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筆直的身影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他走路的速度很均勻,每一步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重復都是完美的再現,無論是弧度還是時間,甚至是肌肉的每一次抽動,都在不斷地重復著過去。
男子白色的衣袍很整潔,一絲不茍,沒有一絲的褶皺。
男子的銀發用一發冠壓住,每一根銀發都理得清清楚楚,沒有任何兩根頭發纏繞在一起。
男子的身后橫背著一具一人半高的器具,用粗布裹著,捆在肩上。
就連那用來裹著器具的粗布,都一般的整齊,沒有任何的褶皺,布匹與布匹之間交疊而形成的線路也都是一根根筆直的,沒有任何的曲折。
這個男子仿佛一切都在機械地重復著,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楚風也是一驚,沒有想到這個男子會猝然出現在這里。
“先生,好久不見。”游魂看著楚風,微微一揖。
楚風倒想要還禮,但是覃雪的指尖還著自己的咽喉,他只能微微地笑了笑,道:“現在有麻煩,就不還禮了。”
“先生自便。”
游魂道,看向了覃雪。
“原來是你!”覃廈頓時大叫起來,顯然曾經和游魂有過接觸。
“是我。”游魂簡潔有效地道。
“認識?”楚風看向了覃廈,問道。
覃廈了頭,才斬釘截鐵地道:“認識,在冥土世界里遇到過,很強大。”
覃廈自己也是一個九階巔峰的存在,能讓她開口評價一句“很強大”,那其中的意味,想必是除了大帝,他在世間早已無敵。
冥土世界?
楚風怔了怔,看向游魂的神色里有了幾分怪異,游魂去冥土世界干嘛?
“你難道不想要去試試?”覃雪終于開口問道,“那里也有很多把你當朋友的人”
“我想。”游魂回答道,“但是我還欠別人一條命。”
“我聽,你把仙界的執法者盧紅塵打死了。”覃雪道。
“我欠他的命,所以我答應他的事情,自然會一一做到。”游魂答道。
楚風又是一驚,游魂打死盧紅塵的事情他也早已聽聞。
那樁事情到底是因為什么而起的,楚風不知道,只是聽盧紅塵對游魂不斷地緊逼追殺,逼得游魂出手,先戰了二百多招,最后游魂不勝其煩,拿出了自己的棺材,一棺材便把盧紅塵給拍死了。
楚風一直沒有對此事多想,以為這不過是執法者的又一次失敗而已。
但是現在仔細想起來,似乎并不是這樣一回事,盧紅塵的死,也并沒有那么簡單!
“不錯的算計,用自己的命換你的幫助,你一個人就得上三四個執法者。”覃雪道。
游魂了頭,道:“是算計得不錯,但是我接受了。”
“那么你要做什么事情?”覃雪道。
“盡力確保每一位執法者的安全。”游魂答道,“哪怕是賭上我自己的性命。”
“但是這與他有什么關系?”覃雪冷笑道。
“其實,云姐在死之前,將執法者信物交到了我的手里……讓我繼承執法者這個身份。”楚風有些無奈地笑道。
“沒有監察者的確信,擁有了執法者信物,也不算是執法者。”覃雪看向了游魂。
“我與盧紅塵早已好,一切以執法者信物為準。”游魂淡淡地答道。
“所以,你想要從我手里搶走他?”覃雪笑道。
游魂仔細地想了想,然后很認真地答道:“搶并不合適,因為你真的不是我的對手。”
游魂的話很直接,但是卻并沒有讓覃雪憤怒,因為覃雪知道,這是實話。
在場的所有巫族高手加起來,都不會是游魂的對手。
游魂現在的境界極其詭異,那是介于大帝與九階巔峰之間的一種狀態,比不上大帝,但是卻也是九階巔峰只能仰望的存在。
覃雪認為,這是游魂長期被壓抑的修為,正在逐漸恢復的預兆。
再過一段時間,也許游魂就會恢復到他正常的修為,成為一位古代的大帝。
覃雪頓了頓,才道:“但是你現在想要動手,時間足夠我殺了他。”
“沒有關系,那我便殺了你們所有人為先生殉葬。”游魂答道,一也沒有要被覃雪脅迫到的意思。
“啊喂,你這樣……”離綰有些惱火地叫喊了起來,這樣毫不在乎的態度,像是在救楚風的樣子嗎,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把楚風逼入絕境吧!
