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侖閑居了幾日之后,楚風越來越在意在日落鎮出現的那個女子。
她到底是誰,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她是昆侖的敵人還是朋友?
楚風把自己的疑慮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華清池,華清池也轉告了主事,等來的卻不過是石沉大海——那也許也同樣是他還沒有資格知道的事情吧。
既然昆侖的也都不著急,楚風自然也不會擔心太多,而是一邊等候著華清池進一步的吩咐,一邊安心養傷。
幾日的閑居靜養之后,楚風的精神也基本恢復,仿佛是因禍得福一般,他的修為再次得到了增長。
這次的增長,是瑤池圣液與那死氣的共同作用。
兩股凝練在他體內的生死之氣交錯在了一起,隨著他的真氣運轉,也能如真氣一般運用,只是施展起來有些艱澀,也有些不易,因為盡管從本質上來講凝練之后的生死二氣與真氣并無什么差別,但是卻終究不是同一種物質——而且這兩種氣息用過之后無法從靈氣之中得到補充,也算是與真氣的根本不同所在。
在靜養的期間內,楚風又抽空上了一趟玄圃堂,拜會了主事。
他拜會主事是因為他想起了他很在意的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他當年在萬壑山的時候所感受到的那股熟悉的氣息——他在昆侖,又一次感受到了相似的感覺,這兩次感覺很微妙,雖然相似卻又有著些許的不同,楚風也很困惑自己到底在哪里感受過同樣的感覺,所以他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去拜訪了主事。
主事聽過了楚風的陳述之后也微微沉默了片刻,才瞑目道:“你在那之前接觸過七關對嗎?”
楚風聞言也不由得有些訝異地了頭,然后他猛地一個激靈,終于反應了過來道:“您是七關和……”
“萬壑山枯木新芽,瑤池圣樹,一體同源。”
楚風不由得微微一怔,他終于醒悟了過來,他在萬壑山的時候感受那異樣的熟悉感之時,就是在一棵已經石化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大樹新萌的一枝枝椏旁——原來它叫做枯木新芽嗎?
那枯木新芽與瑤池圣樹和七關竟然是一體同源,那它們的根源又到底是什么?
“那是神話時代的遺物了。”主事瞑目,“四件遺物象征著一個時代,一個我們再也回不去的時代。”
四件嗎?
還有一件……會是什么呢?
主事完了這句話,便沒有再話,仿佛陷入了深沉的回憶之中,楚風也只能告退,返回了瑤池給他安排的房間。
迎接著楚風的是楚紫兒的一張臭臉。
楚風在木葉決斗的時候解除了自己與楚紫兒之間的生死符印——他知道自己將會一直在生死之間游走,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天就會死去,過去的時候他修為沒有恢復,修為恢復之后又還要依賴生死符印尋找楚紫兒的下落,所以都遲遲沒有解除。
但是現在,他終于能夠解除生死符印,避免自己拖累楚紫兒。
但是楚紫兒很明顯不這么想,在這幾天內都擺著一張臭臉給楚風看,一副怨怒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把楚風吃了一般的,令楚風尷尬不已。
“還生氣呢?”楚風看著楚紫兒的臉色,心翼翼地問道,生怕一句話不對又惹動楚紫兒飆。
楚紫兒白了楚風一眼,才冷哼一聲道:“要你管。”
楚風尷尬地搓著手,笑了笑,訥訥地道:“關心一下嘛。”
楚紫兒冷笑道:“你我什么關系,要你關心。”
“……”楚風嘆了口氣,覺得人活在世界上真的是好累,尤其是和女人為伴真是累得心都憔悴了。
“華前輩他們明天就安排我們離開這里,返回人間,你要去哪里?”楚風又問道。
楚紫兒的臉色愈陰沉了,看著楚風的目光就像是兩把刀子一般,扎在了楚風的心上,讓楚風莫名地一陣寒意。
“你問我去哪里?”楚紫兒挑了挑眉,明顯得有些惱火,“我除了跟著你,我還能去哪里?我在你身邊這么多年了,我離了你又能去哪里?”
楚風干笑兩聲,實在也找不到反駁楚紫兒的借口。
他的本意倒也不是趕楚紫兒走,只是覺得自己此去東海,也是隨時在拿生命開玩笑,若是楚紫兒跟著,未免也太危險了一些。
所以才想問楚紫兒到底有何想法,能不能先找安全的所在先住下來,等自己完事之后再去找她。
但是楚紫兒可不這么想,又是解除生死符印,又是問自己去哪里,可不是要趕自己走,嫌自己煩了么?
