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那個人的時候,沈瑕思有些緊張,第一時間就運功在手,身后千萬張光弩同時張開,無數(shù)森冷的利箭發(fā)出了一陣陣寒光,只要一言不合,身后那所有的弩箭都會在瞬間爆發(fā)出去。
楚風(fēng)看了一眼沈瑕思,淡淡地道:“別激動,又不是天庭的人。”
站在二人對面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來歲的男子,身軀有些……富態(tài),尤其是一張臉,圓潤得幾乎沒有任何的棱角。
男子的眼睛很,給沈瑕思一種男子幾乎是閉著眼睛的錯覺,鼻梁也微微有些塌陷,倒是鼻頭大得有些過分。
男子冷冷地看著二人,然后冷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不是天庭的也是敵人。”沈瑕思慶幸自己沒有收起身后的萬千光弩,扭頭看著楚風(fēng),道,“你在哪里惹的敵人?這么胖,一副色瞇瞇的表情……不是你仇家嗎,干嘛盯著我一直看?”
楚風(fēng)笑了笑,揮手道:“收起來吧,沒事,鬧著玩的。”
“誰跟你鬧著玩!”男子惱怒地叫嚷道,但是卻也不見真的就有動手的意思。
“嘿,你怎么在這里!”楚風(fēng)混不自覺地上前笑道。
男子翻了翻白眼,才嘟囔道:“家里的老東西應(yīng)邀讓我來的,上次裂隙關(guān)閉的時候沒有趕上,就被困在這里了。”
男子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滿眼淚花地道:“我想吃肉,我不喜歡吃的青菜也可以啊……”
楚風(fēng)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沈瑕思也終于確信了這個一臉猥瑣表情的胖子似乎真的沒有敵意,收起了自己的功體,一臉好奇地湊上前來,問道:“這位是……?”
楚風(fēng)欲言又止,含笑看向了男子。
男子微微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很是鄭重地拱拳沉聲道:“在下仙界重云閣,傲師古,敢問姑娘芳名?”
沈瑕思微微一怔,才拍了拍男子的肩,笑瞇瞇地道:“原來你就是傲師古啊,聽你來歷神秘,肉身強悍舉世無雙,不知道強悍到了怎樣的一個地步?”
傲師古得意地一笑,道:“姑娘如果有興趣,我們可以擇日夜談。”著,傲師古一臉猥瑣的笑意狠狠地搓了搓手。
“呸,下流。”沈瑕思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她雖然逗弄楚風(fēng)的時候也會不時地一些帶著葷腥的言辭,但是一方面是楚風(fēng)羞澀,另一方面是她在調(diào)戲別人,她很享受其中的快感。
但是一個再灑脫的姑娘家,也始終是個姑娘家,被傲師古這般**裸地調(diào)戲,那可不見得就是一段愉快的經(jīng)歷了。
“哈哈,男人嘛,哪有不下流的。”傲師古得意地道,根本就沒有絲毫將下流當(dāng)做是一個貶義詞的思想。
沈瑕思笑著看向了楚風(fēng),大聲喊道:“喂,你怎么認識這種貨色的啊?不是你的風(fēng)格啊!”
楚風(fēng)無奈地笑了笑。
傲師古又跟沈瑕思搭了幾句訕,可惜沈瑕思對傲師古偏偏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讓傲師古很是沮喪,垂頭喪氣地道:“本帥哥泡遍六界美妞,你還是第一個對被帥哥這般不咸不淡的,真是……”
“哎——”傲師古長嘆了一口氣,搖頭道,“自古多情空余恨……”
“好了。”楚風(fēng)實在忍不下去了,出言打斷了傲師古的話,才問道,“你是守護者?”
“對。”傲師古干脆地答應(yīng)道,一副覬覦的模樣看著沈瑕思。
“現(xiàn)在你和多少人在一起?”楚風(fēng)相信守護者和執(zhí)法者應(yīng)該都是抱團行動的,所以并沒有問傲師古知不知道其他人,而是直接問傲師古和多少人在一起。
傲師古白了楚風(fēng)一眼,道:“那你是什么身份啊!”
“執(zhí)法者。”楚風(fēng)答道。
“去你的,本帥哥的天才可不是只長在臉上。”傲師古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神色,“就你這修為,還執(zhí)法者?”
楚風(fēng)翻了翻白眼,取出了南宮云給自己的執(zhí)法者信物,在傲師古的面前晃了晃。
傲師古露出了極其震驚的神色。
傲師古的嘴巴越張越大,越張越大,直到“咔吧”一聲下巴脫臼,他才猛地一托,將下頜接了回去,然后質(zhì)疑道:“搶的吧?”
楚風(fēng)沒有理傲師古,傲師古又指了指沈瑕思,壓低了聲音道:“這位姐姐呢?”
