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無策的楚風,默默地看著自己身邊的人,神色之間更見幾分嚴峻。
楚風和南宮云沒有去自責,也不會有人責備他們,因為犯錯終究是難免的事情,此時此刻所應該做的不是自責或者責備旁人,而是要先設法去補救。
“現在唯一扭轉局勢的機會就是毀掉我們布下的陣法。”楚風眉頭微微一蹙道。
南宮云自然也知曉這一,但是她更知曉此時此刻上方有大帝守住,下方血氣雖然暫時平靜了下來,但是卻也是個不安定的因素,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想要破壞掉兩個陣法,難度只怕不是一般地大。
南宮云微微咬了咬唇,才很認真地反問道:“你認為我們能夠在一個大帝的眼皮子底下破壞陣法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
楚風不語。
離綰不語。
冰之祺不語。
不語便是一種答案,對于這件事,他們都沒有任何的信心可言——或者,他們都認為可能性是零。
南宮云悠悠地嘆了口氣道:“現在別想著扭轉局勢了,在這個已經注定是一敗涂地的情況下,我們應該考慮的是如何逃掉,如何盡可能地保留更多的力量。”
事情既然沒有了轉機,那么能夠做的事情,便只有灰溜溜地逃走,之后再做打算,盡管這樣會留下一個亂糟糟的攤子。
“我還有越界符。”楚風道,楚風抿了抿唇,才繼續道:“但是越界符是標定在潛龍湖邊的。”
這是南宮云到逃生的時候,他才想起的事情,他手里還有林珝給他的越界符,當初去妖界的時候,他把所有的越界符都標定在了潛龍湖的旁側,方便來回,現在卻似乎不僅僅可以逃生,還可能會成為一個轉機。
楚風不知道白巖這些日子是否觀察到了他們擁有的越界符的張數和標定地,但是即便白巖一切都知道,這也是他們手里最后的底牌了。
楚風的這句話,使得南宮云的神色頓時一變,雙眸中煥發出了光芒。
“水池那邊的陣法應該來得及破壞,但是這邊……”南宮云微微沉吟了一陣,才道,“你們三個去那邊,這邊交給我來對付。”
楚風有些詫異地看著南宮云,南宮云現在可是身受重傷,而且就算她不身受重傷,又怎么可能對付得了一個大帝?
楚風無比地震驚,他不知道南宮云哪里來的自信,又究竟是有怎樣的打算。
南宮云著,一把推開抱著自己的冰之祺,咬著牙道:“你們迅速離開。”
“你到底有幾分把握?”楚風問道。
“問那么多做什么,信不過我是不是?”南宮云笑了起來,“可別看了我好不好,我可是堂堂的人間界執法者!”
楚風也愣了愣,看著南宮云那張笑臉,看著那令人不由得有些安心的笑容,不由得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然后楚風了頭道:“好,那我們就聽你的了。”
“姐姐……”離綰拉住了南宮云的手,神色之間更多了幾分凄涼。
她們二人這十幾二十日來始終是朝夕相處,彼此之間都頗為了解,感情也自然深厚萬分。
以離綰對南宮云的了解,她知道南宮云是想要舍命一搏,將所有的風險都由她一個人承擔,而把生還的希望留給他們。
她想要勸南宮云與他們離開,但是她在南宮云的眼眸里看到了一道極其堅毅的目光,那其中包含著絕對不會退讓逃避的決心。
離綰終究沒有開口出挽留的話,因為她知道不會有任何效用,因為她知道那是南宮云用生命也要捍衛的信仰。
所以離綰微微笑著道:“下一次我們見面,我再給姐姐做飯吃。”
“瘋子不會吃醋的么?”南宮云沒心沒肺地笑道,她沒有許下任何的承諾,沒有正面回應離綰的話語,因為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冰之祺看了看南宮云,然后相視著了頭。
“冰冰以后要多話,把心里想的出來,話沒那么可怕,瘋子以前比你還羞澀。”南宮云又笑著道,就好像是一個大姐姐一般地揉了揉冰之祺水藍色的長發。
冰之祺了頭,然后又補上了一個詞:“好。”
南宮云瞇起了眼睛,笑道:“快走吧,等下面的血潮上來了,就來不及了。”
“等一下。”楚風著,又給南宮云遞過去了一張越界符。
這是他方才匆匆給楚紫兒寄過去,讓楚紫兒在她那邊標定好又寄回來的幾張越界符之一。
“察覺到危險立即越界,不要有絲毫的遲疑。”楚風很認真地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喲,離水的姑爺就是財大氣粗啊。”南宮云也不推辭,滿是調侃地便接過了那道越界符,順手握在了手中,道,“那就立即行動吧,不能再耽擱了。”