楚紫兒拉了拉離綰,微微搖了搖頭,示意離綰不要插嘴。
離綰有些惱火地咬了咬牙,卻也忍了下來。
游魂一語既出,局面頓時便變得冰冷無比。
巫族眾人面面相覷,覃雪和覃廈卻并沒有任何的猶疑,她們都和游魂打過交道,知道游魂既然會做的事情,那么一定就會做得到。
當年,這個人在冥土世界里殺起人來的時候根本就不手軟,在找到那些暗中背叛的執法者或是守護者的背叛證據之后,更是一聲不吭地就將這些人擊殺,也不為自己解釋什么,就像是從來沒有在意過這樣做將會將自己置于孤立無援的境地。
覃雪沉默了片刻,才看向了楚風,道:“我可以還給你自由,但是我再告訴你一遍,冥土一旦失守,對于現世的流毒,更甚于血池的侵染。”
楚風默然不語。
“現在我無法勉強你,但是我會去找冥土世界的大門和傳中的第二把鑰匙,在我找到之后,我會來找你,希望到時候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覃雪著,緩慢地挪開了自己的手指,然后才道,“也希望你能好好地處置血池的事情,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不要讓你那些支持著你的女人難過。”
楚風微微抿唇,終于開口問道:“既然冥土世界失守會造成那么嚴重的后果,地府和天庭到底在爭什么?”
“我不知道。”覃雪搖了搖頭道,“他們也都不想讓冥土世界失守,但是他們彼此所采取的方法卻完全不同,天庭認為完全封死冥土就可以了,而地府卻認為要設法找到他們那位失蹤在冥土留下的東西——他們甚至認為他們的那位領袖沒有死去,依然沉睡在冥土的某處。上一次冥土的意外開啟,天庭和地府便險些爆發戰爭,但是最終由于有其他人進入冥土,而不得不折中由中立守護者和執法者前往冥土阻止。”
“然而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了,地府和天庭的人明知道冥土還暗藏波濤卻還固執己見,真的是……不可理喻。”
楚風聞言,知道覃雪得對,因為他也覺得這兩個組織很不可理喻。
“我走了,你好好思考吧。我找到了那扇門和第二把鑰匙,便會來找你。”覃雪著,擦著游魂的肩,向黑暗中走去。
“哎,姐姐等我們!”覃廈大喊一聲,也急忙追了過去,一邊奔跑一邊回頭道,“你別怪我姐姐,我姐姐擔負的東西真的是太多了。”
楚風看著覃廈,神色有些悲哀,覃廈所擔負的東西,也不比覃雪少吧?
濡劇了頭,也緊隨著覃廈追了過去。
“先生現在應該無礙了吧。”游魂道,有意無意地看了看朱艷和方瓊。
方瓊露出幾分尷尬的笑容,朱艷卻拍了拍楚風的肩道:“雪圣女是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是……我們巫族欠你的恩情,我不會忘卻。”
楚風本來也沒有怨怪方瓊和朱艷什么,方才的局面,方瓊也已經為自己了話,只是覃雪不曾聽取罷了。
楚風笑了笑,卻看向游魂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游魂答道:“這些日子,我一直試圖尋找剩余執法者的所在,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直到幾天前,我身上帶著的檢查者信物終于感知到了先生身上的執法者信物,我便一路追趕而來了。”
楚風微微皺眉,卻有些不全信游魂的回答,但是楚風也沒有多問,而是道:“這次多謝你了。”
游魂搖了搖頭道:“不必,我欠盧紅塵一條命。”
楚風沒有多問游魂與盧紅塵之間的事情,對于他來,知道這么多便已經足夠了。
“我送先生回去吧。”游魂道。
楚風沉吟了片刻,才看向方瓊與朱艷道:“方前輩,朱前輩,我們一道吧。”
方瓊和朱艷面面相覷,終于還是了頭,道:“那便一道吧。”
楚風著撕開了早已標定好的一張越界符,空閑裂隙剛剛才一亮起便如同蛇一般扭曲了起來,繼而崩潰消散。
“這里的空間鎖死了,還得到外界去。”楚風無奈地搖了搖頭,還好林珝給了自己好幾張越界符,再加上當年林珝給的越界符的盈余,不然還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幾人離開了靈蛇窟,楚風也不敢再久做拖延,當即便使用了越界符,直接越界而過,返回了提前標定的新的巫族聚居地。
幾人紛紛越界而過,只有游魂并沒有隨同同行,而是告辭而去,似乎還有別的什么事情要去忙碌。
一路上楚風也已經將巫族之事的始末都告訴了方瓊朱艷二人,只是略去了自己是如何被南宮云騙上賊船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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