“她?她地府沈瑕思,師承人間破軍流。”楚風(fēng)道。
“噢,原來是沈姐姐。”傲師古嘻嘻一笑,對著沈瑕思微微一揖道,“沈姐姐,弟傲師古這廂有禮了。”
沈瑕思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傲師古,然后道:“真煩。”
傲師古卻混不自知,“哈哈”地一笑,撞了撞楚風(fēng),道:“她我真可愛。”
楚風(fēng)實在不想給傲師古潑冷水,急忙又問了一遍,道:“你們現(xiàn)在還有多少人?”
傲師古沉默了片刻,然后嘆了一口氣道:“裂痕消退的時候,我和幾個來自其他傳承的守護者在一起被敵人給纏住了,沒有能夠離開。那之后,我們雖然和其他的一些執(zhí)法者和守護者匯合了,但是又跟敵人爆發(fā)了幾次沖突,死傷很慘重,但是都還勉強聚集在一起。又這么過了一段時間,但是這個世界太他奶奶邪門了,就在二十多天前的夜里,我們聚集地遭遇到了一群死物的進攻,全他奶奶是九階巔峰的,我們根本干不過,只能逃。然后大家就徹底地分散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們都逃到了哪里,又還有多少人還活著。”
楚風(fēng)頓時一驚,駭然道:“我一路走來,所見死物都不過是四五階……”
“那是因為你還在這片死地上。”傲師古搖頭道,“這片死地上的死物的確很弱,過著暮生朝死的日子,所以沒有機會能夠成長起來。但是這片世界還有一個角落,被我們稱為活死地。”
“活死地?”沈瑕思也露出了極其好奇的神色。
“你們也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在這個世界里想要長時間地活下去,根本不可能。但是我們卻已經(jīng)在這里度過了五萬多個日夜,卻沒有死去,你們難道沒有好奇嗎?”傲師古問道。
楚風(fēng)一愣,頓時便也反應(yīng)了過來,他剛才的確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現(xiàn)在一考慮……
楚風(fēng)忽然愣了愣,反問道:“你們過了多久?”
“五萬多個日夜了啊……”傲師古著頓了頓,仔細地掰著指頭,想了想,才很確信地回答道,“五萬多個日夜,也就是過去了……嗯……差不多有一百四五十年了?”
楚風(fēng)與沈瑕思頓時面面相覷,一臉的震驚與惶恐。
“怎么了?”傲師古皺眉問道。
“時間不對。”楚風(fēng)吞了一口唾沫,仔細地回憶道。
冥土世界上次的偶然開啟是他與鮫人族接觸之前,大概是在萬壑山大局開啟之后到他開始尋找納靈根這段時間之間,冥土世界的關(guān)閉也應(yīng)該是他與鳳鳴山莊進入正面斗爭那段時間之內(nèi)。
那之后他先是在梁家村的溫泉河里躺了整整八年,然后又在梁家村調(diào)理了一年恢復(fù),之后本來打算去找離綰,卻陰差陽錯被困在了淮山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
之后便是離水、昆侖以及東海之上的一系列瑣事,加起來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東海之事結(jié)束之后,他只是又去了一趟淮山,然后在妖界的穹朔州的冰天雪地之中坐了差不多一年,那之后他便回到了隱居地,在隱居地安安心心地修煉了兩年。
這一整段歲月加起來,也不過是十三年三四個月的樣子,雖然會有些偏差,但是卻不至于到傲師古所的過去了一百四五十年年。
“這樣起來,冥土世界的時間每流逝十一二天,外界差不多才流逝一天。”沈瑕思微微思索了片刻,道。
楚風(fēng)也了頭,認可了沈瑕思的推算。
他之前還一廂情愿地以為冥土世界與外界之間的時間依然是一天對應(yīng)著一天,但是卻不曾想到,原來冥土世界的十天多一些,才對應(yīng)著外界的一天。
然而同時在從體感時間上來看,冥土世界一天的長度就有六界的十余天那么長,一來二去,冥界與六界之間的時間比例竟然被擴大到了一百多比一,如果此地不是一片荒蕪,那根本就是修者的天堂。
“不是吧!”傲師古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慌失措,“那我現(xiàn)在不是比你們大了一百多歲!虧大了啊!”
傲師古氣得直跺腳,但是很快就恢復(fù)了過來,看著二人,笑吟吟地道:“來,朋友們快見過前輩。”
沈瑕思直接選擇了忽略,楚風(fēng)也根本沒有理會傲師古的話,而是問道:“你接著,活死地。”
傲師古也知道正事要緊,所以微微咳嗽了兩聲,才繼續(xù)道:“活死地是冥土世界里一個相當(dāng)奇異的角落,這個角落里,大地已經(jīng)在煥發(fā)生機,換而言之,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靈氣,足夠支撐我們活下去。”
“那為什么叫做活死地?”楚風(fēng)追問道。
傲師古沉默了片刻,也收起了自己嬉皮笑臉的模樣,一臉嚴(yán)峻地道:“那是因為……活死地之上的靈氣,會在夜幕降臨之后轉(zhuǎn)變成為死氣。所以那片土地上,也有著很多極其強大的死物。那是一個活人與死人共存的地方,所以被稱為活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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