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看著主事,沒有話,卻感覺到了一陣涼意。
主事所謂的“雜草”所指的應該就是六界之中的大帝吧,他們的目的……是殺光所有的大帝嗎?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的都想要學我們這樣當農人啊。”主事悠悠一嘆,“在我們這樣的農人之外,還有獵人。”
“這些獵人隱藏在黑暗之中,不斷地釋放出一個個誘餌,來誘惑他們的獵物——而他們則等候著獵物的到來,再悄無聲息地將他們狙殺。”
“那前輩您呢……”楚風認真地看著主事,“您也是獵人嗎?”
主事想了想,然后了頭道:“雖然我不愿意承認,但是我的確也算是獵人,在這漫長的歲月里,我們對這個世界的態(tài)度總是在變化,我們的身份也無法保持單一。太純潔的理想注定會被玷污,哪怕是最強大的大帝,也不得不向現(xiàn)實屈服。”
這句話之中滿是感慨與滄桑,甚至隱隱有種無可奈何的疲憊。
主事便閉上了眼睛,嘆息了一聲道:“現(xiàn)在,這些理由足夠了嗎?”
楚風沉默著,然后他慢慢地了頭,他知道主事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所以他沒有再追問,而是看著主事的身體慢慢地變得虛無最后徹底消散。
楚風在亭中坐了許久,直到倏然一陣柔軟撲在了楚風的背上,一雙手摟住了楚風的脖子,一縷紫色的秀隨之垂落在了他的眼前,一股淡淡的芬芳從那青絲之間沁入了的他的鼻翼之中。
“主人,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楚紫兒朝楚風的耳朵里呵了一口氣,感受到了楚風打的一個哆嗦,便滿意地“咯咯”地笑了起來,眉眼之間滿滿的盡是幸福之意。
楚風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拍了拍楚紫兒掛在自己胸口前的手道:“紫兒,注意一下影響好么?”
“有什么嘛,難道主人不愛紫兒了么?”楚紫兒作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楚風嘆了口氣,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是當真不知道要如何對楚紫兒是好。
楚紫兒得意地笑了起來,一臉得意的神色仿佛對楚風的反應很是滿意。
她這才笑意盈盈地松開了楚風,在楚風身邊坐了下來,用手指的指背輕輕地在楚風的面龐上滑過,讓楚風覺得有些酥癢,卻又不好閃躲,只能一直臉紅到脖子根。
“以后不要再冒那樣的風險了,為了我,不值。”楚紫兒收回了手,很是認真地道。
楚風愣了愣,沒有領會楚紫兒這句話里的“不值”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的……”楚紫兒微微笑著,收回了手,“我不值得你……”
楚風有些惱怒地道:“什么值不值的,你為什么付出了那么多,難道又值嗎?你在我身邊這么久了,難道我們的感情,還是用值不值來算的?”
他不知道楚紫兒到底在什么值不值,但是他知道不管怎么樣這些事都不是用值不值來衡量的,只要他自己愿意,哪怕在外人眼里再不值得,他也覺得那是值得的。
楚紫兒對于楚風的惱怒有些驚愕,旋即她便捂著嘴“噗嗤”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便有捂著肚子彎下腰,直笑得楚風有些憷,楚紫兒才猛然撲入了楚風的懷中,抱著楚風嚎啕大哭了起來,哭聲之中滿是凄涼而哀怨,嬌軀也微微顫抖著,一雙手更是緊緊地抱住了楚風,不肯松開,根本不在意楚風已經(jīng)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楚風猶豫了片刻,雙手舉起又放下,放下又舉起,最后還是搭在了楚紫兒的肩背之上,輕緩地撫摸著,一語不。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安慰楚紫兒,所以他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表示自己還在她身邊。
過了許久,楚紫兒才緩緩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角,卻也沒有起身,就仿佛耍賴一邊坐在地上,長裙鋪開如盛開的紫羅蘭,側著頭趴在楚風的腿上。
楚風翻著白眼看著天空,覺得氣氛有些詭異有些尷尬,但是他素來是拿楚紫兒毫無辦法的,只能默默地坐著,任由楚紫兒去了。
“主人。”
“嗯?”
“有一天你會拋下紫兒置之不理嗎?”