楚紫兒雙目中寒光畢現,冷笑道:“你要趕我走我走就是了,犯不著你這么費心,我……”
楚紫兒話到一半,卻也不下去了,只能看著楚風那張平凡的面龐心里一陣火大。
“我真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楚風尷尬地看著楚紫兒,“我們相伴這些年,若你走了,我也不習慣……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怕離水的大姐見了心里吃醋么?”楚紫兒惱火地冷笑起來,“是呀,人家可是一脈的大姐,資質卓絕,冰清玉潔,自然比一個資質平平,水性楊花的女人好了無數倍,自然就要照顧她的想法了是不是?”
楚風一巴掌捂住臉,實在不知道楚紫兒這么豐富的聯想到底是從哪里來的,許久他才道:“我這次又要去東海,隨時都在生死邊緣徘徊,我……”
“我知道,你嫌我修為低嘛,會拖累你嘛。”楚紫兒繼續胡攪蠻纏。
“我沒有這個意思……”楚風都快哭了,心想女人真的太善變了。
在他印象中的楚紫兒分明是個大大咧咧,不拘節,也不會把太多事情掛在心上的人,怎么會這樣不講道理呢。
“那你什么意思?”楚紫兒雙眼一瞪,“還是你想趁著我不在,繼續勾搭木秋雨那丫頭?”
楚風看了看藍天,覺得自己真是冤枉,冤枉得都快要六月飛雪了。
自從楚紫兒得知昆侖會先讓他和木秋雨去找早先離開昆侖去搜尋鮫人族的燕冬陽,便一直揪著他和木秋雨的事不放,時不時地以此刺楚風幾句,儼然要把楚風描述成一個見一個女子禍禍一個女子的魔頭。
“沒有……”楚風苦著一張臉,“我……我只是怕你有危險。”
楚紫兒愣了愣,微微抿了抿唇,才有些幽怨地道:“但是現在生死符印沒了,我不在你身邊,就也會擔心你的安全啊……以前,以前我還可以知道你是不是還活著。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擔憂,因為我可以陪你。但是現在,現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在哪里,不知道你是否安全……我成天地提心吊膽,也會更難受的啊。”
楚風抿了抿唇,看著楚紫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下隱隱一陣刺痛,他的手想要伸出去幫楚紫兒拭去眼角的淚光,只是剛剛抬手,便想起了嘯月渙當初所的話,若沒有別的意思,便不要做多余的舉動。
楚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舉起到了一半的手,又隨著他無聲的嘆息,默默地落了下去。
他的神情也有些黯淡,因為這樣的事情,的確在他能夠得心應手處理的事情之外。
他畢竟不是那種可以游刃有余又毫無愧疚之心地在幾個女孩之間輾轉周旋的人,他所需要承受的折磨,也不比任何人少。
懷中突然被一股力量沖入,一陣溫暖穿透過衣物傳遞到了楚風的身上,讓楚風有種莫名安心的感覺。
楚紫兒緊緊抱著楚風,壓低了聲音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陪在你身邊。你要娶離綰那丫頭,你娶就是了,你要娶幾個都隨你,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楚風愣了許久,才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真沒有趕你走。”
“那就重新簽訂生死符印。”楚紫兒抬起頭,看著楚風倔強地道。
楚風都快哭了,生死符印這種東西歷來被視為極其屈辱,極其作踐自己的東西,哪有人哭著喊著求著要簽訂的?
“你是自由的人,不需要這些東西來約束你。”楚風還是好言勸慰道。
“我不需要什么自由,我只要你。”楚紫兒的態度異常頑固,也異常堅決。
楚風的生死符印從來不會限制她的自由,也不會以此來脅迫她做任何事情,與之相反的是她通過生死符印來確定楚風在何處,是否安全。
從某種意義上來,這枚生死符印是她與楚風之間情感的聯系與印證。
楚紫兒的話露骨萬分,讓楚風倍覺尷尬,許久他才訥訥地道:“紫兒我……”
“若是不簽,那我便要一直在你身邊,寸步不離!”楚紫兒抬起頭,瞪著眼睛道。
楚風看著楚紫兒的面龐,是真的不知道應當些什么好了。
楚紫兒再一次地遞交出了一縷神念,沒有絲毫猶豫,沒有絲毫地畏懼,仿佛這樣的屈辱與痛苦對她來,甘之如飴。
楚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知道若是不順從楚紫兒的意思,只怕她還會一直胡攪蠻纏下去,只能默默地簽下了這段符印。
但是楚風卻也已經有了盤算,若是有了生命危險的時候,那勢必便要自行解除這生死符印,絕對不能讓楚紫兒也跟著自己陪葬。
“若是有一日,你突然解除了,那我便先在黃泉路上等你。到了那一邊,我也要在你身邊伺候你。”楚紫兒貼在楚風的胸膛上,聲音溫柔而又透露著萬種風情。
楚風一顫,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做,要如何。
我就是要纏著你,永生永世,不論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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