經(jīng)趴在了地上的揚朽,等著夏天繼續(xù)往下。
夏天并沒有急著開口,因為她覺得有些口干舌燥,因為接下來的這句話,將會是平地驚雷。
“他的身體之內(nèi),除了數(shù)以萬計的陣法之外,還運轉(zhuǎn)著數(shù)以千計的各類功法。”
“從氣海到主經(jīng),再到輔經(jīng),甚至到經(jīng)脈的末端,都充斥滿了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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