楚風微微皺眉,搖頭道:“你胡些……”
“噗——”楚紫兒“嗤嗤”地一笑,才道,“好啦你不用啦,我當然知道你不會的。只不過我不愿意你再為了我去冒那樣大的險,為了誰,我都不愿意。我只想要你好好的,那我就很開心了。”
“謝謝。”楚風道。
“你和離綰怎么樣了?”楚紫兒突然問道。
楚風想了想,才開始給楚紫兒講述他與楚紫兒分離之后的諸多事情,什么事情也沒有隱瞞。
他已經(jīng)習慣了他身邊有一個經(jīng)常讓自己面紅耳赤,手足無措的楚紫兒,所以他對楚紫兒早已是絕對的信任,沒有任何懷疑,也不會有任何刻意的隱瞞。
聽到楚風與鳳鳴山莊之間的沖突時,楚紫兒冷笑連連,道:“等我們離開了這里,我們便去尋鳳鳴山莊的晦氣,敢如此對待丫和主人,我不將那個柳即毒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誓不為人。”
楚風暗自嘀咕了一聲“你本來就不是人”,便輕輕拍了拍楚紫兒的脊背,好言安撫兩句,才繼續(xù)講述了下去。
最終自然還是講到了離水之行,講到了他和離綰之間那些事情。
楚紫兒的身軀突然變得有些僵硬,讓楚風微微愣了愣,見得楚紫兒突然站起了身,還待要開口,楚紫兒卻已經(jīng)伸了一個懶腰,慵懶地打了一個“呵欠”道:“主人我有些困了,我先去休息了。”
著,楚紫兒便逃也似的離開了亭子,消失在了楚風的視野里,讓楚風有些莫名其妙。
倒是一旁陪著楚紫兒過來的木秋雨微微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楚師兄,你可真是風流啊。”
楚風神色有些呆滯地看著木秋雨,有些不解木秋雨的意思,但是見木秋雨的目光,卻突然便有了領悟,許久才訥訥地道:“紫兒……不會吧?”
“為什么不會?”木秋雨挑眉問道。
楚風愣了許久,一時也根本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女人大多都很傻的,哪怕你什么都沒有,你待她真心實意的好,愿意為她付出,那么她大概就會沉淪吧。”木秋雨嘆了一口氣,根據(jù)自己所讀的諸多書籍總結道。
楚風沉默了許久,不知道應當再些什么。
“不過你也不用太在意了,你這樣的人本來就很笨拙,如果太在意,會讓你們的關系變得很糟的。”木秋雨道。
楚風了頭,才嘆了口氣道:“很多時候,我真的覺得這樣的事情很棘手。”
木秋雨倒是有了幾分興趣,雖然她各種愛情故事已經(jīng)看了不少,但是卻終究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而那些師姐們這些事情卻也從來不曾對她起過,所以她的經(jīng)驗很少,對這樣的事情有如少女一般難以克制的好奇。
“你,你很在意一個人,與你對他有別樣的男女之情的界限,到底是什么?”楚風有些悵然地道。
這個問題困惑了他很久,他一直不知道,到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哪怕他已經(jīng)對離綰了那樣的話,他依然不清楚。
他的生命力,有很多重要的女人,他的母親,顏青羽,劉魚,離綰,楚紫兒,甚至是嘯月渙和珊瑚。他對母親的依戀,這是親情,因為這有著血緣,有著既成的關系。
但是顏青羽,劉魚,離綰,楚紫兒都是他很在意人,顏青羽救了他,帶他走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劉魚伴隨了他的成長,為了他甚至犧牲了自己;離綰也救過他,對他一往情深,從來沒有怨責;楚紫兒,則伴隨了他這二十年,從開始的冷漠到如今的相依為命。
每個人對他來都很重要,都已經(jīng)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同樣是極其厚重的男女之間的感情,到底要如何界定,哪一份是友情,哪一份是愛情?
楚風的困惑很快地也就成為了木秋雨的困惑,木秋雨與楚風二人大眼瞪眼,一個是情感遲鈍,一個是未經(jīng)人事,兩個人都的確無法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那你就這樣對另外一個女孩那樣,很不好吧?”木秋雨皺眉道,神色之間明顯有些慍怒,顯然是對楚風連什么是愛情也搞不清楚,就沖動地對離綰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有些不滿。
楚風沉默了片刻,才有些訥訥地道:“但是我的確不想她嫁給別人……嫁給任何人,我心里都會覺得有些不舒服,感覺空落落的。”
“那如果紫兒姐姐也因為嫁給了他人離開了你,你會不會覺得空落落的?”木秋雨反問道。
楚風的表情頓時便凝結在了臉上,遲遲不肯話。
遲遲沒有回答自然便已經(jīng)是一個答案,木秋雨冷哼一聲,一拂袖,一臉鄙夷地道:“花心的臭男人,哼。”
著,便揚長而去,只留下楚風一個人在亭子中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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