“務必要……保重。”
楚風沒有回頭去看南宮云,他們此刻已經走到了絕地,不能再有任何的動搖。
越界符迅速地撕開了一條空間裂隙,白光耀眼的空間裂隙猛地向上延伸,直接貫穿了天地。
楚風剛剛想要進入那道裂隙,一旁的南宮云卻已經化為了一道殘影消失在了那道裂隙之中。
“哈哈哈,不要怪我啊,我就先逃跑了啊。”
南宮云滿是俏皮的聲音從空間裂隙的另一端傳來。
離綰先是一愣,然后眼淚便再忍不住流了下來,楚風也是露出了一副苦笑的神色,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肯好好地話的么……
越界符的動靜那么大,他們怎么可能隱藏得住。
越界符的兩道光芒相隔不遠白巖都可以看到,他有足夠的時間趕到越界符的另外一端去堵截從越界符中穿越而來的人。
“你們可別死了啊。”南宮云微不可聞的聲音慢慢地飄蕩而來。
楚風咬了咬牙,沒有話,按住了想沖進去的離綰。
離綰扭頭看著楚風,有些委屈,更多的是不出的難過,就像是胸口被掏空了一塊一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她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朋友去送死,卻什么忙也幫不上,除了流淚,她什么都做不到。
冰之祺握緊了腰間的凝世刀,不管是按住刀身的左手,還是握著刀柄的右手,都握得緊緊的,關節處有些發白,手心里卻有些嫣紅。
“抓緊時間,我們上去將這里的陣法破壞了。”楚風道。
他不知道南宮云能夠堅持多久的時間,但是兩地不過隔著數十里,對于大帝來,這樣的距離實在太近了,就是一步的距離。
跨越一步的時間太短,短得連一次完整的呼吸都無法完成,但是他們只有在這樣短暫的時間內完成這一切,這樣,才不會讓南宮云的付出白白地浪費。
南宮云眼前的光芒消散,她站在了水池邊,她的眼前果然有一條紅蛇。
白巖看著南宮云微微有些詫異,他原本以為那個年輕人應該還沒有意識到他手里掌握的關鍵,這一次使用越界符只是一次簡單的逃生,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這是一個錯誤的判斷。
南宮云剛剛邁出空間裂隙,裂隙中的水流卻轟然地涌動而出,澆灌在了大地上,使得水池的岸邊就好像是才被暴雨洗過的一般。
水流不斷地順著水岸的坡度流淌進入水池之中,發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響,映襯得四周愈發寂靜,沒有風聲,更沒有鳥鳴。
“你好啊。”南宮云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白巖沉默著沒有話。
“我要不要先感謝你的不殺之恩?”南宮云笑問道。
白巖眼眸中閃過幾分冷冽的色彩,他并不準備行動,因為他雖然無法靠近鎖龍潭與潛龍湖,但是對方卻也沒有能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拆毀那些陣法。
兩個引動地脈的陣法,只要有一個存在都會產生效用,所以他并不是很介意另外一個陣法被拆毀。
只要他守住眼前的這個陣法,他的計劃也依然能夠得到完美的結果。
“哎呀,紅你不要這么沉默嘛,比冰冰還冷,這么冷找不到媳婦哦。”南宮云瞇著眼睛,笑嘻嘻地道。
南宮云也不是笨人,她也能夠猜到,對方只怕是不能接近鎖龍潭潛龍湖的,所以才要借她之手來達成目的。
也因此,南宮云顯得格外有恃無恐,她并沒有什么畏懼。
白巖冷笑了兩聲,道:“話太多,會咬斷舌頭。”
南宮云撅起了嘴,一臉不高興地道:“哎呀,紅冷冰冰的……不過蛇本來就是一種冷冰冰的生物,所以姐姐不怪你哈。”
南宮云一邊嘻嘻笑著一邊看著遠方,在心里計算著時間道:“你怎么一都不關心那邊?”
顯然比起楚風來,南宮云的態度就有些討人嫌了,所以白巖除了冷笑,并沒有別的話語答復南宮云。
“你是不是迷上姐姐了?”南宮云笑瞇瞇地道。
白巖看南宮云的神色就仿佛是在看丑。
“那就跟姐姐一起去……”南宮云笑了起來,一道道橙黃色的光芒從她身軀的裂隙中噴射出來,交織成為漫天云錦,璀璨霞光,“死吧。”
橙黃的光芒照亮了天地,其間夾雜著一聲悲涼的狐鳴。
給讀者的話:
又發便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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